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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聲不響的跑魔都來了？”
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沐滄瀾，李鋒直接驚喜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自從上次分別到現在，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沐總了。
雖然兩人開視頻還挺頻繁的，哪怕再忙，隔一兩天都還會聊聊，並沒有讓李鋒承受多少相思之苦。
但在屏幕里見到，和這種近距離的接觸，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前天晚上兩人還通過電話，李鋒當時看著剛洗完澡披著一頭濕漉漉秀發的沐總，心頭一陣騷動，還說魔都這邊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處理完，到時候就去她那里，過一陣帝王般的生活。
當時沐總白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也相當于默認了。
電話里沐總並沒有說自己有要來魔都的計劃，誰知道現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沐總走進辦公室，跟陳秀媚打了聲招呼，又對不太熟的玉玲瓏點頭示意，才說道︰“臨時說起的，最近跟南洋那邊一家公司達成了合作意向，正在談判當中，對方的負責人臨時有事要盡快回國，就把地點改到了魔都……。”
隨口解釋了一句，不等李鋒說話，沐總又主動問道︰“听說天下錢莊的事有點麻煩？”
李鋒心里默默感謝那個合作公司的負責人，正打算問沐總要在魔都呆幾天的，聞言卻是一愣，“你怎麼知道？”
沐總淡淡說道︰“這段時間因為天下錢莊的事，有不少人都找到我那里去了，這其中有京城的豪門，有滇省本地的大人物，甚至還有天下錢莊在境外的人，人家為了讓你手下留情，幾十上百億的生意都送上門來，不過這些人都被我應付了過去……”
“這些人都打算曲線救國，讓你給我吹枕頭風了。”
李鋒失笑，其實類似的這些事他是知道的。
這主要還是由于李鋒和天下錢莊這場大戰引起的。
表面上，天下錢莊那邊對李鋒的態度一直都是強硬以對，他剛來魔都，就讓趙黃庭給他送上一份大禮，後來又更是針鋒相對。
但其實在私底下，天下錢莊方面也曾做過其他的嘗試，比如試圖攻陷像沐總這樣的身邊人，采取曲線救國的方式，希望能夠軟化他的態度。
再想陰暗一點，也不乏想誘導他身邊那些人犯錯，拿住把柄，反過來再要挾他李鋒，讓他向天下錢莊服軟，甚至更狠一點，直接牽連到他本人，把他一腳踹開。
就比如沐總說的，天下錢莊在南洋的勢力，直接將幾十上百億的大生意拱手送上，這無非就是另一種賄賂。
賄賂成功，當然皆大歡喜，但一旦你收了這賄賂，誰知道是不是一個針對你的歹毒陷阱呢？
鋒瀾國貿集團的股權構成本來就很復雜，其中還有央企和地方大型國企的分子，這種幾十上百億的大生意，做成了當然好，就怕出了什麼岔子，被人拿捏住了，那到時候沐總也坐不穩那位置。
這段時間，不光沐總那邊有人騷擾，許多跟李鋒關系好的人，都被這樣騷擾過，甚至就連洛天衣薛凝脂這兩個妞兒前陣子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都還跟他吐槽過。
這些事不一定就是那個shirley楊授意去做的，但都是跟天下錢莊利益相關的，其中不乏京城的某些大豪門，天下錢莊之前能安安穩穩的發展那麼多年，諸如吳家這樣的大豪門，跟天下錢莊有利益糾纏完全再正常不過。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很多人在支持著李鋒整垮天下錢莊的同時，也有很多人在背後使絆子，不希望天下錢莊這樣落幕。
表面上，這是李鋒和天下錢莊的大戰，背後其實是很多成分不同的人因為不同的利益臨時結成了兩個同盟，在互相爭斗。
