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蘭點頭哈腰,囑咐葳葳好好招呼薰小姐一會。然後,砰在關上了門,神色嚴峻。“這個薰小姐到底是誰?”吳得志茫然地問,能令杜若蘭如此俯首低眉,恭恭敬敬的人,可不多見。“唉,她是我的一個同學。一個有錢同學。”
杜若蘭嘆氣說道︰“她叫薰依蘭,當年我們是一起留學美國認識的。後來,她回國嫁了人,丈夫是一個億萬富翁。不過,她很不走運。丈夫不久就英年早逝了,留下給她大筆遺產。憑著對時尚的興趣,她開了家做時尚品牌的貿易公司。”
“那你跟她借錢了?”吳得志問,杜若蘭搖頭︰“不是,但也差不多。她算是我的債主。你還記得貝文凱跟我分手說過的話嗎?他說,沒有他我的公司就撐不下去!”杜若蘭的滿臉憂郁,讓吳得志想起,那次貝文凱猙獰外碑下放下的狠話,原來不是氣憤之舉。
“其實,我公司資金被動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年前代理了華倫諾帝香水,這款香水不僅昂貴,而且氣味不適合中國消費者。所以,至今滯銷。各地經銷商紛紛退貨。所以弄得我左支右絀。而薰依蘭,則是我最大的香水經銷商,這次過來,她就是要求退貨還款的。”
“你不懂香水行情,就不要亂進貨吧。杜姐!”吳得志听了好不氣餒。杜若蘭說道︰“我當時急于進軍香水市場,一見到有好機會,就搶先爭到第一代理商了。想不到搞砸,權當買一個教訓吧!就象找男朋友,沒有嘗試過,也不知對自己不合適呢!”
杜若蘭話里有話,吳得志只好又轉移話題︰“我們不是取得了三生之約香水的代理權嗎?憑三生之約香水,也不能解決這個危機?”杜若蘭分析道︰“三生之約雖然很受經銷商歡迎,可是新貨抵上舊帳,注定回不了多少款。更為關鍵的是,薰依蘭這個大客戶!”
杜若蘭以款款殷切的目光,看著吳得志︰“她進的貨最多,所以一旦退貨催促還款,一代天驕就肯定承受不了。念在老同學的份上,我已要求她延遲很多次了。不過,這一回她親自上門,顯然要來硬的了。幸好,我有了你這樣的冉冉之星,現在,這個艱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吳得志一听,條件反射般地跳起來,大叫道︰“不行!”“真的不行?”杜若蘭幽幽怨怨地發出呼喚。“真的不行,我堅持決不接受這個任務。”吳得志口氣很硬。“你就多費神一下,並不會少你一根毛,有啥不行的?人家可是有錢範兒。許多人爭著接近她呢!”
杜若蘭嘿嘿笑道,吳得志腦袋一下炸了︰“我堅決不同意。我不能為了你,為了她的錢,就出賣人格,犧牲色相!你去找個鴨子討好她吧!”吳得志顯出很有骨氣的樣子。“據說,她的身家有五億,你還去不去泡她?”杜若蘭誘惑道。
“真的嗎?那倒不是不可以考慮,反正看著人家一個大好少婦,正當熟年,寂寞空虛,也是一種罪過……”吳得志口氣松動,神情遐邇不已。杜若蘭一看,醋醞大發,馬上大發雌威,劈頭蓋臉就是一拳,大罵︰
“我就知道你是假正直,听到人家有五億,就心動了呢!想得美!告訴你吧,我只是試探你的。听好了,我不是叫你用美男計,因為你還不夠份量!我要你做的是,好好研究一下華倫諾帝香水,說出一個營銷方案,這樣對她有所交待!”
吳得志嘴巴張得老大,好象沒想到自己會被委以小任。忽然,杜若蘭見到他眼神浮動,賊眉賊眼的樣子。不覺警惕︰“告訴你,不要打人家少婦的主意!她是我的好同學。”吳得志最終嘆了一口氣,只好說道︰“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只好退而其次,不打人的主意只打香水的主意了。”
“這就對了嘛。”杜若蘭滿心歡喜。吳得志見她上當,于是就說道︰“要我想辦法也行。不過,光憑我的才華,她興許還不太相信!”“那怎麼辦?”杜若蘭問,吳得志順勢說道︰“很簡單,你就是要裝得更可憐一點!念在同學多年份上,她一定會再給予通融的。”
“那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同情我?”杜若蘭不由絞盡腦汁,有點疑惑地看著吳得志。吳得志微笑地說道︰“咱們演一場逼真的戲!”杜若蘭一卡嚓,有點不祥之感。果然,等吳得志附語如此這般之後,杜若蘭馬上抗議︰“不行,這太丟人了。”
吳得志抱著雙手,悠悠地說道︰“你到底是要丟人,失一時面子呢?還要眼見公司周轉不靈而倒閉,受同行譏笑?”好一會,杜若蘭咬咬牙,頓了一下,說道︰“好吧,不過吳得志,你給我記著︰這是公事。絕不能摻雜私人恩怨!”
