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農門閑妻

第九十六章 閹了他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言輕 本章︰第九十六章 閹了他

    連程要與他們一齊去鎮上,自然不用石青趕車了。

    周恆秦帶著阿正安靜坐在車上,連程擰眉撩著簾子看秦︰“你確定要我趕車?”

    秦歪頭︰“不然呢?”

    “……”連程黑臉,扔了簾子坐在車轅邊。

    男人手一揚,不聞馬鞭聲,馬兒卻嘶鳴一聲揚蹄而起,拖著車子疾馳在鄉間小道上。

    石青和石心在門口送他們,看馬匹跑的那架勢,實在擔心車里人屁股的安危。周家村的路可是不平啊!

    三人在車里是左搖右晃,周恆一邊抓了一人穩住。

    “連程,不會趕車就要早點說出來,何必這樣顛簸我們?”周恆沉沉出口道。

    外面男人身子一僵,他不會趕車?!他可是在馬背上殺過敵的,可能連小小馬車都不會趕?

    他是覺得他們大材小用好不好?

    “是啊,二師父。你這技術可比不上石青的一絲半點!”阿正也在里面道︰“石青趕車一點都不晃!”

    秦看著二人聳聳肩,看你們的咯!

    周恆朝她微微一笑,又跟連程道︰“不然,還是我來趕吧?連程你在天上飛著,肯定比我們還先到地方。”

    外面人沒應聲,車子卻是緩緩穩了下來,馬兒也不再嘶揚的叫,馬蹄聲噠噠地悅耳起來。

    “哇!”阿正在里面欣喜一嘆︰“原來二師父什麼都會做哦,好強大的存在!阿正一定好好跟二師父學習!對不對嫂子?”

    “對,三人行必有我師,學人之長補己之短,最是善用!”少女聲嬌軟。

    連程輕嗤一聲,什麼時候都不忘教育阿正……

    很快到了鎮上,先將阿正送到了許至炎那里。秦告訴小孩兒,若是晚了沒來接他,就自個兒到她娘家去吃飯,他們回來就直接去那里接他。

    至炎出來接了阿正進門,連程才趕了車離開,一路到了柳卿的小院子。

    還是那婆子來接的秦,婆子少了之前的寒暄,也是滿面的憔悴不願多言,直接請了二人進屋子。

    到了外間就听見里面有王志梅的聲音,秦搖頭,她娘也是忒心急了,這就來看人家了?

    周恆若知道她心里想的什麼就該笑了。你一個姐姐,不是知道消息馬上就過來了嗎?還說自己娘親?

    “我在外面等你。”周恆拍拍她的手,自如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女眷的臥室他不便進去。

    “恩。”

    婆子過來給周恆上了茶,院外有小伙計進來服侍著,秦便進了里間。

    “今天到底喝藥了沒有啊?小臉兒怎麼成這樣了,這到底是遭了多少罪啊?”

    王志梅在床邊問的聲切,秦過去她都不知道,少女到了跟前喚了一聲“娘”她才回頭。

    “你怎麼來了?”婦人微愣︰“是不是你哥給你傳的信兒啊?出來可穿厚了衣服,冷不冷?”

    她握上秦的手,溫熱的,剛一直被周恆握住,能涼到哪兒去?

    “石青來買糧食見我哥了。”

    秦看了床上的柳卿,姑娘竟是唇白面黃,雙頰消瘦的厲害,之前的靈動俏麗絲毫不見。

    “姐姐……”柳卿聲噎,支起身子要起來,如一朵將謝的木芙蓉在風中顫抖,凋白的憐人。

    “別,躺著吧!”秦將她扶好,皺眉摸上她的脈。

    屋里安靜,一旁的葉子也沒好到哪兒去,揉著眼光咬著唇。這樣看來,這院子里就沒一個沒有心結的!

    房間有藥味,澀甘漿苦,是疏郁平理的。

    姑娘不時微微咳上幾聲,眼角濕潤含光。

    “師父給你開的藥一直要喝著。”秦看一眼葉子︰“你身邊的這些人也喝上一些吧!不然都倒了沒人照顧你。”

    “沒人還有我呢!”王志梅握上柳卿的手,溫和道︰“回了這兒就沒事了啊!閨女別再想那些了,明兒我跟匯兒去你家提親去,嫁過來就不用住你那屋子了!”

