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傳旨太監的怒罵,雪月絮喃喃自語道︰“不是的,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都是盈雪,都是盈雪…”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另外兩個太監托起她的身子按在長椅上,便是 里啪啦的一頓責打。
伴隨著責打的巨大力度,受傷的大腿一次又一次沖擊到身下的長椅。
“啊…”淒厲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太監們下了狠手,五十杖刑之後雪月絮的股腿部已經是血肉模糊。
但她卻沒有死掉,依舊是睜大著凶狠怨毒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一處,有些毛骨悚然。
“公主的壽辰,卻偏偏做這晦氣的事,現在有了教訓以後就夾起尾巴做人吧!”隨手抽走雪月絮頭上僅有的一枚玉簪,太監們趾高氣昂的離開。
在這之後不久,一個粗使的宮女低垂著頭走到了雪月絮的身邊,將一枚藥丸塞進了毫無反抗能力的雪月絮嘴里。
“為了太子殿下和蘭妃娘娘肚子里您的孫兒,娘娘您就出這最後一分力吧!”雪月絮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嚨處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響,劇痛難當,一口黑血噴出來,瞬間沒了氣息。
花袖宮中,因著被那血肉驚擾了的事實,楚瑩雪便給花慶偉傳了一個話,取消了為她慶祝生日的宴會。
眾人的禮物紛紛送進庫房,微長的帶著淡粉色的光澤的指甲撩撥著箏弦。
歌曲的名字叫做《女人天下》,並未唱詞,可歌詞卻在心中無限的回蕩。
‘我若迎向刀山,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我若踏向火海,火海枯竭萬物又發芽,乾坤轉風華,盡是女人天下…’男人可以擁有的,女人也同樣可以,她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永遠不被他人左右。
花慶偉,花輕狂,晟旭,誰也不可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可以啊…”門外傳來喧嘩之聲,楚瑩雪眉頭一皺,剛剛起身,便已經有人破門而入。
“花盈雪!”音到人到,一把泛著寒光的寶劍直指著楚瑩雪的心口。
在距離一寸遠的時候,一旁的盒子忽然打開,凝冰寶劍飛出橫斜的擋在楚瑩雪身前,成功護主。
“太子殿下這又是做什麼?來我的花袖宮動刀動劍,不覺得太過于放肆了些嗎?”她不過是*凡胎,若是真的被那一劍刺進去,她還能活嗎?
“你好狠毒,花盈雪你這個畜生,今日是你的生辰,可你卻連你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放過!”滿目赤紅,陳述著一個事實,他的母親沒有了,都是盈雪的錯,都是她的狠毒害慘了母後。
不放過?雪月絮怎麼了?她若是真的不放過那早就會將她殺死,若是真的不放過那就會把花輕狂趕下太子的寶座。
她能做一切都因為心軟所以放手,可現在他卻說她是畜生!
楚瑩雪笑,笑容里滿是刻骨的寒意︰“我不是花盈雪,不是你的妹妹!”
“早在十年前我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我便再也不是你的妹妹了,我是神使,是冰神的使者!你們處處針對于我,處處陷害于我,現在,卻來惡人先告狀,你就不怕遭受天譴嗎?”楚瑩雪執起凝冰寶劍,與花輕狂相對而立。
兩劍相對,逼人的寒氣讓花輕狂拿劍的手都有些冷的發抖。
“神使又如何,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又如何?你害死了母後,你才會遭到天譴!”花輕狂依舊拿著寶劍做無謂的掙扎。
楚瑩雪笑的燦爛,盯著花輕狂滿是恨意的眼開口道︰“她讓雪行夜強行侮辱我的時候就注定了她要遭到天譴,既然她現在已經死了,那不正好是因果報應嗎?”
“你!”
“我的哥哥,你現在這般對我,不出一刻鐘整個皇宮的人都會知道你在欺負我。你拿著寶劍要殺了自己的親妹妹,你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肯放過。”雪月絮死了與她何干,她一沒有投毒二沒有陷害。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花盈雪!”
“還在做無謂的抵抗嗎?你的劍指著我,那就是指著整個花影國,花影的國可以沒有太子殿下,但是卻不能沒有神使的庇佑。花輕狂,你,听明白了嗎?”‘當啷’一聲,花輕狂手中的寶劍終于因為掌握不住掉落在地。
“听明白了就滾出去,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她的耐力是有限的。
“皇上駕到。”花慶偉一接到雪月絮死亡的消息便帶著他的‘愛妃’馬不停蹄的趕來了花袖宮。
實在是以往楚瑩雪太過于重視親情方面的偽裝了,所以讓花慶偉有一種雪月絮死了盈雪一定會哭死了的錯覺!
可進入殿內,他看見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輕狂也在,地上躺著一把寶劍,劍尖直指著盈雪,而盈雪容色肅穆的拿著一把寶劍,花慶偉的臉色立馬就黑了。
“啪…”想也不想便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花輕狂的臉上怒罵道︰“孽障!”
