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听了北蒼煌的話,揚起手來照著听蘭的小臉上又是一個巴掌!
“啪啪!”聲不斷響起,不一會兒,听蘭兩頰就高高地腫了起來。
如霜見了,急忙沖上來,跪在地上哭著求北蒼煌,“求求你放過這位姑娘吧,我願意跟你走!”
北蒼煌淫邪地挑起如霜的下巴,邪笑道︰“現在知道錯了?遲了!本太子不但要你,還要給這不知好歹的小賤蹄子一個教訓!”
正在眾人不忍直視這惡霸欺辱良家婦女的場面時,密集的人群頭頂飛過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落地後一個漂亮的抬腳,便將打听蘭耳光的男子踢飛,轉過身來又是兩腳,將抓著听蘭的兩個男子踹開。
听蘭被打得嘴都腫了,見了來人後眼中一亮,含糊不清地道︰“終于來了,這下姑奶奶可要翻身了!”
救了听蘭的女子正是听雪,听雪從來沒在外人面前展露過功夫,看起來性子又溫順,旁人只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罷了,誰想到武功竟然也這麼厲害。
听雪急忙把听蘭拉起來,心疼地說道︰“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竟敢打得這麼狠!別怕,公子來替你出頭了。”
听蘭嘴角紅腫,兩眼卻放著光,興奮極了,哪里有害怕的樣子,遠遠看見了人群外那一抹白影,頓時轉頭對著北蒼煌得意地道︰“狗崽子,我家公子來了,待會兒你別夾著尾巴逃走。”
北蒼煌見又是一個小丫頭出來攪局,怒氣更盛了,“你家公子來了又怎樣?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本太子也不怕!”
听蘭眼楮骨碌一轉,忽然冒出一句︰“皇帝來了你也不怕?”
“皇帝來了又怎樣?本太子的父皇就是皇帝!本太子怕過誰?”北蒼煌在北冥已經被寵得無法無天了,到了天齊自然收斂不了性子,活脫脫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
周圍的百姓听了都深吸一口氣,這可是天子腳下的皇城啊,普通人說了這樣的話可是要被殺頭的,這北冥太子竟然囂張得連天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這樣看來,太子還真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明明是那般漫不經心,卻讓人無端感覺到一陣涼意。
眾人轉身看去,竟是帝師大人來了!
帝師大人竟然為了一個丫頭親自出面了?
人群向兩邊分開,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諸葛瑾從容不迫地走進來,掃了一眼听蘭紅腫的臉,如霜被撕破的衣服和還被人緊緊拉著的秋大娘,眸色冷了幾分。
北蒼煌見來人果然是諸葛瑾,不但不怕,反而用淫邪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
在北冥,百姓們都知道,荒淫無度的太子北蒼煌向來是男女不拒的,玩膩了女人便玩男人,輪番找樂子。
接風宴那日北蒼煌見了諸葛瑾,登時就丟了三魂七魄,但那日北蒼煌被攝政王的氣場震住了,不敢動歪心思。
今日近距離見了諸葛瑾,驚為天人不說,更是被迷得找不著東南西北,連路都走不動了。
他見過的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沒一個比得上諸葛瑾的,那小臉精致得,讓人移不開眼,那肌膚細膩得,讓人想要摸上一摸,那小嘴粉紅嬌嫩得,讓人想要一親芳澤。
“帝師大人,你的婢女壞了本太子的好事,你要如何賠償本太子?”北蒼煌斗雞眼圓睜,一臉囂張道,打算先聲奪人,佔了上風再說!
“太子想要如何賠償?”諸葛瑾單手負在身後,精致的容顏無波無瀾,淡淡道。
北蒼煌听聞,以為諸葛瑾真的要賠償他,斗雞眼骨碌轉了一個圈兒,淫笑道︰“只要你伺候本太子,讓本太子滿意了,本太子自然不會再追究。”
明白的人都知道,這“伺候”可不是端茶倒水的那種伺候,圍觀的百姓一听,都不禁憤然,這淫賊欺負良家婦女就算了,還敢肖想天齊最尊貴的帝師大人!
“那麼太子強搶民女,還輕視我天齊皇帝又怎麼算?”諸葛瑾冷聲道,清澈的眸子更冷了。
北蒼煌猥瑣地搓了搓手,斗雞眼滴溜溜亂轉,淫笑道︰“你說怎麼算就怎麼算,你要是也想讓本太子伺候你,本太子也可以紆尊降貴,包你舒服得……欲仙欲死!”
北蒼煌說罷已經蠢蠢欲動,看著那小嘴一張一合的,他就淫性大發,渾身都不自在,恨不得立即撲上去親上幾口。
“那麼……瑾就好好招待招待太子,盡一盡地主之誼!”諸葛瑾嘴角微勾,輕輕一笑。
眾人呼吸都不禁一滯,他們沒看錯吧?向來清冷淡漠的帝師大人竟然笑了?
買噶的!
僅憑一張臉就可以迷暈天齊所有女人,再加上這一笑,恐怕連男人見了也要心動了!
北蒼煌哪里禁得起這傾國傾城的一笑,看得斗雞眼都直了,腦子也不會轉了,只听得諸葛瑾說要“招待”自己,心都飛上了天,興奮得連這是在大街上都不顧了,猛地往前一撲就想將諸葛瑾摟在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諸葛瑾笑意突然收斂,眸中冷意乍現,手指微微一動。
“啊——”霎時間就听到一聲嚎叫。
北蒼煌在離諸葛瑾三步遠的地方,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雙手捂在胯下,表情痛苦得扭曲了,斗雞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你竟敢動本太子的龍根!”北蒼煌額頭青筋暴露,臉色剎那間煞白,豆大的汗珠了冒出來了。
那幾個隨從見狀,冷汗都出來了,太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的腦袋可不保啊,紛紛圍上來,想將北蒼煌拉起來。
“太子爺,您沒事吧。”
“混賬東西!別踫本太子!”北蒼煌胯下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疼得動都不敢動。
“就你那玩意兒,也能稱作龍根?”諸葛瑾眼中滿是嘲諷和不屑。
北蒼煌立即怒不可遏,幾乎是嘶吼道︰“諸葛瑾,你竟然敢對本太子動手,若是本太子的龍根出了事,本太子要你不得好死!”
“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你那玩意兒已經廢了!”諸葛瑾挑眉道,“怎麼?你現在要怎麼讓我不得好死?”
北蒼煌一听,從頭涼到腳,他是太子,沒了龍根,還怎麼繼承皇位?
反應過來後抬手就是給了身旁隨從一個巴掌,“混賬東西!還不快給本太子找大夫!快去!”
周圍的百姓都覺得帝師大人此舉大快人心,這樣的淫賊,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就該讓他斷子絕孫!
“找大夫也沒用,你這狗崽子就等著變太監吧!”听蘭總算出了一口氣,恨不得拍手稱快,在旁邊冷嘲熱諷道。
諸葛瑾有些責備地看了听蘭一眼,“忘了公子教過你的了?不管被誰欺負了,都要十倍地欺負回來!”
听蘭立即興奮地磨拳擦掌,“是!”
听蘭丫頭雖然臉腫的跟包子似的,兩眼卻放著幽幽的綠光,嘿嘿笑著,跟老鷹逮小雞似的,一步一步走近北蒼煌。
北蒼煌立即瑟縮了一下,身體往後退,卻發現只要動一動胯下就疼得跟錐刺似的,“大膽,你這小賤蹄子也敢動本太子?”
