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那事兒鬧大了,她將孟夫人派去的人給打了,孟夫人將此事與李夫人說起,李夫人又與木常榮說了。
木常榮那是氣得手直發抖,這士族大家之中,男人不是不可以養外室,只是正妻還不曾過門便在外面養外室,那傳出去婚事也得受影響。
那門當戶對的人家,誰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還不曾成婚便在外面養外室的公子。
若是那事兒不被捅出來還好,可如今捅出來那可就是翻天了,孟夫人那處被打折了好幾個人,得理不饒人,天天找李夫人撒氣,李夫人也是個軟包子,不是那孟夫人的對手,又是自家理虧,受了不少氣。
木清安那里是徹底跟木常榮干上了,與木常榮直接頂嘴了。
“逆子!逆子!”木常榮氣得連聲罵來。
木清安如今羽翼豐滿了,雖然孝順,也從來不將木常榮的威脅放在眼中,十分誠懇地道︰“父親,既然你們不許藍氏入府,那孩兒便自請出府,另外建府,將藍氏接入,如此正好,省得你們看不過眼!”
沒想到木清安居然說出了這種話來,木常榮那可是氣得暴跳。
“這哪有未成婚外室便先養出兒子的道理,那藍氏和兩個孽種休想入我木府,你也休想另外立府!”
木清安眼中顯出狠色︰“那便由不得父親了!”
說罷,竟然轉身就走,木常榮在身後呼道︰“逆子,你給我回來!”
木清安頭也不回,木常榮忙命人去將他給截住。
可他是武將,這木府幾個侍衛哪里是他的對手,眨眼之間便將那幾人給打趴下了,又是大步往外走了。
木常榮暴跳如雷,大呼︰“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木優魚得知了消息回去,正好趕到事發現場,看見了整個過程,見木清安走出去了,忙對木常榮道︰“爹,兄長就是一時置氣而已,這本是咱們二房的事兒,那大房的人話也不說一句,便上門去為難人家,大哥肯定生氣,等他氣消了肯定回來認錯。”
木常榮今日大動肝火,木優魚和木水秋忙扶著他坐下了,端上了茶水去。
這個時候可不能真的讓他們父子矛盾激化了,怕是那木清安真的出去開府了,‘不孝’的罪名就要壓過來了。
如今朝野都盯著七爺,木清安是七爺一黨的,不知道多少人想折了七爺的左膀右臂,肯定有人拿這事兒趁機發難。
幸好娘家和婆家就一道牆,木優魚能隨時歸來,與木常榮道︰“爹爹,此事大哥也是沒錯,哪個男人不養幾個外室的,如今兄長有後了,您應該高興才是,是庶長子又怎麼的,咱們木家勢大,想跟咱能結親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兄長尋不到人,等過幾天兄長氣消了,一準兒回來相親了。”
木常榮吃了一口茶,心情平復了一些,可說起木清安還是氣,道︰“他若是真的能回來認錯倒好!”
“您放心,我去勸勸大哥,一定讓他盡快跟您認錯!”
第二天,木優魚入宮去看皇後褚妃的時候,正好踫見了木清安在宮中輪值。
他不是不懂那道理,道︰“昨日是我太沖動了,若不是那大房的欺人太甚,我也不會如此氣憤!”
說起發生的事情,木清安氣憤異常,木優魚忙勸道︰“多大的事兒,你放心了,我幫你串通串通,你再找爹說兩句軟話,這事兒就過去了。”
木清安在公事之上還是得力,只是私事之上卻顯得如此無禮。
他嘆了口氣,看著木優魚,想起第一次看見她,她還是個十分謹慎的庶女,站在王夫人身手,畏畏縮縮地來見人,膽子可小了,可如今她已經是權傾朝野的寧王正妃,王爺獨寵她一人,當真是去年東麟最有福氣的人。
他不由得嘆息一聲︰“若是月兒也有你這般的命便好了。”
木優魚耳朵都豎了起來︰“她是叫月兒嗎?”
