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白色小蛇,揚起頭顱冷漠的看著下面的臣民。
滋滋——
吐著色信,它四周泛起了殷紅的詭異光芒。
倏地,它一個跳躍,一頭扎進了那堆蛇堆里,蛇尾凌空一掃。
尾巴上的毒液猶如泛起的水花一般,迅速擴散四周。
咻咻——
圍繞在它四周最近的一群紅色蛇被毒液濺到,瞬間倒地,一動不動。
隔的遠的紅色蛇,轟散開來,連忙鑽入洞中瑟瑟發抖,不敢出來,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死去的蛇。
小白蛇冷著一雙幽紅的眸子,看了四周片地的蛇尸體。
噗咻一聲,它躍在一個大蟒蛇的頭顱上,伸出獠牙開始啃食那蟒蛇的精元。
金大猛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冷汗涔涔而下,她抬眸焦急的看著夜呤蕭。
夜呤蕭緊握手中的龍鱗劍,現在蛇群已散,只要小心留意這蛇王身上的毒液便是,看來想要取得毒液必須禁錮這蛇王。
可是它小巧靈活,身帶劇毒,他要怎麼辦?
把手里的龍鱗劍遞給身後的金大猛︰“龍鱗劍你且拿著,必要時護身,我先用符火把這蛇王困住,一會兒你用這個器皿裝一些毒液回去便是”
夜呤蕭指了指離那蛇王三步之內的那灘綠色液體,示意金大猛趁機去裝毒液,自己把蛇王引誘開。
“切記,別踫觸到毒液,你身受劇毒,但是只能用毒液做藥引,若是再用身體踫觸,當場即斃!”
夜呤蕭仍舊不放心的叮囑。
金大猛點點頭,身體雖然還在顫抖,不過已經被她壓制下來了,她瞪著一雙清澈的水眸,緊緊的盯著那灘毒液,伺機而動。
夜呤蕭掏出一張引火符點燃。
“靈符引冥火,滅魂困魂咒,急急如律令!”
一團幽藍的鬼火從符咒中燃燒而起,夜呤蕭黑眸一凌,正要把冥火引到白蛇身上時,忽然之間,他手腕上的符紙微微開始發熱,夜呤蕭悚然而驚,暗自捏起心決,符紙卻又忽然正常地變冷。
冥火是沒有溫度的,若是發熱,必然有不祥之兆。
莫非,這里還有其他的東西?
二指一伸,夜呤蕭念了一個去。
那團幽藍的冥火就如同活了一般,迅速繞著白蛇圍了一圈。
那小白蛇正在享用美食,突然被人打斷,心中惱火,騰空而起。
一對透明色的羽翼從它的蛇身處冒了出來。
夜呤蕭蹙眉,這蛇居然是騰蛇,怪不得如此厲害!
“大猛,快取毒液,我們快出去!”夜呤蕭沉聲喝道︰“這里不止是蛇,這蛇已經不是普通的蛇了,它體內封鎖了一個人的靈魂!”
封鎖了誰,夜呤蕭不知,不過他可以清楚的察覺到,本尊的尸體就在這哪里。
這蛇道行不是很高,但是若是體內依附著一個人的靈魂,那就不妙了。
怪不得,他的符紙會發燙,那是因為察覺到這里有魂體的征兆。
金大猛冷汗直冒,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沖過去,小心翼翼的掏出器皿,焦急的裝毒液。
符紙劇烈地發起燙來,夜呤蕭的臉色變了,這里不單單是墓室,還是這鬼設下的困龍局。
即便是風水師,搞得不好陷下去,也只能是死!
繼而他一把從袖子里扯出另外一張符紙,結果只牽出了一股烈烈的火焰,在這一瞬間,夜呤蕭借著符紙的靈火看到一個面色慘白的人影正微笑著伏向金大猛後背。他的頭發一眨眼間全炸了。
“大猛,你身後!”
”啊?”
金大猛被夜呤蕭這一吼下的手指一顫,那器皿便掉落在那攤綠色的液體中。
“這”金大猛慌了,這可要怎麼辦?
難道要伸手去撈嗎?
就在金大猛猶豫之際,身後的那個人影已經伸出手指伸向金大猛的脖子。
該死!
調虎離山之計!
夜呤蕭默念口訣,但是臉上卻不顯露出他的著急,他知道自己要是露出一點慌亂的神色,那只騰空的白蛇就會伺機而動,若是這樣,大猛更加危險了。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金大猛的方向時,他看到了金大猛此時像一個木頭一樣呆滯緩慢站起來。
夜呤蕭心下一涼。
完了,這次麻煩大了!
已經不用符紙來禁錮鬼魂了,那鬼氣已經滲入金大猛的身體,和她的純陰之血相融合。
緩慢逼近的什麼東西帶著刺骨的寒冷,讓夜呤蕭有股暴怒的沖動,這不知死活的鬼魂,居然敢附身在金大猛的身上!