那幾個隨從明顯膽氣不足地擋在北蒼煌身前,既不敢上前又不敢後退。
“你姑奶奶敢不敢,試試不就知道了?”听蘭嘿嘿笑道,因為嘴巴腫了,呲牙咧嘴的更顯得有些嚇人。
“還有你們這幾個狗奴才,難道也想變成和你們狗主子一樣?”听蘭掃了一眼擋在前面的幾個人。
那幾人听了,想到方才都還沒看清帝師大人怎麼出手呢,太子爺龍根就被廢了,頓時覺得自己菊花也有些犯疼了,連忙跪下來求饒︰“姑奶奶饒命啊,放過小的們吧……”
“剛才打你姑奶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這麼孫子?”听蘭冷哼一聲,雙手叉腰道,“剛才誰扇了姑奶奶的,自己十倍地扇回來,少一巴掌都不行!”
“是是是!”說著頓時響起了一陣“啪啪”聲。
“還有你,狗崽子!敢對姑奶奶亂吠!”听蘭看著北蒼煌,壞笑道,“姑奶奶要親自收拾!”
北蒼煌冷汗又出來了,斗雞眼瞪得老大,“別……別過來……”
听蘭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頓胖揍,拳打腳踢,專挑人體脆弱的部位打,將北蒼煌揍得鼻青臉腫的。
一番動手下來,連听蘭也氣喘吁吁的了。
見差不多了,諸葛瑾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北冥太子在天齊強搶民女,還侮辱天齊聖上,瑾今日給他一個教訓,大家都看見了?”
百姓們反應過來,紛紛附和道︰“是啊,確實是這淫賊作惡在先,我們都可以為帝師大人作證!”
“對對對,我也可以作證……”
“惡人就該有惡報……帝師大人真是大快人心……”
只听“啪”的一下,人群中也不知是誰朝北蒼煌扔了一個雞蛋,正中他腦門,黏糊的蛋液順著額頭流下來,糊住了他的斗雞眼。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雞蛋黃瓜爛菜葉子如下雨般朝著北蒼煌扔去,好不狼狽。
“大膽刁民,快住手!”北蒼煌疼得哼哼唧唧的,一邊閃躲一邊罵道。
那幾個隨從不敢再待下去了,急忙抬起北蒼煌,也顧不得他疼得哇哇亂叫,一溜煙跑了,要多快有多快。
“姑奶奶不是早說過讓你們不要夾著尾巴跑嘛?現在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出了一口惡氣,听蘭終于舒爽了,叉著腰笑罵道。
如霜听了破涕為笑,轉身對諸葛瑾說道︰“帝師大人又救了如霜一次,大恩大德如霜無以為報,願意為帝師大人當牛做馬,伺候帝師大人。”
原來如霜出了宮後便回家侍奉老母,無奈家境貧寒,只好跟著鄰居學做豆腐,每天早上拿出來在西街街口賣,沒想到今早剛好踫見了淫賊北蒼煌,于是便糾纏出這麼多事來。
“不必了,你侍奉好你母親就行。”諸葛瑾道,有了听雪丫頭,她哪里還需要別人伺候。
如霜“撲通”跪下道︰“如霜是在帝師大人的幫助下才能出宮的,我母親一直感念帝師大人的恩德,要如霜無論如何都想辦法報答帝師大人。”
“宗主,這孩子怪可憐的,就讓她進府里來做事吧,總好過在外邊賣豆腐。”秋大娘同情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大娘來安排你吧,每月發放月錢,若是你家里有事,可以告假回家。”諸葛瑾道。
如霜听了連忙道︰“如霜心甘情願伺候帝師大人,不要月錢。”
听雪笑道︰“你還怕諸葛府養不起你嗎?公子說的話從來沒有收回去的,給你發月錢你就拿著好了。”
諸葛瑾笑了笑,轉身上了馬車,心中卻在思量著這件事可沒這麼容易完,北蒼煌可是北冥皇帝的心頭寶,如今被她廢了命根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也許又要有一陣風波了。
*
果然不出諸葛瑾所料,在她教訓了北冥太子的第三日,軒轅鈺就收到了北冥皇帝的文書,北冥皇帝龍顏大怒,要求軒轅鈺將諸葛瑾交出來,任憑北冥處置,否則就等著北冥下戰書。
北冥國在中洲大陸最北邊,氣候寒冷,物產不多,國力沒有天齊強盛,但北冥皇帝怒火之下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諸葛瑾竟敢對北冥儲君下此狠手,如果他不將諸葛瑾正法了,北冥顏面何在?
這個消息傳出來後,天齊百姓們群情激奮,紛紛表示力挺帝師大人,甚至自發地組織起來游街示威,懇請皇上不要把帝師大人交出去。
還有人包圍了北冥使者的驛館,里三層外三層堵得水泄不通,一有人出來就朝他們扔雞蛋石頭,嚇得北冥跟著北蒼煌一起來的官員都不敢出門。
北蒼煌請了大夫來,確認了自己的命根子真的廢了之後,萬念俱灰,天天要死要活的。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軒轅鈺左右為難焦頭爛額的時候,諸葛瑾正在梅苑里悠閑自在地喝茶。
攝政王在旁貼心地剝栗子,對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自是不屑一顧,當日若是他在場,北冥皇帝就該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哪里只是廢了命根子這麼簡單!
“中午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攝政王問道。
不得不說,才短短一個月時間,攝政王的廚藝已經突飛猛進,從姜蔥大蒜都分不清到烹炒炸煮樣樣精通,連諸葛瑾都頗感驚奇。
這不但證明了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也從側面表明了攝政王一定要把帝師大人追到手的決心!
“你自己決定吧。”諸葛瑾道,反正他做的都是她愛吃的。
“我昨天又學了一道新的菜式,要不要嘗嘗?”
“也行。”
諸葛瑾剛放下茶盞,就感覺到了屋頂上一道不同尋常的氣息。
宮無瀾也發現了,墨眸一眯,與諸葛瑾對視了一眼,雙雙躍出了屋外。
落地的瞬間,諸葛瑾袖中的銀針已經迅速發出,朝著屋頂射去。
屋頂上果然站著一個人影,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那男子顯然沒想到才剛落到屋頂就被人發現了,正欲轉身,就感覺到身後的氣息。
翻身躲過銀針,那男子回過頭來,露出了整張臉。
年約二十幾歲,光潔白皙的臉仿佛龐罩著一層嚴寒,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身上穿著的白衣沒有半點雜色,連裝飾也不曾有。
那男子看到同樣穿著白衣的諸葛瑾,瞳孔似乎縮了一縮,臉上還是猶如面癱般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寂靜的冰冷。
而那男子轉過臉的瞬間,宮無瀾明顯感覺到諸葛瑾身體一僵。
眼中的震驚毫不掩飾,諸葛瑾的目光像是凝滯在對面男子的身上了一般,兩個字從她口中喃喃出來,如輕風般飄散在空氣中,宮無瀾卻清晰地听到了,她說的是“子歸?”
子歸!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
該死的!她這一副見到了老〞qing ren〞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你呢?小時候有沒有要好的玩伴?
——有一個。
不知怎麼會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對話,宮無瀾腦海中閃過什麼,快得他來不及思考,胸口就猝不及防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听雪也從屋子里出來,看到屋頂的男子,也愣住了,不確定地驚呼一聲︰“玉公子?”