吳得志點了點頭。于是,就在薰依蘭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她們忽而听到總經理辦公室傳來杜若蘭呼天搶地的哭喊聲︰“不要,不能。我絕不同意!你殺我了吧。”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吳得志生氣地摔門而出。
吳得志的樣子氣匆匆,頭也不顧一回,顯得很有男子氣概的樣子。而杜若蘭呢,則是在後面忙不迭地追出來,臉上猶如梨花帶雨!大家沒明白怎麼回事,杜若蘭已是哭著地拉住了吳得志,痛苦地說道︰“得志,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吳得志忍著笑,異常傲氣地用力一甩,杜若蘭順勢摔在地上,吳得志卻指著她罵道︰“你這個臭婆娘,咱和你一刀兩斷!你別老纏著我。行不行,丟人不?”葳葳馬上去扶杜若蘭,薰小姐則是不明所以,茫然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吳得志于是很認真地對薰依蘭說道︰“薰小姐,實在很感謝你!如果你不來,我還不知道她公司原來撐不下去了呢!她一直充當女強人,對我頤指氣使。試問,無論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才華的下屬,我還有什麼意思待在這里?現在好了,就讓公司散了吧!老子走人。”
“不,得志,我錯了。原諒我吧。我不該欺騙你!但是,我騙你,只不過是維持一個女強人的顏面罷了。因、因為我在你面前不自信唄。”杜若蘭如小鳥依人地哀求。可是,吳得志不為所動,不屑地說︰“你不用再辯解了。我心意已決。”
杜若蘭又是潸然流淚。薰小姐看不過,打抱不平地說道︰“若蘭開公司,打拼本來就很辛苦了,你怎麼可以落井下石?一看到她公司不行,就要和她分手,你太不男人了!”吳得志無辜地說道︰“你有所誤會了,我不是心血來潮要和她分手的。”
吳得志指著杜若蘭說道︰“她凶悍專橫,還會打人。早上,她就是當著同事的面,打了我一巴掌!試問,這樣的女人,我怎能要得下?不然,你問問她們吧。”薰小姐半信半疑地看著辦公室其他人。
葳葳遲疑了一下,終于吞吞吐吐地說道︰“得志經理說得沒錯,杜總確是打了他一巴掌,而且還生氣說要他滾呢!”“對啊,其實得志大哥他蠻浪漫的。他還用香水做成七夕相會的銀河圖向杜總示愛呢。可以想象,他是蠻浪漫和富于愛心的人。”
薰小姐這下責怪地對杜若蘭說道︰“若蘭,你這就不對了。臭牌氣要改!”杜若蘭無奈地答︰“唉,依蘭你不也是沒當女強人。當女人難,當剩女更難。當身為女強人的剩女更是難上加難!這幾天就是因為公司的經營,壓力甚大,我才失常的。可惜後悔已太遲了。”
吳得志不依不饒,強硬道︰“這下你真後悔了吧?哼,別找借口,沒有人同情你的。我這就走,什麼也不要,包括你!”“不啊!得志,求求你別離開我。”杜若蘭抱著吳得志的大腿,哭得慘兮兮!
這樣,連吳得志也覺得惻隱不已了。不料,杜若蘭抱著吳得志的大腿,一邊擠眼淚,一邊卻是死掐他!吳得志痛得差點連屎都飆出來了,只好強忍。心想︰你這婆娘,演技真不賴了,居然報復老子了。
“得志,你不能離開我啊。你離開了,我公司也沒了。人又老,公司又倒,男朋友又走路!天啊,為什麼我這條命這麼慘?嗚嗚,不如找頭笨驢撞死了算。嗚嗚!”杜若蘭話里找罵,一頭撞在吳得志的大腿上,又乘機死掐一把。
吳得志痛得眼眶通紅,慘慘切切。心里卻咬牙切齒。此情此景,沒有人不動容。薰小姐扶著杜若蘭說道︰“若蘭,你起來吧。我不逼你退貨還款了。你和你這麼一位男朋友同心協力,一定能弄好公司的!我對你們有信心。”
杜若蘭見達到目的,故意一怔︰“真的?”然後,又是抱怨地說道︰“不過,就不知這個死鬼答不答應呢?”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吳得志,好象他就是全公司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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