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四顧心茫然,何如自掛東南枝。
沒有劍給王猛拔,也沒有東南枝給他掛。
但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寂寞的,也是崩潰的。
去死的心都有了。
他心里惴惴,挪著腳步走了過去,嘿嘿干笑。
兩人對視,陸然沒說話,他也沒,不敢。
“三眼哥,就是這小子!”烏鴉走過來,指著陸然就罵,“小子,尼瑪,有種再猖狂?再打我一下試試?”
對比一下體型,王猛佔據絕對優勢,所有圍觀者都開始期待這個年輕人倒霉了,沒辦法,誰叫這家伙長那麼帥來著,顏值高的家伙,總是格外得容易讓同性嫉妒。
就好像許多人一邊罵攝影藝術家陳老師是禽獸,一邊恨不得當年拍照片的是他一樣。
人性大抵如此黑色幽默。
啪——
陸然毫不猶豫就一巴掌打過去,打得烏鴉原地旋轉一圈。
“烏鴉哥,你這人為什麼就那麼犯賤,居然求我打你,我怎麼好意思拒絕。”陸然笑道。
“你……三眼哥……”烏鴉蒙圈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敢這麼囂張。
啪——
又是一巴掌,烏鴉又旋轉了一圈,這下打得狠,轉了一圈後直接飛了出去。
烏鴉捂著臉,天旋地轉。
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因為這巴掌居然是三眼哥打得。
“三眼哥,你打錯人了……”他支吾著說。
“錯你媽拉個比!”
王猛沖上前,重重一腳,踢得烏鴉眼球凸起,一口氣緩不過來,發出拉風箱般的喘氣聲。
地上眼球掉了一地。
本以為是壯漢和小白臉的一場大戰,怎麼滴這壯漢就叛變了,動作片變諜戰劇了?
“烏鴉,你他媽活膩了,連陸爺都敢惹,知不知道這位爺是誰,那可是老子的領導,我最尊重的人!”
王猛說著,還要上前揍烏鴉,被陸然拉住了。
“行了,再打他就嗝屁了,叫人送醫院去吧,以後別調戲小姑娘就行了。”陸然吩咐道。
“把這狗東西抬到醫院去,好藥就甭用了,死不了就行了。”王猛吩咐道。
其他混子連忙連頭。
“還有,你們這幾個狗東西,以後再听說調戲姑娘什麼的,老子閹了你們。”王猛怒聲道。
幾個混子小腿發顫,頭點的撥浪鼓也似。
手忙腳亂的把烏鴉給抬走了。
“都散了,圍觀什麼?”王猛盯了圍觀者一眼,這些人紛紛轉頭,各自散了。
單論賣相,王猛這大漢卻是比陸然駭人多了。
“陸爺……”王猛看著陸然,干笑。
在王猛心中,陸然可不只是領導,雖然陸然沒收他做徒弟的打算,但王猛可是把陸然當授業恩師看待的。
他說陸然是他最尊重的人,那可真不是奉承,而是打心眼里這麼想的。
“以後少跟這些人來往,听到沒?”陸然說道。
王猛點點頭。
“公司的事兒忙完了?”陸然又問。
珠寶展覽會還沒結束,弟兄們都是兩班倒的,而陸然沒記錯的話,今晚王猛可是要帶隊值班的。
“我請假出來的。”王猛擦了擦冷汗。
“扣你半月工資,下次再犯,直接開除,服不服?”陸然問。
王猛點點頭,說陸爺,是我做得不對,我服氣。
“那樣最好。”陸然點了點頭。
連搞社團的都知道要有規矩,何況是一正規的公司,那更必須要有規矩了,賞罰分明是必須,王猛做錯了事情,肯定要懲罰。
“那陸爺……我先撤了?”王猛結巴道。
今兒觸了陸然霉頭,王猛那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等等……”陸然叫了他一聲。
“陸爺,您……還有吩咐?”
“身上帶錢沒?”
“三千……”
“先借我,下月我領工資了還給你。”陸然正色道。
王猛連忙把錢包一起遞給陸然,尋思陸爺居然是差錢的主兒,怎麼可能?
陸然踢了他一腳,說滾吧,真是給你借的,下月肯定還給你。
他倒不是故意訛詐王猛,而是兜里真沒錢,公司賬戶上倒是有錢,不過開公司就要有個開公司的樣子,陸然不可能為了自己私事擅自挪用不是,雖然挪用了也沒人敢查他的帳就是。
陸然喚來了酒吧經理,說不好意思,打壞了你們酒吧的東西,這三千算我賠償的。
哪知道經理卻諂笑道︰“陸爺,我們少東家說……免了。”
“你們少東家?”陸然皺起眉頭,“誰是你們少東家?”
“陸哥,是我。”
正在此時,一個滿臉謙卑的青年走了過來。
“陳小刀?”陸然皺起眉頭。
旋即拍了拍腦袋,瞧他這記性,安紅豆帶他來的這幽篁酒吧,不就是上次趙蘭蕤來的那個麼?
他最近事兒太多了,還真給忘記了。
“陳小刀,你跟我關系很好麼?”陸然無語道。
媽蛋,難道我們不該是仇人才對麼。
“這……”陳小刀擦了擦冷汗,說陸哥,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免了,有事說事兒。”陸然正色道。
“陸哥,我知道您跟趙局長關系甚篤,能不能幫我疏通下關系,把我干爹給保下來?”陳小刀諂笑著,壓低聲音說道。
“別說我沒那麼大能耐,哪怕我真有,小爺憑什麼幫你?”陸然冷笑。
“陸哥,哪能讓您白忙活,您只需要開開金口,不管成不成,我願意出三千萬。”陳小刀聲音更低了。
“這麼多?”陸然張大嘴巴。
媽蛋,什麼時候自己變這麼金貴了,動動嘴就能值三千萬了?
“若是我干爹出來了,我還可以再追加兩千萬。”陳小刀說道。
“錢這玩意兒,沒有人會不喜歡,況且我這個人還是特別喜歡的那種。”陸然正色道。
陳小刀舒了口氣,臉上有些喜色,看來這事兒有戲!
陸然笑了笑,“但是——我拒絕。”
陳小刀心都涼了半截。
“陸哥,不,陸爺,你要是嫌錢不夠,我還可以加。”陳小刀連忙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
“情懷。”陸然按了按眉心,“我是個正直人,而你是個小人,清氣如蘭如我,怎可能跟你同流合污?”
“你……”
“小刀哥,山高水遠,後會無期。”陸然拍拍他的肩膀,將三千塊仍在他臉上,帶著安紅豆揚長而去。
“少爺,這姓陸的油鹽不進,怎麼辦?”陳小刀身邊一個中年人說道。
“答應苗經緯的條件,給他兩個億,無論如何,必須殺了這個家伙,再把我干爹保出來。”陳小刀滿臉陰鶩地說道。
“可是……我們一時間哪里湊得到這麼一大筆錢?”中年人問道。
“把這家酒吧轉了,另外我在玄武湖的那棟別墅,一並拿去抵押了,干爹沒事兒,我就沒事兒,干爹要是垮了,再多錢我也保不住。”陳小刀說道。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膏粱紈 ,可膏粱紈 不是傻子的同義詞,他以前能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全因為有個當官的干爹,沒有這個官帽子護體,他以前得罪的那些人,能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陸然不肯退讓,那陳小刀只有傾家蕩產,跟他拼一個你死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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