那男子仿佛什麼都沒听到般,冷冷看了諸葛瑾一眼,突然轉身,身形快如閃電,朝著東邊去了。
“別走!”諸葛瑾幾乎是喊出來的剎那間就毫不猶豫地提腳追去。
宮無瀾看著諸葛瑾的背影,心中驟然緊縮,她在緊張什麼?
來不及思考,當即也追了上去。
三個人的身影如一陣風般掠過,快得讓人看不清,諸葛瑾的思緒有些亂,那個人真的是子歸?為何見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宮無瀾追上諸葛瑾,發現她眉頭緊蹙,眼中似乎只有前面的白衣男子,突然覺得遍體生涼。
他伸出手想拉住她,而諸葛瑾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般,突然加快了速度,光滑的衣擺掠過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宮無瀾眼中突然一片黯然。
與那白衣男子的距離越來越近,三人也轉瞬間穿越了繁華的鬧市,來到了郊外一片小樹林里。
那白衣男子突然停了下來。
諸葛瑾在他身後落地,看著男子的背影,開口便問道︰“你是玉子歸?”
宮無瀾並肩落在諸葛瑾身邊,听到這句話,更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這就是她小時候的玩伴?
該死的為什麼沒人告訴他諸葛瑾的玩伴竟然是男的?那晚听她說,他還以為也是個女人,因此才沒多大在意。
現在這個男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諸葛瑾這麼緊張他做什麼?難道是她的老相好?
許多個念頭閃過,宮無瀾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周身的彌漫起一股戾氣,衣袍無風自動,墨眸中翻滾著黑暗無邊的烏雲,仿佛要毀天滅地。
那白衣男子不理會諸葛瑾的話,臉上還是如面癱般沒有絲毫波動,聲音冰冷地問道︰“龍魂令在你手里?”
諸葛瑾眉頭皺了皺,有些驚訝,“你不記得我了?”
“是的話,交出來。”白衣男子惜字如金,顯然一個字都都不願多說。
諸葛瑾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劍竟然是三大名劍中排名第二的“破痕”,冰冷的劍身反射著殺伐的冷光,而他的人也如他的劍一樣,冰冷得沒有一絲生氣。
這真是當年那個淺笑溫雅的玉子歸?
時隔八年,雖然男子的容貌有所變化,但諸葛瑾確定她不會認錯。
小樹林里的樹葉響動,數十人突然間出現,都穿著黑色的印有三首黑蛟的勁裝,一上來就包圍了諸葛瑾和宮無瀾。
來人中一個男子上前,對白衣男子說道︰“雲堂主,二長老派我們來助你。”
諸葛瑾心中震驚,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加入了毒龍教?”
白衣男子瞥了她一眼,眼中全是陌生,冰冷下令︰“殺!”
“是!”數十條黑影瞬間一涌而上。
諸葛瑾仿佛愣在了原地般,一動不動看著那白衣男子,半晌,突然嘲諷地笑了︰“我找了你這麼多年,到最後就是這樣的結果麼?”
她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在時隔八年後終于重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誅殺她?
宮無瀾猛地拉住她的手,大手傳來的溫度終于讓她回神,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宮無瀾抱起她一躍,落到了一棵大樹上。
諸葛瑾這才發現,就在她怔愣的短短幾秒間,地上已經多了十幾具尸體,魂一也不知什麼時候帶領魂隱衛加入了戰斗。
“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就站在原地等著別人來殺?”宮無瀾心中不知是痛是怒,那個男人竟然讓她失了心神?
從那個男人出現開始,她的視線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而他離她那麼近,她卻沒有看他一眼。
那名為“嫉妒”的東西像是一團墨綠色的水草,在胸口處的某個角落里開始瘋狂地生長,然後從那個狹小的空間里蔓延出來,滲透到大大小小的血管里,隨著血液爬滿全身。
宮無瀾回頭,冷酷的眼神與那白衣男子對上,墨眸漸漸深邃,突然墨袍一動,就朝著那男子飛去,速度快得驚人。
“你干什麼?”等諸葛瑾反應過來的時候,宮無瀾已經到了男子跟前,白衣男子瞳孔一縮,手中破痕劍出鞘。
宮無瀾墨袍一揮,十成內力夾雜著地上的枯枝敗葉,如旋風般越卷越大,“呼呼”地夾著風聲,朝白衣男子迅猛無比地打去。
白衣男子閃避不及,只得同樣揮出一掌,硬生生接下了這強大的內勁。
被震得後退幾步,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隨即身形一動,手中破痕劍直直朝著宮無瀾胸口刺去,速度同樣快得驚人!
而宮無瀾不閃不躲,如雕塑般站在原地,白衣男子剎那間便到了眼前,劍尖已經離他的胸口不過一寸,下一秒就可以穿破他的胸膛。
千鈞一發間,宮無瀾感覺腰間突然一緊,冷梅的幽香從身後傳來。
諸葛瑾一把攬住宮無瀾,側身躲過了劍鋒,反手一掌拍在白衣男子左肩,“砰”地一聲,兩股力氣相撞,雙方都向後退去。
白衣男子後退了十幾米,腳底在地上劃過一條長長的拖痕,“噗”地吐出一口血,用劍支撐著身體,單膝跪了下去,顯然受了內傷。
諸葛瑾攬著宮無瀾僅僅退後了幾米就停下了,松開了他的腰。
宮無瀾語氣辨不出情緒,“我還以為你會眼睜睜看著他殺了我!”
諸葛瑾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惱怒道︰“下次你再想自尋死路,提前打聲招呼,我保證不救你!”
魂隱衛和黑衣人的打斗還在繼續,激烈血腥的場面和這邊完全是兩個世界。
宮無瀾轉過頭,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衣男子,薄唇輕啟,殘酷地吐出三個字︰“殺了他!”
魂隱衛得令,整齊劃一地從與黑衣人的激戰中抽身而出,紛紛朝白衣男子飛去。
“不能殺他!”諸葛瑾頓時緊張道,想要飛身上前去,卻被宮無瀾快速拉住了手臂。
宮無瀾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低頭看了她一眼,墨眸冰冷︰“不許去!”
“誰讓你殺他的?”諸葛瑾有些著急,轉頭瞪了他一眼。
“就這麼在意他?”宮無瀾冷笑道。
魂隱衛訓練有素,包圍了白衣男子後就立馬發起了攻擊,白衣男子受了內傷,動作慢了下來,很快白衣上就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十六,救他!”諸葛瑾冷聲道,暗處立即有一個身影飛出來,是錦陵衛中排行十六的,自從錦瑟親自去查探天機子的消息後,便由十六代替錦瑟的位置,跟在她身邊供她隨時差遣。
十六擋在了白衣男子身前,與毒龍教剩下的幾個黑衣人一起護住了白衣男子。
“他要殺你,而你竟然為了他要跟我反目成仇?”宮無瀾看著她,聲音艱澀,臉色有些蒼白,指尖的溫度正一點點下降。
“他是我朋友!”諸葛瑾惱怒地道。
“朋友?我看是你的老相好!”宮無瀾冷笑一聲。
諸葛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終于反應過來,他想殺玉子歸,是在吃醋?
諸葛瑾頭疼地揉揉額頭,今天玉子歸突然出現,她太過于震驚之下,怎麼忘記了這個男人是個特大號醋壇子!
