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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大廈，shirley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方從錦繡山河進進出出的車輛。
這幾天，她特意把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這邊。
這樣一來，她只要一站到落地窗前就能看到錦繡山河那邊的情況。
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入侵者就在隔壁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偶爾，她還能看到李鋒大搖大擺的從山河錦繡里走出來，坐上接送自己的專車，或者從車上下來，大搖大擺的走進山河錦繡。
shirley楊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那家伙是不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窺視。
所以放著更安全更隱蔽的地下車庫不走，偏偏從那里進出，就是故意為了氣自己。
于是再後來，看到那顆在自己眼里小得跟鹵蛋一樣的腦袋，大搖大擺的晃悠過去的時候，她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恨不得在辦公室里安排個狙擊手，一槍爆掉那顆令人厭惡的鹵蛋！
當然，這只能是想想而已。
身後傳來動靜，shirley楊頭也不回的問道︰“那個林大文聯系上了嗎？”
梳著精致油頭，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略帶痴迷的看了那身形曼妙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正色說道︰“聯系不上，以前跟對方用過的聯系方式都試過了……要不，我再試試？”
“算了，人家不想讓我們聯系不上的話，怎麼都沒用。”
shirley楊擺擺手，終于從山河錦繡收回了目光，轉過身看著對面穿著考究西裝，長得很帥氣的男人，突然說道︰“宋志南，你是個金融天才，本該在資本領域大展身手。”
“讓你來擔任天下錢莊的財務顧問本就是屈才了，兼顧這些雜事更是浪費你的才能，你以後別管這些事了，我讓其他人去做。”
這個叫宋志南的年輕人笑著搖了搖頭︰“在你身邊做事，怎麼叫浪費才能。千金難買我高興，我始終覺得，能俘獲美人芳心，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愛上我，比在資本領域縱橫捭闔可要有趣多了。”
“愛情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是比百億千億還要難得到的東西。”
早已習慣了對方在自己面前從不掩飾對自己的野心，所以shirley楊听到這番話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搖頭笑了笑，話里的潛意思已經拒絕了對方。
但這個叫宋志南的年輕人卻毫不在意的笑道︰“那還好，百億千億難度不太大，我就怕你拿天上的星星來比，那東西我是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
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從一個年輕人嘴里說出來，shirley楊卻沒有絲毫覺得對方浮夸的感覺，只是輕飄飄的轉移了話題。
她說道︰“你也知道，天下錢莊在華國做不下去了，馬上要從華國撤走，以後你連這僅剩的這點在專業領域大展拳腳的空間也沒有了，我不想你在這里浪費時間，你還是早做打算……”
“我們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吧。”
宋志南打斷了她，“林大文和那個物流公司的事，你打算怎麼應對，那個李鋒明顯是針對我們來的，就是不知道他從哪知道了天下錢莊在運作著一個走私網絡。”
shirley楊被他打斷，也懶得再糾結那個話題了，納悶的說道︰“是啊，這兩天我也很疑惑，那家伙到底是從哪知道了這件事的。”