木清安笑了笑,眼中盡是溫柔之色,看得出來,她心中是有那月兒道︰“四年前,我還在顛城,一日同僚在青樓置酒邀了我去,月兒剛被賣入了青樓,正想逃跑,被那老鴇龜奴抓住了一頓毒打,我心中不忍,便將她買了下來,給她置了一處院子,時常去看看她。”
後來的大概木優魚也猜到了,木清安與那月兒生了一雙兒女,木清安入京之後,便將她偷偷地接入了木府。
他是木家嫡子,不曾娶親,身邊若是先納妾了,那肯定是名聲不好的。
便一直將月兒養在外面。
說罷,木清安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木優魚道︰“他們怕是容不得月兒,我給她換了地方,怕是早晚也會被找上門去,能躲一日是一日了。”
木優魚听了也是嘆息,她也是個母不詳的庶女出生,知曉那酸楚,難得木清安還有良心,她也忙給他出主意道︰“不如這樣,我將月兒接入王府之中,反正寧王府現在空得很,你去跟爹道歉,將那婚事給定了,讓爹高興了,就不找月兒的麻煩了。”
木清安听之,點點頭,雖然一臉勉強,但還是道︰“如今也只有這般了,以後還得麻煩小妹了。”
“沒事!”
木優魚拍著胸脯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說那話!”
木優魚從宮中回府後,立馬照著木清安給的地址尋上了門去。
在京城之中東拐西拐,總算是在南城區之中尋到了地方,見一處小院兒靜靜地佇立在那門口,十分的低調,大門緊閉,門可羅雀,實在冷清。
木優魚上前敲敲門,大門之上立馬便開了個小窗,能看見一雙冷冷眼,十分警惕。
“是誰?”
木優魚墊腳道︰“寧王妃。”
“王妃娘娘?”
門馬上開了,門內站了三四個侍衛,皆是木家侍衛,更是木清安的心腹,見是木優魚,那其中一個歉意地道︰“王妃娘娘,屬下實在是對不住了,前日里,木府來了十幾個大漢,將原先的門打爛了,還沖了進來,見人便打,更是差點將藍姨娘給抓住了,若不是少爺得知情況了趕過來,如今怕是小少爺都保不住了。”
木優魚隨著人入了那小院子,見此處庭院森森,內里別有洞天,住了三四個武藝高強的侍衛,進門之後又跨了一個大門檻,才到了內院,里面住著女眷。
一進內院,便看見一個掃地的小丫頭丟了掃把一臉驚恐地跑開了,立馬便關了好幾道門。
這小小的院子四處都是風聲鶴唳!
“這是怎麼回事?”木優魚進門就吃了個閉門羹,不由得道。
那木家侍衛道︰“藍姨娘原先的院里就只有兩三個丫頭一個婆子,和一個護院,那日動靜天大了,家里來了十幾個壯漢,將護院給打死了,打死了護院和兩個丫頭,還將藍姨娘嚇得差點小產了。”
難怪木清安會如此憤怒!
那孟氏表面是想消除了木家的污點,讓人無從得知那庶長子的事情,其實其目的怕是為了激怒木清安。
惹得木清安與木常榮決裂了,再鬧大一點,捅到御史那處,這不孝之名是逃也逃不了。
木優魚也是怒不可遏,當即隔著那門,對主人房里的人道︰“別怕別怕,我是木優魚,藍姨娘,我是來接你去王府養胎的!”
房中沒動靜,木家侍衛道︰“王妃娘娘,那事兒才過去兩三天,藍姨娘受了驚嚇,如今還沒緩過勁兒來,除了少爺,誰也不肯見。”
木優魚便只能等著了,等著木清安從宮中來了,一道走便就是了。
她坐在院中等著,瞧看著四周的風景,這小院兒似乎是急匆匆買下的,地都還沒掃得干淨,方才一個小丫頭掃地,見著人來就跑了,大概是之前被嚇壞了。
等到了天降黑的時候,才見木清安來了,隔著門道了幾聲︰“月兒莫怕,我來了。”
那房中才見了動靜,門一開,一個女子沖了出來,往木清安懷中一投,便開始輕聲啜泣。
兩個小包子緊隨其後,抱著木清安的大腿便哭。
“爹爹!”
一見著了孩子,木優魚來了精神來,大量著那藍月兒,十*歲的模樣,肚子隆起,怕是有五六個月了,那兩個孩子也該是有兩三歲了,生得粉琢玉雕,胖嘟嘟的兩個。
還是對龍鳳胎!
