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檀痕霍地蹲下，面對小金，聲音微微發顫。
“確定嗎？在哪發現的王文？王文在什麼地方？”
“是汽車上。”小金伸著舌頭哈著氣，耳朵動了動。“氣味是從汽車上飄出過來的，味道跟那件衣服上的一模一樣，小金記得很牢。”
小金所說的衣服，是銀匡公司總經理王文穿過的衣服，穆檀痕去年夏天，逮著了銀匡公司的財務徐浩，從徐浩那里取來的。這件衣服用密封袋封著，防止氣味消散或污染。穆檀痕到尚海，密封袋也帶過來，小金收到的新小弟，都聞過密封袋里面的氣味。
“汽車？什麼樣的汽車。”穆檀痕一直沒放棄尋找王文，間隔一年半，現在終于有了點眉目，心速不由加快。
“小金不能確定。”小金狗縮了縮脖子，當時大道上行駛的汽車很多，確定不了氣味從哪部汽車上傳出。
“還能跟蹤到嗎？”穆檀痕眼中帶著迫切。
“不能了，我追到這里就找不到了。”小金鼻子動了動，這地方是交通要道，空氣渾濁，處處飄散著刺鼻的汽油味。
穆檀痕心一沉，慢慢站起身，直視前方。前面的十字街口，車流繁忙，人來人往。那部載有王文的汽車，不知道去了何方。
“主人，對不起，小金一點都嗅不到了。”小金耷拉著耳朵，覺得愧對主人。旁邊的小黑夾著尾巴，低著頭，不敢看穆檀痕。小金能發覺到壞蛋的氣味，小黑捕捉不到，它的嗅覺和听覺都不如小金。
小金身體經過er星人改造，嗅覺和听覺要比普通狗靈敏四五倍，小金追蹤失敗，小黑就更摸不著北。
“小金，你從哪里開始聞到的？帶我去看看。”穆檀痕平靜下來。
“好的，主人。”小金蹬蹬往應尚廣場方向飛奔，小黑緊緊尾隨。
穆檀痕回頭又看了眼十字路口，才不甘地去追趕兩只狗。
小金帶著穆檀痕回到廣場草坪附近。小金跟小黑在草坪上玩耍時，聞到了從大道上飄過來的那抹氣味。等它從草坪追到大道上，那絲氣味弱得時隱時現，追到十字路口，氣味徹底消失。小金沒了追蹤目標，又不想放棄，就派小黑回去通知穆檀痕，自己留在十字路搜索，只可惜盡了全力都嗅不到絲毫。
草坪前的大道是尚海的主干大道，跟這條大道交叉的支路無數，離這里二十米，就有通往高檔小區和健身俱樂部大樓的支路。想知道經過的車來自哪里，是不可能的。
原先空氣中飄來的氣味已經消散，小金使勁嗅鼻子也感覺不到。
好不容易發覺線索，穆檀痕不願輕易放棄，希望柳暗花明，能找到點蛛絲馬跡。帶著期望，穆檀痕領著小金和小黑在廣場四周轉來轉去，直到小馬奉了溫朗英的命令找了過來，催穆檀痕回別墅吃晚飯。
別墅餐廳，晚飯已經擺在餐桌上。大黃貓已經吞完黃魚，這時趴在沙發上假寐。
“小檀，發生什麼事？喊一聲不回，喊兩聲也不回？”
溫朗英接連打兩個電話喊不回人，差點自己跑出去找穆檀痕和兩只狗。
“小金發現王文了。”穆檀痕在餐桌前坐下，對食物心不在焉。
“王文，哦，那個武海集資卷款案的要犯。怎麼，他敢回尚海？”溫朗英愣了一下才想起王文是害穆檀痕奶奶去世的罪魁禍首。“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概一個小時前。”
“在哪發現的？”溫朗英說著，掏出手機，準備打給尚海警局局長，將消息通知給警方。
“小金在草坪玩耍，聞到了王文的氣味，是從大道上飄過去的，草坪這邊是下風口。”
“小金聞到氣味？不是你自己發現的？”溫朗英覺得不對勁，翻號碼的手停住不動。
“我沒看到王文，小金聞到氣味就追了上去，後來，是小黑返回給我報的信。”穆檀痕牙齒咬了咬下嘴唇︰“可惜大十字路口汽車扎堆，排放的尾氣影響了小金的鼻子。”
汽車尾氣太濃影響了小金的辨別，這是小金失去跟蹤目標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因素，汽車開遠了，氣味變淡，小金感覺不到。或者是車窗關閉，氣味透不到車外。
溫朗英有點哭笑不得。“小檀，你是說，發現王文的是小金，你什麼都沒看見？”
“嗯，是的。”穆檀痕點了點頭。
溫朗英仔細瞧了瞧穆檀痕，微嘆了口氣，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小檀，小金是怎麼讓你明白，它聞到的是王文的氣味，又怎麼告訴你，它在十字路口不是玩耍，是失去了跟蹤方向？”