    秦語塞垂眸。

    柳卿咳後微喘,婦人猛地一說,姑娘一口氣堵住,上不來下不去,憋了個臉紅。

    一時屋里是沒人再說話,柳卿病態的面上染著紅暈,瞧著似高燒不退的余熱,晚霞照紅了落水飄搖的破碎花枝。

    “柳姑娘,你……是什麼意思?”秦輕緩了聲音,怕再驚到這朵小花。

    柳卿卻似被人類窺見的麋鹿一樣,悄然看著床邊的母女倆,微微顫了睫毛。

    “我……”

    姑娘聲淺似無,沾了多少較弱似水,她垂眸思慮片刻,被下燥熱的手輕握成拳。

    漫長黑夜的驚擾難眠,柳卿眼前無數次閃過秦家憨厚男人的樣貌,不管是笑意還是話語,都熱切明亮的似夜里的光源,只有那一束,也讓她熨帖著驚悚縴細的靈魂。

    勞住十幾年舊舍,不啻依稀如昨的陌生男子。

    王志梅都有些緊張了,娶個兒媳婦也不容易,當初嫁怎就一句話給送出去了?

    秦安靜等候回答,自家人這般為她著想奔碌,若是最後姑娘嫁做他人婦,豈不是一番白費心思?雖然現在問這話多少有些拿捏之意,但她實是不願讓哥哥和娘親勞心勞力,緣債不便得也不好解啊!

    “我願意!”

    柳卿聲音微弱,幾人卻听得清楚,王志梅提著的一口氣終于疏散,手中帕子松散,喜笑顏開。

    姑娘蘊著淺光的眸子正瞧著兩人,王志梅覆上她的手︰“閨女你放心,我家匯兒一定對你好!我們也對你好!”

    柳卿斂眸微紅了臉︰“多,多謝伯母。”

    “不需想那些雜事,養好身子便可。心病還需心藥醫,自己消散不了的郁結不要總想著。我這就去你家瞧瞧,到底是什麼聲音!”秦說到最後語氣稍沉,她便是極力的散開思維去想,也想不出除了屋頂構造還能有哪些問題。

    柳卿微縮了身子,擰眉忍著心中夢魘︰“那,我,我跟姐姐一起去。”

    “不用!”

    柳卿直直看她,不用她跟著,她怎麼進自己家門?

    秦燦笑染了滿面俏皮︰“我跳牆進去!你歇著吧,現在你家里是不是就你的屋子沒人住?”

    “是,我那兒比這院子稍寬敞些。”柳卿啞了嗓子︰“我家在……”

    “這就不用說了,我自個兒找去!”秦打斷她的話,看樣子姑娘還沒說過這麼多的話,病中的人所有機能都微弱,還是歇著的好。

    “葉子,將我的青簪給姐姐。”柳卿輕喚︰“小心些,若是讓家里人發現。就將我的簪子拿出來,說是為我去的。”

    小丫頭給了秦一只碧綠的簪子,入手微涼。

    “姐姐體恤我的身子,柳卿感激不盡!”姑娘松散的發在枕上淌了一灣黑碧。

    “無妨!”秦笑看她︰“都是一家人!”

    “娘,我這就走了啊。”少女又看向王志梅。

    “你能翻牆嗎?可別掉下來摔著!”婦人盯著她,媳婦要疼,閨女也要疼!

    柳卿都回來了,何必就急著今天去呢?等她一起多好。

    “沒事兒,我跟相公一起。還有連程,就是阿正的師父,他會武功呢!”秦揉著王志梅的肩給她順毛︰“對了,阿正今日在師父家里玩兒,晚上他就去咱家了,別忘了做小孩兒的飯,晚上我們回來就將他接走了。”

    “知道了,你去吧!可千萬別摔到啊!”

    周恆在外間坐著,安靜的像山間佛龕。

    “相公,咱們走吧。”秦步出,打碎了一池春水。

    男子習慣性攬了她的肩將人帶出去。

    連程在車里坐著,出來半日就又見不到小丫頭了……

    午間太陽還算暖和,街上也有人,快要過年,百姓都出來添置年貨呢。

    行了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了。

    “周恆是不是在里面?”

    這是楊潛的聲音,周恆驚訝。秦不知何事,撩了簾子往外看。

    楊潛正滿面陰雲坐在馬上,見到周恆翻下馬就往車上來。

    連程黑著臉盯著他的動作,當他是死人?

    “李秋不見了!”楊潛當頭一聲驚住二人。

    “什麼?!”

    周恆黑眸緊斂,眉間忽聚了沉厲。

    又是一人!還是好友!

