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焦急而又必須壓抑著臉色的應付著滿堂賓客。
景芝皓那個兔崽子跑哪里去了!
眼看著吉時將至,笄禮卻沒有一點要開始的意思,天才樓內的賓客們已經略有議論聲起。
王斌思幾人坐在一桌。有人理睬王斌思時,王斌思神情玩世不恭,還是那個風流倜儻、流連花叢的思小公爺。可一旦沒有人理睬他,沒過一會兒,王斌思便兩眼直直的瞪著手中的酒杯,神情哀愁下來。
南柯姑娘淡雅嬌美的坐在王斌思的身邊,一身高貴清高的氣質,根本不會讓其他人看出她只是一個妓子。甚至有其他人上前搭訕南柯,請教姑娘芳名。
對于王斌思的不在狀態,南柯姑娘已經不計較。她用諷刺騙得王斌思今日帶她同來天才樓,所為的只不過是能夠近距離的見識一番華容悅的風采。
同桌的冕南見王斌思這幅神不在焉的模樣,都已經懶得說他了。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執迷不悟!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人,是定要死在南牆腳下。
“王斌思真是……”冕南扭頭正要和元少空討論幾句,可卻看見元少空比王斌思還要呆的愣著神。
冕南感到奇怪的伸手在元少空的眼前晃了晃︰“喂,少空?”
剛說完,元少空猛然一起身,拍桌︰“是她!”
華容悅!
看元少空被什麼大事震驚的完全失去風度,冕南趕忙拉扯元少空的袖子︰“你想起什麼了,快坐下,今兒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元少空揮開冕南的拉扯,俯下身,咬著牙急迫的道︰“華小姐被綁架了!是沈知易帶走的那個!”
“什麼?!”冕南怔。
沒等冕南反應過來,王斌思“轟”地一聲站起來︰“華小姐被沈知易帶走了?!”王斌思的大腦被這個消息炸得一片空白。沈知易帶走的那個?沈知易帶走的哪個!
聲音巨大,人聲滿滿的天才樓瞬間安靜。大家都被王斌思大喊出來的這句話給震住了。什麼?
站在堂內還在和其他同僚客套的護國公聞言,豎眉怒目,看向王斌思那桌呵斥︰“胡說什麼,小女在樓上房間里!”
沒有想到王斌思如此不穩重,元少空埋怨的瞪他一眼。這種事是能隨便叫喊出來的?但當前事情緊急,元少空也沒有閑心思去說教王斌思,而是急忙快步走到護國公身邊。
將護國公帶到一邊,低聲道︰“護國公爺,方才晚輩幾個進樓時,正巧見得沈公子帶著一個被包裹住全身只留下一雙眼楮的人離去。晚輩方才才想起,那雙眼楮很像是華小姐的眼楮。為保安全,護國公爺還是派人去確認一下華小姐的安全吧。”
王斌思和冕南也湊到跟前。王斌思十分後悔自己方才的莽撞。
“護國公爺爺,您就趕快派人看看去吧。”
听元少空說明了情況,護國公這才慌張起來。攝政王的遲遲不出現,會不會是與此有關系?
不可能,不可能,天才樓到處都是攝政王的暗衛,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帶走。
護國公急忙上樓去查看。元少空三人跟在其後。
而樓內的賓客見到主人家的這番動作,哪里還猜不出八成是出了什麼差錯。想到方才王斌思的失態大叫,眾人面面相覷︰今日的主角華小姐難不成真的是被沈七公子給綁走了?
嘶——真是大膽,那可是攝政王定下的女人,沈七公子也敢綁。怕是也只有沈家有膽子做出這種事吧。
也難怪都這會兒了還沒有見攝政王露面。華小姐也不知道被綁走了多久,怕是要清白不……
典南雀坐在父親的身邊,站起來又坐下去。
典鴻庭教訓道︰“亂動什麼,你是猴子嗎?”
被訓斥的典南雀悶悶坐下,可坐下的胖雀依舊坐如針氈︰“父親,華容悅她……”
“華容悅跟你沒有一點關系!”典鴻庭立刻教訓道,“護國公府與典府也沒有任何一點關系。南雀,你若是不想讓人爹爹被攝政王折磨死,你現在就給我裝木頭!”
典南雀通紅著臉,按捺著自己的雙腿。
護國公一打開房門,直接印入眼簾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房間。
“悅兒?”
轉了一圈,怎麼沒人呢?
