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看不清的黑暗
齊祀看著馮啟秋，並沒有說什麼。對于馮啟秋所說的，齊祀不知道該如何置評。
當一個人，面對一股龐大的勢力時，他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就如同人的一生，或許有幾十年、上百年。即便是全人類的文明史，上下幾千年的時間。對于浩瀚宇宙，同樣渺小的像一粒塵土。
這人世間，本就有很多苦難和不公。但是誰又能真正的去改變多少呢？
齊祀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去想這些。齊祀知道︰他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他也無法去改變所有人的命運。他只想盡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
人呀！有時候，活著是件幸福的事；同時，也是一件很苦的事！
活著，只是兩個字，只是一句話，只是一種訴求，或者說只是一種形態。但是，活著，真的很難！
齊祀過了好久，才緩緩的問馮啟秋︰對于這個盒子里的東西，他會如何處置？
馮啟秋看了看齊祀，對他說︰“齊祀，還記得上年的時候，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嗎？一個人的能力越大，他肩負的使命也就越大；人有時候真的並不是為自己而活；有的時候，為了一種責任，就必須去做一些自己並不願意去做的事。”
“但憑良心吧！”齊祀嘆了口氣，淡淡的對馮啟秋說。
齊祀和馮啟秋一起行駛在回小城的路上。馮啟秋這次依舊是顯得無精打采。
“大師！如果覺得辛苦，就沒必要再去做。好好的在學校做你的講師不好嗎？要是覺得待遇低，那就來我這邊，我聘請你做顧問，你說你想要多少錢吧？”
一面開著車，齊祀一面對靠在座椅上沉思的馮啟秋說。
馮啟秋長出口氣，然後扭頭看著齊祀。緩緩的問道︰“齊祀，你說，我們的眼楮是用來做什麼的？”
齊祀听馮啟秋這麼問，就笑笑說︰“這個嘛！在我看來，我的眼楮，就是用來看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光明的一切！”
听著齊祀的回答，馮啟秋點了點頭。他似乎是沉思了一下，就接著說︰“我和你說個最簡單的例子吧。我們上學的時候，老師教我們反義詞︰善惡、美丑、好壞！為什麼會有反義詞？就像為什麼會有白天和黑夜？”
齊祀愣了愣，想了一會兒，說︰“襯托吧！”
馮啟秋點點頭，說︰“襯托？恩，也可以這麼理解。我記得有個故事，是這樣說的。一個迷茫者去問禪師，何為生？禪師的回答很簡單︰何為死？”
“死就是用來對比生的！沒有黑暗，我們不會明白什麼光明。沒有丑惡，我們不會明白什麼是美好。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不想、不希望，它們就是不存在的。”
馮啟秋看著齊祀，不急不緩的說著︰“我問你眼楮能看到什麼？你說是光明和美好！但是你能否認，除了這些光明和美好，你還會看到黑暗和丑惡，對吧！”
馮啟秋說完，就扭頭看著車窗外的遠方。他侃侃而談，說這些，其實並不需要齊祀的應和，他似乎就是想說給齊祀來听而已。
“在夜里，你睜大眼楮，也看不到什麼。所以你就會覺得，在黑暗面前，你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做不了。世間的大多數人，都會這麼想。所以就會選擇在夜里沉睡。這是世人所說的休息，其實也是一種逃避吧！”
齊祀听著，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齊祀等著馮啟秋的下文。
“再說個簡單的例子。我們的肉眼，在夜里看到的是漆黑一片。我們以為，夜就是黑色的，不可見的。但是如果你戴上紅外線的鏡片，就能看到，在黑暗後面的一切。原來在黑暗中，有著黑暗的運行規則！”
馮啟秋依然淡淡的說著。
“我們很多時候都太懶惰，習慣了慣性思維，把自己束縛住了。如果跳出一個思維定勢，就會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
齊祀等車子上了高速，見前面的車輛少了，就邊開車，邊看看馮啟秋說︰
“大師，你不會要做道場，想著度化我吧？我可是貪戀紅塵之人，我喜歡美食、美色、美人。我可不想過清心寡欲的生活！”
馮啟秋也看看齊祀，注視了齊祀良久，笑了起來。然後說︰“你會被度化的！”
齊祀輕輕的罵了一句︰“靠，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告訴你，我身邊的人，你就別想撬牆腳！”
馮啟秋也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一副鄙視的神情，說︰“你就脫不了你的世俗之氣！”
“我呸，我是俗，可我願意！”齊祀也馬上回擊道。
兩個人一下從剛才沉悶的氣氛中解脫出來，相互譏損著、笑鬧著。車子一路疾馳，兩個小時後，就回到小城。
齊祀沒有過多的追問，馮啟秋後面會怎麼處理。因為在齊祀的內心，也感到有些迷茫。
如果真的就像那個警局負責人所說的，一個女孩子。因為拆x遷的原因，被開發商雇人，一夜之間就把自家的房子夷為平地。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被埋在了房子里。听聞噩耗，從學校趕回家的她，只能是看到親人冰冷的尸體。
女孩子拒絕了開發商的賠償意見，堅持要通過法律，讓凶手血債血償。但是結果，女孩卻神秘的消失了。
馮啟秋把他所了解的一切，和齊祀說了。那個女孩是被澆築在了那個地下通道的廊壁里。
因為一股怨恨，女孩最終變成了魔。
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完成的過程，但是一切都無從去考證。女孩一家已經從人們的視線里消失。對于當地的人，記住的可能只是一個曾經的故事，一個充滿詭異和血腥的故事。
馮啟秋在齊祀送自己上車後，突然的問了齊祀一句︰
“齊祀，你說。因果輪回，是不是在權勢金錢面前，也會扭曲？！”
齊祀抬頭看了看天。輕輕的嘆口氣。
“夜再黑，也有天亮的時候。做了壞事，會有報應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