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學校人去樓空,安靜了下來。王軍此時也回到了在城里的出租房內,安靜的抽著煙喝著茶,看著報紙,好一副逍遙悠哉的畫面。
不是王軍不想回家,而是既要等人,又要打掃衛生—洗刷從學校帶來的被子、蚊帳,以及一些衣物。可是他的衣物和隨身需要清洗的不是他自己動手洗刷,也不願帶回家看著母親嫌自己洗的不干淨搶著洗,而自己只能在旁邊看著,而是交給門衛老陳,由他轉交給靠幫人洗衣物掙錢維持家用的困難戶。
難得有時間像這樣喝茶看報自由自在的,無學校之喧嘩,無絲竹之侵襲,美美的享受這難得悠閑時光,這日子難得啊!
時間過得很快,也過得很慢。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王軍的享受。王軍懶得起身開門直接叫道︰“門沒關,自己進來。”說完把面前的煙缸里的煙蒂倒進紙簍里,又往茶杯里倒了些茶葉,靜等來人。
“老板,我沒來晚吧。”一听聲就知道是苟斌。就見他邊說邊快步的上前把手里包包放在桌上,敬事不暇的又是倒水泡茶,又是敬煙點火,顯得格外親熱、親近。
王軍抽著煙打量著他,嘿!這小子還真變了個樣啊!遮耳的長發不見了,頭剃了個板寸,挺精神的;眼楮也有神了,不再是原來帶著憂郁和頹廢的眼神;一身的服飾說不上檔次,但是干淨整潔;腳上的皮鞋也打磨的亮堂,這一身行頭下來整個人不說一表人才,倒顯得有些朝氣,像那麼回事了。
看著王軍滿意的表情,苟斌笑的有些拘謹,兩手互相搓了一下,兩腿並緊,身體前傾說道︰“老板,我就是想到要見你,就打整了一下。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妥當?”
王軍听得呵呵呵笑了,說︰“你自己弄得咋樣,我能說啥子。關鍵是你自己覺得舒服、巴適就行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管得到別人啷個說?”苟斌听得連聲“是,是,是”的應承。
王軍接著說︰“不過,你這身行頭倒是弄得不出,干淨,整潔!人也顯得有精神,不再像原來的眼神總是帶有點賊眉鼠眼的,讓人看到就不舒服,感覺怪怪的。怎麼樣這樣的生活覺得不錯吧?”
苟斌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老板,還是多虧了你。沒有你,哪有今天的我啊。雖說我苟斌是賊娃子出身,可我也不是天生就是賊娃子,如果沒遇到你,說不定哪天我就倒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什麼人都不曉得。也許這話說重了,但至少殘廢是肯定的,更別說還有個妹妹要我照顧了,所以我是從心里感謝你啊!”說完眼里居然閃爍著亮光。
“他感動了!就是不曉得這小子是不是在做戲了。”王軍心里想著,順手遞給他一張紙巾,見他搽拭完,慢悠悠的輕聲說︰“苟兄啊,放松些,不要搞得那麼沉重,也不要再想那些過去了的事,我們以後還要一起做事,再提起以前的事就沒意思了,對不對?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基本上三天你和我聯系一次,一共和我聯系了15次。你看我說錯沒有啊”
苟斌听得一驚,完全沒想到王軍居然把自己和他的通話次數,這說明什麼,至少說明他重視自己啊!臉上笑容一收,露出鄭重的神情說︰“老板,你說得對,是十五次,沒有多也沒有少。我真麼想到你這麼看得起我啊!”
王軍遞給他一支煙後,仍舊輕聲的說︰“苟兄,你還記得不,上次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對你有成見,仍就拿兄弟來對待你。所以不管你怎麼看我,或者對待我,我也要做到仁至義盡,要對得起你,至少高興的在一起,也要開心的離開。你說是不是。”
這話讓苟斌臉上失色,連忙說︰“老板,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說,我改!”
