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的香爐散發著清淡凝神的幽香,柳靜沫用手拄著腦袋,偏頭看著坐在書桌中央的少女,微微眯起眼。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這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小人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少女。
她的眉目不像冷漠的自己,反而處處帶著溫柔,褐色的雙眸晶瑩剔透,精致的瓜子臉和五官搭配在一起,美得像是脫離塵世的仙女那般,讓人挪不開眼。腦海里是柳子苓昨晚的睡顏,想到這人今早還窩在自己懷里,露出醒著時沒有的稚嫩,柳靜沫便覺得手心發癢,恨不得此刻便沖過去把面前那人抱住。
“小姐,有您的書信。”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房間內和諧的氣氛不再,柳靜沫微皺眉頭,想知道是誰給柳子苓寄了什麼東西,而更加令她在意的,則是那個寄東西的人。自打兩年前回來之後,柳靜沫發現柳子苓時不時的就會收到從洛陽那邊的來信,起初她還不介意,可自從信件越發頻繁的寄來之後,便讓她起了警惕之心。
經過打听,柳靜沫得知寄信的人正是那三年和柳子苓一同讀書的人,據說是家住洛陽的某個商家公子。這樣消息讓柳靜沫隱隱不安,她能從男子信中的字里行間看出對柳梓苓的欽慕之情,卻不知道自家的女兒到底作何感想。
身為娘親,她該高興于自己的女兒找到歸宿,可若是站在另個身份上,她便該厭惡這樣發展。事實上,柳靜沫知道,她早在柳子苓十六歲的時候便忘了兩個人的身份,她由著心里的邪念發芽生根,到了如今早就成長為參天巨樹。
即便王婆明里暗里都在提醒自己是時候該讓柳子苓成婚,但她全都當做听不見亦是看不見。成婚?開什麼玩笑,子苓是她的,從一開始就是屬于她柳靜沫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即便是覬覦,也不可以。
“又是那人來的信嗎?”見柳子苓去外面拿了信件,面上帶著淺笑走進來。那笑容著實刺眼的很,讓柳靜沫恨不得提前一步拆開那裝信的竹筒,將里面的信撕碎得一干二淨。
“恩,是齊鉉的來信。”忘了是第幾次從柳子苓口中听到這個名字,柳靜沫挑了挑眉毛,裝作不在意的走過去替柳子苓研墨,雙眼卻偷偷瞄了眼那信件。
這樣的小動作細微而警惕,專注看信的柳子苓自然不會發現柳靜沫早已經把內容看了個清楚。見信中齊鉉寫過些日子要過來看自己,柳子苓笑了笑,將信疊好便直接放在書桌旁的抽屜里,完全沒注意到柳靜沫冷凝的表情。
“娘親,齊鉉說過些日子想來藥仙谷看我,他當初在書院與我相熟,不知…”“不行!”斷然的拒絕說出來,就連柳靜沫自己都是一驚。很久以來,柳靜沫甚少拒絕柳子苓的要求,幾乎可說沒有。如今的語氣生硬又不留余地,讓柳子苓有些疑惑,卻也沒多說什麼。
“既然娘親覺得不方便,那我便只留他在這谷中吃飯如何?”柳子苓抬頭握住柳靜沫的手,語氣里頗具懇求。見她漂亮的臉上帶著幾分期待,柳靜沫著實不忍心再次拒絕柳子苓,只能緩緩點頭,在柳子苓重新低頭寫字之際,眼中卻閃過陣陣冷意。
齊鉉,你若敢搶我的人,最好有所準備。
寫了一天的藥草拓本,柳子苓腰酸背疼,最後還是堅持著把書房整理好。她不明白下午的時候柳靜沫是怎麼了,為何一言不發的離開都沒再回來。扭動著酸疼的肩膀回了房間,只是才踏進門口,柳子苓便被攔腰飽了起來。對方身上熟悉的草藥味讓她安心的沒有掙扎,而是微笑著把頭靠在柳靜沫懷里,由著她把自己放到床上。
“可是累了?”見柳子苓疲憊的樣子,柳靜沫揉著她的肩膀,問道。
“累倒是累,不過總算都抄好了,這樣娘親就可以輕松許多。”因著疲倦,柳子苓的聲音輕而慵懶,看她輕輕閉合的雙眼,柳靜沫心下一動,便探頭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頰。發現對方沒有要睜眼的意思,才繼續親吻。
“娘親,你又開始了,我不是小孩子了。”雖然兩個人對于吻臉頰這樣的親昵再熟悉不過,可臉上傳來的輕癢觸感還是讓柳子苓笑了出來。她睜開眼,伸手撫摸著柳靜沫沒有太多變化的臉,在心里感嘆著對方的美貌。
在柳子苓的印象里,柳靜沫總是這般優雅高貴的樣子,那年輕美好的容顏似乎停止在自己小時候的時候,即便自己已經長大了,可歲月沒有在柳靜沫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著她認真凝注自己的樣子,柳子苓笑了笑,伸手將身上人抱住。
“娘親可是生我的氣了?怎的一下午都尋不見人?”柳子苓輕聲問道,雖然她只是在書房寫字,可她早已習慣了柳靜沫的陪伴,僥是對方只離開那麼一會,她便開始記掛。中途不小心寫錯了一字半字,時不時的發會呆,才會拖延到這麼晚才寫完。
“說什麼傻話,我無事作何要與你生氣。來,我給你按按身子。”見柳子苓休息了一會臉上的疲憊少了很多,柳靜沫坐在她身上,一雙手輕輕解開她身上的外衣,只留下最貼身的里衣,用雙手按揉著她的肩膀和鎖骨。
