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剛剛變亮,玉青就帶著卯月和祥鶴前往鳳天音那里去做最後的確認。原本只是打算帶著心情沉悶的卯月出來散心的旅途,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即將可能離別的晚宴。
“allright!allright!”進入鎮守府之內的玉青三人,正在前往鳳天音所在之處的路上。
此時的鎮守府中滿是來來回回忙忙碌碌的後勤人員,物資的分檢、裝卸、運輸,這一切都必須趕在這幾天全部完成。身著工作服的指揮員正站倉庫前面的裝卸地塊,高舉著的雙手不斷大幅度地由後往前揮動。伴隨著‘嗡嗡’的運行噪音,指揮員頭頂上高聳的裝載機械吊臂正吊著一個綠色的集裝箱,緩緩地從頂部天花板被開啟的倉庫中吊運著貨物,朝著停靠在裝卸地貨運軌道上的貨運火車上運送。當時為了便于交通樞紐的快捷,在建造鎮守府的時候就已經把軌道接入到了鎮守府內。
距離深海進攻的時間已然所剩無幾,防御部署計劃敲定確認的當天,就從各地的軍工廠中運出了數量龐大的作戰物資,開始不分晝夜送往九州各個沿海縣市。其中,不僅僅有艦娘們作戰需要的油彈鋼鋁,糧食、備用水源、通訊、電力器材等等各種後勤設備資源一樣都不少,甚至,就連水雷、海上障礙、海岸火炮也被都集中打包裝載,送往了九州各地。
不同于以往的作戰,此次深海艦隊的數量一般情況下都將會數倍于艦娘,所以如此的戰力差距以及由此必將形成的被包圍局面,對于艦娘們來說都將是極其不利的。然而,作為阻礙深海自由行動、打亂其陣型的防御設施,水雷、海岸火炮仍舊能夠起到其應有的作用。盡管人類的武器對于深海不能造成絲毫傷害,但是一旦能夠成功干擾其行動,爆炸所產生的顛覆性海浪就能夠干擾深海的視線、打亂它們的陣型,為艦娘們創造難得的一擊致命的進攻機會。
沿著列車軌道行走的卯月仰著頭,好奇地觀望著懸吊在空中的集裝箱。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的人類的卯月,能夠隱約感受到這座鎮守府在無形之中散發出的魔力︰每一個人,不論身高、年齡、體格還是性別,都在有條不紊地坐著自己分內的事情。看似軟弱無力的人類,在某種力量下也能夠團結到這個地步、做成這樣的事情。
卯月第一次感受到了文明和制度的力量,就如同眼前的井然有序的人類以及巨大的起重機械一般,如今的卯月已經學習了很多關于人類的知識,明白了這是由人類的智慧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一直以來,卯月只是听說過智慧的強大,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其力量還是第一次。不但諸多紛雜的事務能夠被安排的如此有序,而且就連集裝箱這種重量的東西也可以憑借僅僅幾塊鋼鐵拼接出來的東西就能夠輕易地將其搬來搬去,此刻卯月的心中,智慧這種力量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神聖的面紗。
“down!down!”集裝箱平穩勻速地降落在了列車上,伴隨著‘ 嚓 嚓 嚓 嚓’的聲音,列車台四周的鋼腳卡(qia)在了集裝箱的凹槽內固定了它︰“ok!stop!”
“嘟~~~~~嘟嘟~~~~~”所有車皮上都裝滿了物資後,列車頭頂端的煙囪中開始不斷噴出白煙,整個列車緩緩移動起來。
“卯醬?”感覺到了手中不斷增大的拉力,玉青回過頭才發現原來卯月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原地,呆呆地看向一邊,仿佛沒有覺察到玉青的聲音。玉青順著卯月的視線,也看了過去︰“那是……”
會堂出口處,不斷有提督從中走出。那是從各地匯聚而來的提督們,他們身後跟著的是其麾下的艦娘們。
不同于半吊子的卯月,這些艦娘們明顯受到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就連卯月也都能從她們走路的姿勢上看出來,更不用說她們身上不斷散發而出的‘力量’的氣息,比之川內她們給卯月的感覺還要更為強烈。而為首的提督更是與卯月曾經見到過得人類都不一樣,那種感覺卯月無法形容,但是卻能給卯月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就和在玉青身邊一樣。
“提督……”不等玉青說完,卯月直接脫口而出,並且滿臉興奮地抱著玉青的手,然後在胸前舉起了小拳頭,激動地朝著玉青解釋︰“提督好厲害!”