那真真是看得木優魚眼饞,自己什麼都不缺,就缺個當皇帝的男人和女兒了,可她起碼得過個三四年才能生產,也只能干瞪眼了。
木清安見著了妻兒,也是欣喜,這幾日他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是怕木府的人來下毒手。
這些外室庶子庶妻的命在某些人看來不值一提,隨意便能抹殺。
木清安拉著藍月兒來見木優魚,笑道︰“月兒受了驚嚇,怠慢了王妃,還請王妃莫要見怪。”
木優魚自然是不會見怪的,見那藍月兒躲在木清安身手,也是巴掌大的小臉,有些蒼白無力,一手護著自己的肚子,一雙眼埋著深深的驚恐,警惕地看著在場除木清安外的任何人。
看見她,木優魚似乎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當時也是許多人不想她肚里的孩子出來,當時的她,無助、迷茫,七爺遠在西北,與此時的藍月兒還真是有些相似。
此時有木清安在了,藍月兒才敢與木優魚行禮了︰“民婦見過王妃娘娘。”
那聲音小聲小氣的,看得出她十分虛弱,大概是受了驚嚇,動了胎氣。
木優魚笑了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
藍月兒還是一直往木清安身後躲,她自小便沒見過什麼世面,她家中突遭橫禍,父母雙亡,被人賣入了妓院中,沒見過木優魚這般的大人物,嚇得不敢說話。
木優魚也沒那擺譜的習慣,“天色不早,咱們還是早些動身吧!”
藍月兒拽著木清安的衣袖,還是十分懼怕,木清安道︰“王妃是我的妹妹,是接你去王府了,以後便沒人會欺負你了。”
藍月兒啜泣兩聲,不曾說話,眾人將東西草草地收拾了,便由木清安親自護送著去了王府。
如今七爺的寧王府和豐南王府是連在一起的,地方擴了許多,但是人卻沒多,還顯得有些空曠。
一回府,木優魚便讓管家收拾了一處干淨通風的院子出來,給藍月兒養胎,也免除了木清安的後顧之憂。
木清安一直看著藍月兒和一雙兒女住進了王府,他才算是舍得走了,如今這個敏感時期,若是夜不歸宿,怕是大房的人要找茬。
王府是木優魚的地盤,她斷然不會讓藍月兒受委屈的。
他走的時候,藍月兒一直送著他,戀戀不舍地隨著,木清安也是舍不得走,可他必須得回府。
他挽過藍月兒的手道︰“你放心吧,這兒比哪兒都安全,沒人再敢上門尋你們母子幾人的麻煩了。”
藍月兒哭得滿面淚水,卻也不曾說話,木清安又道︰“你就在這兒放心地住下,我會時常來看你們的。”
藍月兒點點頭,也終于是放開了手,讓木清安離去。
木優魚安排著藍月兒在王府之中住下了,各方都親自打點,她那院里除了自己帶來的幾個丫鬟婆子外,又安排了幾個丫鬟伺候,粗使丫頭、產婆、護院都一個不少。
忙完了回自己的院兒,早已經擺好了飯菜,七爺正抱著荊軻剌等著她。
“就知道瞎忙!也不忙點正經事兒,爺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妃子!”
七爺還有些生氣,冷聲道。
自己娃的尿布都不給做一個,整日便想著娘家的事情,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木優魚這盆水潑得太近,兩邊來回鼓搗。
木優魚才不將七爺的話放在心上,只顧著拿筷子吃飯,海盜︰“誰說我瞎忙了,我這都是為了你好!解除了大哥的後顧之憂,燃他好生給你跑腿!”