王軍覺得有些想法不好說出來,想了想說︰“我記得讓你做了兩件事,後來有件事沒讓你做了,是吧?”苟斌連連點頭。王軍沒在意他的反應接著說︰“我是這樣想的,你以後可以叫兄弟,或者其他的,就是別再叫我老板了。你看我現在那像個老板嘛。我希望你能把我當兄弟看,我也知道,你就只有個妹妹,沒有兄弟,又長時間在外面漂,一時間有些習慣改不過來,我也能理解,可是不能長久的這樣下去,那以後如果有事,我又怎麼能讓你去做呢,所以我希望你能改過來,和我做兄弟!”說完這句話直愣愣的盯著他,看他的反應。
苟斌听得又是激動又是開心,激動的兩支手不知怎麼擺放了似的,直在兩大腿側平搓,臉上也開心的笑著,也忘記了回答。
王軍輕聲說︰“別激動,放輕松點。我們就像倆兄弟說話一樣,也不用緊張。何況我不是一直叫你苟兄嗎?”苟斌仍然掩不住激動的心情,嘴里“嗯,嗯”的答復著。
隨後王軍通過和苟斌的深入交談,終于讓苟斌放下了心結,說出了心中的擔憂,那就是長期在外面孤身一人,加上所從事的行業,沒有兄弟的真實感情,對誰都不會說出真心實話。所以對誰都是半真半假,好點的也就七分真三分假。當王軍一番掏心窩的話一說,立刻讓他有了新的天地一般。
王軍卻不管他那麼多,徑直告訴他,如果最終他不能和自己同心,他最將會離開自己的。讓苟斌能清楚,不管怎麼樣都要學會真心和人交往,如果一直在黑暗中,將不會有好的結果,更不用說跟著自己做事了。
當苟斌含著淚給王軍鞠了一躬,拿著王軍給他的生活費轉身離去後,王軍長嘆了一聲,“這蝦子娃兒,真是要折騰死我啊!跟陳自立比差遠了。不管咋說,我總算可以輕松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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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傳呼響了。
“這才中午的嘛,那個狗日的又來找事了!”躺在床上的王軍大罵了一聲,拿過傳呼一看電話號碼,眼熟,記不清是誰的了。
出門到公用電話一打過去,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立刻讓王軍腦門皺成了個“川”字。電話那頭能王軍一頭的愁眉苦臉的,除了那個叫萌萌的,還可能會是誰!
王軍輕聲的問道︰“那個姐姐,你找我有啥事嗎?”
電話里傳來萌萌發怒的聲音︰“好你個王軍,虧我那麼信任你,你居然敢放我鴿子。你是不是想好了我要整麼對付你?”
王軍冤屈的說︰“我說那個姐姐,我啥子地方得罪你了,我根本什麼都沒做的嘛,我一直在考試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萌萌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你是不搞忘和我要說的事?”
王軍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說︰“我和你說什麼啊,不是都說清了嗎,還有什麼要說的?”
萌萌一時把握不到王軍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又試探的問他︰“你不記得我上周和你通電話說過的事嗎?”
王軍猛然想起自己答應過她的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萌萌見電話里王軍沒說話,馬上明白這小子一定是考試考忘記了,就說︰“臭小子居然忘了姐姐我的事,你說咋個辦。”
王軍只好說︰“我說那個姐姐啊,你莫要生氣,我被那個考試給弄忘記了。現在我也記起來了,你就說在哪會面嘛。”
萌萌被他的話給堵倒了,氣憤的猛敲了幾下。王軍在電話里听的清清楚楚,咧著嘴笑,就是不敢開口,害怕在哪又被她抓住什麼把柄。
萌萌消停了一下說︰“臭小子,你給我听到,今晚在蜀都賓館三樓會議廳。到時候你別又給我來一個忘記了什麼的,以後你這些小把戲少在我面耍。”
王軍听得陣陣惡寒,這都什麼人啊,動不動就給你來上這麼一套,只能無奈的說︰“听到了。我說那個姐姐啊,你不要這麼生氣,放輕松點,沒啥大不了得。以後不會忘記了。好了,到時見。拜拜!”說完趕緊掛掉電話。生怕這女人又想起什麼,又要跟你擺聊齋,那就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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