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帶著瀟湘去宅斗

076 守宮花鈿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柳賦語 本章︰076 守宮花鈿

    木優魚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也不知道怎麼回家的。

    回家之後,將紅牧給還給了七爺。

    紅牧將今日的事情與七爺說了。

    那落單的小姑娘自然就是紅牧假扮的,紅牧自小學習鎖骨易容變聲,裝扮成一個孤身前來偷親又迷路的小姑娘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後,‘偶遇’了那居心不良的李家一家子。

    李家一听說這麼個漂亮的姑娘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只剩下一個,要去顛城投親,未料迷路了,心中便打了主意了。

    不僅是騙光了小姑娘的盤纏,還將小姑娘給引到了顛城妓院去,十兩銀子就賣給了妓院媽媽,還說是自家姑娘。

    未料,錢還沒拿到,官府的人就來了,那小姑娘也似乎頓悟,原來自己被拐賣了,盯著官差的面大哭大叫,大鬧了一場,就這麼,李家一家子被抓了現行。

    木優魚回了別苑之後,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內心十分惶恐。

    她只是下了個套子而已,若那李家人不鑽,她也害不得他們,是他們起了歹心,怪不得自己。

    她這般安慰著自己,但心里一直不踏實,睡覺都睡不好。

    江氏從木優魚這兒得知了消息,也是惴惴不安了一晚上。

    第二天,還是沒消息,木優魚忙使喚人去官府里面問情況,自己在家中等消息。

    她忽然問木芽兒︰“這拐賣人口是個什麼罪?”

    木芽兒道︰“小姐,這可是重罪啊!”

    對于這個,木芽兒可是清楚得很,與木優魚說了一件東麟國往事。

    話說東麟國開國的開國皇後,娘家老爹本是個鄉間小秀才,後來科舉考了解元,入了京城,又中了探花,一路高升,高官厚祿層層高,後來更是將女兒嫁給了當朝兵部尚書的兒子做了嫡妻。

    正值朝政*,那兵部尚書後來反了,和兒子一起打了江山,可後來那尚書死了,兒子就做了開國皇帝,那探花的女兒就順理成章地成了開國皇後。

    又說皇後幼年時期曾經有個小弟的,在老爹未曾發跡之前,被拍花子的拍走了,當時朝野*,社會動蕩,秀才也沒那能力去尋,兒子便就這麼沒了。

    那兒子被拐賣的時候,已經知人事了,被轉賣了十幾次,還是記得自己原本的姓氏和家鄉,最終到了京城,做了富貴人家的小廝,又听說開國皇後與自己姓氏一致,而且還是同鄉人。

    那姓氏十分少見,而且還是同鄉人,又對比當朝皇後的年齡,那小廝便大膽認定他是自己的姐姐。

    後,那兒子隨同主人入宮赴宴,便趁機認親。

    通過一系列查證,皇後果真發現那是自己的親弟弟,便一家相認了,結果皆大歡喜。

    皇帝听之,也是震怒,從此,東麟國之內,拐賣人口成了重罪!

    “……所以,我們以前那院子里,媽媽從來不敢收不干不淨的人呢!若不是自願來的,被查到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木優魚沒听說過這麼一個事兒,不由得面白了一下。

    “那、重罪,將會如何處置?”

    木優魚想了一下︰“我記得青樓媽媽有個姐妹就是收了拍花子的送來的姑娘,被官府查到了,媽媽和拍花子的被處以絞刑。”

    絞刑!

    木優魚心一震。

    果然,一會兒,滾凱就從城里傳了消息回來。

    “小姐,問到了,李家一家子都被處絞刑了!”

    當時參與的人有李家老夫妻倆,還有李大龍兄弟倆,李狗蛋,加上一個李大龍的娘子,足足六口人啊。

    “……都絞了?”木優魚瞪大了眼。

    滾凱道︰“官府問出來,他們不是干頭一遭了,以前就干過這事兒,數罪並罰,一個都逃不了。”

    “都絞了、都絞了……”

    木優魚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兩聲。

    又強自打氣,這不關自己的事情,不關自己的事情……

    可那手還是顫抖著不行,縱然這事兒真的沒她沒關系。

    她只是沒想到這古代的刑罰如此嚴苛,根本不管什麼未成年、老年人,一律絞刑。

    她又忙問道︰“那二舅媽呢?”

