上海,復旦校門外的一間茶餐廳。
一大早曾紫墨就把華子約到了此處見面,電話里兩人也相互溝通了一下,都知道陳曉明是在北京那邊出事了,曾紫墨其實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著急,她也沒有像別的女孩子那般想趕去北京那邊打探情況,因為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她同樣也不相信那個曾經被她嘲諷的一無是處但最後突然逆襲的家伙會說倒下就倒下了。
曾紫墨其實是有自知自明的,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真的去北京跟陳曉明見了面,人家也不一定會搭理他,兩人的關系本就很尷尬,所以她不想再去摻合其中,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華子過來的時候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的,明顯是比較匆忙,他一走進餐廳就看到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曾紫墨了,兩人自從上次在上海警備區那邊分別之後,其實在學校就沒有再見過面了,再一次見到曾紫墨,華子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好像變得跟以前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具體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唯一能看得出來的就是她身上貌似多了一份自信風采,這種品質對一個女孩子來講是尤為重要的。
華子很沒精神狀態的坐在她面前,問道︰”|有事嗎?”
曾紫墨擠出一個笑容,”幫你點杯咖啡吧!”
華子搖了搖頭,”不了,我這人一向喝不慣咖啡。”
曾紫墨也沒強求,尷尬笑道︰”新聞你看了吧?”
華子突然變得有點不耐煩,”這些廢話就繞過吧,你直接說事。”
曾紫墨笑了笑,輕聲道︰”你就不打算去一趟北京那邊?”
”去北京?我去干嘛?我去有用嗎?”華子自嘲一笑,下意識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上,接著又道,”我跟陳曉明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不知道幫過我多少次,為我背了多少次黑鍋,這些我都記在心上,當初他離開武漢的時候,我就跟他說,總有一天我要跟著你混,不過他並沒有回答我,上次他在上海的時候,我們其實有過一次單獨談話,他當時把話說得很死,就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我去參與他的事,我當然知道他現在是在做什麼,所以我同樣也知道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現在他出事了,我想幫忙卻幫不上,那我能做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不再去給他添麻煩,就這麼簡單而已。”
曾紫墨安靜的听完,笑問道︰”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華子吐了一個煙圈,眼神望向窗外,喃喃道︰”好好讀書。”
曾紫墨有點詫異,”沒有了?”
華子回過頭望著她,呵呵笑道︰”你個娘們當然不懂。”
曾紫墨微微一笑,有點自嘲的意味。
兩人沉默了一會,華子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笑容,問道︰”別說我了,說說你自己吧?”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曾紫墨輕輕嘆氣,”其實當我看到那則新聞的時候,真有點好奇他是得罪了哪個大人物,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都覺得有點不敢相信,盡管我跟陳曉明之間的關系有點淡,但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挺佩服他的,尤其是這幾個月里,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樣,至少變得比以前要更加的有追求了,這也是我自己能夠清清楚楚看得見的地方,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陳曉明,所以我確實是不想他出事,這是真心話。”
華子輕笑一聲,再次問道︰”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曾紫墨猛然抬頭,沒敢說話,而是立刻轉頭望向了窗外。
答案不言而喻。
華子嗤笑道︰”那小子命大,艷福也不淺,所以也不差你一個了,反正我是支持你的。”——
北京第一軍區醫院,六樓的一間vip病房內。
一位頭發發白的年輕男子穿戴整齊的站在窗前。
他手上拿著一份北京早報,眼神溫暖的望向遠方。
十分鐘後,他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緩緩呼出一口氣,合上報紙。
轉身的時候,他順手把手上那份頭版標題很惹眼的報紙丟在病床上,靜靜走出了門外。
四五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就站在外門,沒有一個人敢攔住他。
來到樓下,他望著對面街道的熙熙攘攘,使勁揉了揉眼楮。
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晴朗——
”說英雄誰是英雄?五眼雞岐山鳴鳳,兩頭蛇南陽臥龍,三腳貓渭水非熊。”
這句話便是對此次風波最好的詮釋了——
醫院對面的大街上,路邊停靠著一輛東風猛士。
車內坐著一男一女,兩兄妹,北京徐家徐老太爺的孫子孫女,徐文華與徐瑩。
”真沒想到這小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逃過一劫啊,有點意外。”
徐文華望向醫院門口的方向,感嘆了一句。
徐瑩笑了笑,”也好,這家伙太自信了,就當是給他點教訓唄!”
