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真的相信他們三兄弟感情不好了。
也不能這麼說,確切的說應該是易文池跟他們兩個的關系都不好。他這過來才幾分鐘,四句話里面有三句話都是在點火,能和別人處好關系才怪。
江楚城的手一下一下的拍著我,壓根兒沒打算理他,但是易文池卻在那邊不依不饒︰“嗯?怎麼了弟弟,最近靜下心來談戀愛,難道不打算給哥哥介紹介紹你女朋友嗎?”
他那口氣極度輕佻,听得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
“二弟!”易文成顯然也有點不高興他這種口氣,正巧這時候佣人已經從廚房重新把菜端上來了,于是厲聲呵斥道︰“吃飯!”
“……”
易文池斜著眼楮看了易文成一眼,拿著叉子在面前的盤子里戳了兩下,力道之大,我都有點覺得他是把那東西當成了易文成。
一頓飯吃到後面幾乎沒什麼說話,我在心里和江楚城偷偷交流︰“葉弛呢?”
“在客房里,等會兒你吃完就和她一起回去,車子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吃完飯之後程術去客房里叫葉弛,江楚城便牽著我往門口走。我其實還是有點舍不得跟他分開,听說了他現在的這個情況,我實在是擔心他。
但是江楚城一直和我說著沒事,把我送上車之後,他喊了我一聲。
“周末我會接你回來。”
我還沒有說什麼,那邊又傳來了易文池的聲音︰“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抽空過去看你的,不要鬧了啊。”
我疑惑的轉了下頭,發現易文池好像是在打電話,一臉的不耐煩。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把視線轉了過來,毒蛇般的視線纏繞著我,他的唇邊浮現了一個極其讓人不爽的笑容,而後他無聲的給我做了一個口型︰“再見。”
我手下意識的一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有點飄飄忽忽不在狀態,易文池的那雙眼楮始終在我的眼前浮現,讓我覺得十分難受。
“林阮?”
葉弛發現了我的異常,聲音極輕的了喊了我一聲︰“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才易家到學校還有挺長一段路,我偏頭看著窗外,想著昨晚上的事,出聲問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葉弛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沒有想到我會問她這個問題,半晌才答道︰“你一直沒有回寢室,周楠後來去了一趟醫院,沒有發現你人,她倆都很著急。”
她沒有說自己。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什麼時候你也會在乎別人著不著急了?”
這句話說得很刺人,我發現我只要一和葉弛說話,就會控制不住的說些很難听的話,心里甚至還很變態的想象著自己刺激到她之後的樣子。
林阮你可真是有病。
但葉弛似乎並不在意我這麼說,反而輕笑了一聲︰“你這麼說倒是有點問住我了,可能我在乎的只是你會不會出事吧。”
“……”
我一句話哽在喉嚨里。
“林阮,我知道你對我心里有成見,我不會為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做任何的辯解,因為我不後悔,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許好,或許壞。事已至此,再說那些就沒有任何意義。”她平靜的看著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確不會再做害你的事。”
她的目光十分坦然,我看著她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我才說道︰“隨便你。”
葉弛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過後慢慢收回了視線。
說話間,車子已經在學校門口停下了,我和葉弛一前一後的下了車。葉弛走在前面,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她在客房里提到了“楚翎”這個名字,于是加快腳步跟上去,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楚翎?”
這是我前世的名字,我可以確定她在我跳入血池之前是完全不知道這些的。
葉弛腳步頓了頓,目光直視前方,反問道︰“你現在恢復記憶了嗎?”
我一愣︰“什麼記憶?前世的?”
葉弛嗯了一聲。
我說了句沒有,江楚城說過只有五顆輪回珠收集全之後,我的記憶才會恢復。
葉弛說道︰“那等你恢復了記憶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
說完她還對我扯了扯嘴角,而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
上了寢室樓之後,一路上但凡遇到有人,都會停下來看我兩眼,但那種眼神又不是充滿惡意的,非要說的話,還帶著一點羨慕?
“誒,我听說林阮肚子里面的那個孩子好像是易家小少爺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說了,好像他倆還準備結婚了?”
“好羨慕啊……這嫁入豪門,豈止是後半生不用愁,好幾輩子都不用擔心吃喝拉撒了好嗎?”
“別說了別說了,她看過來了,之前咱們還說過她壞話呢,快走快走……”
……
我頓時有些無語。
這學校的流言風向,是不是轉的太快了一點?
葉弛掃了那兩個女生一眼,和我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易文修就來過一次學校,把那些流言蜚語都壓下去了,好像還和校方提了下你倆打算結婚的事,現在學校里都在討論這件事。”
我看了她一眼,滿臉無奈,沒有再說什麼。
“你幾天前就說你閑下來會找我,這都過了多久了,我連你的人影都沒有看見,易文池你到底什麼意思呀?啊?”
剛一進門,我就看見周楠氣急敗壞的站在陽台打著電話,許小北應該是出去了,寢室里就周楠一個人。
听見易文池三個字,我和葉弛的眉頭都皺了皺。
“我胡鬧?我哪里胡鬧?你這三天兩頭看不見人,完了還和別的小姑娘跑去拉斯維加斯,你就不胡鬧?你搞沒搞清楚到底誰是你女朋友?之前求著要我和好,這才幾天你就原形畢露了?我跟你說易文池,你要是實在不想過,咱倆就分手!”
周楠一邊說一邊往屋子里走,回過神看見我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而後面上一喜,可下一秒又變得十分不耐煩,對著電話那頭粗聲道︰“滾滾滾!老娘不想看見你!”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林小阮!你姥姥的你終于回來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周楠走過來用力抱住了我,但是又立馬放開了,嘴里念著︰“哦哦哦,我忘了我忘了,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能這麼整。”
這一分鐘的時間周楠跟變臉似的,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弄得我一陣哭笑不得。我捏了一下她的臉,說了句抱歉,過後又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怎麼還在和易文池那個渣男聯系?”