    滾凱道︰“沒听說。”

    這邊才說話,那一邊,官府就來把江氏給帶走了。

    不過,這事兒有歐洋在官府那邊使銀子,江氏很快就被送了回來。

    江氏人本來就是老實膽小,見著官差什麼事情都說了,包括以前李家做的那些坑蒙拐騙的事兒。

    官府的人都是認識這一家癩子的,當即傳了幾個苦主來,核實了一番,便核定了李家的絞刑。

    江氏因為自覺認罪,而且還有人使了銀子,連著李春草李二蛋一起都被放了出來,這兩人年紀還小,早被嚇得壞了,回來也就老實了。

    堂審的時候是可以旁觀的,但木優魚沒那膽子去,縮在自家里,只敢讓人去打听了消息回來。

    堂審完了,李家人被收監了,江氏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出來了,回來收拾了些東西之後,直接被歐洋接走了。

    木優魚看著歐洋喚了小嬌子來接走江氏,心中總算是好受了些。

    但一回家,就整天戰戰兢兢的。

    七爺得知了這麼個情況,不由得‘哈哈’大笑。

    “原來那丫頭膽子這麼小!爺還當她膽子比天大!”

    有膽子弄別人,這時候倒是沒膽子露面了。

    此事看似只有歐洋和木優魚參與,一個下套,一個報官,但若是細究起來,七爺也出力不少。

    不然,那江氏也休想出來得這麼容易!

    李家就這麼被收拾了,木優魚也終于是得了清淨了。

    院子門也終于是不用隨時鎖著了,也不用擔心自家放在屋里的東西回無緣無故地被人順走了,更不用擔心那門口菜地里偷菜了。

    木優魚做賊心虛,天天都睡不踏實,時常對著鏡子發呆,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我殺人了。

    她偷偷地把自己的別苑給賣出去了,便開始偷偷地準備搬家了,也不告知那七爺一聲。

    邀月就住在木優魚的客棧里,早將她的一系列小動作看在眼里。

    她當真以為偷偷地搬走了,就能擺脫七爺了不成?

    那自然是不可能!

    京城才是真正的狼窩,木優魚去了保證是有去無回!

    但是他故意逗著她,瞅著木優魚偷偷地收拾東西,他忽然跳出去︰“小魚兒,你是想偷偷溜走不成?”

    木優魚嚇得臉一白,假裝鎮定道︰“誰說的!我只是把換季的衣裳拿出來!”

    可她心里想的肯定不是這樣。

    木家可是東麟國四大望族之一,等回歸了木家本家,那可是權勢滔天,宅院深深,再也不怕七爺半夜爬床毀她清白了。

    邀月一眼就看出了木優魚的心思,不由得長嘆了一聲,臥在木優魚的窗戶上,雪白的衣衫流瀉了一地,像是一地潔白的月光︰“唉,你若是走了,我的封地在景陽又不能時常入京,京中勢力錯綜復雜,七爺也吃不開,怕是找不到你了,我到哪兒去找你這麼個好玩的魚兒啊!”

    一听那消息,木優魚心中一動,假裝隨口,問道︰“七爺不是如此厲害嗎,怎的在京城就吃不開了?”

    邀月眉梢舞了舞,潔白的靴子放在木優魚窗邊的玫瑰椅上,道︰“京城那可是天子腳下,表面之上是一派繁華,其實暗地里的勾當就多了,七爺到底還是年輕,勢力不如別人啊!”

    木優魚心中一喜。

    七爺畢竟年輕,才十七歲而已,他有什麼能力去對抗一個大家族?

    木優魚在心里偷偷地樂,面上卻苦大仇深,“你們黑社會也是不好混啊!”