別看李鋒在對付天下錢莊的時候奇計百出，但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掀不翻391大廈的，暗地里的交鋒，其實早就在進行了。
再說回之前，天下錢莊，以及那些跟天下錢莊利益相關的勢力，對李鋒身邊關系好的這些人使了很大力氣，但無不是跟沐總一樣，這些努力都還沒被李鋒知道，就作了無用功。
不管是沐總這樣的親近之人，還是洛天衣薛凝脂這些朋友，接到那些說客的電話都毫不客氣的給推掉了，一點都不怕得罪人。
但凡真心把李鋒當朋友的，都知道他在對付天下錢莊的時候面臨著多大壓力，不想因為這些事給他增添更多的壓力，所以自己主動站出來當了得罪人的那個。
總之，這些親人，這些朋友，都很讓李鋒放心。
以至于李鋒也是今天听到沐總親口說出來後，才知道她這段時間也被這麼多人找過，之前他只是有所猜測，現在卻得到了證實。
李鋒越看沐總越愛，要不是還有其他人在的話，恨不得馬上就把她拉過來狠狠親兩口。
他這樣子當然被其他幾人注意到了，玉玲瓏撇了撇嘴，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似乎是受不了那股愛情的酸臭味。
陳秀媚也挑了挑眉，說道︰“還是說正事吧，確實有點麻煩，天下錢莊臨走之前破罐子破摔的這一招，應付不好的話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我跟水仙妹子匆匆趕回魔都，就是來找鋒子商量這件事的……”
說起了正事，李鋒也只能按捺下內心那份蠢蠢欲動，正色了起來。
這個麻煩，幾人一時半會兒都還沒想出個解決的法子。
但沐總听完陳秀媚的大概介紹後，沒多想就說道︰“之前在滇省的時候還有人找到過我，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路上我想了下，這件事說不上什麼大麻煩。”
“怎麼說？”
這下，李鋒和陳秀媚玉玲瓏都看向了沐總，後者說道︰“你們是當局者迷，如果還想借此機會大發橫財的話，確實是個大麻煩，所以我建議你們見好就收。”
“勒天本身就是地下世界公認的中立勢力，無欲則剛，只要從現在開始回歸中立的態度，做本來該做的事，錢一樣不少賺。”
沐總本身就不是個話多的人，說道這里就懶得再說了。
而其他幾人也都不是傻子，稍微一琢磨就反應了過來。
“做該做的事，我明白了。”
陳秀媚恍然大悟︰“姓沐的說得好，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們像之前設想的那樣，從天下錢莊手里搶錢了，但我們又有了一個繼續賺錢的機會，而且是穩當的賺錢。”
“天下錢莊這一次轉讓全部債權，勢必會引起那些貸款客戶和新債主們之間的沖突，憑白產生許多爭端。”
“我們勒天是公認的中立勢力，可以站出來協調這些爭端，地下世界里，只有我們有這樣的優勢。”
這就是沐總所說的“做本來該做的事”，可以預想到，接下來一段時間，地下世界里會發生很多亂子，天下錢莊一股腦的把所有債權轉讓給原本的存款客戶，這些新債主們，不可能每個人都像贛省那個地下大梟諸葛玄那樣，有那麼強的收債能力。
有的貸款客戶肯定會打算當老賴，而逼急了的新債主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樣一來，肯定有些貸款客戶會嚇得跑勒天不夜城躲起來的，這是一項賺錢生意。
當然，躲不是辦法，事情總要解決的，肯定也有很多人會尋求解決，但又信任不過對方，這時候就會想到找勒天不夜城出面協調。
勒天不夜城本身就是公認的中立勢力，又剛把天下錢莊掀翻，威望如日中天，說出的話不說是金口玉律，但權威性也是最高的。
這時候，沒有找他們協調更讓人放心的了。
而勒天不夜城呢，又可以在這種協調當中從雙方手里抽成，大賺一筆。
這樣下來，雖然沒有直接從哪些貸款客戶手里順走天下錢莊的錢賺得多，但是穩當啊，而且前者後患無窮，後者卻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就這麼著吧。”
李鋒決定就這樣處置了，說完又看了眼玉玲瓏，對後者說道︰“這次的事，波及到全國範圍的地下圈子，光靠我們勒天也是擺不平的，稍後我會跟寇崢齊德龍還有我那個便宜兄弟打個招呼，加上你，咱們五個勢力臨時組成一個地下世界的協調機構，然後按地域劃分，大家一起賺錢。”