    秦目光淡漠,那豈不是李秋被……

    “我去找他借書,他爹娘說那天我們回來,就見了他一面便找不到人了!”楊潛聲急,李秋這就是被抓走六日了!若是被那變態弄走的,他不敢往後想。

    周恆一把將人按下讓他安靜,沉聲道︰“讓我想想!”

    男子將他們的行程都想了個遍,絲毫不差的將遇見的人挨個排查,最後,也只有那人。

    他們只在賑濟災民時出來過,除下的就是去自己家里。那人在施粥時對李秋態度不明,笑容涼薄夾了趣味,那趣味根本不是沖著楊潛來的,是從看李秋的目光中透出的!

    “徐崢……”

    男子唇間飄出兩字,楊潛秦皆是一怔,車轅上坐著的連程也是一驚。

    周恆箍上楊潛的手腕,鋒利眉骨深深寒寂︰“徐崢有沒有單獨找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楊潛腹間忽生了寒意,冰凍扎手。

    “有……”他顫了唇︰“我,我,那天問過我爹施粥的事,他半路攔住我,問你的滋味如何……”

    他只以為徐崢是看他笑話,想戲弄自己,所以並沒有跟周恆說這事。

    “他就是那人!”周恆沉聲︰“只有他有機會!李秋只是正常男子面容,若不是徐崢與他說過幾句話,又豈會對他起心思?”

    他一直都錯了,邢晨的親事與失人之事本就是一件事!那人根本就是在他們身邊!徐崢提親邢家,只是為了幫他遮掩不喜女人的事實,而梁城太守是他叔伯,自然能將巡考的場次調換,且有能力為他找幫手將人擄走!

    秦冷靜的眸光落在連程身上,他之前說過徐崢的通房與府中人有染,原因就是徐崢對女人不喜,根本不在意那人是不是干淨。

    可是連程去過徐家多次,竟沒發現徐崢偷偷藏了幾個人?!

    男人自是注意到少女刺人的目光,他突生了悔意,多年的戰場殺戮不敵幾日農家閑情頹靡,他竟倒退至此?!

    “現在怎麼辦?”楊潛手如冰枝,毫無暖意。

    “我們現在就要去縣里。先查出徐崢將人關在哪里再說。”

    “好,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楊潛跳下車一翻身上了馬,韁繩一拉看連程。

    車簾落下,傳出人聲︰“速去新縣。”

    臨安鎮的街上,一人一馬飛馳而過,其後一人駕車轆轆跟緊,道旁人紛紛躲避。只消片刻,街上車聲馬聲行遠,幽幽若夢。

    “娘子,今日恐是想早回都回不了了。”周恆攬著秦的腰身將人穩住,其聲微涼帶寒。

    “徐府該會有密牢的。”少女低低道︰“連程說徐崢平日就是在街上逛游,不曾去過奇怪的地方,夜間卻是早早躲進屋里……”

    “難道他屋里有密道?”秦黑眸幽深。

    周恆沉思片刻,“那就趁夜間去徐崢的屋子瞧瞧!”

    “讓連程跟你們一起,徐崢能將男人擄走,定是身邊有會功夫的人。”秦道︰“柳卿那里我只需看看就可,沒有多大的危險……”

    “不,我與你去了柳家再說。”周恆直直注視秦︰“我陪著你!”

    少女唇邊怪笑︰“你就不怕李秋被徐崢給,強上了?”

    周恆一噎,李秋失蹤這麼多天,要強上,也不知被玩弄了多少回……

    是他不好,若是在施粥那天就想到徐崢,便不會讓李秋遇險。且,李秋對新縣有這樣一個同性戀的事絲毫不知。

    “相公!”

    少女輕喚,周恆回眸。秦卻一仰臉吻上他的唇,如冬日陽光下曬暖的錦被,絲滑溫軟。

    輕輕一吻少女離了他的唇︰“不許想那麼多!”

    “你不是名捕,也不是官府,你只是個書生!”她望著周恆的雙眼︰“你只是知情者,用你的全力化解此事便是你作為百姓最大的用處。我們將他們都救出來便可!”