    邀月連忙點頭︰“是啊,你看我這景陽侯,有名無實,守著兩塊封地,眼瞅著糊口都不夠了,所以不得已跟了七爺混起了黑社會,唉——”

    他一邊胡扯,一邊看著木優魚的神色,見她也是一臉高深莫測。

    木優魚自然是不會相信邀月的全部鬼話,但也從其中提取了一些關鍵因素出來。

    邀月姓狐,祖上蒙蔭得了個世襲的爵位,可當真是有名無實,想必俸祿也是沒多少的。

    眼看著便要離開了,木優魚在七爺面前也謹慎起來,日日包得脖子都不露出半點,也不多看他一眼,不跟他多說一句話,就怕自己一句話不對,惹得他獸性大發,在這最後關頭將她給玷污了。

    七爺最近越發的高冷了,一點不跟木優魚多句話,也不多看他一眼,每天喚木優魚準時過去看牙,看完牙就讓她走。

    某一天,木優魚過去,偷偷地看了七爺兩眼,反被七爺一頓嘲諷︰“看什麼看?你這臭丫頭,看多了爺也不會寵你!滾。”

    肯定是因為自己在七爺的床上涂了一床大姨媽,七爺惱火了,不‘寵’她了。

    木優魚一邊灰溜溜地收拾東西,想了想,還是道︰“七爺,下個月我就要回木府了,以後不能時常出門了,您以後看牙得找您的私人醫生了。”

    她還好心好意地編了兩本手寫教材給七爺的幾個大夫,培訓得有模有樣,那幾個大夫都還十分年輕,接受起新東西來也是十分順暢。

    她還怕七爺強留自己,誰料七爺只是嫌棄地道︰“你這丫頭,果真是臉皮厚得可以,爺不會因為你看牙就給你暖一份臉色,自個兒滾!”

    木優魚腹誹︰個狗日的!哈士奇的嘴臉都比你暖!

    木優魚收了東西就走,忽然又倒回來,道︰“七爺,這手藝,您可不能隨便外傳,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

    七爺將她瞪了一眼,木優魚自覺無趣,灰溜溜地去推門。

    想來七爺也不會讓自己的私人大夫將那手藝隨便外傳的,畢竟他是爺,有獨佔*。

    “回來!”

    七爺忽然喚道。

    木優魚放下了欲跨出門檻的腳,又到了七爺面前,恭敬道︰“爺,您還有事兒?”

    見七爺坐起身來,忽地就一把將木優魚的手給拽了過去,那不知道吃了什麼生出來的大力氣一把鉗住她的手腕。

    木優魚吃疼,感覺自己那軟軟細細的手腕都被捏碎了,疼到了骨頭里。

    “放手,放手……”

    木優魚那點小小的掙扎在七爺眼中不算什麼,捏著手腕,道︰“你這小手里,已經有了幾條人命了吧!”

    木優魚心虛,“不關我的事兒,那是他們自己作奸犯科,被官府抓了!”

    七爺倒是笑了,他知道木優魚怕得要死,道︰“你明知道狼喜歡吃肉,卻還故意往它面前放一塊帶毒的肉,引著它來吃,如今,狼被你毒死了,你說,這跟你沒關系?”

    被一語戳穿了,木優魚沒動靜了,默默地低頭咬唇。

    良久,才道︰“是我做的……”

    有種感覺叫做良心不安。

    七爺那手下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幾分,木優魚吃疼,尖叫了一聲。

    “記住了,”七爺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漠得如同地底空洞之中傳來幽深之音,“有人想要你不好過,你最大的回敬就是要她的命!將你那所謂的惻隱之心都給我收起來的!”