“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誰跟你說是我老相好的?”諸葛瑾做什麼事還從來沒跟人解釋過,今天算是破了例。
“不是老相好,你這麼在意他做什麼?”宮無瀾顯然不信,她剛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說明了她和那個男人關系匪淺!而且那個男人也穿著白衣服,和諸葛瑾就跟情侶裝似的,他怎麼可能不想歪!
“都說了他是我朋友,難道我不該在意他?”
“那你喜歡他嗎?”宮無瀾緊緊盯著她深潭般的眸子,有些緊張道。
“不喜歡!”諸葛瑾毫不猶豫道,“現在可以放人了?”
“你這麼緊張他也不行!”宮無瀾心里總算好受了點,但還是無法接受諸葛瑾對別的男人這麼在意。
“你不殺他我會緊張嗎?”諸葛瑾翻了個白眼。
玉子歸失蹤了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他死了,現在突然出現,還跟毒龍教扯在了一起,她一時也理不清頭緒。
替主子除去情敵,魂一當然是不遺余力,十六也漸漸抵擋不住了,毒龍教的人除了白衣男子,其他都被殺了,白衣男子身上也被劃破了多道血痕。
“放了他!”宮無瀾下令。
魂隱衛听令,停了手。
白衣男子終于支撐不住,吐出好幾口鮮血,身上所受的大多都是皮外傷,最重的傷應該是諸葛瑾剛才情急之下給他的那一掌,不然他也不會被魂隱衛糾纏了這麼久還無法脫身。
“你若是不願意跟我回去,我也可以放你走。”諸葛瑾上前一步,對白衣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聞言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僵硬的臉龐似是有一絲波動,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來。
看了一眼遍地的尸體,轉身飛起,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
*
梅苑似乎被一層冰霜籠罩著,氣壓前所未有的低。
听雪看著書房門緊閉,不禁有些擔心,方才攝政王和公子回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氣場不對,攝政王黑著臉,公子也眉頭緊鎖,難道是吵架了?
書房內,宮無瀾一進門就將諸葛瑾抵在了門後,微微低頭,墨眸危險地眯起︰“青梅竹馬?”
諸葛瑾愣了一愣,點點頭,算是吧。
宮無瀾胸口又涌起一股酸水,再也問不出來了,一把將她抱緊。
“今天就算了,從今以後,你心里只能有我,要緊張也只能為我緊張!”
宮無瀾狠狠地說道,臉埋在她脖頸間,仿佛只要諸葛瑾敢說一個“不”字,就咬斷她的脖子!
他雖然不能對每一件事都絕對掌控,但對諸葛瑾,他一定要絕對佔有,不管是身還是心!
她的過去他沒有參與,已經是他的最大遺憾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青梅竹馬,可不得把他膈應死!
想到諸葛瑾的暗音閣還找了那個男人這麼多年,那個男人對諸葛瑾不是一般地重要,他就嫉妒得想殺人!
諸葛瑾被他抱得透不過氣來,只得拍拍他的後背,“松開,你想勒死我嗎?”
“我想咬你!”宮無瀾惡狠狠道,說完真的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痕跡。
這女人,真是讓他恨不得吃進肚子里,融入他的骨血,他才能安心。
“你屬狗的麼?”諸葛瑾見這男人真的敢咬,不由翻了個白眼。
“你喜歡我嗎?”宮無瀾突然問道。
諸葛瑾全身一僵,抬頭就掉入了他深邃的墨眸里。
喜歡嗎?
不知道。
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權謀詭計她可以玩轉自如,但對于什麼叫喜歡,她還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對宮無瀾,最開始是懷疑他別有用心,後來是無奈于這男人的厚臉皮,再後來他發現她是女人,她覺得跟他在一起很放松,不用再疲于偽裝,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至于這是不是喜歡,她沒想過。
相對無言,空氣靜默,諸葛瑾緊抿著唇。
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由自主收緊,宮無瀾知道現在問這句話還是有點早了,他本來可以慢慢等的,可是今天出現的男人激發了他掠奪的本性,不管是強取豪奪還是坑蒙拐騙,他都要先得到諸葛瑾的心再說。
宮無瀾看著她深潭般的眸子,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薄唇緊抿,手心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我現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諸葛瑾撇開眼,心亂如麻。
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在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前絕不會草率點頭,喜歡于她而言是一種承諾,只要說出了口,就要履行,萬一她對他的感覺不是喜歡呢?
也許連諸葛瑾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可以斬釘截鐵地說出不喜歡玉子歸,卻對宮無瀾猶豫了。
宮無瀾心中失落,也莫名松了一口氣,幸好她說出的不是拒絕的話。
“你可以暫時不喜歡我,但是,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其他男人!”
宮無瀾說完堵住她的唇,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
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諸葛瑾愣了一愣,視線定在他的睫毛上,烏黑的睫毛濃而密,如他整個人一般帶著張狂霸氣。
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宮無瀾睜開眼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要專心。
撬開她的貝齒,呼吸交換間,宮無瀾胸膛的起伏越來越明顯,灼熱的呼吸噴在她溫涼的臉上,讓諸葛瑾感覺自己的臉也漸漸發燙。
不知不覺中,諸葛瑾閉上了眼,雙手鬼使神差地環上了他的腰,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和為她而亂的呼吸。
男子身上干淨清冽的松香讓她感到很安全,全身的防備好像都卸了下來,她放任自己沉淪在這樣的溫柔的密吻中。
溫熱的大手輕撫上她的後背,所到之處似乎帶著魔力,令諸葛瑾輕顫,身體里涌起一股陌生的燥熱,似乎要將她的理智淹沒。
當“意亂情迷”四個字在諸葛瑾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時候,諸葛瑾猛地清醒過來,睜開帶著迷亂的眸子,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宮無瀾緩緩睜開眼,看著她艷若桃花的臉頰,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情不自禁喃喃道︰“你真美!”
諸葛瑾明顯感覺到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所發生的變化,想到自己剛才的燥熱,眼中不禁有些懊惱。
宮無瀾咬了一口她小巧的鼻子,低沉的聲音笑道︰“惱什麼?我都這樣了,你若是再沒反應,讓我怎麼辦?”
他就是要這樣慢慢地蠱惑她,誘使她沉淪,直到愛上他,然後再也離不開他!
諸葛瑾感覺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干啞,輕輕推了推他,說道︰“你……你先解決……”
宮無瀾舍不得放開她,諸葛瑾從來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仿佛天下間沒有什麼事能難倒她,像此刻害羞的模樣可不容易見得到,他不舍得錯過一眼,性感沙啞的聲音說道︰“一會兒就好了。”
諸葛瑾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會憋壞嗎?”
愉悅地勾起唇角,宮無瀾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有沒有憋壞,你想不想親自檢驗一下?”
“流氓!”諸葛瑾瞪了他一眼,粉面紅頰的似嗔似惱,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宮無瀾感覺剛剛壓抑住的欲火又要燒起來了。
真想現在就把她給辦了!
看到某男人墨眸似乎有漸漸深邃的跡象,諸葛瑾連忙推開他,“天色不早了,我……我要沐浴了。”
“嗯。”宮無瀾點點頭,仍是盯著她不放。
“你先出去。”
“嗯。”宮無瀾點點頭,腳下卻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諸葛瑾干脆轉身打開門,自己出去了,她有預感,某男人現在正處在狼變的邊緣,再不趕緊離開就要被吃干抹淨了!