徐文華撇了撇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跟爺爺說了什麼?”
徐瑩立刻轉頭,咬著嘴唇連忙道︰”你瞎講,我什麼都沒說好不好!”
”行了吧,你瞞得了別人難道還瞞得了我?”
”我真沒說什麼。”
”你沒說什麼那爺爺怎麼會打電話給他的一個老戰友?”
徐瑩一下子語塞,”你你怎麼會知道?”
徐文華輕輕嘆氣,”我剛好听到了而已,不過我搞不懂你這到底是為哪般啊?”
徐瑩深呼吸一口氣,笑著道︰”也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家伙人不壞啊!”
徐文華苦笑一聲,望向醫院門口,道︰”你看到了沒有,那小子身邊圍了多少女孩子啊!”
徐瑩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輕輕嘆了嘆氣,”走吧,該回去了!”——
在這輛東風猛士不遠的位置,一輛掛上海牌照的紅色路虎就停靠在路邊。
沈林坐在車上眼神一直望著對面醫院門口的位置,她是親眼看著陳曉明從里面走出來,也是親眼看著那些個她從來沒見過面但她每個都試著去了解過的女孩子圍在了這家伙身邊,她搞不懂這家伙哪里來的艷福,為什麼這麼多女孩子都會圍著他轉?不過一想到自己曾經也對他深度的痴迷過,所以她很快也就釋然,也覺得自己算是幸運了,至少她是除了王青霞之外,第二個能得到他承諾的人。
車上的司機徐忠問了一句︰”大小姐,要我把車開過去嗎?”
沈林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了,停在這里就行。”
徐忠愣了一下,又多嘴了一句︰”大小姐,我覺得你應該主動過去。”
沈林微微笑道︰”沒那個必要,他當初答應我的,我相信他會主動回來找我。”
”可是”
”行了,別說了,回上海吧!”——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真沒想到自己一走出醫院就能看到這麼多張熟悉的面孔,張雪第一個沖上來扇了我一巴掌,然後就抱著我痛哭了一會,罵我王八蛋罵的撕心裂肺。接著就是喬美上來扇我第二個巴掌,扇完之後她雙眼瞬間變得通紅,說我活該老的這麼快。孟薇強擠出一個笑容,咬著嘴唇眼楮死死盯著我那滿頭的白發,最後她也只說了一句叫我注意身體,胡小娜僅僅只是跟我來了一個擁抱,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沒事就好。
跟她們幾個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我轉頭望向停車場位置。
王青霞跟黃拓站在一輛毫不起眼的奧拓旁邊,余祥老爺子安靜的站在他們兩個身後。
我走過去狠狠把王青霞摟在懷里,第一次在她面前像個小孩一樣哭的泣不成聲。
王青霞拍著我的後背,腦袋靠在我肩膀上,柔聲說道︰”好了,別人看著呢。”
我松開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楮,笑著道︰”起碼不能讓咱們的孩子看到。”
王青霞微微一笑,”你已經夠努力了,你也會是一個最好的父親。”
”可我覺得還不夠。”
”夠了,我已經看到你的努力了,咱不拼了。”——
兩天後,在四合院。
我跟余祥老爺子坐在院子里喝茶。
”老爺子,那位號稱在殺手界能排進前三的高手厲害嗎?”
”那個排名是我排出來的。”
”那好,明天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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