    原來七爺是在教訓自己。

    木優魚默默地點了點頭。

    七爺才將她放了,木優魚這才收了東西回去了。

    她要走了,這別苑里住的幾個人也都要走。

    陳伯一家子自然是跟著木優魚去木府,他們一家子可是盼了許久了,終于是盼到小姐爭氣了,這幾日都在欣喜地收拾東西。

    雇來的大廚也走了,木芽兒是木優魚的助手,自然也是要跟她走的。

    滾家兄妹的去處不好決定。

    他們的戶籍在這顛城之中,與木優魚只是雇佣的關系,他們的去處還得自己決定。

    他們兄妹來這別苑也是一年多了,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木優魚要走了,也不能虧待了他們,一口氣給了那兄妹二十兩銀子。

    “我這馬上一回府,還得到處打點,手頭沒多的銀子了,這二十兩銀子,你們就拿去做個本錢,做個小生意吧。”

    滾凱和滾聃兒看那二十兩銀子,對視一眼,滾聃兒先是說話了,“小姐,我們可以跟您去木府。”

    木優魚也想啊,身邊若是帶個會武功的丫鬟總是好的。

    “你們還有更大的發展,做丫鬟侍衛的太屈才了,七爺那邊我都說好了,你們那些個死對頭不敢找你們的麻煩了。”

    滾凱也道︰“我們兄妹如今也是無依無靠,不如與小姐去了木府,也好幫襯小姐,說什麼屈才不屈才的。”

    他們兄妹倆執意要去,木優魚也只得答應,往府里塞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但是這兄妹倆本事大,木優魚最主要還是怕跟著自己屈才了。

    最終,滾聃兒是要定下了跟自己去京城,但是滾凱卻被七爺給挖走了。

    那一天,滾凱被七爺的人帶走了,回來之後就是一臉凝重,關在房中一天沒出門。

    木優魚去問黑牧,黑牧如今心情不好,因為他們被七爺除名了,如今木優魚一走,他和白牧也要一起走。

    這才真特麼是屈才!

    加之木優魚最近似乎是‘失寵’了,他態度也惡劣多了,回答木優魚的時候,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

    “你總不能讓人滾老將軍的後代去你木府做個看門狗吧!”

    滾凱的武藝奇高,連黑牧都要小心應付,難怪七爺將他給瞧上了。

    以前是看滾凱給木優魚打工,他沒來挖角,最近木優魚要走了,住的別苑都處理了,屋里的東西更是全部大甩賣了,那滾家兄妹也正好要換去處,七爺就趁機來挖角了。

    顯然,七爺那里比木優魚這處好,滾凱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來和木優魚說了一聲。

    “小姐,七爺說,讓我去參加武舉,我……”

    “去吧去吧。”木優魚也知道給那武舉的事兒,可之前滾凱被幾個死對頭壓著,幾番嘗試參加武舉都失敗了。

    如今得了七爺的幫助,再加上他自身的武藝,拿個武舉人也是輕而易舉的。

    滾凱便去了七爺那里報道,木優魚再見他,已經是許多年之後……

    木優魚的東西有點多,先前那兩位大爺就有事無事地賞一點東西過來,積攢下了許多,她都裝好了,一點點地往木府里面送去。

    如今,她就等著給七爺的牙套加力之後就搬走。

    七爺的牙套還沒加力,官府那邊就傳了消息來了。

    李家人要在顛城東菜市口當眾處以絞刑了。

    時間二月初一。

    陳伯一家子听說這個消息,家也不搬了,高高興興地要準備去城里看行刑,好像看什麼西洋玩意似的。

    可木優魚那听見那消息,心一跳一跳的,陳伯一家來讓她一道去看,她忙搖頭。

    她可不敢去,做賊心虛。

    二月初一那日,陳伯一家四口一大早就結伴去看熱鬧了,木芽兒也興致勃勃地要去。

    “小姐,那李家人當真是得了報應,您怎麼不去一道看看啊!”

    木優魚忙擺手︰“我不去,我膽子小。”

    木芽兒奇怪地看了木優魚一眼,這人骨架子都敢往自己房中擺的小姐,居然怕看殺人?

