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淡淡的陽光斜射進來,灑在金大猛的身上,暖暖的,帶點冰冰涼涼的感覺。
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金大猛悠悠轉醒,當她猛然想起什麼的時候,抬頭看向自己趴的軟榻。
沒人!
被褥已經冰涼了,根本就沒有一絲半點人入睡過的痕跡。
金大猛慌了,怔怔的站起來,下一秒,她沖出房門,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呤蕭?呤蕭!”
可是沒有,房門外也沒有那個心心念念的影子.
“呤蕭!“金大猛張皇失措的愣愣的尋找那抹修長的身影。
“娘…….“身後傳來重重沉沉的呼喚聲。
金大猛回頭,看著重重低垂的臉,頓時愣住,眼淚劃下,她伸手搭在重重瘦小的肩膀上。
“重兒…….你爹呢?你爹去哪兒了?你可曾看到了他?“幾乎問出這句話的剎那間,金大猛淚如泉涌,抬手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爹走了,他說,他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他……“重重的聲音很低沉,帶著悶悶的氣息,但是卻依舊一字不漏的听進了金大猛的耳根里。
“呤蕭……“
金大猛蹲下,雙手掩面,任由淚水不斷的涌出來。
你怎麼那麼傻,你怎麼那麼傻。
我是你的妻子,我可以承擔的,你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為我考慮,不想讓我擔心,你可知你這般一走了之,我……
……
馬車依舊不疾不徐行駛著,只是這次不同的是,金大猛的心,卻止不住的悲涼和擔憂,天色已漸漸發暗,遠處夕陽斜入西山,似用畫筆沾染了一片妖冶紅。
呤蕭,呤蕭……
這個名字,不停地在金大猛的心里回蕩,百轉千回,化做春風細水,和煦暖陽,讓快枯萎了的金大猛快速地重生。
若不是她睡得太熟,她就可以阻止呤蕭再次自己去面對,自己去承受那些痛苦了,明明她都找到他了,偏偏自己怎麼那般不爭氣,竟然睡熟了過去?
若是她當時醒來,當時抱著他,告訴他,她可以和他一起面對,她可以幫他,這樣她便可以和呤蕭再也不分開了,可是她卻一次兩次三次地讓自己面對,每次都是他在為她著想。
讓她心愛的男人一次兩次三次地陷入無止接的痛苦當中。
她該死,真的該死,為什麼連唯一一次夜呤蕭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一次一次地讓夜呤蕭失望。
“娘,你別難過,爹也是為了不讓你擔心”重重看著自家娘親自責的模樣,心疼的不知說什麼好。
他還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太懂如何安慰人。
金大猛看著重重擔憂糾結的小模樣,臉上努力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是啊,她不能有事的,至少,她現在知道了夜呤蕭沒有事,八件法器也已經送到了他手里,食蠱蟲應該可以幫他克制藥效發作,他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應該會熬過來的。
想到夜呤蕭為了他,寧願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也不和夜夕顏苟合在一起,金大猛的心就揪痛的厲害。
有這樣深愛著她的相公,有這樣懂事的兒子,她不應該讓自己有事的,她要好好的,必須要好好的,這樣才能讓呤蕭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最完美的她,才能讓夜呤蕭不擔心不心疼她。
點點頭,金大猛伸手把重重摟在懷里,咧嘴一笑︰“娘沒事,娘不哭,重兒莫要擔心”
————
經過五天五夜的車馬勞頓,金大猛的馬車已經進入朝華國界。
剛進城門,沐雲書便帶著軍隊攔下了她的馬車。
“瑾兒……”沐雲書一個多月未見的金大猛,消瘦那麼多,心不由得抽痛了幾下。
他想明白了,以前都是他糊涂,他不該對重兒下手,直到看到幽蘭流產,他才明白,作為一個母親,孩子甚至可以是她的命。
他追悔莫及,只求能給金大猛一些擬補,這份愛被他深深的變成了摧殘和掠奪。
當被她刺了一劍後,他赫然驚醒,他終究是不想她如此恨他,所以得知前幾日夜家被人一夜殺光後,他驚得連忙派了暗衛去查看,得知是夜夕顏他驚出一把冷汗。
又得知瑾兒並不在夜府,他才漸漸安心,現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母子的安全,以此來償還他對金大猛的愧疚。
“不知戰伯侯攔了民婦的馬車所謂何意?”金大猛掀開簾子,幽深如枯井般的眼眸看向沐雲書,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淡漠和疏離。
她倒也不是恨他了,那一劍刺下去,她和他恩怨已經互不相欠,現如今不過是形同路人。
“瑾兒…….”沐雲書看著金大猛淡薄的深情與語氣,只覺得胸口痛的他快要站不住。
但是這又能怪誰?不都是他一手照成的嗎?
“瑾兒,你現在不能回夜府”
沐雲書穩定了下神情,不由分說的說道。
“為什麼?”金大猛臉色不太好看,這沐雲書又是要干嘛?
雖然她對他的怨恨已經淡了很多,但是不代表她就不怨他,還想和他保持親近。
“夜夕顏已經找到了夜府,一天前,夜府的所有人全部滅門……”
沐雲書盡量讓自己說的平緩些,但是還是驚的金大猛身子止不住顫抖了下。
“你說什麼?你……”金大猛有些站不穩,瞬間,眼淚就掉下來,手支撐著夾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麼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