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期考試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學校的鈴聲也換成了考試專用的鈴聲。
考試位置是按姓名字母順序排的,高一上半期還未分科,所以他們要考九科,分三天考完。
珀川一中規定考試不得提前交卷,林淺答完題後趴在桌子玩著筆。陽光透過窗戶,退去了夏季的燥熱。而窗外傳來食堂的飯香味,誘惑著每一個人的鼻尖與味蕾。
“叮鈴鈴……”
“考試時間到,請各考生立即停止作答,監考老師依次收卷。”
廣播里傳來的女聲用標準的普通話大聲宣布著考試的結束,也宣告著一學期已經過去了一半。
“林淺,感覺怎麼樣?”吃飯時,司墨宇坐在林淺的對面,將自己餐盤里的魚夾了一塊放進林淺的餐盤。林淺最喜歡吃的肉類就是魚了,她說吃魚是一種挑戰,因為魚有很多魚刺。司墨宇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會因為魚刺而喜歡魚,林淺果然是五四青年節出生的怪胎。
“將就吧。”
“將就?”
“對啊,我還以為一中的試題會比較難,結果呢!”
林淺絕對是來拉仇恨的,至少坐在兩人旁邊的翁新河和陸然美是這麼想的。對了,陸然美就是一中的校花。
“死墨魚,這周放月假我不回去了,我要去同學家玩兒,你跟我媽我爸說一下。”
“同學家?他麼?”司墨宇看著翁新河,沒有任何表情。
“當然不是了!”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司墨宇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林淺的手機鈴聲打斷。林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走出食堂去接了電話。食堂很吵,林淺走了好遠才按下接听鍵。
成績公布那天剛好是星期六。翁新河激動的從一樓大堂里的公布欄處一路奔向高一二班教室所在的六樓,然後猛地抓起林淺的肩膀使勁搖晃。
“林淺,你是第一!你是第一!”
林淺翻了個白眼,掙開翁新河的手,理了理凌亂的長發,開口道︰“是我得第一,又不是你,你那麼激動干嘛?吃藥了麼?”
翁新河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下來坐在林淺的旁邊,“你拿到了第一名,權叔就得請客,而明天正好是星期天,哇嗚!太棒了!林淺,我太喜歡你了,你說我們是去吃自助餐還是吃海鮮啊?”
“呵呵,關我屁事,我又不去。”林淺小聲嘀咕著,然後翻了個白眼,“這次你考第幾來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好是年級第一百名吧!考得這麼差還想著吃!”
“你又沒看成績單,你怎麼知道的?”
“就在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只烏龜把自己的龜殼取了下來,而龜殼上面恰好寫著一百。”
其實成績單早就出來了,只是今天才粘貼在公布欄上而已,林淺想要看到成績單太簡單了,因為每個班主任那里都至少有一份。翁新河還在納悶林淺的話是什麼意思,當他反應過來林淺是在罵他是烏龜時林淺已經大笑著跑出了教室,在跑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林淺還回過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晚上,張權果然宣布了他要請所有同學大吃一頓的事,六樓傳出的歡呼聲傳遍了整個校園。
這周剛好放月假,星期天中午林淺並沒有去吃飯,而是訂了一張前往寧海的飛機票,珀川沒有飛機場,此時的林淺正坐著火車去往另一個城市的飛機場。
月假只有三天,直到第六天林淺才紅光滿面的回到珀川,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袋,還戴了一副黑色墨鏡,頗有點明星氣質。
“你不是去同學家玩麼,怎麼去了這麼久?”
“既然是玩,當然要玩久一點嘍!”林淺笑著將自己的書包扔給司墨宇,兩人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到了一樓大堂,兩人便分開走向不同的樓梯。高一和高二不在同一棟教學樓,同樣高二和高三也不在同一棟教學樓。
珀川的冬天沒有雪花,但溫度依舊低得嚇人。林淺賴床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甚至睡到了上午第二節課下課,連一向縱容林淺的張權也看不下去了,但當張權望著林淺的黑眼圈時,又不忍心責備林淺,只讓林淺注意休息。
沒有林淺的二班很自覺,即使是在寒冷的十二月也堅持早晨六點半繞操場跑兩圈。大半學期下來,他們已經養成了跑步的習慣,就連放假回家時也不忘戴著耳機去公園或馬路上跑幾步。
“死墨魚,你生日快到了,準備怎麼過?”