    如今是太平盛世,雖然做不到夜不閉戶,但是每年處死的人都是歷朝歷代少有的稀少,像這種在菜市口殺人的事情更是少見,這村里的人都忙騰著要去看。

    木優魚卻在家里惴惴不安的,揣著一顆胡亂跳的心,備了香燭錢紙在家里自個兒燒。

    她備了一大疊紙錢,在李家曾經住過的地方燒著,一邊燒,一邊念念有詞。

    “不是我害死你們的,你們可別來找我,我是無辜的……”

    她燒了一大堆紙錢,估摸著夠那一家子用才行,別苑里黑煙沖天,木優魚在那兒神神叨叨的燒紙燒香。

    三條狗在一邊揣著小手烤火,木優魚看也不看,一疊疊地燒著紙錢,眼看著那行刑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雖然春日暖陽之下,氣溫不算高,可腦門上還冒了幾滴汗水出來。

    邀月還在一邊嚇唬她。

    “多燒點,多燒點,免得那潑皮一家在黃泉路上沒錢使,來找你!”

    木優魚將那一疊疊地紙錢燒了,總覺得不夠,被邀月一嚇唬,她就更怕了。

    畢竟自己也是做過鬼的人,當初被白無常叉著,也听見他說了些鬼的事兒。

    說那白無常其實就是個地府里面的小警察,遇上那死得特別冤,怨氣大不肯投胎的鬼,還得拎著哭喪棒到處去找。

    若是沒及時找到,讓那鬼在凡間害了人,白無常的罪過可就大了,不僅是要扣年終獎,連績效工資都沒了。

    木優魚死得冤枉,怨氣也是挺大的,不過及時被抓住了,送來重新做了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邀月看見閉著眼楮念念叨叨,又嚇唬道︰“小魚兒,沒事兒沒事兒,還記著上次的江陵真人吧,那可是叔叔我的師叔,我師叔最擅長捉鬼了,折在他手下的小鬼不知有多少。”

    他跳下牆頭,在木優魚耳邊道︰“師叔說了,吊死鬼最是嚇人,眼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舌頭都是拖著地走的,嘖嘖,那一走啊,舌頭就往地上拖,拖得破皮,這吊死鬼走過的路,遍都是黑血啊,那個臭啊!”

    瞧見木優魚那慘白慘白的臉蛋,邀月說得更起勁了,“吊死鬼怨氣最大了,變成厲鬼也是最嚇人,一定得找到那殺人凶手,用舌頭,一舌頭把人活活勒死,他心中的怨氣才能消了,才能去投胎。”

    木優魚都要被嚇哭了。

    “我跟我師叔抓過兩個吊死鬼,那家伙,臭死了!”

    “若是燒紙有用,還要那些捉鬼的干什麼,小魚兒你還是快些找個得力的道觀,求個護身符,不然那吊死鬼回來,不是將你活活嚇死,就是把你……啊!”

    邀月的話戛然而止,被嚇得面色慘白的木優魚睜眼就看見面前站著七爺,邀月又被他一膀子掄出去了。

    七爺低頭看那一堆燒得旺盛的紙,一言不發,一伸手,將木優魚給揪了起來。

    木優魚站也站不起來,原來是被嚇得腿軟了。

    “走。”七爺面帶慍色,幾乎是拖著木優魚就走。

    “去哪兒?”

    “看殺人。”

    木優魚嚇得魂都掉了,“不去不去,我不去!”

    那人可不管她去不去,將她那小身子一把撈起,毫不費力地放在了肩膀上,出了門,便上了馬,將木優魚給放在馬上。

    木優魚慌了,胡亂找理由。

    “家里沒人,人都走了,來賊了就不好了,我不去,我要看家。”

    可回頭一看,門口正守著黑牧白牧。

    “……我狗還沒喂,不能餓著它們了。”

    “我還沒梳妝打扮換衣裳!”

    木優魚哭喪著臉,見七爺已經打馬去了。

    “我餓了,吃了飯再去看不遲!”