楚瑩雪冷眼看著這一切,將凝冰劍放回盒子。
“兒子沒錯,父皇,花盈雪她害死了母後!”花輕狂試圖做最後的申辯,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途。
“雪月絮不過是個罪人一個賤婦,你因為她而對盈雪刀劍相向,這就是你一個一國太子的風範嗎?花輕狂,你有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朕可以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可以瞬間將你打落塵埃。”花輕狂忽然跪下,匍匐著一邊求情一邊向花慶偉的位置靠近。
“父皇,兒子錯了,兒子錯了。”
在兩方距離只有一步遠的時候,花輕狂忽然撿起地上的寶劍狠狠的向花慶偉的身上一刺。
父皇的心里永遠都只有盈雪一個人,他永遠都看不到他的存在,只要他一死,盈雪區區一屆女流定然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
到時候,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花慶偉下意識的拉過一旁的雪時梅攔在自己的身前。
“嗤…”的一聲,寶劍入體,從雪時梅的身後直直穿過身體漏出劍刃,只差不到半寸,便能夠刺到花慶偉。
可這中間隔著一個雪時梅,一個他這麼多年來唯一愛過的動心的讓他珍惜的可憐女人。
沒有絲毫猶豫,花輕狂運足了力氣,只要下去刺,一切就會如他所料,感情不過是調劑而已,現實才最重要,他要殺了父皇。
孩子會有的,女人也會有的,只要父皇死了,只要這個昏庸無道的男人死了!
身後忽然出現一只縴長的手,重重的在了他的後頸處一敲,花輕狂瞬間被震暈,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拿起雪時梅的手輕輕一把脈,還好,孩子還在,雖然微弱,不過總歸是沒有大礙。
“父皇,您沒事吧?”
花慶偉劫後余生的搖搖頭,看也沒看雪時梅一眼便走到花輕狂身側。
楚瑩雪不知道花慶偉想要做什麼只是她不能讓花輕狂死掉,攙扶著雪時梅,楚瑩雪道︰“父皇,蘭妃娘娘需要治療,至于他,還是先關押起來吧,莫要沖動!”
死在她花袖宮,那她就真的變成了嗜母殺兄的罪人了。
而花慶偉就花輕狂這一個兒子,真的殺了以後會不會後悔莫及呢?
“來人,將這孽障帶下去,關入地牢。”花影的牢房共分為三種,天牢,地牢,死牢。
天牢關押犯錯誤的等待流放與處決的官員罪犯,死牢則關押一切神奇的在外部公布死亡的江湖術士,而地牢則是一個地獄一般的存在。
蛇蟲鼠蟻滿目,各種酷刑應有盡有,進入了那里的人,不死也會脫層皮。
楚瑩雪沒有求情,一個弒君殺父的滔天罪人,她不能再求情了。
雪時梅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厥過去了,花慶偉見此意味深長的開口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所以,就要她當這個劊子手嗎?花慶偉,你這個好父皇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楚瑩雪心里有些暗恨自己之前的腦殘,因為他和瓊若吵架!
“女兒是神使,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答應父皇一統冰月,也不過是為了解百姓顛沛流離之苦。”手中一滴冰蓮玉露幻化,輕輕的扒開雪時梅的嘴巴喂了進去,楚瑩雪一片坦蕩的違抗著花慶偉的命令。
“她若是生了男孩,那你…”盈雪,你真是天真!
“這花影是父皇的,不是任何人的,父皇想給誰,就能給誰,與男女無關,與一切都無關!”她和花輕狂不一樣,她永遠都能夠看明白花慶偉的位置,並在第一時間宣之于口。
“盈雪,那就如你之意。”花慶偉贊嘆著開口,而後道︰“封地你依舊前往,兩年之後,朕會冊封你為我花影的皇太女。”
讓花輕狂自亂陣腳,打草驚蛇是他最初的設想,可真到父子相殘,他只覺得心痛,還好有盈雪在!
有盈雪,他便高枕無憂,花影便可以千秋萬代。
“女兒謝過父皇。”楚瑩雪內心默默的嘆息,終于走到了撕破臉皮的這一天了。
可是女皇真的是那麼好當的嗎?她該怎麼做才能不當一輩子傀儡,怎麼樣才能在不侵犯水碧的情況下讓花慶偉滿意她以後的所作所為呢?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呀!
脂粉未施的臉上絲毫不顯,楚瑩雪心中有著無限的憧憬與希望。
以前那個傻傻的想要去水碧做丫鬟的楚瑩雪已經不見了,現在的楚瑩雪想要做一個可以保護愛人,保護妹妹的無雙女帝。
楚瑩雪十八歲的生日,便就這樣在腥風血雨,陰謀詭計中度過了。
雪月絮的死亡和花輕狂被打入死牢的消息再一次刷新了大臣們對于神使公主的認知。
民間忽然傳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流言。
有人說,盈雪公主殘暴不堪,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她的親生母親與親生哥哥已經被她給害死了。
也有人說,神使降世,可卻被不良母兄所利用,現如今,一切邪惡的壞蛋都已經被繩之以法,以後的花影會越來越好。
輿論將楚瑩雪逼上風口浪尖,後宮的有些年紀小的宮女太監看見楚瑩雪都紛紛躲得遠遠的。
對于這一現象,楚瑩雪從最開始的不自在,現在已經做到淡然處之了。
夜晚和瓊若偷偷做羞羞的事,白天則是打點行裝。
很快,前往憶冰國的日子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