小金再聰明，也是一只狗，狗說不了人話，無法直接交流。溫朗英擔心，穆檀痕想給奶奶報仇想得魔癥，開始幻想愛犬找到了仇人。
“小金能跟我”穆檀痕想說自己能跟小金無障礙交流，話才說一般，一陣犀利的刺疼猛然襲向心髒和大腦。er星人放置在他身上的禁制器發出了警告。
“啊！！”
刺疼來得突然，來得迅猛，沒有防備的穆檀痕大叫一聲，雙手抱頭，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
“怎麼了？小檀！你怎麼？”溫朗英嚇了一跳，慌忙抱住穆檀痕，手在額頭一抹，抹到一手冷汗，不由緊張起來。“小檀！小檀！你說話，跟我說，是哪里不舒服？”
“我頭疼了一下。”刺疼消失，穆檀痕緩過神來，能開口說話。
緊要關頭，穆檀痕及時縮住了口，禁制器停止警告動作，悄然隱匿。如果穆檀痕堅持說出口，禁制器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自毀程序，讓穆檀痕一秒變死人。禁制器之前只發動過一次，之後一直沒動靜，穆檀痕差點將這安靜可怕的東西遺忘。
“我幫你揉揉。”溫朗英半摟住穆檀痕，一手在他太陽穴上輕按。“現在怎麼樣？”
“沒事，就疼了一下，應該是神經疼。”
“不行，頭疼不能馬虎，我得找醫生給你看看。”溫朗英不放心，給熟識的醫院院長打電話
“不用，不用看醫生，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穆檀痕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穆檀痕剛才的樣子太嚇人，溫朗英哪能放心，不理穆檀痕的反對，撥通某大醫院院長。手機接通，溫朗英跟對方說了幾句，做出了帶穆檀痕到醫院做全方位檢查的決定。
“我不去！我餓了，我要吃晚飯。”穆檀痕賴著不動。
“檢查不能吃東西，等檢查完再吃。乖！听話！”溫朗英哄小孩一樣哄著穆檀痕。
旁邊的李嬸和鄭伯跟著擔心，幫著溫朗英勸穆檀痕。
“小檀，去吧，跟溫總去醫院。”
“不舒服一定要查，查一遍放心啊。”
“小檀，你這回得听溫總的。”
小馬直接起身，拿了車鑰匙到車庫去倒車了。
穆檀痕無奈，只好讓溫朗英扶著上了汽車。一路上，穆檀痕很憂傷，仇人沒追到，自己倒要先去趟醫院。
車開到一家著名的大醫院，院長領著幾個主治醫師已經等候。穆檀痕一到，就被領去用各種儀器檢查，忙了一個多小時，院長表示，從目前得到的檢查結果來看，穆檀痕健康無比。會突然頭疼，可能是疲勞或受到刺激所致。溫朗英和小馬提著的心落了地。
“餓死我了。”回到別墅，穆檀痕狼吞虎咽。
溫朗英跟穆檀痕一樣，晚飯沒吃，不過他被穆檀痕嚇了一下，胃口不太好，坐在穆檀痕對面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你體檢的時候，我打電話查過了，國內沒有王文的入境記錄。小檀，你可能誤解小金的舉動，小金追的可能是認識人，也可能是有仇的貓狗。”溫朗英認為，穆檀痕太想抓到王文，以致產生了幻覺。
“嗯，大概吧。”穆檀痕抬頭朝溫朗英望了望，低頭繼續吃東西。
“小檀，警方一直沒放棄追緝王文，他們比你專業，比你有經驗。這方面，你應該信任專案組，王文的事你操心不管用。”溫朗英苦口婆心勸穆檀痕，不想穆檀痕對王文執念太深，影響到身體。
“哦，知道了。”
穆檀痕鼓了鼓腮幫，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飯，他沒依靠警方的想法。在穆檀痕意識里，一千個警察不敵一個小金。穆檀痕不能解釋小金的特別，只好敷衍應付溫朗英。
不管其他人相不相信，穆檀痕已確定王文人在尚海。第二天，他打電話通知了武海專案組的小江，讓小江說服專案組，將追捕王文的注意力集中在尚海。另外，只要有時間，穆檀痕會帶小金和小黑到街道上閑逛，期望能再次尋覓到王文的蹤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