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美總部。
李東電話頻頻響起。
接了一個，又是一個。
等接到杜安民的電話，李東笑道︰“杜叔，這次是真給你帶來麻煩了。”
杜安民淡笑道︰“沒事，這點小事我還能撐得住。
倒是你，我還以為，你會更出格一些才對。
昨天，我還覺得，你起碼會說一句，我老丈人就是杜安民，那我得夸你夠膽魄。
現在看來，你還是收斂了。”
李東哈哈笑道︰“杜叔，您還別說，我之前真準備這麼說。
我都打好草稿了，告訴他們，不服氣，我帶我老丈人來陪你們聊聊來著。
可轉頭一想，還是算了。
就算拉來了，媒體也不敢登，白費事。
就我今天這幾句話，恐怕都見不了報，要不改明兒，我拉您一起出來溜溜，嚇唬嚇唬人？”
杜安民一開始還沒多想，可仔細一回想，這話不對味啊！
拉我出來溜溜？
杜安民忽然沒了聲音，李東倒是沒太在意，又說了兩句。
沒听到回音，李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啥了？
回想了一下，李東好像記起來了，干咳一聲道︰“杜叔，剛剛說順口了，是帶您一起出來轉轉，沒那意思。”
杜安民滿臉黑線，這解釋真夠敷衍的。
也懶得再說什麼，杜安民道︰“雖然這些事我不太在意，可你畢竟還在做生意。
有些事，態度表明了就行。
不過這是今年第二次了，你自己也要注意點。
下半年遠方慈善基金這邊沒什麼大動靜，回頭多做點公益。”
李東馬上了然道︰“肯定的，今年遠方利潤不低，營收2000多億，利潤也有百億以上了。
按照之前的方案，利潤的5進入遠方慈善基金，這筆分紅是必須要分的。
等回頭賬理順了，這筆分紅我會分下去，接下來遠方慈善基金會有一些動作的。”
杜安民失笑道︰“不用和我說的那麼詳細，你有數就行。
晚上讓你父母來這邊吃飯，明天我還有事，送不了他們，臨走道聲別吧。”
“行，到時候我帶我爸媽過去，杜叔您忙您的。”
李東說著又道︰“對了，杜叔，我要不要回江北躲一段時間？”
杜安民再次面顯黑線，半晌才道︰“快過年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另外，別沒事就給秦書記找麻煩。”
搖搖頭，杜安民掛斷了電話。
心里開始有些同情秦漢源，這位老搭檔，遇到李東也不容易。
每次有點麻煩了，就躲回江北。
偏偏，他回去順理成章，誰也攔不住。
而且秦漢源還得想法設法地幫李東平事才行，以免影響到遠方的運營。
江北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給江北增光的存在。
身為江北的主官，除非秦漢源真的不在意政績，不在意前途，那才會任由李東被攻擊。
要不然，江北政府就得出力才行。
老杜有些慶幸，好在遠方總部不在京城，要不然，就他這身份，能被李東折騰死。
……
前腳掛斷老杜的電話，後腳賈文浩的電話來了。
賈文浩等電話一通，便無奈道︰“你業務倒是挺繁忙的。”
李東干咳一聲，還沒說話，賈文浩就道︰“別再折騰了，我在江北，就因為你不得安寧，現在回了京城，你轉頭也來了……
好吧，剛剛的話你當我沒說。
總而言之，接下來，是春節，國人最重要的節日，一切事情到此為止。
一年中的最後幾天，讓我們都清靜片刻，如何？”
李東一听這話，頓時不太樂意了，敷衍道︰“賈省，這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可每次我來京城，都有人找我麻煩。
我容易嗎？
我結個婚而已，又是權錢勾結，又是吃軟飯，又是被迫結婚，又是財富來歷不明……
我招誰惹誰了？
你結婚遇到這麼多的事了？
賈夫人她娘家，那也是名門望族麼，你和賈夫人結合，我也沒見誰……”
賈文浩忽然覺得，李東很欠抽！
你說你的，你扯我做什麼！
原本準備多說幾句，這時候賈文浩沒了興趣，打斷道︰“李總，就到這吧，到此為止。
所有人都希望現在能過個平安順利的春節，你明白我的意思。”
丟下這話，賈文浩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王八蛋，這張臭嘴，遲早要挨揍。
……
賈文浩之後，又有幾人給李東打來了電話。
都是一些圈子里的大亨人物，一般人也不會收到消息。
柳川志勸了李東幾句，讓他別這麼莽撞，點到為止，最後幾句話就不該說才對。