正慌亂著,這時候,天才樓的小二福子一臉愧疚的上前稟報︰“護國公,是小的一時糊涂。沈公子命小的將華小姐的房間門牌和這間屋子的門牌給調換了!”
福子的一時糊涂可是將護國公嚇得差點休克。目前沒心情去計較福子的過失,護國公趕忙揮手讓福子帶路。
元少空幾人跟在其後,也是大喘一口氣。
等護國公被帶到正確的房間前後,才赫然發現敏芳姑姑、敏蕊嬤嬤、敏枝嬤嬤,還有夏蓮小丫頭四個人都站在房間門外。
見到護國公才尋過來,敏芳趕忙上前解釋道︰“國公爺不要慌張,小姐確實是被人帶走了,可是一出門就被攝政王爺的人跟著呢。听甫二說攝政王爺也很快跟過去了。這間屋子,甫二吩咐說暫且不要打開。國公爺稍安勿躁,相信小姐馬上就要回來了。”
“悅兒,悅兒……”一听到孫女是真的被綁架,護國公嚇得頓時脊梁都彎了下來,“真的有人跟著?”
“肯定有人跟著的,攝政王爺的護衛將天才樓保護的滴水不漏,國公爺可千萬放心。”敏芳再三保證。
“是沈家的臭小子?”
“好像是的!”
听到是沈府的人,護國公大怒︰“老夫跟沈府沒完!”
而元少空幾人听到華容悅竟然真的是被沈知易給帶走時,個個大悔。竟然就和他們擦肩而過。
王斌思更是怒得當場要發飆了,如果沈知易在他的面前,相信王斌思絕對不管不顧要將沈知易暴揍一頓︰“沈知易個王八蛋!可惡,我絕不會放過他!”
跟你有什麼關系?就算是不放過,那也是用輔國公的勢力。冕南暫不發表意見。不過他雖然翻著王斌思的白眼,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們冕家也定要發力了。
而元少空則是心中說不出來的悔。明明是那般特殊的一雙眼楮,為什麼他當時就沒想起來?那日和華容悅在一間小茶館相遇時,她就是蒙著面紗唯露出兩只煙霧水光的眸子。
沈知易……
護國公急得轉著圈踱步,滿滿擔憂破口大罵︰“龜兒子若是敢動悅兒一根毫毛,老子殺上沈府!”
“不能放過一個!”王斌思跟喊口號似的滿腔憤慨的配合。
就在眾人看著這二人像是狂暴的大小獅子發怒時,大堂忽然有人大叫︰“攝政王爺來了!”
護國公一愣,趕忙奔樓而下。
景芝皓進門。
“悅兒呢,悅兒呢!”護國公撲食般撲到景芝皓的面前,心急如焚。
見護國公焦急上臉,甚至衣冠不整,景芝皓冷目示意冷靜,音量降低。
于是護國公才迅速變得像是在說悄悄話似的,用氣小心翼翼的問道︰“悅兒呢,悅兒沒事吧?”難以想象曾經叱 沙場的硬漢,也有如此擔驚受怕,壓低著粗啞嗓子說話的時候。
景芝皓︰“從後門進了,她需要時間換衣梳妝。”身著一身黑衣裙的唐菁月自然不適合出現在眾人的矚目下,而景芝皓需要鎮場,所以才暫時和唐菁月分別,由前門進入。
“完好無恙?”
“……”景芝皓想了想,月兒身上的〞mi yao〞藥效應該已經散了,“分毫無損。”
沒能見到孫女,還不能完全的放下心來,可是護國公已經將心中的大石頭落地。緊繃的神經緩緩松下。面對景芝皓,老人家別扭又感激︰“呃,這個,老臣……多謝攝政王爺哈。”
景芝皓向前走去︰“我去看看。”
“恩,你去……”護國公一愣,“不對,我也去看看。”
正主到了,王斌思立刻就沒有了繼續跟在護國公身後的勇氣。在華容悅遇到危險的時候,攝政王爺第一時間就能伸出手幫上忙,而他與華容悅卻只能面對面的擦肩而過。
小二福子重新安排了一間房間為唐菁月,敏芳幾人迅速的為小姐換衣裝扮。時辰就快要來不及了。
唐菁月在內室整裝時,為在外室探望的護國公和景芝皓講述了她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听得眾人是心中捏了一把汗。
“怎麼這天才樓還能有密道?”天才樓的東家是……誒?是誰?
夏蓮氣憤不已︰“小姐,那黃府小姐您已經很寬恕她了,她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敏枝點頭︰“現在王爺的手下已經將那兩件屋子都守住,她跑不了。主子,這次絕不能心軟!”
