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影棚內。
專家團對楊澤晨的攻擊，正在展開！
綜藝節目通常不用專門排練，但事先都要和藝人溝通好，主要講什麼內容，要爆什麼料，要設計什麼梗，都會簡單地和藝人知會一聲。
《戀愛講義》也不例外。
事先，楊澤晨已經知道三位專家將會從哪些方面對自己進行攻擊，所以他也大致想好了反擊的內容。所以，當第一專家將節目組從網上copy來的問題原封不動搬出來時，他覺得好驚訝︰你也太不動腦筋了，好歹改一下文字順序嘛！
而當第三位道德專家把“成名史”的問題變成了“個人問題”時，楊澤晨非常敏感地驚詫起來︰這家伙來真的？
要知道，成名史只是一個人成名所用的手段，而個人問題則直指人的本性！
你說一個人“愛耍手段”、“有心針”、“功利心強”，還不大要緊；你要說一個人的本性有問題，那就像“蓋棺論定”，一下子定了性，那後果就很嚴重，絕對大掉粉絲值！
站在觀眾後方的小艷，臉色微變。
她也感覺到這個問題大有陷阱！
楊澤晨目前還不知道，這個方學者是無意中改了說法，還是有意為之，所以他雖然淡定而茫然地望著觀眾，心中卻很緊張地傾听著這位學者接下來的說法。
“我在上節目前認真地做了一下功課，發現楊澤晨這個人呢，非常有意思！”
方學者這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大家都想知道他發現了什麼秘密。
楊澤晨心中大叫︰完了，這個人真是沖我來的！
只見方學者拿出一張紙片，念道︰“楊澤晨，民國58年生人！”
念到這里，他就故意停了下來。
果然，觀眾們紛紛訝然出聲，就連五位大學生代表也是相顧失色，紛紛驚訝道︰“原來，瘋神已經32歲了！”
陶子見狀，連忙開玩笑緩和氣氛︰“哈哈，怪不得你非要叫我陶妹妹！現在我可以心安理得地領受了！”
“你明白了吧！哈哈，其實第一次錄《我猜》時，電視台外面有一位《懷珠》粉絲小妹妹，就叫我大叔來著！還是她的眼光厲害。”
（將來某一天，太灣某教區學校，一個黑皮膚的女孩，在娛樂室的電視上看到這一幕時，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心道︰這位哥哥還記得我呵！）
“你不介意年齡曝光吧？”
陶子有點心虛地問，偶像最怕年齡曝光。其實她也沒想到這個方學者竟然不按理出牌，現在真有點頭疼。心道︰實在不行，只能後期剪輯掉了。
“不介意。”楊澤晨微笑著搖搖頭。心道，我介意有用嗎？
小艷覺得楊澤晨的表情已經不太自然，好像在盡力繃著，非常替他擔心。但，這就是當明星的代價，所有**都會被人扒出來見天光！
方學者繼續道︰“楊先生不是普通的街友，他是台北市文化部登記過的持牌街頭藝人，曾在中視大樓前面的地下通道表演吉他彈唱長達十年之久。對不對？”
“嗯，我十八歲那年來到太北闖蕩，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楊澤晨點頭。
這事陳研希曾和他提過，說他到了十八歲不得不離開教區學校，來太北發展。
“你在電視台附近唱了十年歌，每天都有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從你面前經過，這樣你都沒有紅，你覺得是什麼原因？”方學者淡雅地微笑。
楊澤晨心中大叫︰我草！他這是想讓觀眾懷疑我的才能或者我的性格有問題，進而從根基上否定我，抹黑我，這種用心可謂十分陰險，破壞力極強！
就像演員範爺，她的演技與影帝自然不能相比，但與普通演員相比倒也不差，但“範爺無演技”這樣的輿論一旦傳開，永世無法翻身！
必須將這個觀點掐死在萌芽之中！
“我覺得這有兩個原因，一是當時我還沒有準備好，不管是生活歷練還是歌唱經驗上，可能都還有點欠缺；二是時運問題吧。這東西說不清，姜子牙八十歲之前一事無成，山德士上校六十六歲才成功推出肯德基炸雞，難道是因為他們之前都不夠出色嗎？”
80歲的姜子牙，66歲的肯德基爺爺……
這兩個都是眾所周知的人物，這讓觀眾們一下子就轉移了視線。對哦，有許多人都是大器晚成，這的確是時運！
小艷微微頜首，對楊澤晨的反駁非常滿意。
“這……我想，如果楊先生沒有在節目上吃猴子大便的話，肯定就沒有後來的打歌機會。听說，這次吃大便給你換來了十次打歌機會，是不是真的？”
方學者見第一關卡不住楊澤晨，馬上換了最強的火力。
這是楊澤晨唯一的軟脅，唯一無法抹去的污點！
所以，他自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當方學者祭出這個問題時，他一點也沒有慌張，而是哈哈大笑了數聲。
