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之突然對這名少年產生濃厚的興趣,遂決定暫緩去見老朋友的事情,反正是必須拿回‘靈力增幅器’,索性就跟在少年的身後,想瞧瞧他究竟是要做什麼事情。
那名少年雖然迅速離去,但顧恆之腳力也不差,順著少年離去的方向追趕,不一會就看到他的身影。隨後顧恆之拿出‘符文靈筆’,對自己使出【符文筆墨•隱】招式,只見身形漸漸消失。
這招正是此前在司武星星殿議事廳外帶若芙逃走的招式,跟靈道第十一式隱身式大不相同,並非使人產生幻覺,而是真實隱身,同時連觸踫的物體也會跟著隱形,不過以顧恆之現在的靈能力也只能隱形半個小時,並且三天內只能使用一次。
顧恆之近距離跟在少年的身旁,看著他一個人時已沒有那標志性的壞笑,轉而是欣喜與擔憂混合的表情。不一會兒,兩人就走到普通居民區一處大型的廢舊垃圾廠,少年非常嫻熟地找到一個斜度頗大的地下通道口,就徑直走了進去。
顧恆之也跟著走了進去,一開始這通道是一片黑暗,慢慢地,竟然有光亮從里頭透了過來,夾雜著人的嘈雜聲也越來越響,果然,里頭竟別有一番洞天。
原來此處是五環之都的下水道,里頭四通八達,活動面積也甚為廣闊。由于五環之都地表以上不允許有無業游民和違法商販出現,所以,大量貧困居民和商販就聚攏到地下水道。這里也就成為了城市第六環——貧困居民區與大黑市,甚至連本地星法堂都懶得理會這個地方的法紀制度,任由其自生自滅。
顧恆之來到這里,只覺臭氣燻天,蚊蟲鼠蟻四處可見,生活環境可說是極其惡劣。每每走到部分水流較緩的地方就會聚集大量人口,隨處安家。以異族人居多,與地表上的比例對比相差甚遠,這也難怪,這城市連軒轅人都分了等級,更何況被鄙視的九夷人呢。
而擺攤的商販也比比皆是,顧恆之看到這些商販都是販賣一些裝置或設備零部件,幾乎沒有糧食和其他藝術品,這倒是非常像這座標榜著軒轅大陸最高科技城市的風格,偶爾還能見到幾個穿著整潔的軒轅人在貨攤前買東西,估計是圖個便宜,抑或是只有這里才能買到的物品。
顧恆之見到少年進入到一處掛滿破布的地方,隨後也跟著進去,這一進去,里頭的景象著實讓他心中一驚。這驚訝的原因,不是因為里頭放著大小不一,又發著亮光正運作著的不知名裝置,也不是簡陋到如從廢棄堆里撿來的醫療設備,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全身包扎著紗布的病人,從他頭上露出來所剩不多的頭發看出,竟然是個炎發族人。
顧恆之的母親正是炎發族人,自己也算半個炎發族,之前在七星會晤中知道有大量炎發族移民在豐谷星和工物星管制地內務工,其實在這里見到也不奇怪,但顧恆之還是為能見到同族人而心中感到欣慰。
可眼前這人似乎已奄奄一息,身旁還有一位老鼠模樣的嚙齒族人,穿著醫者服飾正在為其檢查。
“大師傅,阿野情況怎麼樣了?”少年略顯緊張。
那嚙齒族醫者搖了搖頭,在少年耳旁低聲回道︰“可能撐不過今夜,他全身大面積燒傷,我也就跟一位一星化藥師學過幾年醫術,才疏學淺,這里環境又差,實在沒辦法。”
“到今夜,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夠的,肯定足夠的。”少年嘴角嘀咕著,隨後跑到病床旁對那名傷者說道,“阿野,你看我已經湊滿12個‘靈力增幅器’,現在就改裝‘時光驅動’,讓你回到一天前的狀態。”
顧恆之听到此話心中所震驚程度不亞于現在若芙出現在眼前,這少年此話的意思莫非是能使時光倒流?隨後又回想起少年手臂被城門屏障卡住後脫離的情景,以及快速掙脫了自己‘符文靈筆’招式,這些跟時光倒流相結合,卻又說得通了。而且此前自己被其施加了動作遲緩的藍色光影,很可能是對一定範圍內造成時間流逝減緩。真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有操縱時間的能力,顧恆之對這少年越發感興趣了。
“艾科……你……你怎麼一天內找……找到這些東西。”病床上的炎發族人阿野艱難地說道,“那可是……可是少見的東西。”
“你別擔心,我做了專門的探測器。這靈力增幅器說是無法量產,只有少數高星級靈匠師懂得制造,可沒想到那大腦袋侏儒老頭居然收藏了不少,我就不客氣全拿了過來,當是他欠你的,剩下的跟其他人借一下就有了。”少年艾科已經開始動手改裝一直掛在腰間的漏斗裝置
“艾科,沒用……沒用的,不可能倒流……倒流那麼久,你也不要為我報仇,老板……老板不是普通人,你……你對付不了。”
“阿野,那侏儒就是個神經病,我們給他打工忙前忙後不說,居然拿你去做爆炸實驗,還美其名說為爆炸藝術獻身,也不讓你到上面接受治療,這仇,我非報不可。”艾科咬牙切齒的說道,床上的阿野沒有回應。
顧恆之在旁邊听著這些話,也沒過多去思考其中的因果關系,而是一門心思看著少年艾科對著一張已有一定歲月的圖紙在改造他的漏斗裝置。還不到十五分鐘,艾科已經改造完畢,這巧奪天工的手藝也是讓顧恆之佩服萬分。
隨後艾科拿著他的‘時光驅動’到病床前,欣喜的拿起阿野的雙手讓他握住裝置,想必這‘靈具’只對使用者有效,還需要阿野親自使用,可不論艾科怎麼喊叫怎麼搖晃,阿野都沒有再回半句話,一旁的嚙齒族醫者馬上過來檢查一下,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見艾科兩行熱淚頓時直流而下,沒有啼哭聲,也沒有責怪醫者預測時間不準,只不過那習慣性的壞笑已不再出現。顧恆之也是心生傷悲,難得見著一個同族人,卻連聲招呼還沒打對方就永世長辭。可經驗告訴他,發生這種自己無能為力之事,就不應該胡亂行動,而是繼續觀察事態的發展。
艾科擦干眼淚,臉上神色變得異常堅定,似乎生出一絲希望,隨後,將‘時光驅動’緊緊綁在阿野的身體上,自己一手放在裝置上進行激靈,只見裝置開始發出淡淡藍光,另一手則握住裝置上的繩索,緊接著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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