唐菁月沒有應言。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黃老畢竟輔佐阿皓多年,對阿皓忠誠不已,就算是黃鸞鸝做了天大的錯事,阿皓也一定要看在黃老的情面上,手下留一線。是一定要,而不是一定會。阿皓可以殘暴無情,但不能使人寒心。
“你們快些吧。”
見到孫女沒事,護國公終于放下心來,作為主人的他自然不能扔下賓客。于是又迅速的出去。
護國公一走,景芝皓就從外室走入內室。看到他進來,唐菁月也不驚訝,而是笑著遞給景芝皓一枚珠玉發簪。
“現在就給我戴一支練練手,別等會兒緊張。”
景芝皓沒有接︰“不會。”
“等會兒若是緊張了沒給我戴上,我一定會罰你。”唐菁月收回簪子。
被整裝好,站起身來,在銅鏡里看一看,雖然沒有了特意為今日準備的盛裝,但一樣明艷動人。
“好看嗎?”
“恩。”
在房間里左等沒有人進來,右等沒有人進來,黃鸞鸝漸漸感覺到擔憂害怕。是不是哪里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華容悅的婢女沒有回來,為什麼都過去了這麼久還沒有人來敲門叫華容悅?
一想到沈知易有可能出現差錯事故,黃鸞鸝立刻鑽進浴桶,從密道回到了她之前的房間。她不敢從華容悅的房間出去,現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也不敢出去。她遮面的衣服換給了華容悅,她不加遮掩的出去,一定會被人認出來。
怎麼辦,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黃鸞鸝坐立不安。
就在黃鸞鸝慌張失措時,天才樓的大堂才終于開始今日的最關鍵的重頭戲。
敏蕊作為擁有夫子資歷的嬤嬤,自然有主持及笄禮的資格。
眼眶有點濕潤,敏蕊壓抑著自己激動,高聲報道︰“及——笄——”
陸伊荷承托著放有雍容華貴的鳳冠,流光溢彩。被受此重任,陸伊荷很緊張。一步一步走得很是端正,至坐在席上的唐菁月身旁,垂首而立。
啊……呼……
啊……呼……
唐菁月一點一點偷偷調節著自己跳得越來越快的心,還有慢慢快起的呼吸。
阿皓。
景芝皓青藍色王侯袍,著王冠,登王靴,腰間寶石珠玉帶掛青玉配。她今年十五,年幼色絕,是河岸邊初生的新柳,明綠搖擺,春意盎然。而她的阿皓,今年已經二十七了。他已沒有那年十七時的艷若初陽,公子無雙,而是深邃的眉目眼神,凌厲懾人的視線,萬年不變的冷臉岩面,是所有人為之畏懼跪拜的高高在上。
他二人,從年差兩歲,到年差十二歲。
眼眶忽然漫上層層水霧。看著這個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男子,看著他從托盤里神情嚴肅的拿起鳳冠,姿態莊重。
唐菁月笑了。淚水隨著笑容成串流下。
哪怕是年差二十二、三十二、四十二,于她,于他,永遠是最不晚的重逢,是最美的年華。
“哭什麼,”站在唐菁月的面前,景芝皓罵了句,“真難看。”
討厭。
唐菁月從一旁敏芳的手中接過帕子,急忙難為情的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本不應該抬頭的,可是在這一刻,她就是想要看一看為她加冠的阿皓,臉上該是什麼表情。
“別緊張。”看見鳳冠上的珠鏈在微微晃蕩,唐菁月發現是阿皓的手在微小的顫抖時,輕笑的悄聲道。
景芝皓︰“沒有。”
而後鳳冠一瞬間穩住。片刻寧息,大掌將鳳冠穩穩拖住,在敏蕊一道又一道的吉祥話中,為唐菁月端正戴上。
下一刻,天才樓掌聲四起。
“好,好!”
護國公收到眾多恭賀。
“護國公爺的孫女嬌俏討喜,好福氣,好福氣啊!”
“華小姐貌若天仙,不日又將成為攝政王爺的正妃,護國公可以安享清福了!”
之前的所有緊張擔憂全部煙消雲散,護國公笑得整張臉全是皺紋︰“哈哈,好,好,借吉言,借吉言!”
在看到孫女戴上鳳冠的那一刻,護國公整個人輕松開心到幾乎要飄飄然灰到天上去。孫女成人了,想哭。
而還不等哭,又得趕忙去招待里里外外。
一系列繁瑣復雜的及笄流程下來以後,頭戴鳳冠的唐菁月也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回到房間里後,唐菁月卻一把抓住了景芝皓的胳膊。
景芝皓一驚,迅速將胳膊往身後背︰“你做什麼?”
