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快速拭去臉上的淚痕，牧歌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無礙。”
沒了繼續耗下去的心思，牧歌徑直走向矮人老者，“哀莫大于心死，說吧，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奧沽丁，艾琳，瓦爾德，巴特，凱賓，歐克曼愣住，心中感嘆︰團長，牧歌就是霸氣！什麼叫自信，這就叫自信！“說吧，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簡直不要太帥！
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有片刻微怔，很快便回神，嘴中反復咀嚼，不由拊掌稱贊，哀莫大于心死，對啊，他們怎麼沒發現呢。
他們都曾經歷過，那麼深刻切身體味過。
如今，被牧歌說出來，才全身發涼，腳底寒氣不住往外冒，顫抖著身子，不願去回想，那仿佛地獄的絕望，因生的希望被掐滅而幻滅，心一點點死去，接受死亡的那種崩潰。
這是牧歌第一次正面接觸矮人族，幾乎在牧歌靠近的瞬間，矮人老者一張臉便精彩起來，臉部肌肉由輕顫，逐漸轉變為劇烈，有如風灌進嘴里，把臉皮吹得鼓鼓囊囊。
“為什麼會在你身上…怎麼會在你身上…明明已經銷毀了才對，為什麼還存于世上…”
眾人面面相覷，什麼東西在牧歌身上？
瓦爾德靠近奧沽丁，“這矮人好生奇怪，他在那嘀咕什麼呢？”
奧沽丁神情不定，牧歌身上藏有秘密，這一點他知道，但是，牧歌會與這神秘莫測的神跡有關聯嗎？這一刻，連他也不確定了。
原本以為，牧歌是來自哪個隱藏于暗處的古老家族，可現在一看，又覺得不像，相比較而言，瓦爾德更像才對。
“第三個問題。”因回想起痛苦的回憶，牧歌此刻的心情很不好，莫名的火氣，自然而然波及到，出這道問題的人身上。
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過了好一會，矮人老者才開口，“沒有第三個問題了。”
什麼！難道是打算把他們永遠困在這里？“你們矮人族難道想反悔不成！”
矮人老者掀開眼皮，瞥了眼憤怒質問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牧歌身上，“因為她，所以第三個問題也就沒了。”
眾人如遭雷劈，騷動更大，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牧歌沖撞了矮人族，所以一怒之下，想把他們全部困在這里嗎。
“有話好好說，如果是她犯了事，那是她的事，與我們無關，你不是說過，回答錯的人留下，這次為何要牽連我們所有人？”一個人不滿得站出來，忿忿不平指責牧歌。
全然忘記，第一道問題還是牧歌解決的，不然哪有他們听見第二道問題的機會。
“真是丑陋的嘴臉。”
牧歌嗤笑，同一時間響起的，還有矮人老者的不屑冷哼。
兩人說完都愣了，沒想到二人會說出同樣的話，湖藍色的眼楮與深褐色的眼楮對視一眼，心底都有種奇異的的感覺。
矮人老者不願再听這些廢話，不耐煩的敲擊了兩下銀光拐杖，“別吵！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她已經答出。如今因特殊原因，所以，這第三個問題也不必再問，直接省去。”
“您是說，我們通過了三個問題的考驗，全部都可以出去嗎？”香滿堂有些不敢置信。
矮人老者輕點了下頭，算是回答了香滿堂的問題。
“我們自由了，我們安全了，我們終于可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嗎？”瞪著雙眼，眼里布滿了不相信，他們害怕是他們听錯，殷切期盼別人能肯定的告訴他們，這不是夢，也不是幻听。
“是啊，我們能出去了！太好了！我們能出去了！不用死在這里。”眾人抱成一團，喜極而泣，享受著活下去的喜悅。
“小子，你過來。”矮人老者下巴對著邢何川，示意他過來。
被點到的邢何川，訕訕得站到牧歌身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在下，有何不妥之處？”
“拿出來，應該在你身上吧。”矮人老者開門見山，一開始只是懷疑，因為人多，加上邢何川和牧歌站在人群中間，所以並未深究。
但是，在牧歌靠近的剎那，矮人老者便發現，不是他感覺有誤，那兩樣東西果然在他們二人身上。
只是，兩者同時出現，實在有些驚悚，對他們矮人族而言，之所以被困在這里，與這兩樣東西脫不了關系。