    男子輕笑,薄霧樣輕飄︰“好。”

    連程听見車里兩人的交談,周恆一直都是真情意,秦,也不失為與眾不同的女子。

    若是他那些天沒有在村里窩著而是出來探查,說不定能解開這些謎團呢!男人面上沒有別的表情,他知道,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是有了弱點,會在某一刻被人發現即時爆發,到死不知是後悔還是無怨。

    天際燦陽如盤,光隙散如絲絛,空氣寒涼,楊潛面上刮了紅絲,奔騰的思緒比馬還烈。

    徐崢,原來是你……

    楊潛本要將人帶到徐府,連程卻是將馬車趕到了另一條街的人家側牆。

    “來這里做什麼?”他坐在馬上擰眉如山。

    “這是新縣柳家,我有事要先進去看看。”秦掀了簾子和周恆出來。

    這本就是周恆陪著媳婦來辦事的吧?只是楊潛納悶︰“那也要走正門,你們這是,想跳牆進去?”

    “猜對了!”秦抬眼看看柳家不高的圍牆,邊角處還有殘破的磚石風化碎裂的縫隙,踩對地方很好上去。

    楊潛下馬︰“是有什麼事啊?我認識柳家人,咱們還是從正門就去吧!”

    周恆看秦,少女點頭。

    柳成東一看就是和善之人,眼角笑紋嘴邊法令紋深溝。

    幾人一說是來看柳卿房子的,柳成東嘆了氣笑面微斂,柳卿在那院子里受了不少驚嚇,是他做爹的不好,不能給她多建個庭院。

    “我帶你們過去。”男人暗澀道。

    一進柳卿的院子,連程就皺眉看了看四周,又望望一側的屋牆。這里他來過!

    周恆看他︰“怎麼了?”

    “隔壁就是徐崢的屋子。”男人聲沉如墨,指著陽光晃眼的背牆。

    “是,那就是徐家的房子。”柳成東道︰“我們兩家雖是在兩條街上,但是徐家的院落鋪展大,一直拐到了這邊,與我家院子成了隔壁。誰都不知,要繞行一盞茶時間的我們兩家,中間其實是挨著的。”

    幾人互視,秦一下便懂了那聲音從何而來。

    柳卿的屋子坐東朝西,徐崢的屋子坐北朝南,中間還隔了幾間下人房,若是從徐崢那里傳過來的,也隔了太遠了……

    “柳老爺可曾听過柳姑娘屋里的聲音?”秦看向柳成東︰“那聲音什麼特點?”

    “听著有些悶,時響時弱。”

    其實柳卿這院子不止屋里有聲音,院中也有。只是沒有遮擋聲音便擴散開了,再加了風聲和其他雜聲,院中的動靜便被人忽略了。

    此時下午,太陽從西面射來,院子里安靜遍灑金光,澄亮亮如站在明水中。

    “不是屋頂的聲音。”周恆淡淡看向秦。

    “那就是地下的響聲了。”少女聲涼賽寒池,腳下一踢地上,濺起的灰塵染染沾了金光。

    徐崢倒是有腦子,竟在自家里開了地牢!

    “地下?!”柳成東驚呼︰“那那那,難道是有鬼怪魂魄不散?!”

    “不是,是活人作怪!”秦道︰“柳老爺將此事交給我們便可,不日就能將此事解決。”

    柳成東看她一個小婦人,說話倒是底氣十足。

    楊潛上前道︰“柳叔放心,此事必定當解。”

    徐崢竟然從兩年前就開始抓人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李秋,不知如何了……

    “不過柳老爺,你家女兒受這聲音驚擾,鐵定是不敢再在這院子住下,你不給她新建個院子?”秦道。

    柳成東面上有些僵,他哪有那些錢啊……

    秦看他家中的擺設,均是老舊用了多時的。听聞柳家乃善戶,每年將大量糧食物品發散給窮苦百姓,自家只是普通衣食住行,想來是沒有資金建新房的。

    少女輕笑︰“若是沒有房子住,柳小姐豈不是整日有家不能回?柳老爺不想個法子?”

    “你,小娘子不是說這聲音不日就能解決嗎?”

    “見物生情,你就不怕柳小姐心怨不除,在這舊景中心灰意冷,久病纏身?”秦沉面。

    “那……”柳成東聲噎。

    “柳老爺還是早日為柳小姐選了夫婿將人嫁出去吧!”秦道︰“也省的整日家里哭,鎮上病的。”

    柳成東汗顏,他家大女兒還沒出嫁呢。但這小娘子的話也是沒錯的,卿兒這兩年該是也怨上他了……

    “唉!”他嘆氣︰“等這事解決了我就給她找婆家……”

    周恆看娘子唇角有一抹笑意,估計明天大哥和爹娘就會過來提親了……

    他在秦耳邊低語幾句,少女點頭,又對柳成東道︰“今日晚間能不能在柳小姐這院里停留一些時候?您放心,我們不會在這里過夜的,看過情況就走。”

    柳成東︰“可以,只要能將這事解決了,你們願意呆多長時間都行!”

