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之看到那枚靈力彈正面射向自己,知道自己避無可避,索性一股腦兒往前沖,受傷又何妨,就當是用苦肉計,也要消減若芙心中的執念。
就當顧恆之快被靈力彈擊中之時,突然靈力彈好似被無形的牆壁阻擋住後,從側面彈走飛向半空中而去,顧恆之心中已清楚是誰救了自己。
兩名少女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雖然看不見是什麼東西擋住了自己的攻擊,但仍然感應到不遠處有一股強烈的殺意,隨即其中一人使出絕靈式,這招一出,只見擋在顧恆之身前的是無數細絲組成的一堵牆壁。
突然,細絲被抽回後,又如天女散花般刺向兩名少女。這些細絲被注入了透明性質的靈,是非常強力的暗殺武器,而絕靈式只是清除掉其上的靈力,卻無法消除它們的物理攻擊力。
另一名少女也沒有閑著,見著細絲攻擊過來,使用了靈道第八式的靈盾式,瞬間在己方三人身前立起一面無形的盾壁,擋住了細絲的穿刺。這靈盾式雖然只是防御系靈道的基礎招式,可在她施展下卻有如此威力。
只見那些絲線就這樣釘在靈盾上,可不一會兒,絲線像是長了眼楮般,沿著靈盾開始蔓延開來,直到靈盾的邊緣,從那處地方再次刺向兩名少女。兩名少女見到絲線襲來,紛紛跳躍躲開,絲線也就跟著轉了個彎繼續追擊他們,殺意凌然,誰都阻止不了。
使靈盾式的少女見絲線窮追不舍,轉守為攻,往絲線發來的方向釋放數發靈彈,頓時所有絲線盡然全部收回,只見靈彈在不遠處發生爆炸,照出一片光亮,片刻靜息之後,沒想緊接著無數絲線從正面和空中兩處方向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每根絲線都透著無窮無盡的殺意,毫不留情。
施展靈彈式的少女面對無數襲來的絲線,只能繼續使出靈盾防御絲線的攻擊,否則不止自己,連身旁的人都會遭到傷害,可顧得了正面,卻顧不了上面。而那名施展絕靈式的少女沒法同時施展其他靈道,只能不斷躲閃。每一根從空中射下的絲線都是筆直刺入地面,勁力比普通的弓箭強上數倍,再抽出,又繼續攻擊,沒有半點停息。
紅綠兩名少女賣力地抵御絲線的攻擊,卻沒想沖去絲線的源頭尋找那名施展者,采用近距離作戰,以她們的實力,並不會弱于對手。可不走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們必須保護身旁的若芙,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很明顯,若芙是知道這點才沒有離開,也沒有出手,那些絲線同樣沒有攻擊若芙的意思。她就這樣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顧恆之,顧恆之也看著她,沒說半句話,卻似乎看懂彼此之間想要傳遞的千言萬語。
終于,那名一直施展著絕靈式的少女,行動稍微遲緩了一下,隨後就被數條絲線刺穿身體,牢牢地釘在原地。只見少女被刺穿的傷口不斷滲出血液,卻因為沒有痛覺而沒發出半句慘叫聲,反而在切斷絲線試圖走出,然而此舉用途不大,反被更多的絲線刺中。
可沒想到這名少女盡然還奮力掙扎想走出去,即使被鋒利的絲線切骨割肉,最後身體四分五裂,變成無數斷裂的肉塊在地面扭動,這場面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名少女單人也已無力抵擋鋪天蓋地的絲線,見到此景,一旁的若芙終于拿出短笛,湊到嘴邊開始吹奏,只听笛聲纏綿幽柔,似清風似流水,讓人意猶未盡,轉而卻讓人全身骨頭酥軟,睡意萌生,眼皮都難以睜開。
這招【幽眠曲】一出,不一會兒,只見漫天絲線,也開始變得柔軟無力,慢慢飄落在地,而在一旁的顧恆之雖被束縛著,卻正在傷害自己,想用疼痛感讓自己不要陷入沉睡。但這樣反而讓若芙不留情,繼續吹奏短笛,直到顧恆之軟榻倒地。
“看來默顏也加入旅團了,而且一直跟在你身邊,真是個好團長。”若芙停下笛音,口氣中略帶一點醋意,“嗯!這樣也好,我也不需要擔心你的安危了。”
“若芙……別走……”顧恆之雖然被催眠了,但腦中似乎還留有點意識,口中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你曉得我的,我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撓我,就像此前我加入魂宗一樣。”若芙頓了一頓又說道,“接下來,我會去護育星一趟。”
隨後,若芙和僅剩的一名少女離去,留下滿地絲線與四分五裂的尸體以及熟睡中的顧恆之。
……
隔天,顧恆之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身上被施展的靈道第三式束縛式已經解除了,頭腦雖然還很昏沉,但也慢慢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頓時心中又一陣黯然神傷。
顧恆之看看了四周,發現細軟的絲線還在,連忙起身,沿著絲線來到不遠處一塊大石旁。果然,默顏正躺在地上,顧恆之走近一看,才知道她只是在睡夢中而已。幸好沒什麼大事,只是身上黑衣有好幾處破裂,露出被擦傷的肌膚,連蒙在臉上黑絲布也掉落,應該是被昨晚對方所釋放的靈彈給傷著了。
顧恆之將默顏輕輕抱起,放到一處柔軟的草地上。這時,他才想起默顏加入瞳旅團已好些年頭,然而自己好像從沒認真看過她的面貌。
只見這二十來歲的女子,臉上的肌膚因長年被禁足在密室內,並且只允許夜間進行暗殺活動而白皙得不可思議。顧恆之看著她嘴型異樣,而且脖子有兩道明顯的傷疤,給原本秀美的面容添上了一道滄桑,忍不住伸手撫摸了幾下。
顧恆之清楚知道,默顏嘴型異樣,是因為舌頭被割,這是作為一名被魂宗從小培養的暗殺者必須被施行的殘忍手段。而脖子上的傷疤,則是因為每次暗殺任務失敗,就得被劃破脖子的懲罰,能否活下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顧恆之看著傷疤,心中感慨萬千,第一道傷疤,是因為她要刺殺自己的母親和舅舅所留下的,而第二道,是因為自己……
這時,默顏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顧恆之正溫柔地看著自己,頓時滿臉通紅,不知所措,苦于無法言語,只能發出‘啊啊’的沙啞聲,再看到身旁掉落的黑絲面巾,知道自己的丑相被顧恆之看在眼里,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
顧恆之也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靜靜看著對方,默顏似乎真的受不了,站起身來跑往遠處去。
顧恆之沒去追趕,而是轉頭往西面走去,他知道,是時候得再去找那位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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