宮無瀾看著她急促的背影,不由失笑,被他嚇到了?
這樣的諸葛瑾讓宮無瀾起了逗逗她的心思,猶自帶著*的聲音性感低沉︰“諸葛瑾,你點了火就不負責任地跑了?”
語氣中帶了幾分壞笑。
諸葛瑾腳下差點一個趔趄,停住腳步後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感覺臉沒那麼燙了,才頭也不回地道︰“自己解決!”
宮無瀾苦逼地站在書房門口,聲音恨恨道︰“真是狠心的女人!”
從小樹林回來,又跟宮無瀾在書房里纏了這麼久,天色都晚了。
諸葛瑾回到屋里,听雪真的已經備好了浴湯,等著她回來沐浴。
看見公子沒被攝政王怎樣,听雪才放了心。
“公子,今天那個人真的是玉公子?”听雪問道。
玉公子失蹤了這麼多年,乍一看見的時候听雪覺得有幾分像,但不敢確定。
諸葛瑾點點頭,“應該是。”
“這麼說,玉公子沒有死?”听雪驚喜道。
諸葛瑾神色凝重,玉子歸今天看她的眼神陌生冰冷,看樣子似乎是不記得她了。
今天那些毒龍教的教眾叫他“雲堂主”,看來他已經在毒龍教待了多年,難道他當年真的是被毒龍教擄走的?那他失了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玉公子今天都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走啊?”听雪奇怪地問道。
“他加入了毒龍教。”
諸葛瑾的話讓听雪震驚得合不攏嘴,“怎麼可能?毒龍教可是……可是諸葛家的仇人啊,玉公子怎麼會……”
“他似乎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諸葛瑾也只是初步推測。
上次齊王發動宮變,她想用杜宇引出他幕後的人,沒想到沒能引蛇出洞,這麼說那個假扮如姬的毒龍教聖使已經離開了京城,想不到毒龍教這麼快又來人了。
听雪突然想起什麼,走到桌前拿起了一個盒子,對諸葛瑾說道︰“公子,今天您和攝政王離開了之後,顏公子來過一趟,送來了這個。”
諸葛瑾打開盒子,發現里面是幾罐茶葉,正是那天去顏府拜訪時顏如風給她泡的茶——千紅一窟。
里面還用帕子包著幾根藥草,正是她派人去尋的藥草之一——生干葉。
那張藥方上的藥,玉雪蓮她有了,宮無瀾替她摘了鳩鳴草,寒潭水錦陵衛也取回來了,現在顏如風又送來了生干葉,那麼只剩下無根果了。
只要能找到無根果,再讓顏如風配出解藥,那麼她體內的殘毒就有希望逼出來了。
“攝政王來了。”听雪看了一眼門外,突然喊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諸葛瑾。
宮無瀾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諸葛瑾轉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下面,發現已經平息下去了,連忙轉移了視線,若無其事地將茶葉放回盒子里。
宮無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走進來,狀似漫不經心地打開一罐茶葉,玉手輕挑起幾片茶葉放到鼻尖嗅了嗅,悠悠問道︰“他送的茶葉很好喝?”
莫名地,諸葛瑾突然有些心虛,點點頭。
“正好,我的茶葉剛好喝完了,這些就送我吧。”
諸葛瑾有些奇怪,他不是也住在梅苑嗎?要喝就喝,還談什麼送不送?
沒想那麼多,諸葛瑾點點頭。
*
毒龍教天齊京都分壇。
男子坐在首位上細細看著手中的資料,因為滿臉橫肉,臉上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沖刷出了一道道溝壑,使他看起來不怒自威。
分壇壇主垂著頭站在下面,心中還有些打鼓,二長老怎麼突然就來了?連聲招呼都不打,真是讓他措手不及。
毒龍教的組織形式分為三層,聖女只是一個象征,並不掌權,最高層是三大長老,三大長老分管七大堂,七大堂下又有二十八分壇,幾乎覆蓋了整個中洲大陸。
總壇有什麼任務,一般都是下達給各堂主,各堂主根據任務的輕重、地點等再分配給各地的分壇,若是總壇親自派人執行任務的,當地分壇必須無條件配合。
天齊京都分壇的壇主是一個身材短小精悍的男子,年約四十幾歲,名叫季康。
季康的頂頭上司是堂主,有什麼任務都是堂主吩咐的,這下二長老竟然親自來了他的分壇,可把他受寵若驚得,心情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總壇的人接二連三地來天齊京城,這回連二長老都出動了,莫非是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了?季康心里暗暗猜測著。
“關于諸葛瑾勢力分布的資料,就只有這些?”二長老的滿臉橫肉看起來凶相畢露,什麼表情都沒有就跟凶神似的了,要是真正發起怒來,得嚇死多少人!
季康差點嚇得腳軟,彎著腰回道︰“是,屬下掌握的就只有這些。”
諸葛瑾狡猾得很,當然不會暴露自己的勢力,他也是查探了好久才查到了幾個據點而已。
二長老臉色難看,當年若不是天絕那老頭在場,他已經當場殺了諸葛瑾,本以為諸葛瑾中了他的烈焰掌必死無疑,沒想到諸葛瑾命竟然這麼大,竟然活了下來。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當年從他手里遺漏的一條賤命,今日竟成了一個禍害。
視線定在諸葛瑾最近的一條動態上,廢了北冥太子的命根?竟然連北冥國也不放在眼里。
二長老目中精光一閃,看來要殺諸葛瑾,也不非要自己動手……
現在的關鍵是如何拿到諸葛瑾手上的龍魂令!
“二長老,雲堂主回來了。”有人進來稟報道。
一個身上血跡斑斑的白衣男子走進來,左手拖著破痕劍,右手捂著胸口,面癱般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屬下回來了。”聲音冰冷。
“雲寒,本座讓你去查龍魂令,怎麼弄成了這副樣子?”二長老看了一眼雲寒,收起了諸葛瑾的資料。
“屬下潛入諸葛府,被諸葛瑾發現了,與她交了手。”雲寒神色木然,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任由傷口處的鮮血直流。
“本座派去助你的人呢?”
“被殺了。”
“你身上的內傷也是諸葛瑾打的?”
“是。”
二長老眼中閃過一抹狐疑,斂起眼中的精光,說道︰“既然受了傷,就暫且養著吧,接下來的事自有季壇主負責。”
“是。”雲寒說完主動退下。
二長老看著那孤直的白色背影,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
雲寒拖著腳步回到房間,脫下沾滿了血跡的白衣,門口處一陣響動,一個黃衣女子打開門進來。
看到男子布滿傷痕的上身,女子愣了一愣,驚問道︰“雲大哥,你怎麼受傷了?”