    可七爺听不見他的話,一拍馬,馬兒跑得飛快,木優魚一張嘴就是一肚子的風。

    身後,又是一群邊牧追了上來,連哈士奇也屁顛顛地跟了上來。

    一行人入了城,直奔東菜市口,木優魚被連拉帶拽的拽下了馬車。

    “七爺,您饒了吧,我肚子餓了,沒力氣看了,我要去吃飯。”

    她剛一落地就轉身逃,七爺一把揪住她的小辮子,抬頭一看天色,道了一聲︰“時辰正好。”

    只看見菜市口那里已經站了許多人,七爺粗暴地拽著木優魚的小辮子就往那人群之中去了,邊牧們給他們開道,一個個刀槍棍棒拿著,著統一黑衣褲,一看就是混黑社會的,活生生地嚇出了一條道來。

    被人群圍觀著的中央的行刑台之上,已經站了好些人。

    官府也是湊夠了一撮人才來行刑,今日的都是絞刑的,足足十幾個,其中便有那李家一家子。

    孟老太老夫妻,李大龍一家三口,還有個李二虎,人都齊了。

    那十幾人已經被捆著,上了行刑台,台上有絞刑架,繩子已經放好,那一家子連同另外十幾人都站在了凳子上,脖子上已經勒了繩子,只等得時辰到了,監邢官一放手,就推了那凳子,讓那十幾個人當著眾人的面被吊死,以儆效尤。

    此時下面的人那是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那上面的十幾人更是哭聲連天,有些人站都站不住,站在那凳子上還直打擺子,或者是屎尿一褲子的都有。

    “嘖嘖,這麼老的太婆這是犯了什麼事兒,怎的就上了絞刑了呢?”听見有人低聲議論著。

    旁邊立馬有人回道︰“拐賣人口啊!拐了大姑娘進妓院,被官差給當場抓住了!”

    “你們說老太婆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這拐賣人口是多大的罪過啊!”

    ……

    木優魚從重重的議論聲之中,還是听見了孟老太的哭喊,那聲音都嘶啞了,本來就佝僂的雙腿不停的打著擺子,幾次都站不穩,不受控制地將那凳子給踢開了。

    那凳子一踢開,人就直接被上吊了,劊子手們連忙將凳子扶起來,將那一雙小尖腳給放在凳子上。

    行刑的是午時三刻,早一點都不行!

    老太婆被折磨了幾次,還沒行刑便要去半條命了。

    “冤枉啊,我們冤枉啊!”

    “我們本是良民啊,這都是有人陷害我們的!”

    ……

    李家人個個啼哭,可無人會可憐他們了,如今這是絞刑架,午時三刻就要行刑了,那一家子坑蒙拐騙了一輩子了,所有的手段此時都用不上了。

    圍觀眾人卻只喊一個心頭爽快,特別是那深受其害的木優魚一家子。

    可木優魚還是不敢看,在七爺懷中扭著,用雙手捂了眼,“七爺,我、我馬上要回木府了,我不能和這一家子扯上關系,我還是快走,不然一會兒就被人給看見了……”

    七爺扯了一張布就給她蒙了嘴臉,硬逼著她看。

    “給爺好生看著,這一家子是怎麼死,感受感受這殺人的滋味!”

    七爺雙手將木優魚給抓住了,讓她掙也掙不走,木優魚大哭︰“我不看,我不看!”

    但耳邊有一個惡生生地音︰“若是不好好看著,爺今晚就弄了你!”

    還是這話管用,木優魚哭也不敢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家子是如何被自己‘弄’死的。

    孟老太忽然看見了人群之中的七爺,七爺手中正抓著一個較小女子,縱然是蒙著面紗,可那一家子都是認得的。

    “魚兒啊,救救姥姥啊,姥姥知錯了!”

    一見是木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你一定有辦法的!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木優魚渾身顫抖,嚇得滿臉淚水,可那李家人的聲音似魔音,往自己耳朵里灌,完全管不住。

    見木優魚不為所動,那李家人就知道木優魚不肯救他們,一個個頓時變了嘴臉。

    “木優魚你這畜生,我老婆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就算是做了鬼,也要來找你索命!”

    “一定是你害了我們,一定是你害了我們!”

    “畜生,畜生!”

    木優魚听不得那聲音,轉身就要逃,卻被七爺狠狠抓住,她將臉埋進七爺懷中。

    “七爺,讓我走!”

