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環兒的家人還真找到這麼一位書生,書生名叫梅俊,他面容俊俏,文采不錯,只不過那內心的高志可是頂到了天上。待空閑的時間,他都一個人溜達到夫人小姐經常去的寺廟,來一個驚天地的“邂逅”。
可是京城中的夫人、小姐怎麼可能是這麼容易遇見的?她們總是乘著馬車來,乘著馬車去,還帶著厚厚的面紗,讓人看不清真顏。
就在梅俊覺得只怕此番籌謀希望渺茫的時候,卻瞌睡遞來了枕頭,被環兒一家給尋到了。
環兒的家人很快將這梅俊的消息傳給了蔣君怡,蔣君怡听了環兒的回報,有些心思的摸了摸自己修長的手指道︰“你說他家中有寡母,還與鄉中一名地主的女兒定了親事?”
“這是如此。”環兒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雖然表面溫和,但是內在性子卻最是陰影不定的,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被拉去扎了繡花針。
“這麼說來,這書生條件還不錯。”蔣君怡嘟囔了一句,站了起來,拿出一把鑰匙,將自己帶來的一個小箱子打開來,將其中的一方絲帕拿了出來。
“這?”環兒看到那方絲帕有些驚訝,絲帕上的底是淡黃色的,上面的彩色蝴蝶五彩斑斑斕,正在花叢中起舞,若是眼楮不好的,還真以為這是真的蝴蝶停在絲帕上了呢。
環兒對這方絲帕印象十分深刻,原因為這絲帕的料子來的十分不易。院中的每個小姐都得了些,而小姐只得了小小的一方,小姐得了這料子覺得做什麼不成,便決意將它做成絲帕,這料子本是能做兩塊帕子的,可是有一方帕子被一個小丫鬟弄髒了,被小姐趕了出去,而另外一方,已經被小姐送給了柳小姐。
如今小姐又拿出來了一方帕子,與之前送給柳小姐的可是一模一樣的,環兒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緒,難道來江南之前,小姐就開始籌謀了?那那個大張旗鼓被她趕出蔣府的小丫鬟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其實這帕子並沒有被她弄髒?
“這可是我熬了不少的夜繡出來的,倒是便宜那依姐兒了。”蔣君怡摸了摸手中光滑的帕子,遞給環兒道︰“你可是見過柳依依很多次的,我記得你丹青不錯,你將她的模樣畫了,再給那梅俊一份。其他的,他若不知道怎麼做,就白白浪費我這一片心思了。”
環兒幫蔣君怡做了這麼久的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但是這傷天害理的,還是頭一遭,她有些沉吟,不敢去接那方帕子。
“怎麼了?嫌我給你的好處不夠?”蔣君怡挑了挑眉,“你們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可如今都在我手上。”
環兒听了這話,有些燙手的接過了帕子,“小姐說的,我必然做到。”
“呵,母親能與一個書生定情,女兒就不能呢?”蔣君怡輕笑道,她這一招格外狠毒,若是柳依依被迫嫁給了梅俊,只怕小林氏與宇成濟的關系,也不可能太好了。
“可是,您之前送給柳小姐的那方帕子?”環兒戰戰兢兢的問道,若是此事被人發現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才是真的難保了。
“你放心吧,之前我送柳依依的帕子可不是用我的慣常用的甦繡法,而是湘繡法。以她那手繡藝,只怕連甦繡與湘繡的區別在哪兒都分不清楚。”
環兒听了,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她見過柳依依,覺得她是個里外如一的和氣性子,只不過如今為了自己,她也只能對不起她一回了!
環兒按蔣君怡的吩咐,讓哥哥將帕子給了梅俊,還畫了一幅丹青給梅俊,並將柳依依的身世、性子、慣常愛穿的衣裳跟他細細的說了。
梅俊看著這位巴上來,號稱能讓他娶到名門小姐的“好兄弟”,歪著嘴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司。可是這又如何呢?只要能讓他娶到林公的外孫女兒,就算剮了一層皮他都願意。
環兒的哥哥將事情與梅俊說清楚了,回來的時候心中還有些不平,他對母親抱怨道︰“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便宜了那個書生?直接讓我娶了那位小姐不行麼?”
環兒的母親狠狠的拍了一下兒子的頭,“你倒是心越來越大了,你以為高門的小姐是那麼好娶的?一不小心可是連命也丟了。”女兒回來交代這件事的時候,面上的憂愁是擋也擋不住,她倒是擔心女兒被這件事牽連了,可就不好了。
擇日不如撞日,梅俊是個混的,他倒是個聰明的,柳依依的繼父是京城中的守備將軍,掌控著京中的安全,他若是貿然去敲門求娶,只怕還沒進宅子就被人打了個個半死。
而林公如今是京中的首輔,若自己上了門,只怕也不會被主子接見,他想了想去想了半天,听說這柳小姐是要與範府定親的?那如果他上了範府的門,只怕再怎麼樣,出于好奇與忌憚,這範府的管事的,總要見他一面的。
幾經權衡,梅俊拿著帕子,大搖大擺的敲響了範府的門,範府的守門的打開側面看,見到的是一個穿著青衫的書生,不得不說梅俊的面皮還是能哄幾個人,這守門的對梅俊還算禮貌,“這位公子是?”
梅俊心中得意,果然是人靠衣裝,他將鄉中未婚妻連夜給她趕制的最好的一件衣裳過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我找你們的夫人。”
“找我們的夫人?”小廝從上到下打量了梅俊一番,不找少爺找夫人?
“你去與你們夫人通報一聲,事關你們的表小姐呢。”梅俊微微一笑,唇間盡是範夫人會見他的卯定。
範府乃百年世家,大人與少爺都是在朝中跺跺腳便能抖三抖的人物,這看門的小廝實在沒有想到還有人敢來範府門口撒野,他幾經斟酌,對梅俊說道︰“這位公子,請稍等。”
小廝一層一層的將事報給了大林氏,大林氏正在與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