說著緊張地想要走過來。
“站住!”雲寒冰霜般的眼神讓女子僵在了原地。
“讓我幫你看看傷勢,你看你流了這麼多血,得趕緊止血。”女子關心地說道。
“出去!”冷冽的聲音帶著毫無商量的拒絕,雲寒厭惡地看了女子一眼,轉身拿起一件衣服穿上了。
“是不是爹爹又派你出去執行任務了?”女子問道。
這女子正是二長老的女兒雷傾兒,二八年華,鵝蛋臉,高鼻子,大眼楮,頭發用發帶綁成多條小辮子,穿著棲月國女子特有的服飾。
雷傾兒從雲寒加入毒龍教後開始就喜歡粘著雲寒,除非是單獨行動的機密性任務,不然雲寒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跟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
這次二長老來天齊,雲寒奉命跟隨,雷傾兒當然不會老實待在總壇,也興沖沖地跟了來。
“出去!”雲寒仍是冷冽道,換上了干淨的白衣,臉色有些蒼白,說完不理會雷傾兒,轉身走進了內室。
雷傾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整個毒龍教上下,除了這個男人,其他人哪里敢這樣對她這麼不客氣,強壓下怨氣,雷傾兒說道︰“雲大哥一定要記得上藥,傷口要及時處理,不然發炎了就不好了。”
內室里寂靜無聲,雷傾兒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雲寒正坐在床上運功,內力運行了一周,頭頂霧氣繚繞。
內力聚集到胸口受傷處,突然被阻塞住了,猛地噴出一口血。
雲寒睜開眼,定定看著染在雪白的衣擺上的鮮血,像是一株盛放的紅梅。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白色身影,與多年來反復出現在夢中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諸葛瑾。
阿瑾?
*
晚上,躺在被窩里,宮無瀾照例給諸葛瑾講了“睡前故事”後,諸葛瑾呼吸漸漸平穩,進入了夢鄉。
宮無瀾給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下了床。
墨色的身影穿越夜色,來到離梅苑較遠的一座沒有人住的院落內,一落地,魂一也立馬現身了。
“主子,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查清今天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宮無瀾雙手負在身後,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單從語氣上,魂一也判斷不出來主子到底是喜是怒,主子除了在帝師大人面前情緒毫無保留外,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不喜形于色的。
“是!”
“還有,你親自回一趟鳳辰,給本王備一份最隆重聘禮,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一個月後本王自會回去。”
宮無瀾從衣袖中掏出一份單子,整整幾十頁,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項禮品。
魂一接過來,心驚了一驚,他是主子的貼身暗衛,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過主子身邊,現在主子竟然派他親自回去,那麼這份聘禮對主子來說必定是很重要的了。
魂一遲疑地開口問道︰“主子可是要向帝師大人提親?”
“除了她,還能有誰?”宮無瀾看白痴似的看了魂一一眼,墨袍舞動,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有聲音傳來︰“務必給本王辦好了,出了漏子提頭來見!”
魂一冷汗涔涔,看來這回主子是真的要娶帝師大人了,這該是多大的轟動啊!
男人娶男人?還真是古往今來頭一遭!
先不說帝師大人願不願意嫁,就說老將軍若是知道了主子要娶一個“男人”回去,會氣得拔刀將主子砍成八塊吧?
一邊預想著這場風暴會是如何激烈,一邊哀嘆著,魂一即刻動身,連夜趕回鳳辰。
*
第二天,當花千陌有生以來收到了攝政王送的第一份“禮物”時,差點以為天要下紅雨了。
誠惶誠恐地拆開盒子,發現里面竟是幾罐極品茶葉,花千陌感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跟小瀾瀾從光屁股玩到大,這麼多年了,小瀾瀾終于有良心了一回!
與此同時,攝政王端著自己親自泡的茶來到諸葛瑾面前,傲嬌道︰“嘗嘗!”
諸葛瑾接過來,品了一口,發現又是她沒喝過的茶,不由問道︰“這是什麼茶?”
“恩施玉露。”
“很不錯。”諸葛瑾贊賞地點點頭。
“那比起千紅一窟來怎麼樣?”攝政王幽幽問道。
諸葛瑾瞬間明白了,不由有些好笑,卻也誠實地說道︰“茶湯清澈明亮,香氣清鮮,滋味甘醇,比千紅一窟更勝一籌。”
攝政王頓時滿意了,說道︰“恩施玉露茶味溫性涼,可以健胃提神,祛濕退熱,你以後就喝這個吧。”
“你不是說你的茶葉剛好喝完了嗎?”
“這是今早剛派人送來。”
“那我‘送’你的茶葉呢?”
“不小心被我送人了。”
“……”諸葛瑾。
听雪丫頭從前院一路跑回來,急喘著氣道︰“公子,府門口來了個大肚子的女人,又哭又鬧,說什麼也不肯走,還罵您……罵您……”
“罵我什麼?”諸葛瑾挑眉問道。
“罵您負心漢、薄情郎,始亂終棄天理不容天誅地滅……”听雪一邊順著氣一邊忍著笑說出來。
諸葛瑾頓時滿頭黑線。
負心漢薄情郎?始亂終棄?天理不容?天誅地滅?
瞧這一句比一句狠的,她到底做了什麼事了?
宮無瀾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怪異,戲謔道︰“想不到你還背著我養了小〞qing ren〞?瞧人家都大著肚子找上門來了。”
諸葛瑾狠狠剜了他一眼,無語地起身,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詐到她頭上來了。
*
諸葛府門口,一個奇丑無比的女人挺著大肚子,一手撐著腰,一手指著諸葛府大門,正在哭天搶地罵個不停。
說她丑,是有理由的,塌鼻子,小眼楮,招風耳,香腸嘴,大齙牙,所有的五官加起來,也許連造物主也要感嘆一聲“鬼斧神工”。
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群瞧熱鬧的百姓,還有許多人正慢慢聚攏過來,場面比趕集還熱鬧。
那女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淚,抽抽搭搭地罵道︰“諸葛瑾你個沒良心的,吃完老娘就不認賬了,說好的天長地久海誓山盟呢?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旁邊一個小丫鬟一邊安慰著那女人一邊附和道︰“小姐,您別氣壞了身子,為了這種負心漢不值得,就算他不要您,您還有奴婢,還有小少爺呢。”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嘆道︰“兒子啊,是娘對不起你,想不到你爹竟然這麼狠心,不但負了你娘,竟然連親骨肉也不要!”
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的,周圍的百姓听得都呆了,這女人口口聲聲罵的負心漢薄情郎,是帝師大人?瞧這女人肚子這麼大了,帝師大人是要喜當爹了?
怎麼可能!
尊貴優雅的帝師大人怎麼可能看上這麼丑的女人,還與她有了孩子?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
這女人肯定是愛慕帝師大人,又求而不得,因此才不顧廉恥地來諸葛府鬧。
百姓們都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甚至有人指指點點,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竟敢挺著大肚子來鬧,看帝師大人怎麼把她趕走!
那女人見百姓們都不相信,哭得更大聲了,衣袖輕輕拂過眼楮,頓時兩行眼淚 里啪啦地掉下來。
“各位父老鄉親,大哥大姐,大叔大嬸,今天你們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諸葛瑾這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不但騙了我的身子,還玩弄了我的感情,當初她信誓旦旦說好了會八抬大轎迎娶我進門,讓我做諸葛家的少奶奶的,可是如今你們看,她有了那個小白臉,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還把我拒之門外!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又有了身孕,讓我可怎麼活啊……”
女人傷心欲絕,一字一句情真意切,真是讓聞者同情見者落淚。
不少圍觀的女子們听得心軟了,悄悄抹起了眼淚,不禁開始有些懷疑,帝師大人真是那樣的人?
“事已至此,我不求她把我娶進門,只求她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撫養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要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女人又接著哭道,委屈求全的模樣讓人忽視了她的丑,對她生起同情來,說不定帝師大人真是這樣的人呢?
