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跟陳盼的再次相遇是在雲山中學門口,黃志文正優哉游哉的在校門口晃蕩,看著一個一個走出校門的學生,臉上掛著神經病一般的微笑。
突然感覺到腿上被人踹了一腳,黃志文才回過神來看是有過幾面之緣陳盼,一臉無辜。
興許是受不了黃志文這幽怨的眼神,陳盼才略帶抱歉的問道︰“沒踢疼你吧,說吧,來找我什麼事?”黃志文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不是來找你的”,話音剛落,腿上又是挨了一下,黃志文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出了一小段路的陳盼這才發現那土包子沒跟過來,突然想到他還欠自家醫藥費呢,又慢慢的挪回去,伸出手指頭捅了捅黃志文的肩膀。
“喂,土包子,你上次去醫院還是我爸給掏的錢呢” 只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這個男人從衣服里仔仔細細的掏出了一疊錢,點了點數,抽了兩張出來後就要遞給自己,想了想又把抽出來的錢放了進去。“這里剛好是一千八,之前沒想到會遇到你,麻煩你帶給叔叔”,說完又轉過身朝著校門那邊招了招手。
然後黃志文又是一陣腿疼,一回頭,罪魁禍首已經扒拉開人群沒了影。哎,就沖這由內而外的刺疼勁兒,不用看,肯定青了一塊。說心里不委屈是假的,本來接弟弟放個學,沒招誰沒惹誰,結果平白無故挨了三腳,這會兒還被不少學生像看猴子一樣圍觀,眼神詭異。本來臉皮就不厚的黃志文紅著臉把地上飛舞的鈔票一張張的撿起來,就拉著一臉迷茫的弟弟跑路了。
陳楚平正坐在櫃台後面數著今天的營業額,只听砰的一聲,玻璃門被撞開又重重的彈了回去,剛準備起身喊動靜小點兒,才發現是自己的寶貝閨女,一張臉黑得跟快下雨的天似的。陳楚平瞧見這陣仗趕緊問女兒餓不餓,想吃啥,盡顯慈父本色。結果呢這閨女沒領情,看著自己手邊剛整理好的錢,過來幾下就又弄亂,嘴里還念叨“看著數錢的人就煩”,然後又是砰的一聲,只有門板搖晃不停。
得,今天就早點關門,要是不去送這小祖宗回家,晚上估計又沒啥好臉色。陳楚平在店里檢查了一遍,就關好門準備去開車。
“喲,這是誰呀,您不是摔門兒走了嗎”陳楚平看著沒有走遠的女兒,揶揄道。
看女兒不說話,陳楚平又才小心翼翼的問︰“誰把你氣成這樣,給爸說,我去給你收拾他”。
不過陳盼答非所問,“爸,要是有人還錢給你你收不收” “這不是問些廢話嗎,當然...不一定收了”看著女兒面色不善,陳楚平立馬改了口。
“這兩天那個土包子要來還錢,你可不許收” “哪個土包子?” “就是那個被你送醫院那個” “哦,他呀,為什麼不收”陳楚平笑容越發古怪了。“反正我有我的目的就是了,當然,你收了也可以,那我就告訴我媽一個秘密,一個鞋櫃底下的秘密”。
這下輪到陳楚平吃癟了,不過為了做一個盡職的父親,他還是試探著說︰“這談戀愛呀,是大學以後的事情,你現在還小,應該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不過話還沒說完他就閉嘴了,因為他听到女兒嘴里念念有詞︰“回家得叫媽媽收拾收拾鞋櫃,太髒了”。
在心里告訴自己,明天一定把自己的“小金庫”換個地方,不,就今晚。
“其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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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其實我也沒想要他還” “為啥呢?” “算命的說要我多做好事,你就能考個頂好頂好的大學” “封建迷信,快說到底為啥” “不說...嘿,開車呢,別淘氣”,陳盼這才松開掐著父親胳膊的手。
車子和父女倆的熱鬧聲音,都越行越遠。
第二天一早,陳楚平果然見到了來還錢的黃志文,一番推讓之後,終歸是沒有收下錢。只是陳楚平閑著沒事問了很多關于黃志文老家的事情,黃志文也是如實回答。只是當陳楚平問到了黃志文的父母,黃志文才有了猶豫。或許是覺得眼前的叔叔不圖回報的幫助過自己,黃志文也是慢慢的講起了往事,一直到中午黃志文才拒絕了留下來吃飯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陳楚平又對黃志文說了很多比較奇怪的話,黃志文不明白,但是也沒有問。等黃志文告辭離開以後,陳楚平才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呢喃不清。
“慶祝咱們‘同鄉’種子廠順利開工,希望我們廠子可以越做越好,大家都能多多掙錢,來,大家干杯”!這段簡單直白的發言是出自侯三兒口中,微醺的面頰看起來更襯得紅光滿面。一杯見底,矮個子袁風如一拍桌子,“我來說兩句啊,咱們大家現在能夠一起喝酒吹牛,以後就要一起發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喝”!一時間唾沫星子漫天,等到張有福也紅著臉說了一段,大家才發現黃志文坐在旁邊走神兒。
“志文,你倒是也說兩句啊,這段時間就你最辛苦,來來來”,還是侯三兒開口,黃志文這才回過神。他坐直了身子,往自己杯里倒了個滿,一口下去“先自罰一杯,我嘴笨,也就不說啥了,話都在酒里,還是讓咱們大學生說吧”說完朝著鞠梓荷遞了個眼神兒。
鞠梓荷跟他們認識也有個把月了,最開始大家心里那點小九九或者是一些小小的不開心,經過這一個月的一起工作也都不復存在,鞠梓荷也挺喜歡這些直來直去的伙伴,听到黃志文的話,她也端起了酒杯。
“首先呢,很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也會竭盡所能為廠子做大做好而努力;其次呢,大家有緣相聚一起,工作時候我們是同事,工作之余大家也都是好朋友,謝謝”。
“听到沒,這才是大學生,說話都一套一套的,你們都學著點”幾個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場面瞬間熱鬧無比。
在落里沉默的黃志文,耐不住侯三兒隔三差五的勸酒,既然想不通有些事情,干脆也不想了,就放開肚皮跟著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不勝酒力的鞠梓荷,幾杯下去就紅了臉,眼神迷離的看著熱火朝天的幾個男人,還有那雙自己看過的最好看的眼楮。
酒過三巡,酒量最好的矮子已經舌頭打結了,侯三兒呢,吐了幾次也還勉強能走動道,張有福就直接趴桌子下面起不來了,最後還是黃志文幫忙給架上矮子肩膀,然後袁風如一只肩膀搭一個,一步一頓的走了。
黃志文和鞠梓荷都沒有說話,就這樣踩著路燈下昏暗的影子,數著腳印。夜風一吹,鞠梓荷不由得一個哆嗦,瞥了瞥旁邊這個人,鞠梓荷有點兒不滿。
“喂,我有點冷” “那咱們走快點,你到家了就不冷了” 說完黃志文就自顧自的往前竄,鞠梓荷跺跺腳,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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