“是你做什麼!”唐菁月埋怨的將人拉到榻上坐下,怒目逼迫景芝皓緩緩的將右邊胳膊伸出。
看著阿皓哪怕現在什麼也沒有拿,卻依然顫抖不已的右手,唐菁月又急又怒︰“吭都不吭一聲,你是鐵打的?”
“敏芳趕忙找大夫來。”
“是。”
景芝皓出聲阻攔︰“不用,已經去找松神醫了。”
“你呀!”心疼的看著阿皓的右手,“干嘛不告訴我。”怎麼抖成這樣?一定是強硬要在牆上打出一個洞來弄傷的。目前表面上還看不出什麼,可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那一定就是筋骨受到損傷。真是不要手了,還在她面前裝這麼長時間,
景芝皓卻覺得不算事︰“沒事。告訴你,你還讓我給你加冠嗎?”
鳳冠有多重,戴在頭上的唐菁月可是深有體會。要是知道阿皓的手受了傷,時間再緊,唐菁月也肯定會讓換人的。
景芝皓用左手抱住唐菁月的兩只爪子︰“我不想錯過。放心,沒事的。”
沒事?
讓松神醫來告訴你們這一對要浪漫不要命的小情侶,有事沒事!
上了年紀,一向都是慈眉善目的松神醫陰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將景芝皓的整!條!胳膊給用竹板給固定夾住了。
唐菁月嚇死了︰“神醫,阿皓傷得這麼重?不會留下殘……缺陷吧?”
聞言,松神醫看唐菁月一眼︰“王爺要是不听醫囑,肯定會殘的。”
比景芝皓還要冷著臉的將唐菁月不敢說的“殘”風輕雲淡吐出。話說不管說得多輕巧,這個字本身就具有很大的殺傷力。
唐菁月更急了︰“那都有什麼要注意的,您跟我說,我一定監視他听您的囑咐。”
一條胳膊是竹板的景芝皓有些不耐煩︰“別听他危言聳听,我自己的胳膊我知道,沒有多嚴重。”
唐菁月還沒有說“怎麼能是危言聳听”呢,松神醫就連連點頭︰“哎呦,王爺還知道這是您自己的胳膊?奴才怎麼看著不像呢?王爺,您拿您自己的胳膊做什麼去了?奴才怎麼瞧著像是轟地去了?怎麼,王爺是要效仿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再造一番新宇宙?那可得給奴才說清楚,那樣奴才就用鐵架,不用竹板了。”
唐菁月︰……
“阿皓的胳膊到底有多嚴重!”
見景芝皓不再說話了,松神醫這才正經嚴肅的向唐菁月交待起來︰“王爺的內力太過澎拜,一條胳膊遭受幾次內力聚集,對于經脈來說是個非常大的沖擊。再加上外力相撞,導致整個胳膊的經脈裂損,筋骨扭錯。慶幸的是骨頭沒斷,但這樣已經很嚴重了。王妃可一定要讓王爺好好休養,這個竹板一個月之內不能下,老奴會每隔五天來加固一次。另外,不能再受撞擊了。”
唐菁月連連點頭,擔憂的連那聲“王妃”都沒有捕捉到。
又給唐菁月囑咐了一些小的注意事項後,松神醫開方子出去煎藥。
唐菁月害怕自己忘記,急忙取了紙筆,一點一點記下。
看著唐菁月在寫,景芝皓抿嘴︰“……月兒,恩……我沒……”
“閉嘴。”
!
景芝皓︰被吼了,怎麼辦!急,在線等!嚶嚶嚶。
唐菁月認認真真的寫完,寫了兩份,一份交給敏芳去謄抄,以後人手一份監督,另外一份自己拿著就貼在了景芝皓的臉上!
“一個月,我警告你阿皓︰不!準!動!”
一個月?
被紙貼面的景芝皓眉頭深深擰起,似乎還有半個月他就要成親了吧?怎麼,就舉著個竹板?
這個問題唐菁月沒有想到,也就是好色之徒能想到。
將注意事項從阿皓的臉上取下來,當著阿皓的面兒,唐菁月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念了一遍。念得景芝皓的眉頭是越皺越深。
不過吃飯時,景芝皓還是體會到了病患的好處。月兒一口一口喂他,雖然這喂食的動作讓景芝皓很是難為情,但是把下人們全趕出去以後,就舒舒服服的享受了。
“燙。”
唐菁月吹吹吹。
“還燙。”
繼續吹吹吹。
“燙。”
認命吹吹吹。
“涼了。”
看著一臉“本王有病”的阿皓,唐菁月自己喝掉!