一些生過孩子的大嬸和幾個也正懷著孕的孕婦感同身受,紛紛道︰“先別哭了,身子要緊,傷心歸傷心,還得顧著肚子里的孩子呀……”
“十月懷胎不易,你一定要把孩子保住了才能更有底氣來找帝師大人負責……”
“你放心,若是帝師大人真的是這樣的人,我們會支持你的……”
那丫鬟也勸道︰“是啊,小姐,您就別哭了……”
那女人聞言倏地止住了眼淚,本就奇丑無比的臉被眼淚鼻涕這麼一抹,更丑了好幾倍,對周圍的百姓咧嘴一笑︰“這世上還是好心人比較多的,謝謝各位的安慰……”
大齙牙一露,差點嚇哭了幾個小孩,百姓們胃部翻滾,強忍著惡心看下去。
那小丫鬟不知從哪里搬來了一張椅子,請那女人坐下了。
那女人摸著大肚子,還跟旁邊幾個女人攀談起來了。
一個年輕的女人無比羨慕地問︰“你是怎麼得到帝師大人青睞的?”
眾人對這個問題顯然很感興趣,都拉長了耳朵來听,心想這女人肯定是有兩下子的,不然就她這副尊容,連鬼見了都要嚇得遠遠躲開,帝師大人怎麼會看上她?
那女人嘆了口氣道︰“唉,此事說來話長……”
“沒事沒事,你慢慢說,我們都听著。”眾人紛紛道,有八卦誰不想听啊。
那女人“忸怩”了一下,才“羞澀”地開口說道︰“那年春天,落英繽紛的桃花樹下,我正二八年華,回首一笑間,便看見了瑾郎……”
百姓們腦海中紛紛想象著那場景,塌鼻子,小眼楮,招風耳,香腸嘴,大齙牙,回首一笑,該是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啊!
帝師大人是被當場嚇暈了,然後她來個丑女救英雄?
那女人繼續嬌羞道︰“瑾郎那時也是驚鴻一瞥間望見了我……望見了我傾城傾國的容貌,便從此對我一見鐘情……”
噗!有人幾欲嘔吐,丑成這樣還傾國傾城,那天下間所有女人都是仙女下凡了!
“後來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了,我們相攜游湖泛舟,看落日,感情很好……”女人像是深陷在了某種回憶中,一臉沉醉。
眾人眼角抽搐,又忍不住想象了,這個丑女人站在月朗風清的帝師大人身邊,游湖泛舟,看落日……
噢,買噶的!
如此詭異的畫風,當時有人看到,真的沒有被嚇暈嗎?
百姓們都圍著那女人,听故事一樣听得津津有味,一邊想象著那些畫面一邊犯賤似的虐著自己的小心髒,絲毫沒人注意到,諸葛府大門口,幾個人影已經站了許久。
諸葛瑾額頭黑了又黑,攝政王冷酷的臉龐上也浮現了幾分好笑,听雪憋著笑憋得兩頰都疼了。
“後來,我與瑾郎私定了終身,過後便懷了瑾郎的孩子,這小家伙跳騰得很,我猜是個男孩呢……”女人又接著道,一臉幸福。
“這位姑娘說瑾與你相遇相識相愛,還私定終身,不知姑娘可否說出時間地點,可有見證人?”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把眾人的視線都拉了過來。
帝師大人終于出來了,感覺好戲終于要開場了,眾人都瞪大了眼楮,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這場“薄情郎背信棄義,痴情女懷胎上門”的大戲!
那女人見了諸葛瑾,鼻子一抽,嘴巴一癟,似乎又想哭了,“瑾郎,你想裝作不認識我嗎?”
一句話堵住了諸葛瑾的退路。
“瑾的記性確實不太好,希望姑娘能說說,我們到底是在何時何地相識相愛的?”諸葛瑾挑眉問道。
“你……你竟然連這個都忘記了……嗚嗚……原以為就算你不愛我了,也會保留我們最美好的回憶,誰想到你寡情寡義就算了,竟然還把我忘得徹底,嗚嗚……我不要活了……你們別攔著我,讓我一頭撞死算了!……”
說著就要向大門口的石獅子撞去,將女人的看家本領——一哭二鬧三尋死,發揮得淋灕盡致,傷心欲絕的模樣好不淒慘。
“小姐,不要啊,您死了,小少爺怎麼辦?”那小丫鬟急忙拉住了女人,哭著說道。
諸葛瑾額頭又黑了黑,問道︰“那你想怎樣?”
女人听了,才停住了腳步,眼中猶掛著淚珠,說道︰“你已經另有新歡,我也不奢望你能履行諾言將我娶進門了,我只要你答應給我一樣東西就好。”
“什麼東西?”諸葛瑾問道。
“那東西我現在還沒想到,你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就來找你要,為了防止你再賴賬,這次我要當著大伙的面立下字據。”
女人說完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眾人恍然,原來她早就備好了呀!
“瑾以為,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諸葛瑾看了一眼那字據,說道。
“什麼辦法?”女人愣愣地問。
“為了不讓孩子一出生就沒爹,也為了不讓自己背上始亂終棄的罵名,瑾決定履行先前的約定,娶姑娘過門!”
眾人一听都嚇住了,帝師大人真的要娶這丑女人?
諸葛瑾繼續道︰“不過瑾目前年才十八,還未及冠,不能成婚,所以只好委屈姑娘先住到府里來,先把孩子生下來,兩年過後,瑾自當迎娶姑娘。”
那女人一听咯 一下,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忙道︰“我不用你負責,你只要按照我說的,答應給我一樣東西就好。”
諸葛瑾搖搖頭,不贊同道︰“瑾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到就必定要做到,姑娘莫言讓瑾失信于人。”
那女人一咬牙,沒想到諸葛瑾也是個挺能扯的人,“你負我在先,我對你已經心灰意冷,斷不會再嫁給你,所以,你還是答應我的條件就好了!”
“姑娘真要這樣?”
“對。”
“那好。”諸葛瑾點點頭道,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女人聞言心喜,連忙遞上了那張紙給她簽名。
“方才說姑娘還沒想好要什麼,那麼就是對瑾所有的東西都還無意嘍?”
女人點頭,不明白諸葛瑾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諸葛瑾似乎自言自語道︰“既然姑娘對瑾的東西都還無意,那瑾可要先說清楚了,瑾有一株五百年的血珊瑚,瑾對此喜愛得很,姑娘日後可以找瑾要任何東西,就這件血珊瑚除外!”
女人听了頓時兩眼一瞪,奶奶的,小爺在這兒又哭又鬧了大半天,不就是想要拿回血珊瑚嗎?
血珊瑚除外?
玩小爺呢!
“不行!萬一我以後看上了你的血珊瑚了呢?”方才怕暴露了身份,她才不敢直接說是要血珊瑚,如今看來諸葛瑾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就不用隱藏了。
“日後看不看上可是姑娘的事了,瑾是不會忍痛割愛的,姑娘若是不同意,這字據瑾是不會簽的。”諸葛瑾搖頭嘆息道。
東方瑤咬牙切齒,諸葛瑾竟然這麼狡猾!
“那我現在就要血珊瑚!”