周楠愣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自在,好一會兒才古怪的說道︰“咦?你怎麼知道他是個渣男?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們提起過啊。”
我張口就想說你忘了周曼那件事兒了嗎,話到了嘴邊才想起周曼魂飛魄散這件事,她好像根本就不記得。于是我趕緊改了口︰“你忘啦?之前我們去古鎮的時候你無意間說過一次。”
周楠哦了一聲︰“好吧。”說完她又嘆了口氣,拉著我坐到了她的床鋪上,“小阮,我可听說了,易文修要跟你結婚,哎,真羨慕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坐在她這床上就覺得有點不自在,老想起那時候她床下面放著的那個箱子,還有里面冒出來的那個女鬼。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想起了那時候周曼和我說的話,她讓我勸勸周楠,讓她不要走自己的老路。想到周曼死時候的樣子,我心里又是一陣唏噓,于是對周楠說道︰“阿楠,那種人渣,你還是早點跟他分開吧。”
周楠攪著手指頭,有些頭疼的說︰“我倒是想跟他分手,但是他老纏著我。每次提分手,他就會各種求我。”她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沉默的爬上床的葉弛,壓低了聲音和我說道︰“小阮,我不怕你笑話,你別看我這個樣子,但是我心挺軟的。他一求我,我就會想起我跟他以前過的好的時候,稀里糊涂的就又和他和好了,哎。”
以前?
難道說以前易文池不是這個樣子?
周楠搖搖頭︰“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好,他在外面也沒有人,放假了我倆就一起出去玩。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我慢慢的發現他在外面有人,于是我倆就常常吵架。你也知道我性格要強,怎麼的也不能容忍他跟我在一起,還跑去找別人啊。當時我就和他說了分手,那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聯系,一直到……我們端午去古鎮的那個時候,他突然又給我打了電話。”
“所以你當時才和小北提前回去了?”
“嗯,”周楠說,過後又嘆了口氣,“回來之後他就求我跟他和好,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毛病,當時我是沒有同意的,一想到他在外面有人,我就惡心的不行。可是他又說了些別的,說起我們以前的那些事,還跟我保證不會再找別人,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我沉默的拍著她的背,她說的分手,很有可能就是當時周曼死的那段時間。
听周楠的口氣,易文池的前後變態好像是挺大的。
一個人不會莫名其妙的發生改變,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而就在這時,周楠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我清楚的看見她手機屏幕上跳動著“易文池”的名字。周楠不耐煩的扣了電話,但是過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無奈之下,她只好接了。
但下一秒,她臉色就忽然一變,看了我一眼之後什麼都沒有說,便匆匆走出了寢室。
她這電話一打就是好久,而且一直都沒有回來。
我在寢室里站站坐坐,一想到她離開的那個背影,心里面就有點說不出的焦躁,那種感覺十分不好,就像是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而葉弛坐在對面的床鋪上似乎是在看新聞,她還小聲念了出來︰“……y城下一屆市長競選,周姓官員呼聲最高。”
我腳下停了停。
要選市長了?這個周姓官員應該是周生辰吧?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我又擔心起周楠來。
中國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
好的不靈壞的靈。
沒過多久,許小北便氣喘吁吁的推開了寢室的門,動作大得連地板都跟著震了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遲遲……啊,小阮你回來了啊?”
看見我許小北愣了一下,床鋪上的葉弛翻身坐起來,問她︰“怎麼了?”
許小北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朝我們擺了擺︰“周楠……周楠不知道發什麼瘋,帶著易文池到學校後山去了!”
“周楠和易文池見面了?”
我臉色一變,難道剛才易文池的那個電話就是讓周楠出去見他?
我心髒突然狂跳起來,心里面那個感覺越來越強烈,只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下一秒,許小北就著急的說︰“他倆看上去樣子有點不太對勁,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要吵起來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來不及多想,許小北還沒有說完我就拉著她就往外跑︰“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葉弛當即翻身下了床︰“我也去。”
宿舍到學校的後山有很長一段距離,這麼跑過去也至少需要十分鐘左右。而且那邊一般是很少有人去的,一來就是因為距離遠,二來後山路也不好走,旁邊有一個水池,剛來學校的時候我還听說過好幾起學生落水的事件。
許小北帶著我一路狂奔,後面葉弛也追了上來。我倆跟著許小北跑到了後山的一個小亭子旁,周圍綠樹環繞,看上去景色不錯,但我始終覺得這里冷的有點過分。
“他倆在那。”
我們仨貓在樹叢里,許小北指了指水池的方面,我順著看過去,果然看見周楠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那邊,雖然隔得有點遠,但還是能看出那就是易文池。
而易文池的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他手里牽著一條黑色的大狗,齜牙咧嘴的看著周楠,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去。
“誒,那條狗……不是很久之前拴在我們宿舍門口的那條嗎?”許小北湊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咬緊了牙根。
蕭寒……
這個家伙居然還敢出現!
江楚城不是說易文池沒什麼問題嗎?為什麼他還會和蕭寒在一起?而且他手里的那條狗,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死在了易文池的別墅前。
葉弛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我們仨現在的位置是我在中間,她倆在我的兩邊。葉弛在看見蕭寒之後,就皺著眉頭掐起手指算著什麼。
“小北,你剛才來的時候,那個人也在嗎?”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許小北說︰“沒有啊,剛才就他倆,哎好煩,他們在說什麼啊,完全听不見。”
她剛一說完,蕭寒就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目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