“阿皓你真是病得不輕,一定要好好休養。”
“……”
晌午過後,賓客散去,唐菁月也需要回府了。可是看著竹板人,唐菁月相當不放心。
“阿皓,要不然我跟你回去吧?”
景芝皓很少有開心的時候。但是听到月兒主動提出這個建議,景芝皓竟然真的雙眼一亮︰“喝……”喝嗷好!
“那怎麼能行!”護國公猛地跳出來,一把將唐菁月拉到身後,防備的看著景芝皓,不過在看到景芝皓的竹板時,略微安了心,“還有幾天你就要出嫁,按理都是不應該再和這小子見面的,又怎麼能住到攝政王府去?”
這個老古板……景芝皓說︰“那本王住到護國公府去。”
唐菁月正要點頭,護國公怒發沖冠︰“想——都不要想!”
羊入虎口和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別,最後不都是吃干抹淨?
看護國公防備甚嚴,景芝皓真想揮動一下他的竹板。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像護食的老虎。幾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唐菁月偷偷湊到護國公耳邊的一句話,讓護國公強硬的堅持有了松動。
“爺爺,他胳膊一個月都不能動。干不了什麼的。”
護國公瞄向景芝皓垂下的右邊胳膊,微微點頭,這倒也是。不過還是要以防萬一,畢竟景芝皓還有左手︰“你讓大夫把他左手也夾起來。”
“……”唐菁月哭笑不得,“爺爺!”
護國公屢屢胡須︰“哎,爺爺也就是說說嘛。行了,讓他住咱們家,好歹有我看著他。悅兒,如果他敢圖謀不軌,你就抽他的竹板,擰他胳膊。”真是生怕孫女嫁不了楊過。
雖然最終結果雖然沒有景芝皓想的月兒住到攝政王府那般美好,但是也能將就,總比連受傷都沒有月兒照顧的好。
回去的路上,被景芝皓的受傷搞混事情的唐菁月,這才忽然想起黃鸞鸝是怎麼處理的。
景芝皓用左手摸摸她的發︰“她會有她應得得下場,你不用操心她。”
心想阿皓做事有度,唐菁月點點頭,也便不再管了。
天才樓。
掌櫃的拿著甫二給他的大筆銀子,讓小二們將三樓和四值錢的物件全部搬走。很快,三樓和四樓被清空。除了今日被嚴密防守的兩間屋子。
掌櫃的還是不放心的湊到甫二身邊,再三確認︰“大人,您……肯定不會損了小的三四樓的其他房間吧?這要是三四樓全毀了,東家怪罪下來,小的實在是承擔不起!”
甫二擺手︰“放心,火不大。”
一揮手,樓上的護衛直接轟開房間門,然後就听一道女聲在安靜的天才樓里格外響亮。
“你們不要過來,我是黃府的大小姐!我爹爹是輔政大臣黃閣老!”
“你們听到了沒有!啊——不要殺我!”
片刻,有護衛向甫二稟道︰“頭,她鑽入密道了。”
甫二大喊︰“密道另外一頭的門關住!”
“關住了!”
“好,”甫二對已經準備好無數火把、破布木柴的手下下令,“扔進去,關門燒!”
黃鸞鸝在漆黑的密道里奔跑。她不要死,她不要死!
她被沈知易重新帶入輔天,不是為了就這樣死的!華容悅,華容悅!
她還要報仇,報仇!她父親是輔政大臣,她是黃府大小姐,從小被眾人矚目,她怎麼能被一個三品官的低賤小姐給比下去。
跑,她能出去!
黃鸞鸝一頭裝在密室門上。“砰”!“砰砰”!“砰砰砰……”
為什麼不開,為什麼不開!
“啊——!”黃鸞鸝驚慌尖叫。這邊密室的門被關死了,她出不去。可是那邊又有人要殺她。不,不……
在密室門上撞得頭破血流的黃鸞鸝,最後懷抱著一線生機的回頭走去。最起碼那邊是能出去的,只要她能出去,她就一定會有救的。攝政王不會殺她的,她父親對他忠心耿耿,攝政王怎麼能殺她?
可是,空氣在一瞬間灼燒起來。黑暗,靜謐,燃燒,這里成為了只有黃鸞鸝一人的密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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