宋志南說道︰“會不會是這樣，林大文那個物流公司被海關那邊查獲一批走私貨物，本來就是一次意外，只不過李鋒不知道從哪知道了這個消息，又從物流公司那些人嘴里知道這個走私網絡是你們天下錢莊在運作，才拿這件事做文章，以他的身份，消息渠道多點也很正常。”
shirley楊並沒有在乎他說的是“你們天下錢莊”，搖搖頭說道︰“物流公司那些人不可能泄密的，知道內情的人只有那個林大文，他要是泄密，李鋒現在就不會滿世界的找他了。”
宋志南若有所思道︰“其實李鋒是從哪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那個專案組在滿世界的找林大文，一旦林大文落到他們手里，對你們天下錢莊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當初也不知道是你們內部哪個蠢貨決定做這種文物走私生意的，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出事是早晚的事。”
shirley楊蹙了蹙眉，卻沒反駁對方，她其實跟宋志南想得一樣，文物走私生意本身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藥桶，而且是天下錢莊自個兒胡亂插手搞出來的一個炸藥桶。
其實以天下錢莊的資本勢力，光是運作一個地下錢莊該做的業務，就已經能賺得盆滿缽滿了，當初決定做文物走私，本身就是個錯誤的決策。
宋志南又說了一個剛收到的消息︰“我還听說，李鋒還把溫秩軍也派去了專案組那邊盯著，溫秩軍是頂尖高手，又有國庵背景，據說是國庵的一把手親自特招進去的。”
“一個部委牽頭搞出來的專案組還不夠，又把溫秩軍這樣的人派過去，看來這個李鋒是鐵了心要找到林大文。”
shirley楊冷笑︰“看來，跟山河集團那個兩個月期限的賭注，讓這姓李的病急亂投醫了。”
“林耀文對天下錢莊來說是個炸藥桶不假，可他不知道，我們已經打算鐵了心要撤離華國，就算文物走私這事兒炸了也無所謂，只要臨走前能把那些貸款收回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到時候帶著巨量財富揚長而去，姓李的恐怕要氣得吐血吧。”
宋志南可沒那麼樂觀︰“萬一這是李鋒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呢，說實話，之前對那個趙黃庭的a級通緝令，和這次追捕林大文，兩次手法都差不多。”
“哪怕是煙霧彈也無所謂。”
shirley楊顯然沒因為識破了李鋒的色厲內茬而得意，說道︰“像我們這種層級的大戰，並不是簡單的擺明車馬就上去干，而是像圍棋，雙方在很多地方都會放上自己的棋子，有的是故意制造的假象，有的是實打實的進攻。”
“但不管他李鋒是不是在放煙霧彈，真正的目的又在哪里，我們只管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就是了。”
宋志南對此不置可否，“在這方面，你顯然比我專業，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不過他姓李的想玩，我們就分出一些精力陪他玩就是了。”
shirley楊稍作思考，冷笑著說道︰“他不是大張旗鼓的去找林耀文嗎，那我們也派出一些人手去找林大文，能不能找到林大文不要緊，就是要故意跟那個專案組作對，他們去哪我們的人就去哪，就是要讓姓李的以為，我們已經急眼了。”
“好主意！”
宋志南拍了下巴掌，“天下錢莊投去的關注目光越多，李鋒越是非找到林大文不可，這樣就能為各地收賬的行動做掩護。”
shirley楊點了點頭，又回過身軀看隔壁裝修得熱火朝天的錦繡山河。
……
李鋒當然不知道391大廈里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上自己的當，反而準備陪自己玩一場。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本來就沒指望能完全糊弄住對方，人家可不是傻子。
反正現在雙方都在使勁兒往外面扔煙霧彈，都想迷惑對方的視線。
到後來，大家扔出來的煙霧彈多了，那麼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就更加的模糊了。