“瑾說了不會忍痛割愛的,姑娘這是在強人所難!”諸葛瑾一臉為難道。
“那要怎樣你才肯將血珊瑚給我?”東方瑤一字一句道。
“姑娘不是對瑾的東西無意嗎?莫非是听說瑾喜歡血珊瑚,就故意為難?”諸葛瑾一副月朗風清的模樣,看向東方瑤的目光有些譴責。
百姓們也都覺得這女人確實太過分了,帝師大人要娶她過門,是她天大的榮幸,她不願意就算了,還敢獅子大開口要血珊瑚,真是貪得無厭!
“我突然喜歡上了,不行嗎?”東方瑤咬牙道。
“哦,姑娘喜歡血珊瑚,瑾本來應該無條件把它贈給姑娘的,但姑娘方才說對瑾心灰意冷,那就是對瑾沒有感情了,瑾還沒有大方到隨隨便便就將血珊瑚贈給一個對我沒有感情的人。”諸葛瑾一臉可惜。
東方瑤肺都要氣炸了,“你到底想怎樣?”
“簡單!瑾不願意白白送人,姑娘出銀子來買不就成了?”諸葛瑾一副“這都想不到”的表情。
“你要多少銀子才肯賣?”
“血珊瑚價值連城,姑娘肯開出多少價錢來買?”
“一千兩,不能再多了!”東方瑤恨恨道。
百姓們紛紛吸了一口氣,價值連城的血珊瑚,這女人就出一千兩來買?
“一千萬兩!”諸葛瑾緩緩道,又加了兩個字——“黃金!”
東方瑤差點被氣暈過去,“不行!我沒那麼多黃金!”
“這本是一場交易,姑娘沒銀子,瑾當然賣不了給你。”諸葛瑾理所當然道。
“算你狠!”東方瑤咬牙道,看來得使出殺手 了。
“哎喲,我的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東方瑤說著捂住了肚子,緩緩蹲下來,疼得齜牙咧嘴的。
“小姐,您沒事吧?”那丫鬟趕緊上來扶著。
百姓們也有些緊張,“不會是要生了吧,這肚子都這麼大了。”
“也許是動了胎氣了……”
“帝師大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家小姐與你恩愛這麼久,您竟然連一件分手禮物都不肯送,真是枉為男人!”丫鬟譴責道。
“你家小姐可進過宮?”諸葛瑾突然問道。
“不曾。”丫鬟下意識地答到。
“一次也沒有?”
“沒有。”丫鬟正奇怪帝師大人為什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那你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會是瑾的呢?”
“帝師大人想不認賬?”
“瑾自三年前入宮後,就再也沒出宮半步,這位姑娘又沒進過宮,因此如果認識瑾,也是在三年前,難道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三年前懷上的?”
百姓們這才紛紛想起來,對啊,怎麼忘記了,帝師大人是祭天大典時才出宮的,離現在還不夠兩個月,不可能讓這女人的肚子這麼大,而孩子更不可能是三年前懷上的,所以說,這女人根本就是騙人的!
諸葛瑾三年不出皇宮,這是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東方瑤從遙遠的東陵郡來的,或者根本沒留心過這類事情,當然不知道。
不然她怎麼會這麼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女人到諸葛府門前鬧事,還惡意造謠誹謗,侮辱瑾的名聲,來人,快去報官,將她抓起來!”諸葛瑾朗聲道。
東方瑤一听頓時慌了,要是被抓進牢房里,她在京城又沒有熟人,還要爹爹千里迢迢從東陵郡過來領她,那還不丟臉丟到家去了!
眼楮骨碌一轉,和夏菊對視一眼,東方瑤猛地站起來,兩人頓時撒腿就跑!
人流密集,東方瑤挑了一個人比較少的方向,剛運起輕功,還沒跳出人圈就“哎喲”大叫一聲,迎面正與一個人相撞,差點撞得鼻子都歪了。
“撲通”一下掉到地上,東方瑤揉揉鼻子,還沒來得及睜眼看到底是哪個兔崽子敢撞她,就听到了一個鄙夷不屑的聲音說道︰“哪里來的丑女人,敢撞本公子!”
東方瑤听著這聲音似乎在哪里听過,下意識抬頭,就看見了一張千嬌百媚比女人還漂亮的臉,頓時驚道︰“妖男?”
“什麼妖男!你才妖男!不對……是你!丑女人?!”
花千陌正滿世界找這丑女人報仇呢,只不過東方瑤一直住在諸葛府里,花千陌的勢力自然進不去,而巧就巧在,被下了癢癢粉後花公子全身都被抓破了皮,愛美的花公子自然不會出來見人,因此才幾天沒來諸葛府找攝政王,所以也一直沒遇到她。
只因今日花公子收到了攝政王送來的茶葉,感動之余決定親自來驗證看看攝政王的腦袋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如果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他得趁機把那冰蠶絲軟甲騙過來!
所以花公子趕到諸葛府,發現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還以為有什麼熱鬧瞧,剛想跳進來看看,就撞上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東方瑤心中暗暗“呸”了一口,奶奶的今天出門絕壁沒看黃歷,真是諸事不宜,拿不到血珊瑚不說,還踫上了這妖男!
真是倒霉到家了!
迅速反應過來,東方瑤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兒從原定逃跑路線跑了。
“丑女人,別想跑!”花公子大喊了一聲,提腳便追上去了。
眾人見了這一系列變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從空中掉了下來,砸到了其中一個人頭上,原來是個枕頭芯!
這就是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被耍了半天,眾人頓時哭笑不得!
一場鬧劇收了場,諸葛瑾微微一笑,這叫“小ど”的女人有點意思,不,應該是叫她東方瑤才對。
其實早在東方瑤盤算著怎麼讓諸葛瑾乖乖交出血珊瑚的時候,諸葛瑾就已經把她的底細摸清了,只不過是見東方瑤沒什麼惡意,性格又難得對她的胃口,因此才沒有對她怎樣,要不然憑諸葛瑾的手段,東方瑤哪能蹦噠這麼多天!
諸葛瑾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府,發現宮無瀾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站在原地等她走到面前,宮無瀾才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情不自禁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你這副運籌帷幄,談笑間碾壓對手的模樣,真是讓我越看越愛!”
百姓們都還沒散,看見了這一幕,紛紛直了眼,不帶這麼秀恩愛的!
听雪捂臉,自己轉身進去了,少女不宜,看了要長針眼!
諸葛瑾耳根頓時紅了,卻鎮定地輕咳一聲,提醒某男人注意形象,不要在公眾場合耍流氓!
宮無瀾勾唇一笑,附耳低語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公眾場合就可以耍流氓了?”
諸葛瑾︰“……”
------題外話------
某藍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說好了一萬八,最後又發了一萬九,肥肥的一章看得過癮否?
麼麼噠,感謝親們的支持,首訂獲獎名單在明天題外話公布∼
入v第一章,有點緊張惹,改了十幾遍,希望沒有讓大家失望∼攝政王吃了個烏龍醋,應該不虐吧∼覺得虐的話快來告訴某藍,給一個大大的擁抱,嘿嘿∼
愛某藍的親就不要矜持啦,花花鑽鑽票票神馬的不要大意地砸向某藍吧∼麼麼噠,大愛你們∼
更新時間暫時定在早上8點∼10點哦,不合適咱再改,嘿嘿,沒什麼意外的話某藍都會盡量早發噠∼
還有,歡迎加入帝師正版群︰514673195,進群請截訂閱圖給管理員蒙蒙或者小米或者直接給某藍∼
你在哪里?
我在等你∼
快來勾搭某藍吧!o(n_n)o…(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