    他找人開了柳卿小廳子的門讓幾人進去歇著,還燒了炭盆,下人上了將茶水擱在炭盆上熱著。

    連程將人攆了出去,幾人開始商量辦法。

    周恆︰“到晚上,連程先過去將徐崢院子里的人都打暈,最好是第二日就能正常醒來,注意好力道。我們就跟徐崢進去他的地牢,將人救出來。”

    “若是里面人數太多呢?”秦問,徐崢可是犯案有兩年了。

    楊潛沉吟︰“倒是麻煩……”

    “不若先進去看看,知己知彼才能有策略!”周恆道。

    晚飯是柳家人送來的,幾人吃了飯,眼見著天就黑了,連程起身飛上了徐崢的屋頂。

    依他之前的觀察,徐崢酉時正吃晚飯,吃完就回自己屋子。現在便是酉時,夜色已臨,頭頂亮了幾顆星子。

    西屋的燈亮著,是徐崢的幾個小廝,東屋安靜似是無人。一刻鐘後,徐崢悠哉哉踱著步子過來,口中還吹著小調,不是新縣的,連程非此地人,听不出來是哪兒的調子。

    人進了自己屋子,紅燭亮起,人影踱踱舉手投足,似是在收拾東西。里面只有徐崢自己,並未喚人來服侍。

    西屋的幾個小廝吃了飯收拾好東西,等著徐崢有事去服侍。窗邊忽有風聲,門簾飛掀。一人到窗邊查看,身後坐著兩人眼一呆,身子便軟了下去,連程將人扶著擱到桌上。

    那人看了窗戶,沒什麼異常,轉身,眼前黑影一閃,頸間重創就往前栽。連程仍舊將人擺好姿勢擱下,一眼看過去就是趴在桌上睡著了三個小伙計。

    男人又往其他幾個屋子看了,沒人。看來晚間徐崢就是去玩弄那些人的,連下人都不用。

    徐崢還沒吹燈,連程在挨著柳卿院子的牆上敲了幾下,一會兒三人便翻牆而來。

    屋里,徐崢悠閑地換了一身衣服,嘴角勾著笑將一個指環戴在手上,銀色閃著光,邊上還有鏤空的針尖樣雕花。

    他自己整著袖口,眉目溫和透著淡淡的喜悅,見者都會覺得此人心情極好。打理好了衣服,徐崢又將自己的發散了,重新梳了個松散下垂的馬尾,頭頂箍了銀亮的發冠。

    此時的徐崢一身銀衣晃眼,敞袖鋪卷似雪,指間銀環襯得長手金玉,屋內光火通明,中央的男人邪笑散漫,像極冬日出沒林間的雪妖。

    “呵”徐崢照著鏡揚了深沉的眉眼,舒緩轉動銀環︰“寶貝兒秋兒,今天就讓你嘗嘗這人間絕味,戰栗痛快!”

    “啊!”男人沉浸在自我的臆想中,撫胸長吟,揚頸享受。

    秦在外凍了雙眸,這人真是自我陶醉的很,臉長得又不好,看夠了嗎?

    周恆低了眉眼看秦,伸手輕踫她一下。

    少女回眸,有事?

    周恆皺眉,娘子還是回去的好,這里危險。

    他方才都勸說過秦呆在柳卿院里等他們,秦不听,道是她比他們懂得多,必須來。周恆忽然就想到了秦的來歷,沉思里點頭。

    但此時看徐崢在屋里又是裝扮自己,又是照鏡自語的,他真是覺得娘子不進去的好。

    秦微眨了眼,剛才不是說好了我也來的?怎又反悔?

    周恆無奈,娘子真是執著……

    他悄悄握上她的手,抓緊我!

    秦笑笑,連程卻是一拍他倆。

    二人抬眼看屋里,徐崢還是笑面,拖了一地的銀光閃耀,走到屋角的花瓶處轉動白瓷圓肚瓶,牆邊的書櫃無聲挪開。男人吹滅了屋里所有的燈,一時幾人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屋里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冬夜苦寒,幾人在屋外片刻,連程一招手︰“走!”