“是……是嗎……”此刻,卯月的全身上下都洋溢著名為憧憬的感情,猶如光芒一般閃耀,與之相反的是,玉青的臉色卻閃過一絲陰沉。
……
“卯月希望去鹿兒島嗎?”卯月坐在用墊子墊高了一大截椅子上,而鳳天音則坐在她的對面。
“鹿兒島?”卯月听後疑惑了一會,才想起昨晚玉青對自己所做的講解,似乎是去鹿兒島做什麼事情來著。
“是的,去鹿兒島參與防御作戰。”見卯月似乎沒有听懂自己的話,鳳天音不解地看了玉青一眼,似乎想問她怎麼沒有向卯月說明情況,不過得到的只是玉青無奈的搖頭以及尷尬的笑容。略作思考,鳳天音便理解了玉青的苦衷︰畢竟卯月是初生艦娘,而且還是驅逐艦型,所以不太明事理也難怪,想要讓她在短時間內理解這些似乎並不太容易。
【作戰?】雖然鳳天音說的話卯月一點也沒有听懂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作戰’兩個字還是輕易得被卯月捕捉到了。
提到‘作戰’,卯月的第一印象就是之前與川內她們一起出擊的經歷。盡管過程曲折無比,甚至卯月自身多次陷入了危機之中,但是回到久米島後,卯月也卻也在康復訓練中發覺了自身戰斗能力的提升,這讓卯月非常的開心。
畢竟‘變強’一直是卯月心底的願望,再加上剛剛卯月見到了那些跟隨在提督身邊的強大的艦娘們,所以再一次的听到‘作戰’,卯月的興趣變得十分強烈︰“能變強嗎?”
“當然!”經常參與作戰的艦娘能夠積累更多的作戰經驗,從而戰斗能力也會得到相應提升,這是大家的共識。所以鳳天音不僅馬上就肯定了卯月的疑問,還作了些補充︰“並且這一次的作戰規模更勝以往,對卯月你來說也將是一次難得的經歷才對。”
鳳天音如此鼓勵著卯月,她也從玉青與卯月相處的細節之中覺察到了玉青對于卯月有些過分的溺愛。但是作為提督的直覺告訴她,卯月必須經過歷練才行,沒有經歷磨煉的卯月,將來只會一輩子生活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是嗎是嗎!”卯月的興趣已經被鳳天音勾起,兩眼透露出好奇的神色。‘變強’兩個字就好像一個磁鐵,不斷吸引著仿佛擁有相反磁性的卯月,此時的卯月更加傾向于‘去’這個選擇。當然,卯月心中的另一份意識也極大的佔據了卯月的內心,這個意識讓她冷靜下來,心情忐忑的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玉青。
【或許,這樣也不錯吧。】在听到卯月問出能否‘變強’之時,玉青就已經知曉了卯月心中的答案。其實玉青早就知曉像久米島這樣的小地方,終究是無法鎖住卯月的。只要卯月還有渴望著‘強大’,那就終究有離開久米島的一天,只是玉青的心中不願意去想象這樣的場景而已。奈何世事難料,沒想到這麼快,玉青就會面對這樣的離別。
“誒。”知曉何為‘正確’的玉青嘆了一口氣,勉強著自己給了卯月一個‘鼓勵’的微笑,點了點頭。玉青此刻非常後悔把卯月一起帶到鎮守府,但是事到如今,心境幾經變化之後,她還是選擇順從卯月的意願。
“我要去!”得到了玉青的認同,卯月開心起來。
“明~白~”在卯月的花名冊後面打上了勾,鳳天音轉向了坐在一邊沉默了許久的祥鶴︰“祥鶴也是嗎?”
“我……”祥鶴清楚地知道玉青在擔憂什麼,但是一想到曾經的提督也是鳳天音的部下,如果去了鹿兒島,有很大幾率會撞見他們,這讓祥鶴非常猶豫。倒不是說祥鶴現在還在討厭著她曾經的提督,與提督分別了這麼長時間後,祥鶴心中的不滿也平息了下來。只是祥鶴還不知道如果真的遇到了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與之相處。
【嘛,到時候再說吧。】既然卯月都已經同意了,那麼祥鶴也試著跳出了心中陰影,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