有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shirley楊根本不理會李鋒這邊的各種小動作，一心只想著收回貸款，然後從華國撤離。
李鋒又何嘗不是如此。
反正雙方其實都沒有受到對方的舉動影響，都在按照著自己的計劃堅定的執行下去。
算不上陰謀詭計，但也少不了玩心眼。
而就在李鋒和shirley楊兩人隔空玩心眼的時候，陳秀媚已經到北方了。
陳秀媚的去向雖然也被天下錢莊那邊注意到了，但一開始也沒引起天下錢莊的注意。
因為天下錢莊也清楚陳秀媚的身份，雖然主掌著整個勒天集團，但一直以來她似乎都躲在李鋒的背後，存在感並不強，也沒有什麼太出彩的經歷。
于是盡管shirley楊知道陳秀媚去了北方，但並沒有太過在意，本身京城也有勒天不夜城的分店，陳秀媚的舉動算不上顯眼。
天下錢莊的這種不在意，反倒為陳秀媚前期的動作提供了便利。
陳秀媚帶著耿磊軍刀等人一路北上，先是去龍城拜會了北方唯一的王級勢力齊氏集團。
對于陳秀媚的來訪，齊氏集團自然大為重視，因為地下世界里的人都知道，這個很低調很神秘的三姐，是個絕對不能小看的人物。
勒天不夜城這個王級勢力的崛起，雖然少不了李鋒在前方攻城掠地的汗馬功勞，但同樣少不了陳秀媚在後方穩定大局。
陳秀媚和李鋒歷來同氣連枝，陳秀媚就代表著李鋒，李鋒就代表著陳秀媚。
所以，另一個王級勢力的大老板親自來拜訪，齊氏集團也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
而讓齊氏集團許多人驚訝的事，這一次，就連許久不插手集團事務的齊嘯雲，都親自出面迎接那個三姐的到來。
齊嘯雲當年名震華北的時候，陳秀媚應該還在上學呢，可現在，連齊嘯雲這樣的人物，都要親自出面相迎。
所以說，地下世界也是個很現實的世界啊。
沒有前輩後輩的說法，也沒有尊老愛幼的條條框框，一切以實力說話。
在齊氏集團受到的隆重歡迎暫且不提，接風之後，陳秀媚就單獨和齊嘯雲父子進行了密談，而且一上來就提到了狙擊天下錢莊的事。
陳秀媚直言，希望齊氏集團能為她在華北的行動提供幫助，其實也就是變相的讓齊嘯雲父子選邊站了。
齊嘯雲父子當然早就知道了陳秀媚這一次的來意，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當陳秀媚說出自己的來意後，這間會客室里的氣氛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凝重了起來。
看了眼閉上雙眼坐在那養神的齊嘯雲，齊德龍作為兒子，這時候當然要主動承擔起和陳秀媚的談判。
這也有個好處，哪怕兩人談不攏，至少還有齊嘯雲這個台階下，這也是兩父子早就商量好的。
齊德龍說道︰“三姐，之前收到你和鋒哥的通風報信，我們已經提前和天下錢莊做完了切割，這件事上，我們齊氏集團要欠你和鋒哥一個人情，日後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三姐和鋒哥盡管開口。”
“都是道上朋友，說這些就見外了。”陳秀媚稍微客套了一句，又問道︰“那麼，之前我的那個提議？”
齊德龍苦笑︰“三姐，說實話，在天下錢莊這件事上，我們齊氏集團其實是不想摻合的。在地下世界混的都知道，要想活得長久，那就要多交朋友少樹敵人，我們跟齊氏集團跟鋒哥和三姐是朋友，但也不想得罪天下錢莊。”
“地下世界里，誰都不敢忽視天下錢莊的能量，哪怕王級勢力也不行，之前寇氏集團那事兒，就是明證。”
這是大實話，寇氏集團內部**，可以說就是天下錢莊挑起來的，要不是李鋒，寇氏集團現在恐怕已經成了天下錢莊的也說不定。
“齊兄，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也就實話實說。”
陳秀媚倒沒有露出任何的失望，她說道︰“或許你們不知道，天下錢莊這段時間為什麼急著從哪些客戶手里收回貸款，其實不是他們的資金上遇到了困難，而是天下錢莊想要卷錢跑路了。”
“這是真的？”
齊德龍驚愕的看著對方，就連齊嘯雲都抬了下眼皮。
陳秀媚點了點頭︰“說句不好听的，這次要收拾天下錢莊的不是瘋子，也不是我們勒天，而是國家。”
“這種情況下，別管是我們這些王級勢力，還是天下錢莊，有誰能抵擋得住國家機器嗎？以前敢這樣作死的不是沒有，結果如何我不說你們也知道。”
“那麼，天下錢莊還有什麼理由死扛下去呢？”
陳秀媚這番話，讓齊德龍恍然大悟。
就連一直沒說話的齊嘯雲，也默默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