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夜,皇宮的承安殿內燈火通明,歌舞不絕。
皇上宴請文武百官共度佳節,百官攜妻女赴宴,有些官員更是有意無意在軒轅鈺面前提起自家未出閣的女兒。
開春皇上就及冠了,要是有幸被皇上看中,少說也是個貴妃娘娘。
左邊第二個座位上,軒轅齊愉悅地和身邊的大臣交談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平日里陰鷙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喜意,似乎還有幾分迫不及待。
一個小宮女將桌上空了的酒壺撤下,俯身斟酒時趁著眾人不注意,在齊王耳邊低語了幾句。
軒轅齊眸子里極快地閃過一絲疑惑,但思索片刻後,還是起身離開了了座位。
揀了幾條僻靜的小路來走,軒轅齊走到御花園一處花圃旁。宮女太監都去承安殿伺候了,此時的御花園空無一人。
不多時,另一條小路上傳來 的腳步聲,軒轅齊謹慎地閃到了旁邊的一處樹影下,濃稠的樹影遮住了他的身形。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著鳳袍的婦人出現在視線里。看清楚那婦人是自己的母妃趙太後,軒轅齊正欲出去,不料趙太後身後的花叢中猛地跳出來一個人影,一把抱住趙太後。
趙太後被驚了一下,似乎也習以為常,轉身依在了男子身上,嬌嗔道︰“嚇死我了,怎的這次選在了御花園,要是被人看見怎麼辦?”
軒轅齊在暗處,借著正月十五的月色,看清了那男子的臉後,頓時大驚,隨即起了疑惑。
選擇靜觀其變,軒轅齊接著看下去。只听那男子對趙太後說道︰“不必擔心被撞見,此刻人都在承安殿呢,這里只有咱倆。再說了,被撞見了又如何,這後宮還有本總管擺不平的事兒嗎?”
趙太後聞言,也放心了。玉手攬上了男子精壯的腰,柔軟的身子貼在男子身上,主動送上了櫻唇。
男子伸手捏住了趙太後的下巴,擋住了她貼上來的動作。
“怎麼了?”趙太後主動獻吻被阻擋,有些不解地問道。
“莫急,夜還長著呢……”男子輕笑道,尖細的聲音里含了幾分旖旎。
趙太後听了,臉上一熱,輕輕打了一下男子的胸膛,“就知道你鬼主意多,說吧,這次又要怎麼‘玩’?”
“咱們偷偷摸摸了這麼多年,玩再多的花樣也沒有光明正大來得痛快。”男子幽幽嘆道。
趙太後怔了怔,愧疚道︰“這些年確實委屈你了,等齊兒坐上了皇位,哀家定讓他認你。”
“就怕他不肯認。”男子嘆道,“畢竟我是見不得光的身份,誰會願意認一個‘太監’做父。”
趙太後急道︰“就算他不認哀家也會逼他認的,畢竟你才是他的親爹,這些年又暗中幫了我們母子倆這麼多,哀家一定會給你個名分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就怕到時候難堵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
“哼!等齊兒當了皇帝,還怕天下人議論嗎?誰敢亂說,哀家就割了他的舌頭!”趙太後陰毒道。
“這麼多年了,終于等到了出頭之日,我真高興!”男子說完,急切地解開趙太後的腰帶。
趙太後欲拒還迎,笑罵道︰“方才還以為你變了性子呢,原來還是這猴急樣兒,跟餓鬼投胎似的。”
“我只吃你!”男子笑道。
“討厭!……”
整齊的花壇深處很快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軒轅齊再也忍不下去了,從樹影下出來,大喝一聲︰“母後,這是怎麼回事?”
趙太後正在意亂情迷中,听到這句話頓時驚醒。條件反射地從男子懷中起來,衣裳早已凌亂,鬢發也松了。
“齊兒?你怎麼會在這里?”趙太後驚問道。
軒轅齊滿面怒容,陰鷙的眸子里一片黑沉,根本沒理會趙太後的問話,指著那男子道︰“他不是個閹人嗎?你們怎麼攪到了一起?”
撞見了自己的母妃和別的男子苟合,軒轅齊覺得羞恥極了,剛才那兩人談話的內容,更是讓他感到不可置信!
那男子正是皇宮太監總管“杜宇”,聞言,“杜宇”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羞愧”地低下頭。
趙太後見狀,安慰地拉住“杜宇”的手,連方才被撞破的羞恥驚慌都忘記了,對軒轅齊說道︰“齊兒,既然早晚你都要知道的,母後不妨今日就告訴你,其實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先帝風流成性,後宮寵妃無數,當年她被冊封為後,本以為憑著自己的才貌可以拴住軒轅朗的心,沒想到軒轅朗對她的新鮮感才不過幾天,柳貴妃和明貴妃那兩個賤人進宮後,軒轅朗更是一連好幾個月都不踏進鳳儀宮半步。
若是單靠著那一年半載都難得一次的“恩寵”,她怎麼可能懷上子嗣。沒有子嗣,她的後位就不穩,于是她不得不想其他的辦法來使自己懷孕。
恰巧這時,軒轅朗身邊的小太監杜宇趁虛而入。
剛開始得知杜宇竟然是個假太監,趙太後也是驚了一跳,但听杜宇說他是被迫入宮的,杜家三代單傳,他爹娘不想斷了香火,便買通了宮里的公公,保全了他的男兒身,趙太後便相信他了,而且杜宇年輕時生得眉清目秀的,深宮中寂寞多時的趙太後自然也喜歡上他了。
于是趁著先帝一次醉酒,趙太後制造了侍寢的假象,之後生下了軒轅齊,先帝才慢慢對她寵愛起來,有了趙太後的枕邊風,杜宇也從一個小太監上升到太監總管的位置。
杜宇頂著這麼個太監的身份,誰也懷疑不到他頭上去,因此他們的苟且之事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敗露。
“胡說八道!本王怎麼會是太監的兒子?”
軒轅齊見了方才一幕,心中也隱隱懷疑,但嘴上絕不會承認。他逼宮在即,只要將軒轅鈺殺了,這天齊就再也沒有人能跟他爭奪皇位,如果此刻被人知道他不是先帝的血脈,他還怎麼繼承大統!
“齊兒,你可以不承認我,但改變不了我是你父親的事實……”
“杜宇”在旁說道。
“住口!”軒轅齊怒聲打斷,“本王的乳名也是你叫的?你這閹人竟敢勾引我母後,本王要將你斬首!”
“齊兒!你要弒父嗎?這是大逆不道!”趙太後厲聲道。
“母後,你怎麼這麼糊涂!現在是關鍵時刻,若是被人知道我不是父皇的兒子,我還怎麼登上皇位?”見趙太後態度強硬,軒轅齊又怕趙太後情急之下將這事捅了出去,只得放軟了語氣。
“齊兒,你放心,這件事除了我們三人,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等你做了皇帝,再認你父親也不遲。”趙太後語氣稍緩。
“真的不會有人知道嗎?”一道嚴厲的聲音從某個角落傳出來。
軒轅齊驚了一跳,眼中殺意頓起,只見御花園四周突然涌出了一群侍衛,提著燈籠,打著火把,為首的正是將雙手負在身後的軒轅鈺,身後跟著朝中的一些大臣。
諸葛瑾身著白衣,姿態高貴地站在軒轅鈺後面,宮無瀾抱著雙臂,看熱鬧似的跟在諸葛瑾旁邊,顏如風也在場。
方才還在宴會上喝酒賞舞的人幾乎全都聚集在了這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