    連程吹開一個火折子,微亮的火簇一圈微可視物,幾人跟在他身後進了那密道。

    周恆握緊了秦的手,兩人並肩走著,楊潛跟在身後。

    密道的暗處很短,走了幾步牆上就有了燭火,連程將火折子收起。

    “這里的味道……”周恆壓低了聲音,沉思喃喃。

    “是不一樣的味道。”秦點頭︰“好像是某種的油腥味,還沾了……”

    周恆一斂眸捂上少女的嘴,抿唇朝她輕搖頭,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再說出來了。

    秦扒開他的手,癟癟嘴。

    還沾了*的氣味,濃重不散。因為地下沒有通風設施,所有的氣味都常年不散,堆積成腐。

    “男人做那事需要潤滑,所以徐崢用到了某種油。”秦道。

    周恆恍然,卻又眯了眼眸,沉聲對楊潛道︰“我是說起以前聞過這個油腥的味道。李君業身上就有。”

    楊潛一時睜大了長眸,李,李君業在被擄走前身上就有這里的味道?!那,豈不是說,他沒被關進來的時候就被徐崢給,糟蹋了……

    那人,真是!為什麼從沒跟人說過,就任由徐崢那樣對他?!

    “周恆……”楊潛難以置信拽上周恆的袖子,眸中艱難︰“李秋他,是不是也會被……”

    秦回眸看他︰“那就看李秋夠不夠機智能躲過徐崢的寵愛了。”

    連程在前抽了嘴角,這女人說什麼都毫無遮攔。

    周恆無奈地笑。這里潮濕陰冷,他看秦的樣子毫無感覺。許是正干著大事忘記喊冷了,他靠近了些少女,她不冷便好。

    里面開闊地方的隔間。李秋手腕上鎖了鐵鏈,身上裹著徐崢的舊衣服,有些小,露出一截細長泛白的小腿和一雙長腳。這間地牢里燃了炭火,沒外面那麼冷,可是這也不敵穿著自個兒的衣服舒服。

    李秋以自己最舒服的姿勢蹲坐著,鐵鏈長,他可以扒著衣服將自己裹嚴實,只是時間長難受。

    徐崢輕淺的腳步在幽靜的地下道里回聲蕩漾,漸漸靠近。

    李秋垂著眼簾,看著安靜又乖順,黑睫下的雙眸卻是閃動著異光。金屬的踫撞聲硬脆,他微微晃動著脖子和手腕,讓僵固的肌肉熱活開,以便等著那人的到來。他屁股底下坐著就是從李君業身上抽下來的腰帶……

    旁邊是李君業,蒼白男子顫抖著扒著自己的衣服將身子包著。兩個月的時間,這人瘦的更厲害,雙頰都已深深陷了進去,目白黃聵,一看就是亞健康的樣子。

    李君業從深秋呆到臘冬,這地牢越來越冷,他手腕紅腫泛著膿水,上面的凍瘡已是磨了又爛爛了又磨,現在已經麻木沒有感覺了。

    李秋進來好幾天竟然沒有被徐崢強上,李君業真是佩服他跟徐崢玩心思的手段。

    當初他的確是被徐崢在一個小胡同里給強上了,他竟然被一個男人壓著,肆意玩弄一番,撕裂疼痛道道撞擊心髒!他雖怯懦,也有自己的尊嚴,深知此事若是被他人得知,不知該用怎麼樣的目光看自己了,他忍著,沒跟任何人說。自此更是不再多說一句話,見到學院里的人,有時都覺得他們在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直到那日巡考,雨中茅房被人擄到這里,地牢深長寒涼分不清日夜,只知道何時是被鞭打忍痛的時候,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感覺再難見天日。

    當日李秋被人扔進來,他心中一驚,徐崢分明是喜歡他這種較弱似女人樣子的人,怎麼將李秋抓來了!

    李秋醒來後見到他更是震驚。得知自己被怎樣的人抓了,又即將遭到怎樣的鞭打滴蠟所謂極致享受,他忽地就笑了。

    原來周恆和楊潛早就猜到李君業失蹤的原因,所以那日施粥才演了一出戲來引蛇出洞呢吧?李秋唇邊勾著不明的笑,這兩人真是,這麼冒險又不知結果的事他們也敢獨自來查?不跟他說,也是怕消息被泄露出去吧?

    這兩個笨蛋!他不還是被徐崢綁來了?他們什麼時候能知道自己失蹤啊……

    李秋一番思慮後卻是抬頭看李君業,還掛了笑,跟他說︰“你別擔心,我來了就意味著我們快要出去了。你,也要被救了!”

