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毒的銀針落地,隨之出現的,是一身白色騎士正裝,殺意盡顯的迪諾尼亞。
單膝跪地,迪諾尼亞深深低下頭顱,“屬下來遲,請團長降罪。”
正當圍觀的人群驚訝萬分之際,好像嫌刺激不夠似的。
穿著野性的卡尼哥姆,姍姍來遲,“我說你怎麼跑那麼快,原來是看見團長了,也不叫我們,跑那麼快作甚?”
明明是簡單精致的白色聖潔,硬是被他傳出了慵懶魅惑,水蛇一般從人群間擠過來,幾乎無人察覺,卡尼哥姆便已站在迪諾尼亞身後。
眉眼翻飛,明明在火氣十足的責怪,配上嫵媚動人的容顏,硬是有種嬌嗔的味道,舉手投足間,更令人血派噴張。
視線下移,落在那平坦的胸肌上,心動的男人,無不捶胸頓足,仰天嗚呼︰竟然是個男人?
然而,帶給人群的刺激,並未因此停下,當十幾位光系魔法師,先後對著牧歌單膝跪下,沸騰的街道,鬼魅般寂靜無聲。
“都起來吧,地上又沒有紫晶幣,就算你們把地板望穿,也不會有紫晶幣冒出來。”戲謔味十足的話語,從聖光軍團成員的頭頂上方傳出。
在卡尼哥姆的帶頭下,其他人才敢起身,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錯。
看見卡尼哥姆單膝跪地,他們跟著照做,並不知曉原因。
慢悠悠轉過身,牧歌挑挑眉,“怎麼?惱羞成怒?當街就想殺人越貨,你是出門忘記帶腦子,還是壓根就沒腦子?”
清清冷冷的語氣,讓人搞不懂,牧歌是生氣,還是憤怒。
甚至,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牧歌越發難以捉摸。
迪諾尼亞極其看眼色的用手帕,捏起地上的三根銀針,恭敬得半曲著腰,把銀針呈給牧歌,“團長,那三枚暗器都在這里。”
骨節分明的白皙指尖,食指和中指夾起一根銀針,陽光折射下,銀針上淬毒的毒液,閃著邪魅的光澤。
指尖乍然甩出,淬毒的銀針不偏不倚飛向那人,插著鞋邊,連帶著一只腳,釘死在地面。
那個心慌得想要後退。
“別動,你若是亂動,我可不敢保證,這根銀針會不會扎偏。”牧歌指尖不知何時,又多出一根銀針。
“你究竟想做什麼!”在聖光軍團出現,並奉牧歌為尊時,那人心中便已明白,這次鐵定是踢到了不能踫的鐵板。
“是啊,做什麼好呢?”牧歌不答反問,旋即悠然一笑,“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賭注,就是你的命,如何?”
那人想也沒想,當場否決,“憑什麼拿我的命做賭注,我不答應!”
牧歌豎起食指,嘖嘖搖頭,“決定權在我,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說罷,指尖的銀針再次飛出,把那人的另一只腳,也死死釘在地上。
“規則很簡單,若是你能躲過你這三根銀針,今日,我便放你一馬,若是躲不掉,就只能怪你短命,可別怨天尤人。”也不管那人是否听明白,牧歌一聲令下,“那麼,游戲正式開始。”
牧歌的手,緩緩伸向迪諾尼亞掌心的最後一根銀針。
那人全神貫注,目光緊鎖住牧歌的手,以前兩次牧歌的速度來看,快雖快,不過,他有信心,可以躲得掉。
“咻!”飛速射來的銀針,在那人眼中,宛如慢動作般,越來越慢,在逼近眉心,即將射爆他的腦袋時,那人微微側身,銀針深深沒入地板。
只留下一點銀光,在陽光下微微閃耀。
那人面上狂喜,雙腳離地,接著便扎入人群,狂奔而去。
然,還為來得及感悟逃生的喜悅,後心兩點刺痛,緊接著,心髒不可抑止得縮緊,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心髒里四處亂戳。
轉瞬間,整顆心,千瘡百孔。
人群嗚啦著退散,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
那人扭頭,之前所站的地方,兩根半插在地面的銀針,依然消失不見,黑色的血自嘴角溢出,提醒著他,毒入肺腑。
“噗哧…”大口大口的黑血,瘋狂噴灑而出,那人睜著雙眼,不甘得望著牧歌,“為什麼?”