而此時金大猛已經慢慢的靠近夜呤蕭,原本生動明亮的眸子,此時已經開始凝滯,只用一個僵硬的微笑對著他,而且緩慢地向他挪過來。
夜呤蕭再看四周時,頓時大驚失色,他看到四周籠罩在一片濃霧中,飄飄忽忽的身影密密麻麻。
這里到底聚集了多少冤魂野鬼?
一股陰氣瞬間籠罩四周。
眉心的冥官印記突然光芒一盛,趁著陰氣被逼退,夜呤蕭拼命的拽住金大猛就要往破陣的生門跑去。
然而他眼看著就要踏進生門。
倏地,一聲尖細嗓音唱起了歌謠,回蕩在詭異的空間里,歌謠中間或夾雜著吃吃的輕笑。
“霓裳衣,青鵲橋,
七夕之夜不眠夜。
花燈月下俊朗貌。
夜呤蕭凝氣,封閉了自己的听覺,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芒,他天眼頓開,但是卻如同眼前籠罩了一塊黑布,看不清楚方向。
淒涼的歌聲和腳步聲不斷逼近。
他不由的諷刺一笑,沒想到他堂堂一個風水師,冥界的國師大人,居然在這里陰溝翻船。
他默念靜心訣,但是眼前卻還是如此,整個人籠罩在一個迷霧中,根本不能逃脫。
似乎有人清楚他的下一步要做什麼一樣,而且布此局的人的道術根本不在他之下,若不是他的冥官護身,估計他現在已經靈魂抽離了。
原本拽著的金大猛已經不見了,夜呤蕭心里焦急如焚。
遇到金大猛的事情,即便是再低俗的鬼打牆,都能成功的困住他,何況這還是困龍局。
手里符 的光芒越來越弱。夜呤蕭知道因為自己的心神不定,冥官的護體已經減弱了,鬼氣正在侵蝕著護體。當光芒完全消失的時候,自己就真的完了。
倏然間,眼前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的四周哪里還是一個古墓,分明就是一個宅子,而這個宅子讓夜呤蕭眉眸抽痛,這個宅子,這四周的一花一草一木一林,他都再熟悉不過。
這里是夜府!五百年前的夜府,生他養他的地方!夜呤蕭很清楚這是幻術,不過看著周圍的景象,熟悉的讓他不忍心破壞這個幻覺。
莫非設下這個困龍局的人是夜家死去的人,但是除了他父親和他還會有誰會這個局,一般這個局犯雙煞,一般都是禁止外傳的,而且夜家是風水師世家,自然不會把這種歪門邪道的陣局傳出去,他之所以知道這種局,是因為他是天才風水師,為了繼承父親的衣缽,他父親毫無保留的把風水師的所有東西都教給他了。
而他這麼多年也不負所托,把這門異術運用的游刃有余,也從未害過人。
那麼現在這個困龍局是誰設定的?難道是他已死的親爹?但是若是如此,這陣法就不會如此漏洞百出了,究竟是誰?深邃的黑眸中爆發一抹戾氣,無論是誰,若是有人敢妄想把夜家的祖傳風水術運用在害人的勾當上,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
夜很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淡淡的燭光搖曳著,何潤珠翻來覆去腦海里都不斷映出香梨那張恐怖腐爛的臉孔,她一個鯉魚打挺,後背心已經完全被汗水滲透,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側頭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已經三更了, 一整天也沒見金大猛出門,問金財運,說是跟著孫女婿去了婆家,一想到這里,何潤珠的眼前又浮現出那抹筆直修長的身影,真的好像,若不是那張臉不像,她也許真的要嫉妒死的,金大猛何德何能,她不過只是一個孤女,一個沒有爹沒有娘,身上帶有煞氣的災星而已,不過好在那男鬼不是她那夜看到的人,不然還真的不能好好做朋友了,現在姑且就把她當做朋友吧。
何潤珠如此想著,站在窗前,她的視線正好對著堂屋的門窗,那破爛的窗花後,那把太師椅泛著詭異的紅光,她眸光一凌,這太師椅究竟鎖了多少魂魄?有多少怨氣?萬鐘鳴說,這太師椅怨氣太深,連他都不敢輕易靠近,听說,太師椅歷史悠久,祖傳下來有接近四百年了,詭異的很,那麼久,也不見有一絲腐朽,雖然上面的油漆已經掉落光了,可是依舊如此堅固,太詭異了。
萬鐘鳴說這椅子怨氣大,香梨的魂魄雖然已經魂飛魄散,但是總覺得她還在那里,就在哪里,瞪大一雙怨恨的眸子,死死的,死死的,盯著她,一直盯著她
啊——何潤珠打了一個寒顫,不行,這椅子不能留,沒準哪天香梨的冤魂就又回來找自己索命,自己躲過一次,不代表能成功躲過第二次,既然不會腐朽,那她就一把火燒了!