    七爺的聲音依舊是無比的冷酷︰“若是你跟了爺,爺讓你一輩子清清白白的活,手里不沾半點血腥,可你不願,你若是不願,這只是開始而已。”

    木優魚這蠢蛋想要在那大宅院之中好好地活下來,以後手里是少不得人命的。

    這偏偏這廝連個死人都怕!

    今日她若不下手,明日死的便是她!

    “時辰到,行刑!”

    只听那一聲厲喝起,行刑之人將那凳子端開,台上的眾人腳下沒了依仗,一個個腦袋被繩索勒緊了,勒得滿面青紫,腳下拼命踢蹬著,將那鞋襪都蹬掉了,可還是無濟于事。

    一聲聲嘶啞從喉嚨之中傳了出來,听在人耳朵里像是一聲聲鬼泣,將那所有的辱罵都吞沒了下去。

    一會兒,那台上眾人便沒了動靜了,木優魚大著膽子看了一眼,見那幾人,臉被勒得青紫,雙眼圓突,鼓得大大的,舌頭伸出一個前所未有的詭異長度,人已經死了。

    那肢體掙扎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面部之上的表情更是猙獰不已,眾多膽小之人都不敢看了,匆匆地捂著眼跑了。

    行刑完畢,尸體又被吊了一會兒,確認了死之後才一個個地收了,眾人也議論著散開了。

    七爺也揪著那渾渾噩噩的木優魚走了。

    木優魚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了自家別苑,回家之後就躺在床上,一睡一整天。

    一閉眼,李家的冤魂就來找她索命了,一個個爭著掐她的脖子,一張張猙獰的嘴臉,就如同死時那般詭異,木優魚逃無可逃。

    時而又睜開眼,看見七爺站在自己面前,冷冷地俯視著自己。

    “沒用的丫頭!”

    她又閉上了眼。

    可一閉眼,就看見了李家的鬼來了,追著她索命。

    這麼一追,她又醒了,看見邀月那張俊臉,听他大笑道︰“小魚兒,你周圍好多吊死鬼,舌頭長長,眼楮鼓鼓,別怕,哥哥我給你做法收鬼!”

    她又嚇得閉上了眼,一會兒又看見了520小說,頂著一張比七爺還臭的臉,“沒用的東西!”

    一會兒又是木芽兒喚自己。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又听見白無常的聲音。

    “看個死人就把你嚇成這般模樣,若是讓你自己看見你自己的死相,你是不是得被嚇得魂飛魄散了?你丟鬼不丟鬼!”

    又不知道是過了過久,木優魚肚子餓得慌,雙眼努力一睜,就醒了,坐起身來,感覺身子沉甸甸的,肚兒里沒東西,滋味真難過。

    但鼻子還是敏銳地聞到了一股香氣,見床邊茶幾還擺著一碗還在冒煙的湯藥,兩條土狗和哈士奇爭搶著一根雞腿。

    哈士奇是個空架子,被兩條土狗按著咬,這麼一打架,撞得家具東倒西歪,那一晚湯藥也被撞碎了,滿屋子都是一股藥草的味道。

    木優魚餓極了,看著那叼著半根雞腿的哈士奇和它嘴里的雞腿。

    哈士奇接受到了她那神情的眼神,默默地將自己好不容易搶回來的雞腿放在她面前了,還往前推了推。

    “出去出去!”

    木芽兒進屋就看見那遍地的狼藉,忙將狗都給趕了出去,見木優魚醒來,驚醒道︰“小姐您終于醒了!”