明明說過,躲開這三根銀針,就不殺他,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捏起迪諾尼亞手心的手帕,擦擦手,牧歌面帶笑靨,“你這人,真是記性不好,連自己放出多少根銀針都記不住。”
牧歌不像剛殺了一個人的凶手,反倒像個輕松獲勝的孩子,對于無趣的游戲,感到很無聊。
那人瞳孔擴大,驀然想到,牧歌說的是,躲開三根銀針,而之前的兩根,是在賭約開始前,就已經用掉,所以,他誤以為,只要躲開這第三根銀針就可以。
原來,打從一開始,他就被牧歌給耍了。
虛弱地倒地,那人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指甲扣住地面的縫隙,“你根本就沒想過放過我…”
“總算還有自知自明。”牧歌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聲聲冷入骨髓,“妄想殺我之人,你以為,我會傻到放虎歸山?”
“只要得罪了我,縱然平山填海,我也不會放過!既然已知是毒瘤,留著,只會是禍患。”在那人失去光彩的黯淡雙眸下,牧歌頭也不回得轉身離開。
所過之處,人群自然而然地後退,一條寬敞的筆直大道,就此出現,仿佛牧歌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驚恐著,他們是否會是下一個目標。
“嗤嗤!”
牧歌一行人的身影,從街道轉角處消失,倒在地上的尸體,驟然躥出一簇火焰,緊接著,包裹整具尸體。
“啊!起火了!”
“哇啊!好大的火,誰當街放火啊?也太缺德了。”
不少人紛紛掩鼻避走,這股令人作嘔的焦愁味,沒有哪個正常的人會喜歡聞。
短短十幾秒鐘,整具尸體就化作一具焦炭,再無法分辨本來的面目。
找一家酒店,訂下包間。
牧歌一行人,無視身後的小尾巴,大搖大擺得先後踏入包間。
“團長,外面那些鼠輩,需不需要屬下去清理掉?”牧歌屁股剛挨到椅子,迪諾尼亞便開了口。
“趕走了一批,還會來下一批,只要我們還在葛布朗城一刻,暗中的小老鼠,就不會消失。”牧歌笑著擺擺手,示意無需理會。
把剛才買到的礦石全部取出,牧歌對著那塊樸素的石頭敲了敲,“二哥,這是什麼寶貝?不僅讓你如此激動,還能讓那人放棄全身值錢的玩意,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樹針石!”
“啥?”牧歌以為她听錯了,挖了挖耳朵,眨眨眼。
“這塊石頭里面,極有可能藏有樹針石,本來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是,以剛才那人的舉動來看,這塊石頭里面,必定藏有樹針石。”
“這怎麼看?難不成…二哥還有透視眼?”牧歌身後微微後仰,怪異得上下瞅了瞅鐵無涯。
鐵無涯又好氣又好笑,“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怎麼會有透視眼,就算有透視眼,也不會頭看女人洗澡換衣服!”
“噢…”牧歌恍然大悟,尾音拖長。
面上卻是一副,我絕對沒有這麼想的表情,讓鐵無涯,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其他人也跟著湊熱鬧,“喔…”
“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敢調侃我,再去吃多幾百年的鹽吧!”只見十幾道寒芒快速閃過,眾人仿佛被打劫了一般,渾身上下,破破爛爛。
對于牧歌,鐵無涯舍不得教訓,其他人可沒這麼好運。
剛才笑得最開心的背地熊,油光鮮亮的毛,還被消掉兩塊。
哀怨得瞟了鐵無涯一眼,背地熊老實得躲回他的契主身後,心中想著,兩個月內,它都不要以人型出現!不然,一定會被大家笑死。
見牧歌的眼神,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鐵無涯撓撓頭,“我是靠聞的,這塊石頭有著不一樣的味道,而且,很濃郁,才會讓我萌生買來看看的想法。”
牧歌聞听,如小狗般湊上去,嗅了嗅,“什麼也聞不到啊。”
“小妹又不是煉器師,做我們這一行,接觸各種礦石久了,不用看,光是憑手感和味道,就能分辨礦石品質和種類。”鐵無涯話中,無不透露出一股自豪和驕傲。
他也確實有驕傲的本錢。
取出一頂煉器用的小型鼎,把那塊樸素的石頭丟入其中,隨著鐵無涯注入火焰,處于鼎中的石頭微微抖動,震顫個不停。
眾人立刻躲得遠遠的,沒想到鐵無涯這麼爽快,說煉就煉,連招呼都不打,這熱度,雖算不上多麼難以忍受,但是,與像被烤乳豬一樣的火溫對待,沒有人能受得了。
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
火焰溫度並不高,在鐵無涯的精準控制下,剛好能融化這塊樸素的石頭。
好在這塊樸素石頭極其普通,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已經化為一灘漿液。
鐵無涯注入精神力,小心得把漿液中的雜質取出,看也不看,就把漿液倒入桌上的茶壺里。
當一根根沉重的樹針石,整齊得呈現在眾人眼前,鐵無涯早激動到說不出話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