何潤珠如此想著,臉上的神情已經是一片猙獰,在搖曳的燭光中顯得異常陰森恐怖。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何潤珠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她已經把香梨的尸體埋在了一顆桃樹下,為了就是為了防止她變成厲鬼來害自己,但是誰知道千算萬算,居然載到這太師椅上了,不僅化成了厲鬼,差點還讓自己丟了小命,一想到這里,何潤珠就越發狠厲,既然她要依附在這里,那麼她就連合著她的尸體和這太師椅一起燒了。
小心翼翼的開了房門,她每走一步都覺得異常忐忑,生怕金財運听到響動爬起來,不過好在他並沒有醒來,似乎睡得挺沉的。
何潤珠深吸一口氣,一步步挪向太師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每靠近一步,那股陰冷的邪氣兒就越發濃烈,鑽進骨子里的冷。
明明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屋子里只有她手里端著的油燈,但是她卻詭異的發現,那太師椅周圍泛起淡淡銀光,這個光是太師椅本身散發出來的,恍惚如薄玉,淡淡的,讓人毛骨悚然。咯吱咯吱,一個疑似爛木門在風中搖曳的聲音倏地響起,嚇的何潤珠連忙躲在門縫,透過門縫,她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妥,但是那股陰冷的氣息始終圍繞著她,怎麼都擺脫不了,不行,這樣她是沒有辦法靠近這個太師椅的。
對了,何潤珠眸光一閃,響起了老人們傳下的話,鍋底灰,公雞血,混合一起,可以闢邪驅魔。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摸索著何潤珠進了廚房,四周干干淨淨的,鍋底灰倒是有,但是金家並未養雞,她這大半夜的要怎麼辦?莫非是去偷?頓時,她的眸光看向了距離金家最近的高老姑家。
不管了,為了自己安生,偷只雞算什麼,大不了用自己的玉耳環跟他們換一只,只是要燒太師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為妙,她吹熄了油燈,摸索著出了院門,往高老姑家里走去。剛靠近高老姑的院子,何潤珠就 的听到了一些聲音,好似有人在嘔吐,而且吐的還不是一般的厲害,有點反酸水的味道。
她一愣,隨後附耳靜听,屋子里的聲音傳了出來。
“清水啊,你這天天泛酸水兒,一定是個帶把子的,嘻嘻”
高老姑喜悅的聲音傳來。
“娘,還沒生,也不一定,這次多虧了那腎虛道長,沒想到那梅花錢如此管用”
清水吐的臉頰泛白,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她輕撫肚子,臉上籠罩著一抹母性的光輝。
高老姑微瞪了清水一眼,嗔怪了一句︰“不是帶把子的,就生二胎,俺家高原能吃苦,肯干,養的起妻兒,暖的了炕頭”
”娘,你說這些干啥啊“清水蒼白的臉頰上,騰飛起兩朵紅色的雲霞,嬌羞可人。
“雖說這梅花錢靈驗,你也順利壞了身孕,原兒也老實,去鎮上做工,但是你這反酸水也犯的太厲害了點,俺年輕時候懷原兒的時候都沒這麼犯過”
高老姑說著,眸光落在清水的肚子里,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有消息了,不過這才剛有孕像,請了大夫看過了,是剛有的,話說一個月都沒有的孩子,會讓大人有那麼強烈的反酸水,嗎?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她卻已經被即將抱孫子的喜悅沖昏了頭,根本沒有顧忌那麼多。
“好了,早些歇著,明兒把那只老公雞殺了給你補身子,等原兒回來了,再讓他捉些小雞仔回來養著,以後做月子的時候可以殺了”
說著高老姑扶著清水躺下,順帶著給她掖了掖被角︰“起夜時候當心點,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別摔著俺家寶貝孫子”
”知道了,娘您放心,這孩子俺也寶貝著呢,不會出差錯的“
高老姑點點頭,端著油燈出了屋子,看了一眼院門是否關好,然後繞過堂屋去屋里歇息去了。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听進了何潤珠的耳朵里,這高老姑媳婦是一個不生蛋的母雞,這是在土壩村家喻戶曉的,就連何潤珠來土壩村不久也知道,這突然傳來了喜訊,是真的?都嫁過來2年了,一直沒有消息,突然就有了、腎虛道長?那個糟老頭?一臉猥瑣的樣子,居然有 本事?
一想到這里,何潤珠就想起了萬鐘鳴的話,要想他不再糾纏她,唯一的辦法就是懷上冥胎,用孩子的心尖血把蛇王大人的靈魂解救出來。一個孩子能換來一輩子的自由,何況還是一個鬼孩子,她覺得值得。
心里盤算著明兒去找腎虛道長,一邊繞過高家低矮的土牆,高老姑家只有一只雞,雖然知道清水懷孕,要補身子,但是她必須今晚燒了那太師椅,所以也只能對不住了。
翻身,她靈活的進了雞圈,那只老公雞還沒來得及叫喚一聲,就被何潤珠毫不留情的扭斷了脖子,何潤珠冷冷一笑,翻身離開了高家。睡得迷迷糊糊的金財運,突然感覺一抹刺眼的光映照在臉頰上。
他翻身而起,火光映照著整個院子通透亮,火光沖天!
這?這是什麼?哪里來的火?著火了嗎?
題外話: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欠下的下周會陸續補上,親親們要繼續支持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