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徐,日光清透,五人衣角飄搖。
周恆一愣,還有姑娘家找人說讓娶自己的?
秦 一愣神,咕咚咽下了沒有化完的糖塊,蜜汁瑟瑟入喉,咽不完的哽噎不適。
楊潛修長的眼眸睜大,心中轟雷乍響,擊裂了筋肉血脈。他抖了唇,嗓音低沉斷澀。
“你,你說什麼……”
“你娶我吧,過兩天來府里提親。”邢晨抬眼望著他,沒有愛戀沒有依賴,只有沉靜的明亮。
楊潛黑睫遮了眼眸,語聲暢且醇,“為什麼讓我娶你?”
“你未娶我未嫁,我們又相識十數載,你娶我很合適!”
邢晨口中甜甜的橘汁味兒順著風飄到楊潛面前,飄得他心里酸澀不已。
“哼,”他輕哼,“我才不願意娶一個整天以欺負我為樂,擰我耳朵的女人。”
楊潛抬起眼簾,如曜石般的眸子直視面前姑娘。嘴角輕揚,又是平日暢朗肆意的少年。
“特別是你。再見!”
話落少年朗利轉身,走進陽光充盈的人來人往中。
邢晨沒有去追,眼睜睜看到手的獵物離開。
“小姐……”玉兒看著邢晨嫩白的側臉,不禁上前。
“你還要吃糖嗎?”邢晨舉起手中的糖包,無羞無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奴婢不吃了。”玉兒輕聲道。
“晨晨?”秦 素手捏起一顆塞進清冷面容的邢晨嘴里,“為什麼?”
“我的方式啊。”邢晨輕抿了口中的糖塊,“解決嫁人的方式!”
秦 一愣,忽覺之前告訴她的話是錯誤的,這般的雷厲風行又……不顧一切,可以嗎?
“反正都已經告訴他了!”邢晨再次嚼碎了糖塊。
二人從小到大一切都是邢晨說了算,讓做什麼事,只需告訴楊潛……不管願不願意,楊潛最終還是會依言行事。
“回家去了,你們倆慢慢逛。”邢晨超秦 挑挑眉,抓出一把糖塊要給她。
“我不吃了。”
“拿著嘛!”邢晨朱唇輕蠕。
秦 淺笑,抽出袖中的藍絹接過她手中的糖塊。
“喲,新手絹不錯啊!”
周恆如水的目光落到秦 鋪開的手絹上,整個人瞬時驚住了。
邢晨眼眸瞟過二人身上,“剛買的?”
“不是。”
“行了,走了啊。”姑娘將糖包交給玉兒拿著,自己輕身走開。
“得了這麼多糖!”秦 笑著捧著手絹舉到周恆眼下。
周恆只看著熟悉的藍色絹帕,素金圓月在流雲的簇擁中皎潔明媚。
“娘子,這手絹……”男子看秦 ,眼中是震驚與不解。
秦 放下胳膊,“小雨在山上撿到的。”
“村里的山上?”
“對啊。”秦 點頭,“怎麼了?”
周恆低笑,醇厚惑人,日光落到他干淨的臉龐上,溫柔又愉悅,男子輕推著秦 往街上走。
“我前些日子買了一條帕子,專門繪了圖請繡坊的人去繡,結果取回的當晚就被野狼攻擊,帕子掉在山上,再去找已是找不回了。”
周恆緩緩道來,秦 驚奇,“你是說,這個就是你要給我的?”
周恆點頭,清俊的臉上淺笑高深,透著對心愛人的魅力展現,“獨一無二的阿恆繪圖。”
秦 驚訝漸消,細思著周恆的話與自己拿到手絹時的情景。
“你是說,手絹丟的時候,是你遇狼襲的時候?”秦 問。
“恩。”周恆目光清淺望著前方的路,“讓我來想想。銀毫已經不在家了吧?”
他說著問句,語氣卻是確信的了。
“不在了,你走後過了兩日就自個兒跑進山里,不出來了。”秦 輕快了語氣。
“不管在不在,銀毫還是我們家的好孩子。”周恆對視一眼秦 ,從少女眸中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了然。
“趕緊買了東西回去吧。”秦 拉了他的衣袖。
周恆低頭輕笑,攜了娘子往前走。
“娘子,我好像又長高了。”
“恩,看出來了。咱倆現在是最佳情侶身高差。”
“什麼是最佳身高差?”
“就是這樣!”秦 緩了腳步,腦袋一歪倒在周恆肩膀上。
周恆笑出了聲,陽光透過頭頂樹葉熠熠閃動,“原來是這樣!”
“那我以後不長了,就要這個身高差。”
“……長不長可由不得你。”秦 離了男子肩頭,秋風吹著斗篷跳躍鼓動。
給周勤買了一整套的木器工具,阿正的禮物則是一柄精致的彈弓。
坐上車回家,拿著阿正的彈弓,木質堅韌,皮筋拉彈力極好,這個時代的物品總是與秦 想的不一樣,沒有玻璃,金銀手工業不發達,卻有優良的皮筋。
“對了,阿正現在跟張文隼學武呢,每天早出晚歸,身子強壯了不少。”秦 道。
周恆斂眸,平靜的臉上忽現冷寂,簾隙射來的陽光一線落在他身上,明白的劃破了昏暗。
他才離開一月就有人搶著爭取與他家人的相處。張文隼,不管是否真心教導阿正,都肯定是來向他示威的!
他竟然從身邊人下手,奪取娘子的信任和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