李鋒這就屬于主動分享利益了，因為這一次的狙擊計劃，幾大王級勢力都是出了力的，陳秀媚要不是剛去北方就去拜會了齊嘯雲等人，這次北方之行也不會那麼順利。
之前大家都達成了一起賺錢的共識，各自也都出了力，沒道理現在勒天這邊突然說不按以前那個方法賺錢了，咱換一個方式賺錢，但錢得咱一家獨吞，沒那樣的道理。
不管是李鋒還是陳秀媚，也從來都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
對李鋒來說，當初來魔都之前就說過，賺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給天下錢莊這邊造成巨大麻煩，好策應港城的龍王，給龍王減輕一些壓力。
現在看來，這次魔都之行還算順利。
一開始本來以為兩個月能掀翻天下錢莊就很不容易了，但現在才過了一個月多點，天下錢莊就已經撐不住了，而且還損失慘重，少說要蒸發幾百億財富。
而李鋒還知道，這一次，要是論功行賞的話，林風應該是功勞最高的。
正是因為這家伙打通了那條地道，發現了天下錢莊暗中經營文物走私網絡的事，最重要的是還拿到了那份客戶名單，才讓李鋒能在這麼短時間里給對方造成致命一擊。
這小子認識李鋒以來，只幫李鋒做過兩次事，但兩次都是至關重要的那種，算得上是個福將。
……
對于天下錢莊，這一次破罐子破摔的舉動還是讓李鋒察覺到，對方應該是這兩天里就打算逃走了。
趁著人都在，李鋒理所當然的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怎麼能夠阻止對方的撤離。
雖說不可能阻止對方從華國撤離的大戰略，但如果能在對方撤離的過程中找點麻煩，讓對方走得沒那麼順利，還是可以的。
那個叫shirley楊的女人既然惡心他們，他當然也要惡心對方一下，至少出口惡氣。
在天下錢莊的那些高層進行大撤離之前，李鋒就給對方找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首先就是分布在391大廈周圍的那些暗樁。
作為一個地下勢力的總部，以391大廈為中心，天下錢莊在方圓半公里的一些建築物內都安排著一些人。
李鋒剛來魔都時，只是被玉玲瓏帶著在391大廈附近轉了一圈，就被對方盯上，摸清楚了行蹤，那之後他就就猜測，對方應該是在391大廈附近安排有人時刻監視周邊的情況，預先排查有威脅的人或物。
當然，後面的事實證明天下錢莊的人還沒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李鋒的行蹤根本不是被天下錢莊察覺到的，而是他去沈道君那里赴宴，作為半個主人的趙黃庭當然知道他的行蹤。
但當初在趙黃庭的身份暴露之前，李鋒曾讓陳文龍去暗中查探過。
陳文龍是偵察兵出身，又被培養成頂尖的狙擊手，後來還流亡境外做過一段時間的殺手，他當然知道，天下錢莊要是在周邊安排人監視的話，會怎樣布置。
很快陳文龍就匯報李鋒，說他查探到天下錢莊在大街對面的高層酒店里布置了一個監視小組，這個監視小組長期在那家酒店開著一間套房，用來監視周邊情況。
甚至房間正對391大廈這邊的房間里，還長期架著一個望遠鏡和一把狙擊槍，如果有威脅到天下錢莊的人從391正門進入，肯定會享受到“背刺”的待遇。
這都是陳文龍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查探到的，而當時他在向李鋒匯報後，後者卻確定暫時不作聲張，就當不知道。
除此之外，他們還猜測，天下錢莊在周邊安排的監視小組應該不止這一個。
但之後李鋒為什麼還屢次大搖大擺的從錦繡山河大門進出，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安全的，自從趙黃庭刺殺失敗後，天下錢莊已經沒大廈用殺掉他的方法來解決這場戰爭了，因為沒用。
現在李鋒既然決定給天下錢莊找點麻煩，惡心一下對方，自然是給陳文龍和溫秩軍下了命令，先從清理這些暗樁開始。
陳文龍負責偵查，很快把這些監視小組的位置給排查了出來。
這些監視小組分布在391大廈半公里半徑範圍內的各個方向，而且竟然多達六處！
隨後，陳文龍和溫秩軍也沒有貿然行動，雖然他們都是高手，而且有好幾個人，對付這些人都不成問題，何況還是突然襲擊。
但為了穩妥起見，決定行動的那一刻就將這六個監視小組一起鏟除，溫秩軍卻是動用了國庵和警方的力量。