    李秋深知周恆的執著和楊潛對徐崢莫名的敵意,若是他倆知道自己失蹤,定會馬上想到徐崢就是幕後黑手,想辦法來救他。只是什麼時候能知道他的消息就說不定了。他需在他們來之前保護好自己,不被糟蹋……

    徐崢銀光耀眼的衣袍拖地而來,如夜空里撕開天際的銀河,不知飄搖了多少青春少男的悲戚哭喊,無望掙扎。

    李秋聞聲抬頭,這是他跟徐崢約定好的享受時間。

    “秋兒!”徐崢看他直直望著自己,輕抿的唇頓時咧開,燦笑極烈,銀冠扎眼。

    “徐崢……”李秋的聲音有些啞,低碎碎響起,抓撓在徐崢心里,讓他瞬間有了不尋常的欲求。

    “你真是,來的太晚了!”徐崢輕撫著李秋微白的唇,“若是我早些見到你,就不用找這麼多沒用的東西。”

    李秋只覺他微涼的手指像蛇信子一樣在自己唇上環繞,繞的他直想嘔吐。但是——

    他張口含住了徐崢的指頭,舌尖繞過手指轉了三圈,勾唇笑深︰“咱們來日方長!”

    徐崢忽地鉗住他的下巴揚頸長笑,頸間喉結凸顯。

    李秋寒眸一閃抽出手下腰帶。

    徐崢忽低了頭看他︰“李秋啊李秋!”

    男子急急將東西塞回。一旁李君業出了一身冷汗,李秋拿走他的腰帶就是想借機勒上徐崢帶他逃出去——若是周恆他們不能及時出現,他們就只剩自救了。

    “想不到新縣縣學有這麼多有趣的人兒!楊潛跟那人恩愛尋常,你又這般調皮知趣,真是有趣!不知楊潛知不知道你是這麼的讓人喜歡?若是知曉,又會不會踹了那人來與我搶你呢?”

    徐崢眯了眼眸,掐著李秋的腰低頭咬上他的唇。

    李秋呼吸一滯,腹中洶涌了酸水激蕩而出,他抓著腰帶咽氣,強忍下惡心。

    那人伸了舌尖舔在他臉上,人口唾液落在皮膚上變的微臭,李秋顫著手抓上徐崢的銀袍。

    “別怕寶貝兒!一會兒相公我就帶你奔赴高山潮海,一共揮雲灑墨!”徐崢抬眼柔聲在他耳邊輕哄。

    李秋緊繃著身子,股間地面冰涼刺骨。

    這變態,等老子出去,不將你閹了老子就不姓李!

    徐崢輕吐氣在他面前,李秋染了滿面紅暈,徐崢你個腿!

    李秋手腕拽著鐵索清脆響,眼前暈晃,男人發頂銀冠光芒四射暈染,似有兩個徐崢……怎麼現在,好像有點身子軟了?難道我被這鬼男人誘惑了,李秋眼皮沉重,皺眉扒著徐崢的胳膊以使自己不倒下。

    “乖秋兒,一會兒就好!”

    徐崢白亮的牙在李秋面前晃,李秋眼楮微耷。燈火耀眼,銀冠光暈,活似看見一排獠牙深長,刺進他身體里。

    徐崢微笑著,染了刺鼻味光亮的長手如卷地藤蔓呼嘯而來……

    “寶貝兒,終于等到這一天。六天,等的相公我甚是辛苦啊!”徐崢調笑的聲音泛濫字李秋耳邊,讓人無端生了寒意!

    李秋周身顫抖心驚不止——

    周恆楊潛快來啊!我頂不住了!

    李秋心中吶喊一聲,軟著身子無力倒下,徐崢卻是頭一沉,先他一步栽在他身上。

    李秋閉眼前晃見蒙著面的人影重重而來。

    地道一開闊,秦便聞見了里面淡淡的〞mi yao〞味,遂扯了布沾了地道中的水讓幾人蒙了口鼻。

    楊潛將徐崢一腳踹開,拍著李秋的臉。

    秦皺眉從一旁的水桶里撩了水灑到他臉上。這〞mi yao〞性淺,用涼水該是能醒過來的。

    “李秋你快點醒醒啊!”楊潛哭喪著聲音︰“你這小子有沒有被那變態糟蹋啊?”

    楊潛一邊拍著他的臉不邊撩了他的衣袍角往里看。李秋輕哼一聲,發覺有人還在拽著他的衣服,用盡了力氣一腳將人踢開。

    嘩地一下,楊潛撞在水桶上,濕了一身……

    “你大爺的李秋!”楊潛手肘撐地,開口怒罵︰“老子這麼辛苦的來救你,你就這樣恩將仇報?!”