夏天的衣服很是單薄,柳子苓便能清楚的感覺到柳靜沫手掌心里渡來的溫暖體溫,舒服得讓她幾乎快要睡著。忽然,胸前的肌膚一涼,感到對方的手已經順著衣服的開口游移進入。柳子苓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輕輕抓住身下的床單,呼吸也凌亂起來。
見對方沒有排斥,柳靜沫臉上的笑容更甚,那手上的動作也越發放肆。隨著褻褲的脫落,右手隨之來到熟悉之地,舞動起最為舒適的按摩。柳子苓便沉溺在這般過分的享受中,直到余韻退去才陷入沉睡。見她安穩的抱著自己的枕頭睡著了,柳靜沫用一旁的手帕把手擦淨,這才替柳子苓蓋好被子,回去書房里。
進入那熄了燈的書房,柳靜沫沒有點蠟燭,而是駕輕就熟的走到書桌旁,將裝著信件的抽屜拉開。看著之中屬于齊鉉的那封來信,柳靜沫將其拿出來,隨後運起內力,將那紙張震碎,連細枝粉末都消散為灰燼。看著桌上整整齊齊的疊放好的藥草拓本,柳靜沫把頭靠在上面,拿出方才擦手的帕子放在鼻尖,輕嗅著其中的陣陣芳香。
她的子苓…全部的味道,都在這里。這兩年來,自己瞞著柳子苓,用她的純真做了許多像今晚這般的事情。柳子苓不懂,就只能遵循身體的本能。每一次看著少女的身體被自己彎折擺弄,被自己操控,最終為自己綻放。柳靜沫知道,她就要壓制不住心頭的那股邪念,和子苓相處多一天,她就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
“谷主,有緊急來報。”就在這時,忽然從門外傳來的說話聲使得柳靜沫一驚。她拿出放在衣服內的手,整理好凌亂的裙擺,端坐在桌前。卻始終擺弄著手里那條手帕,雙眼迷茫曖昧。
“有什麼事。”
“回谷主,這里是蒼穹門現任掌門陸恆的緊急來信。信上說冥絕宮近期似乎會有大動作,希望谷主多多注意。”
“哦?陸恆是這樣告知我的?”听到信上的內容,柳靜沫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一般,輕輕笑著。
“沒錯,陸掌門的原話便是如此。”
“苦草,你在藥仙谷這麼久,應知谷里的規矩,不幫正,亦是不幫邪。這冥絕宮前幾日剛送來禮物,我還沒來得及回禮便收到陸恆的來信,這樣是不是不好呢?”柳靜沫說著,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目光卻凝在了苦草身上。
“谷主無需苦惱,關于陸掌門之事大可交給谷內的其他四位長老處理。冥絕宮那邊的回禮,屬下亦是會替你準備好。”
“呵,這麼多年,果然是你最懂我的心思。那這些事就都交給你處理,另外,替我把這瓶藥帶給冥絕宮宮主。”
柳靜沫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瓷瓶的表面呈現黑色,看似沒有什麼異常,但摸這瓶身太久,竟會感覺手心隱隱有些發燙。苦草小心翼翼的接過藥,隨後放入精致的鐵盒之中,收入懷里。
“谷主,我現在便出發去冥絕宮。”
“恩,以後若是有從洛陽的來信,一律扣下交予我。”
“是,谷主。”
走廊的燭火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藥仙谷是如此,而冥絕宮卻始終藏于暗處,仿佛永遠都不會見光。漆黑的牆壁,暗紅色的紋路,就連房瓦亦是讓人看了就會有些反感的暗紅色。身著黑袍的人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而他身旁站著的四個人皆著黑袍,遮住身影的同時遮住臉,無法看清其面目。
“宮主,求宮主饒命,此次是屬下辦事不利,只是那蒼穹門的高手著實太多。那陸淵的嫡傳弟子傅白芷,便是極其難以對付的家伙,其余的幾個人皆是死在她手下。”說話的人,正是那天從傅白芷手中逃跑的冥絕宮之人。此刻他無比恐慌的看著那紅色紗簾後的身影,只看一眼便不敢再抬頭。
“呵…”男子剛說完,紗簾中便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這聲音慵懶細膩,似水柔和,卻又帶著凌冽的冷意和嘲諷。听到這笑聲,那冥絕宮之人睜大了眼楮,甚至還來不及求饒,忽然捂住了脖子。緊接著,黑色的血液從他嘴里溢出,不過數秒,已是沒了呼吸,被那個叫做暗影的黑衣人扔了出去。
“宮主息怒。”方才那人的死,並非他們出手,至于是誰,想必再清楚不過。已經有數月沒見過宮主再親自出手,四個人甚至沒看清紅色紗簾之內的動作,那手下已經斷了氣。隨著他們四個剛剛跪下,紅色的紗帳已然拉開。從其中走出一名身材高挑,著一襲紅裙的女子。
她暗紫色的長發垂落至腰際,臉上的銀白色面具將她的臉遮住大半,只露出精致的唇瓣和嬌小細長的下巴。肩膀上落有直一只通體漆黑的鳥,那鳥的眼珠猩紅無光,卻警惕的看著四周,在頭頂有三根尖銳的倒刺,猶如劍鋒般犀利。感到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徘徊,四個身著黑袍的男子把頭壓得更低,不敢抬起來。
“還請宮主三思,這等鼠輩怎勞宮主親自出手!我等四人片刻便可將那陸恆還有他蒼穹門人全數屠盡,不要說傅白芷,就算陸淵在世也算不得什麼。”四個黑袍之人見對方走近,汗水順著鬢角滴落,連喘息都慢了幾分。隨著女子從他們身邊走過,那單薄的雙唇忽然上翹,露出一個淺淡卻絕美的弧度。
“傅白,芷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