“哈哈哈哈……”
向來沉穩的方學者，本來問出這個問題心里就有點發虛，畢竟是文化人，把大便當作證據來攻擊別人，覺得有失文雅。此時听到楊澤晨大笑數聲，他更是羞憤不堪。
“你，你笑什麼笑，我說得不對嗎？”
楊澤晨沒有理他，而是面對觀眾，面對攝像機。
“正如大家所知，我在地下通道賣唱十年，始終沒有機會出頭。終于有一天，我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制作人沈林大哥，讓我參加一次外景節目。只要我贏了比賽，就讓我打歌。
“這就是方學者所說的，吃猴子大便換通告的那次。當時，主持人開玩笑說，你要敢吃猴子大便，我就給你十次通告。
“親愛的同學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為夢想而甘心付出過？為了一次打歌機會，我已經等待了十年！而現在竟然有十次打歌的機會，就這樣放在我面前！
“當然，代價有點大，喪失尊嚴，喪失形像，但不會傷害到別人。
“你們說，我該如何選擇？”
說到這里，楊澤晨清澈的目光掃視全場，所有人都靜默著。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我犧牲了尊嚴，選擇了唱自己的歌曲……也許，這有點傻。但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選擇！人，總要會自己的夢想瘋狂搏一把，才不後悔！”
全場觀眾都被他這一番演說給震懾到了！
有的人熱淚盈眶，有的人熱血沸騰，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則搖頭嘆息……
就連主持人陶子也沉默了，她的雙眼之中也浮現出一絲朦朧，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有了感觸。
方學者見狀，連忙輕咳了幾聲，打破了這種氣氛。
楊澤晨見他似乎想說話，率先開了口︰“方學者，你剛才問我笑什麼笑？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笑你，我是在笑人類知識的淺陋！有些我們避之不及、深以為恥的東西，卻有可能我們不曾明白的珍寶！
“親愛的同學們，你們知道嗎？用來制作高檔香水的定香劑，價值堪比黃金的龍涎香，實際上是抹香鯨的糞結石。
“中藥夜明砂，清熱化瘀，可治夜盲癥，它其實是蝙蝠的糞便；中藥望月砂，其實是兔子的大便；中藥蠶甦，是蠶的排泄物；中藥麻甦，麻雀的排泄物。類似的藥材還有很多……我們覺得骯髒的事物，其實卻蘊藏著特殊的效用！”
“真的假的！”陶子驚訝地叫道，“抹香鯨那個我知道，但中藥里竟然有這麼多……哎呀，以後誰還敢喝中藥啊！”
楊澤晨則淡然道︰“只要能治病，啥也能喝！尿療法你听說過沒有？”
“哎呀！你別說……”陶子一副不忍卒听的模樣，“那個太惡心！你千萬別說。”
“好的。”
楊澤晨微笑道，“其實我說這個，並不是要為自己辯護，其實也根本沒必要辯護。憲哥在節目上問我什麼味道，我說巧克力味。所有人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對吧？”
陶子驚訝道︰“難道不是開玩笑，那你什麼意思……啊，難道說，你你……你吃的就是巧克力？”
“你說的，我可沒那麼說，”楊澤晨雙手一攤，“只是可能性的一種。”
觀眾席一片嘩然。
大學生們交頭接耳。
三位專家面面相覷。
陶子臉色陰晴不定，謹慎地說︰“這麼說的話，‘食屎”街友其實是‘吃巧克力’街友？這……這是不是有欺騙觀眾的嫌疑呢？”
“不能那樣說。”楊澤晨正色道，“既然我有了‘食屎街友’這個頭餃，那麼我當時吃的到底是什麼，其實也不再重要，對不對？
“我可以告訴大家，當時我的手真的沾到了猴子大便，當時我真的嘔吐不止，當時我真的下了背水一戰的決心！”
陶子也不知該怎麼接話了，轉向專家，問道︰“方學者，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方學者翻了翻桌子上的記事本，搖搖頭道︰“沒有了。”
其實，他還有最後一招“女房東”的大殺器沒有祭出。
但他是一個聰明人，吃猴子大便這種事實俱在的污點，都快讓楊澤晨洗白了；“女房東”這種沒有可靠證據的東西，對方只需一句話“有請司法機關鑒定”就足以駁倒。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光榮就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