布置好一切，他們終于動手了。
動手的時候是凌晨，周圍做好了布控，然後隨著一聲令下，在六個監視小組附近布置的人手同時出動。
只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天下錢莊這六個監視小組的人就全部被一網打盡，將近20個人，有專門的槍手，也有身手厲害的，都是亡命徒，其中不乏一些a級通緝名單上的要犯！
天下錢莊為了網羅這些人肯定都下過一番功夫，現在全部被一網打盡，可謂損失慘重！
這些人經過審訊之後，其中一個人竟然就是上次趙黃庭截殺李鋒時那個在遠處高樓上進行狙擊的槍手，倒是讓李鋒有些遺憾的是，趙黃庭並沒有在這些人當中。
不過這也正常，趙黃庭畢竟是頂尖高手，哪怕背叛沈道君加入了天下錢莊，肯定也會被委任為高層的。
而且他還是當時截殺李鋒那群人中唯一有資格知道真相的關鍵人物，這會兒恐怕早就已經被送到境外了，留在這里要是被李鋒揪出來，那就成了指控天下錢莊的重要證據了。
審訊這些人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指控天下錢莊的人。
只要有一個人能招供出是受391大廈里面某個人指使，李鋒就敢故技重施，再帶著人去搜查一次天下錢莊，至于搜查的期限，當然是他說了算，最好能把天下錢莊那一干高層一網打盡。
但讓李鋒無奈的是，這些人跟之前截殺他被抓住的亡命徒一樣，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些人都說自己只是奉命在這里長期監視391大廈，最長的半年，最短的才兩個多月，六個監視小組的人互相並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也不認識。
更讓李鋒無語的是，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在保護91大廈有威脅的人。
從這些的招供李鋒基本上已經能猜測出，391大廈里那些人，和這些人，其實分別屬于天下錢莊的兩個系統。
391大廈包括shirley楊在內的那些人都屬于業務系統，只負責天下錢莊的經營業務。
而外面這些暗樁則是屬于另外一個系統，另有人負責管理他們，這個系統應該就是網羅亡命徒，負責處理一些地下世界里一些棘手的爭端之類的。
總之，這就相當于一台裝了ws系統要是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到隻果系統的運行。
所以順利成章的，兩個系統意味著天下錢莊在華國境內其實有兩個高層，業務系統的老大是shirley楊，那麼暴力系統的老大會是誰呢？
會不會就是那個吳老板？
李鋒產生了一些好奇，而且自從他來到魔都後，吳老板這個家伙到現在都還沒露過痕跡，甚至都沒有一點對方的消息。
這個人，在天下錢莊里扮演的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李鋒一直很好奇。
“繼續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警方國庵這些也要聯動起來，機場，港口這些都要注意，總之別讓對方順利逃到境外。”李鋒向陳文龍交代了一句。
玉玲瓏則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正常途徑，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天下錢莊在境外勢力很大，而且跟花旗國也有不清不楚的聯系，對方肯定也知道你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你說他們會不會讓花旗國總領館的外事官員接應他們，那些人是有外交豁免權的。”
玉玲瓏這麼一說，李鋒也注意到這個問題，真要是被對方得逞，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揚長而去了。
“先盯緊他們的行蹤吧，到時候他們真要這麼做，就制造一個理由出來，外交豁免權是可以剝奪的。”李鋒這樣說道，總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