“他們準備幫我辦個聚會,你也來吧!”
“我怕我去了強你的風頭,還是算了吧!”林淺突然抱著課本快步走在了司墨宇的前面,目不斜視,逐漸與司墨宇拉開距離。
司墨宇心里有一絲異樣劃過,這時陸然美剛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麼呢?”
“沒什麼。”
“高興點嘛!對了,你生日的時候我們全班去吃自助餐,然後去ktv怎麼樣?”
“好啊,你決定。”司墨宇實在不想和班上的同學一起過生日,但陸然美不知道從哪兒了解了他的出生日期,便吵著嚷著要幫他過一個不一樣的生日,當他知道時陸然美已經約了所有人,他不太好拒絕。
“到時候我一定要成為第一個送你生日禮物的人!”
對于陸然美的話,很抱歉,司墨宇一個字也沒听進去,他現在想的只有林淺,好像自從林淺初中畢業拿通知書那天回來之後,林淺就變了。至于哪里變了司墨宇還真說不上來,因為林淺在他面前永遠都是懶懶散散,愛開玩笑的樣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林淺都會告訴他。有一次林淺偷偷把他的玩具拿出去玩然後給弄壞了,林淺也大大方方的告訴他,沒有絲毫愧疚的樣子。他們的默契也是一點一點慢慢累積起來的,只要他看著林淺的眼楮,就能立刻明白林淺的壞主意。
可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難道是林淺發現了什麼?
回到教室的林淺破天荒的沒有睡覺,而且還認真听課,等任課老師提問時她還舉手回答了問題。任課老師不可置信地走到林淺面前點了點頭,然後走回講台深呼吸,平復自己內心的激動後繼續講課。林淺翻了個白眼,她很奇怪麼?不就是回答個問題麼,有必要都盯著她看嗎?
“我去!”林淺剛翻完白眼就瞧見翁新河怪異的盯著她,那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並且頭上還有兩只角。
翁新河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收回放在自己額頭上,滿臉困惑,“你沒發燒啊,怎麼感覺腦子被燒壞了!”
“翁,新,河,你是不是閑來無事想去腦震蕩科走一遭啊,我成全你!”
林淺兩手抄起書本就往翁新河腦袋上砸去,翁新河痛得直叫,手和腳在半空中不停亂晃。任課老師的表情凝固了,他就知道,林淺怎麼可能會認真听課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其實不只是任課老師,其他同學也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還上課麼?不上的話就下課讓他們去吃飯吧!
十二月三十日那天晚上,等所有人都離開教室後,林淺偷偷走進了另一間教室,然後將一沓紙一樣的東西放進一個桌盒的最里面,再拿書遮住。
第二日清晨,司墨宇一來到教室就被陸然美的禮物盒撞了個滿懷。昨天是星期天,所以他的生日派對就在昨天圓滿舉行。“看,我就說我是第一個送你禮物的人!”
“謝謝。”
司墨宇有些失落,他以為林淺不來他的生日聚會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林淺真的沒有來,連一句祝福的話也沒有。
以往他的生日都是由林淺全權負責的。有時候,林淺會讓她的父母提前買好雞翅,然後他們一個院子里的小屁孩就在河邊搭起支架燒烤;有時候林淺會在三十號晚上十二點偷偷把他從家里喊出來然後坐在房頂上給他唱生日快樂歌;有時候林淺會自己親自動手做一個大蛋糕,做得不好的就往他的臉上抹……總之,他的每個生日都有不一樣的驚喜,都讓他迫切希望來年生日趕快到來。可今年,好像不再讓他那麼期待了。
冬天的大霧彌漫了整個珀川,珀川的百姓早晨都不敢開車或是騎自行車,就害怕看不見路撞到人,二班的同學也因為大霧而停止了早晨跑步,不過他們自己規定晚上下晚自習後去跑。有些時候養成了某些習慣就很難改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