邢何川狐疑得看了牧歌一眼，後者張張嘴，用口型回答他。
墨雪。
邢何川更加不解，取出損毀的墨雪，沒有直接交給矮人老者，而是死死攥在手心，警惕萬分，“不知這是何意？”
“果然是墨雪。”矮人老者喃喃，既然又深深望了邢何川一眼，“可你不是她…”語氣冷冽，“說，你是如何得到這柄軟劍！”
矮人老者的問題，使得邢何川臉色刷白，身型踉蹌險些站不穩，若不是牧歌騰出一只手拖住他的後腰，恐怕已倒退好幾步。
“這樣看來，墨雪出自矮人族手煉制而出咯。”牧歌挑眉。
“當是當然！”墨雪對矮人族而言，意義重大，“萬年前，我曾親手把墨雪托付給一個人類，但是，墨雪不該在他手中！是我當年輕信小人，讓矮人族的希望和心血誤入小人之手嗎！”
矮人老者說著說著，不免激動起來，步步緊逼，“說，你究竟是如何得到墨雪的！”
“故人已逝，這死物會淪落他人之手，有何稀奇，還是說，這柄軟劍有什麼特殊意義？”
矮人老者沉默，牧歌給他的感覺很獨特，明明是個人類，那無形的氣場卻如大山般，壓得他喘不過來氣，明明牧歌什麼都沒有坐，那種讓他吃不消的感覺卻一直存在。
離得越緊，感受越深，也就越難受。
“看您的態度，不像無關的樣子啊。”牧歌上前邁進半步，她想知道，漸離的來歷，現在，她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肯定，漸離與矮人族脫不了關系。
牧歌想了解漸離的過去，那個讓他封閉自我，陷入沉睡不願醒來之人是誰。
“這是我矮人族的私事，與人類無關。”矮人老者定住壓力，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墨雪留下，你們可以離開了。”
話落，原本堅硬無比，仿佛一體的牆壁，陡然打開一條縫隙，一閃暗門悄然出現，引得眾人心跳加速，突突挑個不停，簡直要跳出來似的。
“憑什麼！我不會把墨雪交給任何人！”對于邢何川而言，才誕生劍靈的墨雪，那聲聲稚嫩的“主人，小雪以後要永遠和您在一起。”柔軟的話，撫平邢何川的千瘡百孔的心，就像心靈終于找到了棲息地。
讓他放手，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言與墨雪同在，他已經對不起他夠多了，怎麼能就這樣再次拋棄。
“小子，墨雪留下，你們立馬離開，別讓我再說第二遍，這本就是矮人族的東西，因人類的約定才讓流落人世，既然約定之人已不在，墨雪自然回歸矮人族手中。”
“墨雪現在是我所屬，我不會放手！”邢何川不肯讓步，不斷升起的怒意引起墨雪的回應，“主人，莫要動怒，小雪確實來自這里，這里讓小雪有種熟悉的氣息。”
“何川，給他吧，我們一族的的確確與人有過約定，我們一族的存在，就是為了等一個人出現，再把墨雪交與那人，所以，不管當初與你關系多好，知道你多喜愛墨雪，我都無法私心把墨雪送給你…”腦海中，言的聲音很輕很輕。
打在邢何川心頭，卻像榔頭一般，一下下，重重砸下。
原來是這樣…是他錯了，誤會是他們之間情分不夠，所以才…
“言，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絕不會…”
“別說了！”言大吼，打斷邢何川歉意的話，“都過去了…”
“小子，難道墨雪已經誕生了劍靈！”矮人老者大駭，劈手奪過邢何川手中的墨雪，單手快速結出一組復雜的手印，隨著一聲，“解！”
邢何川登時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心頭，抱著腦袋，“啊”了一聲，便倒地掙扎不起，“快出去！好痛！頭好痛，快炸開了，快出去！”
牧歌表情頓時冷了下來，“從他的靈魂中滾出去！”
余下矮人眼見情況不對，立刻圍在矮人老者面前，豎起手中似榔頭又似鐮刀的長槍，對準牧歌，生怕她出手傷了矮人老者。
“族長，請您退到安全的地方，阿大，這就把這些人類趕出去。”頭上系著一條灰布巾的中年矮人，勸告矮人老者離開。
“滾出來！”漸離在手，牧歌周身殺氣外泄，瘋狂沖向矮人族，勢要席卷握著墨雪，閉目不語的矮人老者。
在劍靈出現的瞬間，矮人老者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眼，邢何川的痛苦掙扎也跟著消失，揉著額頭，〞shen yin〞著起身，僅片刻功夫，額頭上已布滿細密的汗珠，慘白的臉色如白紙一般。
“漸離，竟然甦醒…”矮人老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也是慘白著一張老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