七爺無話可話可說了。
那孟氏一聲不吭,忽然便派出十幾人去將木清安的外室給圍了,打殺了護院丫鬟,還差點將那藍氏打死,表面看來是當家主母為了幫嫡長子抹除污點,可她出手也太是快了,若是沒陰謀,七爺肯定是不信的。
或許真是如木優魚想的那般,孟家這是在借機挑事兒,想要借這事兒折了他的左膀右臂。
若木清安真的一時沒能控制住,與木常榮對著干了,或者是是真的搬出木府去,御史那邊肯定是有話要說了。
木清安當晚便與木常榮道歉了,並且答應了盡快成婚。
藍月兒便在王府之中住下了,木優魚天天都去看她找,尋她出來多走動走動。
初入新環境,藍月兒拘束極了,日日都是躲在房中,慢慢地才開始出門來,但還是不敢和木優魚說話。
在她看來,木優魚這身份嚇人得很。
當今寧王妃,極有可能還是未來的皇後。
木優魚是喜歡她的那一雙龍鳳胎得很,恨不得天天都騙過來抱一抱。
在府中也算是逍遙快活,木優魚每天就帶著孩子,宮也少入了,漸漸地與藍月兒便也熟悉了,話也多了。
她是家中遭了大難才流落青樓。
青樓第一夜接客的時候,她為保清白,拼命想逃出去,可被抓住,被打個半死,是當時的木清安救了他。
那一年木清安也才十六七歲,家中舉薦做了個小官,沒多大的勢力,能力也是有限,不敢將她帶回府,她也無處可去,便將之養在了外室,時常去看一看,一來二去的,便漸漸生出了感情。
兩年前便生了一對兒龍鳳胎,後來木家搬遷之後,木清安還是想盡辦法將她接入了京城,在京城來又懷了第二胎。
如今也是六個月了,那日孟夫人的人馬打上來,差點將她給嚇得流產,幸得木清安得知了消息,及時趕了回來。
藍月兒話極少,比木清歌還沉默幾分,木清歌隨著木水秋過來也是有些日子了,這王府里木水秋是當家主母,她也比在木府之中自有。
四個女人整日整日地在一起,討論那生孩子的問題。
木府那邊大房上次出手之後就沒動靜了,二房李夫人又開始給木清安物色合適的姑娘了。
木家嫡長子議親,絕對不能馬虎,木優魚偶爾還得過去幫著參謀參謀,她的人脈廣,知曉得多了,能幫著給點主意。
但自從藍月兒進了王府之後,木清安跑王府的頻率變高了,幾乎是日日都要從後門溜進來看一看藍月兒,有時候便宿在這兒。
他對婚事抵觸,大概是因為對藍月兒動了真情。
可她的情況跟木優魚不同,木優魚好歹有本事,有手藝,又會說話,府里府外、宮里宮外的,處處都是人脈,可藍月兒沒有來頭,還是青樓出生,就算是木清安想將她帶回府中也是困難。
木府里的姨娘,個個都是清白出生,那不干淨的都是養在外室的,比如木優魚的娘。
藍月兒沒本事,人也膽小,木清安就算是想將她帶回府也是困難,怕是以後就得在王府住上一輩子了。
幸好,王府大,不愁養不活她們母子幾人。
面對這森嚴的門閥之分,木優魚只得嘆氣了。
想來自己能嫁給七爺為妻,也是走得艱難。
就在給木清安物色對象的時候,一天夜里,木優魚還睡在七爺懷中,忽然赤牧來敲門,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七爺面色嚴峻,急匆匆地連夜入宮了。
這麼一入宮便就是兩日之後才回來。
回來才告知木優魚,邊關又有戰事了。
曾經老皇帝擴充版圖,平定了邊疆六部,這幾十年過去,那邊疆六部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每歲納貢,俯首臣稱,甘願為東麟戍守邊疆,可沒想到,去年,邊疆六部之中最強大的東方部落居然起兵反抗,連同其余五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聯軍。
那六部皆是強悍的游牧民族,六部聯合實力無比強大,殺退了邊疆守兵,連續攻佔下了幾個城池。
邊關大亂,整個年關都是大戰的,一直到如今才算是傳了消息來,本以為邊關守軍能將叛軍鎮壓,沒想到,叛軍不僅是不曾被拿下,反而越發強大,邊關連失陣地,不得已才發來了急報,請求增兵!
一听這消息,木優魚整個人都清醒了,一把抓住七爺的衣袖,緊張道︰“這次是誰領軍前去?”
該不會又是七爺吧?
幸好七爺搖頭了,道︰“你兄長請纓,父皇批他與滾凱領兵前去。”
木優魚才放松的心又緊繃了。
“我哥又沒上過戰場,他怎麼能去打仗!”