李彥紅則是接連幾聲“服”，服了過後，也勸李東內斂點。
眾人其實也能體會到李東現在的處境，雖然目前不至于出事。
可一旦李東真出事了，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大事！
得罪的人，是真的太多了！
當然，李東要是能撐到換屆，或者把現在得罪的那些人都給熬下去，那就問題不大了。
可商場如戰場，誰能保證，李東還能撐幾年？
誰能保證接下來幾年，李東不會遭遇危機？
一旦遇到了，那到時候，杜安民都救不了李東。
柳川志幾人都是經歷過商界浮沉的老狐狸了，給自己留條後路的道理還是懂的。
李東現在，幾乎不給自己留後路。
下一個五年，李東平安無事，那一切好說。
再之後，李東也是商界正兒八經的老油條了，更不能輕易動他。
可就李東這性子，加上遠方現在的情況，真能五年沒事？
別看遠方現在紅紅火火的，李東從現在開始，不再擴張，專心鞏固地盤，那還沒問題。
可李東野心太大，還想繼續擴張，還想擊潰百聯、甦寧，擊潰阿里，擊潰騰訊……
這麼大的野心，難保不出問題。
所以，柳川志幾人才會勸了又勸，這家伙嘴巴臭歸臭，不過性子也直，很少在背後算計誰，除了仇人。
這種朋友，還是能交的，幾位老一輩的企業家也不希望李東真就這麼倒了。
李東也明白大家的好意，感謝了一陣，最後才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李東嘆息道︰“我能不明白這些嗎？可惜……”
李東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可惜，路走到這，他軟不得了。
唯有一路硬到底，才能讓人投鼠忌器。
不過等兩年，有些事就好辦多了。
再過兩年，遠方把現在的果實消化了，地盤鞏固了，李東商界大佬的地位正式穩定了。
到了那時候，他麻煩就不大了。
08年一年，李東雖然大出風頭，勉強確定了商界一哥的地位，可這個地位很虛浮。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要繼續保持強勢。
這時候軟了，有些事更麻煩。
……
同一時間。
孫月華別墅。
看著女兒氣沖沖地出門，孫月華冷著臉道︰“你去哪？”
胡小蕊干巴巴道︰“不去哪，出去轉轉。”
“坐下！”
孫月華呵斥了一聲，等胡小蕊不情不願地坐了過來，孫月華盯著她的背包道︰“打開給媽看看。”
“媽，干嘛啊，個人……”
孫月華沒好氣道︰“少跟我來這套，我問你，包里藏什麼了？”
“沒什麼。”
“還騙我！”
孫月華大怒，直接上前翻開她的背包，掏出一把小錘子扔到一邊，怒吼道︰“你說，你帶這玩意出門做什麼？
你要是敲李東腦袋，我沒意見！
你要是想給李東出頭，學沈雪華的女兒，我今天就敲破你腦袋！
你知不知道，李東為什麼說這些？
他不是為了你，為了沈茜，你懂不懂？
他要結婚了！
他要給沈茜正名，他要給他岳父正名！
你算什麼？
我看你不是假傻，你是真傻了！”
胡小蕊鼓著嘴道︰“媽，我沒準備做什麼，你發這麼大火干嘛。
我就是……就是想去池塘那邊看看，敲幾塊冰塊回來……”
“忽悠你媽我？
你媽我要是這麼傻，早就被人騙光了家產了！”
孫月華狠狠瞪了她一眼，惱怒道︰“我告訴你，你別給我找事！
你外公雖然還在，可已經退了！
杜安民不在乎前途，那是他的事，可你外公不會保你，你明白嗎？
孫家，經不住損失了，你舅舅雖然不爭氣，可孫家還得靠他撐著。
小蕊，你不能這麼自私，媽以前從不說這些，我女兒，做什麼都是對的。
可現在，媽不得不說幾句。
你所做的一切，李東感受不到，也不會在乎，你這麼做，傷害的只有你自己和我們，包括你父親還有孫家。
有些事，沈茜能做，你卻不能。
而沈茜做了，那是因為值得，因為她是李東的未婚妻子。
你是什麼人？
你做這些，只會讓人貽笑大方，只會讓人笑話我和你父親，你明白嗎？”
孫月華臉上帶著失望，心里卻是痛心。
傻女兒，真傻了嗎？
如果，如果李東沒有宣布婚事，如果李東沒有結婚，我不會說這些的。
可惜，他要結婚了。
而且當著那麼多媒體的面公布了，一切已經無法改變。
這時候，為李東付出，都是不值得的。
我這傻女兒，到底犯了什麼魔怔。
孫月華痛心疾首，胡小蕊也微微發怔，許久，胡小蕊才紅著眼道︰“媽，對不起，我剛剛……我剛剛沒想那麼多。
我知道了，我不會給你和爸惹麻煩的……”