    周恆嘆氣將人扶起來,給他擰著棉服上的水。

    秦無奈,這幾人怎麼到哪兒都是這樣子?一點危險的氣氛都給她留……

    李秋迷著的眼楮還沒睜全,忽然間听見楊潛的聲音。

    “周恆來了?楊潛?終于來了!”他嗓間低低地吼著,使勁了力氣臉都紅了,三人卻也沒听見他喊的什麼。

    李秋晃著鐵鏈要站起身,無奈身軟力微,數次不成功,金屬聲亂響刺人耳。

    連程大手扶上他的肩膀︰“別動了!我們在這兒呢!”

    李秋記得這聲音,是周恆家的侍衛!他嗓中嗚嗚響著,抱上連程的腿擰眉啞喚。

    “你們終于來了!嚇死我了。老子差點被……徐崢這變態一直摸我!”他抱著連程的腿亂晃,男人忍著他〞mi yao〞未除不與他生氣,雖听不清他唔囔的什麼,也輕拍著他的肩安撫他。

    “你們帶刀了嗎?老子要將徐崢閹了,你大爺的徐崢,老子一定閹了你以解心頭只恨!”

    楊潛看李秋都嚇成這樣了,自己心里也愁苦的很,男子重重嘆氣不再與他計較剛才那一腳。

    “秋兒!你到底醒了沒有?”他揉著他的臉掰他的眼楮,“你還認不認識我?”

    李秋微睜了眼,看面前楊潛的長眸,吭哧一聲哭出聲來,只是有聲無淚︰“楊潛來的好!不早不晚!真有你們的!快給我解開,我要閹了徐崢。”

    楊潛和李秋在這兒叨叨,周恆步到李君業跟前,這人也暈了。

    “還好你沒死……”周恆低低說著話,心中藏了數月的低沉終于在見到活人的這一刻全部消散。

    “阿恆!”秦站在一旁看著深深的地道︰“這里面好像還有不短的地方呢!過去看看!”

    徐崢已昏,連程在這里,定不會讓他醒來,兩人相攜進了更深處。

    楊潛從徐崢身上找出鐵鎖的鑰匙給李秋松了束縛。

    李秋還軟著,站不起身,他環顧一周才找到昏迷不醒的徐崢,李秋伸長了腿去踢他,夠不著?他繃唇喘氣兒,身子一歪,倒地抬腳踹上徐崢的屁股。

    力輕,徐崢一個大男人,只微微晃動一下。

    “秋兒……”楊潛滿面沉沉陰霾︰“你有沒有被……那個?”

    “什麼那個?”李秋暈暈乎乎道。

    “徐崢喜歡男人啊!你有沒有被強上?”

    楊潛掩面,他真不知道以後李秋要怎麼過。這麼年紀輕輕就被男人猥褻,嫂子說心理脆弱的人可能還有心理陰影,有人一輩子都難好啊!

    “沒有!”李秋終于歇斯底里喊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響話。

    男人將腰帶一抽,衣服一敞,兩腿大開︰“你看!”

    楊潛往下一看,果然完好!

    他一激動抱上李秋,哽噎道︰“秋兒,嚇死我了!我真怕你被……幸好!你小子真是,怎麼跟徐崢周旋的?”

    “你起開……”李秋虛弱聲微,他現在對男人的觸踫及其敏感,特別是他正光著前面……

    話就在耳邊,楊潛忙起身給他綁好腰帶︰“你先坐下歇著,是不是還暈著呢?別擔心啊,嫂子說不會有事的!嫂子會醫術你知道嗎?她說沒事就是沒事!”

    這人嘴一直不停,李秋耳朵都疼了,能不能給受害者一個安靜的環境?

    “有刀嗎?”他拽拽楊潛的袖子。

    “刀?沒有,你要干什麼?”

    李秋一指地上的人︰“割了他!大爺的,竟敢染指我?!我剛才已經發過誓了,不閹了他老子不姓李!”

    “要閹他何需用刀?”連程陰測測在二人身後。

    徐崢?怎麼也算是他出師的敗筆,留在世上豈不有損他的威名?日後怎麼跟小丫頭說他的光輝史冊?

    二人看著高大威猛的男人步到徐崢身側,手刀隱隱泛光直揮而下!

    “住手!”

    ------題外話------

    找到人啦!

    李秋撩開袍子讓乃們看,看清楚,老子沒被糟蹋!噗哈哈哈~這麼感人至深的潛愛秋情,求票啊票啊~(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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