七爺笑了笑,道︰“你也太小看你那兄長了,他每年秋獵名詞都靠前,若不是為了避開太子諸王的鋒芒,他早該是第一了,況且這一次不同西南叛軍,那邊疆六部不過烏合之眾,反叛想來是有所隱情,所以爺才讓滾凱出動。”
“可如今藍氏還懷著孩子,兄長他怎麼能走呢!”
她可是明白那種感覺得很,肚子大著,男人卻在邊疆生死不明,那種滋味,是何等的心酸、絕望。
七爺給她順順頭發,知道這女人眼界小,畏懼戰爭,道︰“你且放心了,有滾凱幫襯,沒事的,這場仗最大半年,更何況,這是他自己請纓,去意已絕,皇上批準了,爺也沒辦法!”
木優魚怒道︰“你就不能勸勸他嗎,他此去……”
“爺讓你多吃肉少亂想,你怎麼就不听呢!”七爺也沒了耐心了,放冷了嘴臉道︰“這便將六部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爺動動指頭就能滅了他們,此次領兵的位置是個香餑餑,不知道朝中多少人盼著,爺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給他們倆爭取到了這次機會!”
木優魚無語了,委屈地看著七爺,大概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真的不一樣,便也不與置氣了,七爺也就能冷一會兒,片刻時間便好了,又放軟了聲音道︰“你且放心了的,爺不會讓你們木家斷根的!”
木優魚嬌嗔了兩聲,便沒了二話。
木府老小們知曉木清安要出征了,也是覺得自豪無比,畢竟這是要去建功立業,此行歸來,他的仕途必將再上一層樓。
藍月兒知曉那事情,也是哭了好些天,可最終還是看開了,她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萬萬不敢拿自己去給他使絆子,他還有更遠的路要走。
此行是必勝無疑,朝中不知道多少武官強迫了腦袋也沒搶到這位置,居然讓兩個新人爭了去,不少人頗有微詞,特別是那孟家之人。
孟夫人上次使絆子對藍月兒下手,激怒木清安不成,那藍月兒也不知道是搬去哪兒了,她也沒想到多少,只是無意之間得知了二房了這個消息,想將事情捅大一點,讓二房丟點臉面,沒想到那事兒不了了之了。
木清安那脾氣,居然真的與木常榮道歉了,如今更是要遠征便將。
出征之日選在了三月,木清安出征之前來府中看了藍月兒,如今藍月兒已經是七個多月的身孕了,淚汪汪地與木清安告別。
木清安告別了藍月兒和一雙妻兒,又來與木優魚木水秋木清歌等見面。
這離別的氣氛頗為沉重,木優魚幾人皆是忍不住垂淚,那邊關刀光劍影,沖突不端,誰知道去了還能不能回來了。
木清安話語特別沉重,十分嚴肅地看著木優魚與木水秋兩人,“若是我不能回來,月兒母子幾人便要勞煩二位妹妹了。”
木優魚忙打斷他的話︰“說什麼瞎話,你肯定得回來,自己的女人孩子,自己照看著,誰幫你看!”
木清安笑了笑,不曾多話,默默地轉身離去。
木優魚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他此行又去無回,想挽留住他,可那已經決定的事情,似乎再無返回的余地了,軍令狀已下,豈有收回之理!
此次遠征邊疆,是七爺主事,而且還是他擔保了滾凱木清安二人,若是此次出征不順利,七爺也是要負連帶責任。
木優魚知道這一層事兒,那是急得團團轉。
這狗日的王八!
為了爭個皇位命都拼了,隨時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
讓兩個新人上戰場也就罷了,還立下了與滾凱木清安三人一起立了軍令狀,還是滿朝文武見證!
木優魚從黑牧那里得知了這情況,氣得炸毛。
自己這是嫁了個什麼男人!
炸毛一番也沒辦法了,他軍令狀都立下了,自己再罵也收不回去了,七爺回府來,木優魚只能干瞪眼,瞪了幾眼便也沒話了。
現在只能每日起床燒個高香,祈禱邊關順利。
因為七爺擔保的事兒,再加上性生活不和諧的事兒,木優魚氣得幾日不跟他說話,晚上睡覺還望中央放個被子,不讓砰自己半分。
七爺也正知道木優魚生著悶氣,也不去惹她,一直到她整整三天沒跟自己說半句話之後,七爺總算是開口了。
“鬧兩天得了,再鬧下去,爺得有心理陰影了!”