    木優魚‘恩’了一聲。

    木芽兒將那地上的碎片收了,連同地毯也收了去,一會兒又端了碗新湯藥進來。

    “七爺院里的文大夫說小姐您受了風寒了。”

    木優魚也不說話,若說自己是被嚇的,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木優魚養了兩天的病,吃了些湯湯水水,身子逐漸地好了,這幾天,七爺也不叫她去給看牙了。

    她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也不去折騰那燒紙的事兒了,李家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木優魚以為自己害了人性命,得愧疚害怕一輩子,可如今趟了這麼幾天,反倒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他們也不安好心,無時無刻不想著害她,她雖然下了套子,可那是他們自己下套,與她無關。

    她只是想保住自己而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臨走的那幾天,謝家、王家、成家都過來感謝木優魚,順便來木優魚這兒看最後一次牙。

    木優魚精神已經十分不錯了,親自去迎接了那幾家人,還把七爺養的私人大夫給弄了過來現場教學。

    換了牙套,王夫人又送了好些東西給木優魚。

    “多虧了木小姐,如今我家這姑娘,似變了人似的,也敢說話了,不如之前那般將自己一個人整日整日的關在房中。”王夫人眉飛色舞,“前幾日,和孟家公子的親事定下了,那孟家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啊,我們兩家約好了,先把這親事定下來,再過兩年就成婚!”

    王家小姐如今的矯正還沒有進行完,但是反頜差不多都已經收了進去,若是不說話,唇形已經十分不錯了,等那矯正完成了,想必容貌能更上一層樓。

    見那王小姐正臉蛋紅紅地站在自家母親的身邊,不時用手帕遮臉一笑。

    看得出來,王家和她對這門親事都是十分滿意的。

    木優魚忙道︰“恭喜王小姐,恭喜王夫人!”

    王夫人笑得花枝招展,握著木優魚的手再三感謝︰“若是沒有木姑娘,我這姑娘也說不到這麼好的親事,只是可惜木姑娘就要走了,我還有好些個手帕交都來問我這姑娘哪兒變的臉!”

    木優魚自然是將沙梁給推銷著,談了一會兒話,王家人也走了。

    成家、謝家也是來與木優魚一頓感謝。

    木優魚又問題了那謝家的事情,謝夫人勉強笑道︰“新人進門,手腳都利索,個個都勤勞,倒是沒出什麼錯子,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可謝夫人分明不幸福。

    看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她心中如何能好受呢!

    送走了三家人,沙梁又來叨擾了一番,趁著最後這幾天,天天上門來問一些問題。

    沙梁走之後,木優魚又去七爺那里給他換了鋼絲,重新加力一遍。

    木優魚一邊換鋼絲,一邊道︰“七爺,您最近感覺牙齒怎麼樣?”

    “一閉嘴,門牙幾顆就咬住了,不舒服。”

    “下牙正在慢慢回縮,等過了這個階段,一切都好了,等這反頜矯正之後,再慢慢地給您調整牙中縫,您這牙口矯正得十分不錯,可別忘了我說的那些個禁忌,一樣踫不得。”

    七爺一雙眼楮又看向了木芽兒,見那小丫頭如今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齙牙已經沒了,說話也利索了,除了一張嘴一口牙套外,其余都好。

    七爺還真是有點羨慕,早知道當初這丫頭追著自己的馬車跑的時候,就該套回別苑里拴著給自己正牙。

    木優魚換了鋼絲,就要走了,七爺忽然喚道︰“回來。”

    他一把將木優魚拉了,按在自己大腿上坐好了,手中拿了一盒子朱砂來,抓了木優魚的手去,二話不說,在她手上割了個口子,滴了兩滴血在那朱砂里面。

    木優魚還沒喊疼,七爺已經割了自己的手指,也滴了兩滴血在朱砂之中。

    再這麼一攪合,朱砂似乎更紅了。

    “這是什麼?”

    七爺不答,用毛筆將那小小一盒‘朱砂’調和,顏色鮮紅如怒放彼岸花,見他用那朱砂往木優魚額頭上畫了五瓣梅花,木優魚對著鏡子一看,見那東西一見了皮膚便如顏料遇宣紙似的侵入,擦也擦不掉。

    “這是什麼?”

    七爺一邊往自己的手腕上也涂了一個,一邊道︰“爺賞你的守宮花鈿。”

    ------題外話------

    我正在努力地學做一個女司機…。

    魚兒將要慢慢地轉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了,嘿嘿嘿嘿(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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