看著女兒這幅模樣，孫月華輕嘆一聲，坐下摟著女兒輕聲道︰“好了，不哭了。
今年咱們就在京城過年了，過完年，媽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一下。
放心，媽不逼你，你嘗試著接觸一下，不合適，咱們就不搭理。
說不定，就遇到合適的了呢？
這些都是說不準的，李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他，一點都不成熟，盡會惹事……”
“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
胡小蕊低聲嘀咕了一句，孫月華身體僵硬了一下，接著就暴怒道︰“那行，我給你介紹幾個比他還能惹事的！
不就是惹是生非嗎？
好人不好找，壞人多了，滿大街都是！”
孫月華暴跳如雷，老娘真要罵人了！
李東這王八蛋，結婚了還不消停，成天顯擺什麼玩意，找存在感的太強烈了！
你在江北，我們躲到京城了。
結果你也來了不說，來了就不消停，非要制造幾個大新聞吸引一下眼球，故意和我們家作對是吧！
孫月華怨念深重，這王八蛋，自己真要找機會收拾他才行。
……
此刻的李東，自然不知道孫月華那邊發生的一切。
開個發布會，接幾通電話，一上午就過去了。
而記者們也散了。
不出所料，李東最後說的幾句話，根本沒有任何媒體報道。
甚至包括之前說沈茜背景的事，媒體也只是簡單提了提。
倒是李東那句，我的背景是華夏，是政府，是黨，被著重宣傳了一下。
听听？
這才是人民的企業家！
當然，人民的企業家心眼不大，準備找造謠人的麻煩，也被大肆報道了一陣，遠方的法務團隊即將擴大三倍規模，全華夏開戰，也被著重宣傳了一下。
別不信，也別不當回事。
有媒體另闢蹊徑，不報道李東，而是專門報道了一下遠方的法務團隊，不看不知道，一看肯定嚇你一跳！
遠方的法務團隊，這幾年來戰功赫赫。
和阿里打了6次官司，和騰訊打了14次官司，和各大視頻網站以及其他互聯網企業，總共起訴包括被起訴上百次！
這是企業間的爭斗，雙方有勝有敗，有的還沒判，不值得大書特書。
倒是遠方針對一些報社媒體，以及網民個人，那真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這兩年，因為被遠方起訴，拖垮的報社和小網站小論壇，不下20家。
而地方電視媒體，因為不實報道，被遠方起訴也不是一次兩次，大多都陷入了漫長的官司之路中。
至于個人，那是抓到一個算一個，沒證據一般不找你，找你，那就抓到了證據。
賠款的，道歉的，這些是大多數。
拘留三天的，五天的，一個星期的，也不在少數。
甚至有些情節嚴重的，最後敗訴，傾家蕩產的都有，自己也落不得好，最多的甚至判賠過1000萬的巨額賠償，因為對方造謠遠方食品有毒，造成了重大損失。
當然，錢是賠不起的，而遠方，也不在乎錢，就是要送你進去悔改。
以前這些事不成系統，沒人關注。
等到有媒體詳細列舉了遠方法務團隊的戰績，網絡上對李東的攻擊，瞬間少了一大半。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覺得隔著網絡，遠方找不到自己的，依舊我行我素。
可聰明人都知道，網絡是寬松，可就怕人較真。
尤其是李東這種大亨，互聯網產業大亨！
他不較真，那沒事，罵幾句算什麼，連政府都罵了，還在乎這些。
商界的企業家，被罵的不在少數，這些人也懶得和網民計較。
可遇到了李東，心眼小到沒邊的大亨，那就慘了。
隔著網線，也能把你挖出來，不外乎花錢罷了，就算情節不嚴重，他舍得花錢，也能拖你個一年兩年的，那就夠喝上一壺的了。
……
網絡上的事，白素小聲和李東匯報了一遍。
李東听完隨口道︰“找幾個典型不怕死的出來，大過年的，讓他們進去舒服幾天，春節就別在家過了。
事後給我公布出來，我這個小心眼還就當定了。
我就這麼小心眼，不服咬我啊！”
王悅眾人面面相覷，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你的確夠小心眼的！
ps︰求月票，月票被某位大佬了，那家伙居然開單章求票，太不要臉了，你們幫我爆回去我就不開單章了，不然我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