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猛渾身一顫,隱忍了就要迸發而出的淚水,一咬牙,她提著龍鱗劍走向水晶棺,她沒時間矯情了。
咯吱咯吱,一陣長長的指甲卡在木板縫隙里的聲音倏地響起,金大猛定楮一看,只見雪白通透的水晶棺蓋突然劇烈的震動,繼而光潔的棺蓋上四根血紅的長指甲如同尖銳的鋼片一般,穿破了棺蓋表面,血紅的指甲,長的離譜。
金大猛一愣,心尖止不住顫抖,繼而水晶棺蓋翻飛而起,一只血手伸了出來。
死死的掐住金大猛的脖子,金大猛一個不防備,想要掙扎已經難上加難,呼吸越來越困難,不要,她不要死在這里。
反手舉起龍鱗劍對著那個頭發蓬松看不清楚臉孔的女尸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休——
帶著蛆蟲的綠色液體從女鬼的頭顱中涌了出來,夾雜著陣陣惡臭,令人作嘔。
啊——
女鬼慘叫一聲,伸出血手,長長的指甲扣住金大猛的手背,被深深的撕掉她手背的皮肉,她吃痛痛呼一聲,疼的她冷汗直冒。
這邊陷入整個喪失群的夜呤蕭听到金大猛的痛呼聲,騰空而起,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他伸手就扭斷一個個喪尸的脖子,發瘋似的沖到金大猛的身邊,一腳踹開那披頭散發看不清楚面孔的紅衣女鬼。那女鬼慘叫一聲,歪著頭,那聾拉的頭如同失去了支撐點,三百六十度大旋轉,繼而怨恨的瞪了夜呤蕭一眼,但是就因為那一眼,女鬼渾身一抽,繼而帶著悲涼的哀叫聲,化作一個一陣烏煙消失不見了。
夜呤蕭自然注意到了那女鬼的異樣,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不過倒是沒有多大的在意。”你沒事吧?“夜呤蕭攬過金大猛,看著她脖子上的烏印,心尖揪心的抽痛一下。現如今他們已經陷入了陣中,想要通往下一個陣法就必須離開這個陣。
”閉眼深呼吸一次,然後你閉上眼跟著我跑,只要不出氣,亡靈就不會跟著你,你血液特殊只能這樣”
金大猛愣愣的點頭,差點就成了女鬼抓下亡魂,現在一顆心還有點忐忑呢。
見金大猛如此乖巧的模樣,夜呤蕭微微勾起了薄唇,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隨手牽著金大猛,待她深吸一口氣的時候,帶著她直沖喪尸群。
金大猛能感覺到夜呤蕭緊緊拽她左沖右突,耳邊響起僵骨們憤怒的呼呼吼聲,從他們的嘴里吐出的氣流嘶嘶有聲,好象毒蛇吐信一般,舔在自己的臉上冰涼冰涼。有一只手摔在了她的臉上,生疼。
有什麼東西粘糊糊地沾在了鼻子下面,金大猛皺著鼻子一聞,一股尸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也不知過了很久,金大猛只覺得淡淡的檀木味道迎面而來,他冰涼的指尖有細細的薄繭,莫名的有一種濃郁的安全感。
過了半響,夜呤蕭深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涼涼的竟帶有一絲薄荷的味道,吹拂在她的耳際。
“好了,現在可以適當的呼吸了,不過不要睜開眼楮,你拉著我的手千萬不要松開,不然走不出這里!”
金大猛一听,一臉緊張的反手握住夜呤蕭微涼的手掌。
感受到手掌心那雙溫熱的嬌小手掌,微微捏緊,夜呤蕭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狂喜,但是也只是轉眼即逝,繼而是染滿一岑如墨的霧氣。
緊握的手掌慢慢松開,夜呤蕭柔和的輪廓迅速冷漠下來,突然緊握自己的冰冷手掌松開了,金大猛一時間感到很不習慣,但是卻不能睜開眼,只得惶恐不安的站在那里,也不敢亂動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怎麼了?是走出陣了嗎?我我可以睜開眼楮了嗎?”
而久久去沒有听到夜呤蕭的聲音,因為看不見的害怕,讓她不安,只得手里使勁捏著乾坤珠,幽幽的睜開了眼眸。
而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墓室里,四周空曠的很,什麼東西都沒有,她四周張望了下,只見右角上夜呤蕭背對著自己,低頭在看著什麼,見到他在,不知怎麼的,金大猛恐慌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連她都不曾發覺,她可以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心里居然越來越不會產生排斥。
而此刻的夜呤蕭卻是蹙起了眉頭,他手里是一個墨綠色的翡翠鐲子碎末,隨著他凌厲的眸光,那快碎末竟然在他的手心里化作一絲雲煙,消失不見了。
姐姐是你嗎?你在這所古墓里嗎?夜呤蕭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痛,是他,是他害了自己的姐姐,居然這麼久,才知道她的消息,是他沒用。
姐姐我一定要把你找到,把你救出去!