木優魚瞪他︰“鬼焰那蠢狗才會有心理陰影,你有個屁!”
想起那事兒,木優魚還是氣,氣得飯都吃不下去,又道︰“鬼焰都比你聰明!”
七爺今日是專程求和的,主動地坐到她身邊去,攬過了她的腰去,木優魚氣得閃躲過去,道︰“去去去,你又不跟我啪啪啪,摸我干啥,不許摸!”
生了娃大半年了,七爺愣是不跟自己來點夫妻之間該干的事兒,木優魚若是心中沒火才是怪的,加上七爺擔保那事兒,她渾身都是火。
七爺發狠似的,將她整個人都抱了,木優魚掙扎這,七爺惱道︰“小丫頭,還跟爺野不成!”
他素來霸道,將木優魚死死地箍住了,見她逃不得了,才道︰“爺可從來不打那沒把握的仗,爺怎麼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開玩笑,若是他們不能成事,爺會這麼放心地讓他們去?”
木優魚心里頭還是不舒服,七爺便將她抱著,卻是忽然將那話語放軟了。
“我方才說爺這輩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可仔細一想起來,卻漏算了一件事情,那算是我的錯,若是能再來一次,我定不會那般做。”
木優魚忙問道︰“什麼事兒?”
七爺十分認真地看著她︰“讓你懷孕。”
木優魚愣了愣,雖然一笑,笑中卻帶了淚。
七爺這輩子做的最沒把握的事情,便就是讓木優魚剖腹產。
若是能選擇,他永遠也不想再看見那一幕……
七爺總算是肯放開膽子跟木優魚啪啪啪了,只是不敢如從前那般,當真是將木優魚弄得死去活來的,只敢細細研磨,隨時盯著那肚子,若是有裂開的趨向,他肯定立馬抽身而退。
後來木優魚知道,七爺每次與木優魚同房的時候,都會讓風嬤嬤在外面候著,怕得那柔柔的的一層肚子被撐開了,風嬤嬤正好進來救人……
東陵遠征大軍出發了,那邊疆遙遠,大軍走了足足兩個月才到,傳信回來十分困難,一去便大半年沒有消息。
但大多數人都能猜到結局,他們肯定是能歸來的,必將雙方的勢力懸殊太大,等援兵過去,那群被老皇帝打得元氣大傷的六部也只能投降。
晚春時分,王府之中傳了聲暢快的嬰兒啼哭來,藍月兒居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木優魚羨慕壞了,看人家生孩子多簡單,兩抬生仨,她就生了一胎,還吃盡了苦頭。
木水秋抱著那孩子,歡喜道︰“瞧著娃生得這般虎頭虎腦,將來肯定是跟大哥一般的出息!”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藍魚兒又要落淚了,如今孩子來了,也不知道孩子他爹現在如何了?
木優魚忙叉開話題,打趣木水秋道︰“姐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都嫁過來一年了,也該是著急著急了。”
木水秋霎時臉紅,將孩兒放回了藍魚兒懷中,紅著臉逃出去了。
“我不與你說話了!”
木水秋比木優魚還大了一歲,如今她都十七了,想來也是可以了。
可惜了,好像豐南王完全不懂那事兒,木水秋又害羞,那孩子遲遲不來,也是沒辦法。
京城一切安泰,宮中的那些個貴人戒毒之事也是進行得十分順利,畢竟沒了鴉片,不怕他們復吸。
寧王在朝中的地位與日俱增,成為為一個能與太子分庭抗禮的王,朝中大臣不斷站隊,寧王的勢力與日俱增。
盛夏時分,不斷有喜報傳來,道木清安與滾凱率領大軍,與那邊疆六部正面對抗,接連打了幾場大勝仗。
朝野歡呼,木優魚也松了一口氣。
果然七爺說了,不打沒把握的仗。
可就在金秋十月,一個噩耗傳回了京城,木清安在戰場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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