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一個時辰之後,夏宇戰斗的地方,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那為首的黑袍人。
黑影分身死的那一瞬他就知道出了變故,他連忙趕到這里,卻只看到了一地灰燼。他放出黑蛛,一層層地扒開灰燼尋找。他想要找到那根頭發,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尋到。
“連最後的線索也沒了,他不是普通的神族!啊啊!該死!”
“神靈降世,又一個亂世開始了麼?”
那黑袍人怒極,顫抖著,沉默良久。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想讓夏宇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可是手下都死光了,自己又還要尋找神器,不得脫身。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
“引發黑暗動*亂麼,這可是個好辦法。待我尋到了神器,我就去殺了他!當然前提是他能在黑暗動*亂中活下來。”
黑袍人冷笑著,一步一步地朝著遠方行去,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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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最後一次蛻變之前,夏宇用盡了自己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才跑到了一座血色黑關旁。
那是一座雄偉的邊關,宛若一座橫亙萬古的神山,不可撼動。夏宇想來,這里大概就是乾元古國的邊境了。
如金字塔所言,夏宇知道自己安全了。最後一次蛻變如約而至,夏宇直接昏迷了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宇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整個人變得很輕,如同失重一般,輕輕一跳就可以漂浮起來,然後慢慢落地。周圍的世界一片光怪陸離,他每一跳,每一落地,都會遇到不同的物或事。
好似朦朧失焦的老影片一般,騰躍間,便會變換不同的場景,經歷不同的故事。他就這樣一直跳啊跳,起起落落,仿佛正在經歷一場沒有終點的時空旅行。
千回夢轉,當夏宇從昏迷中醒來以後,卻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在他昏迷的這個月當中,東荒發生了大亂。無數的魔物從極夜之地襲來,流血漂櫓。
夏宇運氣極好,所在的村莊三面環山,易守難攻,竟然硬是沒有受到波及。要是黑袍人知道他精心策劃的黑暗動*亂被夏宇直接這麼一覺給睡了過去,鐵定肺都要氣炸了!
半夢半醒間,夏宇睜開眼。視覺逐漸清晰,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張慈祥老人的面孔,正在關切地看著他。
“哎呀,昏迷了這麼久,可算醒了!”老人見到夏宇醒來,表情顯得驚喜。
看來自己應該是被眼前的老人救了。周圍都是白白的牆,陽光透過一面大窗稀稀疏疏的照射進來,鋪灑在白白的被子上。
夏宇目光下移,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粉嫩的小手,短短的小腿,自己果然變成了一個半歲大小的嬰孩。
一股苦澀瞬間爬滿了夏宇的心頭,他沒忍住,竟然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夏宇的視線,夏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里是什麼狀態。
有對現實的恐懼、有劫後余生的喜悅、有對故鄉世界的思念、有對威爾斯的牽掛、有對死去大叔的愧疚,還有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所有的情緒都滾成了一團巨大的麻球,壓抑在夏宇的心上。夏宇無法抵擋這股復雜糾纏的巨大情緒,忍不住,把所有情緒化成淚水,傾瀉了出來。
現在的夏宇,的確需要好好哭一場。
他不是一個英雄,更不是金字塔口中所言的神靈,他僅僅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而已。
哭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以後會更加堅強,這是一場心靈上的蛻變……
一個嬰兒大哭,自然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少對于不明真相的老人來說是這樣的。夏宇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心亂,終于被老人一把抱起,摟在懷里,輕輕地安撫著。
老人懷抱著夏宇,右手托著他的身子,左手捂著他的後背,讓夏宇的頭靠在肩膀上,一邊踱步一邊輕輕地拍打著夏宇的後背,竭力地安撫著夏宇。
慢慢地,老人抱著夏宇踱步來到房間外,夏宇的哭聲,也漸漸弱了起來,夏宇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小眼楮,開始打量起周圍來。
這是一個小醫館。
至少,夏宇覺得眼前的空間應該叫做醫館。
醫館內的陳設很普遍,或者說跟夏宇原來的認知並無太大區別。夏宇可以輕易分辨出幾樣東西的功能,搗藥錘、儲藥櫃……
突然,夏宇目光一轉,他看到了隔壁房間內貌似也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娃也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滴。
在女孩的身旁是一個面色憔悴的婦人,那婦人看到老人抱著夏宇出來,眼楮一亮,便馬上朝著老人走來。
“林老先生,賤婦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兒吧,孩子他爹外出打獵都不知道多少天了,也還沒回來,這藥錢我實在是湊不出來了。”
那婦女對著老人哀求著,竟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你這是說什麼呢,就算你沒有錢,這孩子我也會救的,你快起來。”
老人見狀,騰出抱著夏宇的一只手來,連忙將那婦人托了起來,扶著她,走進了那小女嬰的病房。
老人將夏宇放在那女嬰旁邊,面色頓時苦澀了起來。
夏宇止住了哭聲,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小眼楮,如同黑水晶一般清澈透明。他看著眼前熟睡中的女嬰,那大叔的女兒,不是也病了麼?那婦人剛才說的話,夏宇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難道這女孩就是大叔的女兒不成?!
“哎,你也知道,這醫術老朽只是略懂一二而已,鐵匠才是我的老本行。只是看到村里人生疾,也沒個地方瞧病,故此才開了這家醫館。”
老人一嘆,如是說道。
婦人聞言,眼神頓時黯淡了許多,她低下頭,細細碎碎地喃喃著,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唯能見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滴滴滾下,打濕了被褥。
“不過,听聞有洪荒異種的心頭血,其神效無窮,若是能夠每隔七天服用一次,長此以往,這孩子恐怕有救。”
“可是那種東西也只是听說而已,老朽醫術微薄,如今也只能開幾個方子替她延命罷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老人突然話鋒一轉,听得夏宇心頭一顫。
“有救麼?”夏宇喃喃,到現在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那獵人大叔的女兒了。
夏宇想起了那獵人大叔手上帶的那個稚嫩花環,心中忍不住一顫。
“心頭血?不知道我的有沒有用。放心吧,大叔!我一定不會讓她死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