當金大猛疑惑著靠近的時候,夜呤蕭突然站起來,徑直向一邊的石門處跑去。
“怎,怎麼了?”金大猛跟在後面剛出聲,夜呤蕭已經走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了。
金大猛蹙眉,他這是怎麼了?沒有細想只道他是找到了破陣的法子,金大猛連忙跟了上去。土壩村,金家,日頭漸漸打西了,可是任然不見夜呤蕭的身影,金財運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的團團轉。
咯吱——偏屋的門被打開了,何潤珠一身粉色衣衫,碧色羅群,腰間掛著一個鴛鴦戲水的香包,發髻簡單的挽起,雖然穿的還是這麼得體,但是發髻卻沒有往常那麼精致講究,倒是多了一絲淳樸,而且臉頰上也不似往常濃妝艷抹,走一步,那胭脂粉都要掉落一地的那種。
今兒怎麼好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般。
“這一天都沒見到香梨了,這丫頭去哪兒了?”
金財運掏出腰間掛著的旱煙袋,點燃,抽了一口。
剛出門來的何潤珠,剛準備去井水邊打水洗臉,突然被他這麼冷不丁的一提,她心猛的打了一個寒顫,臉上的笑容有了一絲僵硬,她愣愣的側過頭,小心翼翼的瞅了金財運一眼,當看到他臉色一切正常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她確實心狠手辣殺了香梨,但是終究是第一次殺人,她心里終究還是怕的
她嘴角扯出一個虛偽的笑意︰”那丫頭啊,脾氣倔,前兒個摔壞了俺的玉鐲子,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俺讓她回鎮上了“
”那俺怎麼不知道,這山路幾十里,她怎麼去的?”
”哎喲,金爺爺,那丫頭機靈著呢,走出村定是乘了過往牛車,俺給了銀兩的,你別擔心“
何潤珠一邊故作輕松的回答著,一邊又怕金財運起疑心,連忙端著木盆走到金財運跟前,淺笑道︰”金爺爺,今兒香梨不在,潤珠今晚炒些小菜給金爺爺嘗嘗可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竟然這何潤珠都如此說了,金財運也自然不好再多說,只是笑著點點頭。
踏入堂屋,何潤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太險了。還好,金財運沒起疑心,但是轉念一想,一會兒要自己做晚飯,她就想狠狠的抽自己嘴巴,自己好不容易才脫離那鄉野村姑的模樣,現在又要重新做飯,好幾天都十指不沾陽春水了,現在居然要下廚。
剛一踏進堂屋的門檻,何潤珠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一種陰冷感直鑽汗毛,讓她覺得這陽光明媚的天氣顯得異常驚悚。
一雙剪水眸,微微一動,不由自主的就凝固在那張太師椅上,她微微蹙氣了眉頭,每次看這椅子都給她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每次看一眼的感覺都不一樣,但是陰冷感是每次都存在的。
然而這一次,卻令她面色劇變,全身抖擻成了篩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和發絲滴落下來,她瞪大了眸子,直直的瞪著那把太師椅,漆黑通透的太師椅,此時卻滴著血紅的鮮血,滾動著,一滴兩滴,不斷滴落,每滴一下,何潤珠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她死命咬著唇瓣,漸漸的在太師椅的身旁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那臉異常蒼白,雙眸空洞,黑黑的長發遮蓋住了她另外一半臉,她胸口處有一個漆黑的黑洞,尤為恐怖的是那個黑洞還在不斷的往外噗噗的冒著鮮血,仔細看,她正站在那個太師椅上,而太師椅上的鮮血就是她身上的黑洞中流淌下來的。
何潤珠雙唇止不住顫抖,她顫顫巍巍的指著那女子吼道︰”你,你,你別過來啊!“
女子揚起那張蒼白的臉孔,對著她陰陰的笑,卻並不說話,只是瞪著一雙陰沉沉空洞的雙眸,死死的凝視著何潤珠,何潤珠被她看的發毛,突然她轉念一想,生前不怕她,死前何必怕她?
”香梨,你這個死丫頭,老娘生前不怕你,死後老娘也不怕你,識相的快點滾,少裝模作樣,別忘記你爹娘,滾!”何潤珠一臉猙獰的沖著那女子大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