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重新來過

3.第三章︰假如——第一天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五里外 本章︰3.第三章︰假如——第一天

    2011年夏末秋初,司墨宇離開珀川中學,去了珀川一中讀高中,而林淺還停留在珀川中學的記憶里。林淺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走上頒獎台,考試的,運動會的,各種作文比賽的……林淺家的書房里放滿了各式獎狀和獎杯。

    她筆直的站在台上等待領導為她頒發獎狀,當領導將獎狀遞到她手中,然後從她面前走開,露出她瘦小的身軀時,台下總是同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開心的歡呼聲。那時林淺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暴露,一覽無遺,似乎日子就這麼停留在指間不再轉動。

    司墨宇離開珀川中學後留給林淺的第一句話是“你長得那麼丑,就要有自知之明,別老想著哪個男生喜歡你”,然後用拇指和中指同時給了林淺的額頭一個爆栗,再然後他就轉身坐車離開,汽車在馬路上畫出一條弧線,終是在轉角處不見。車上,司墨宇探出頭來,朝林淺揮了揮手,大喊道,“我在一中等你!”

    沒了司墨宇的初中好像並沒有什麼改變。林淺依舊與其它年級的學生玩得開心,偶爾在課堂上無聊的時候她也會听物理老師津津有味的講述水的三種形態,放學後她會徑直回家,不在路上有所逗留,周末逛街時不再被街上小攤販的新奇玩意兒吸引。一切都那麼平靜,仿佛火車帶著轟鳴默默穿過軌道,然後在某一站台停車,等乘客上來完畢後再次啟動,去往更遠的地方,只有飛鳥還在站台上方悄悄掠過。

    河邊也失去了甦文呆愣的身影。

    初中畢業領通知書那天,林淺領完通知書,前腳剛踏出校門,後腳就遇見了甦文。

    “你想學打台球嗎?”甦文快步走到她面前,依舊穿著沒有袖子的衣服,只是那肩膀上露出來的紋身痕跡已消失,“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一個下午就能學會。”

    “我為什麼要學?”說實話林淺再次見到甦文是有一點莫名興奮的,她想知道甦文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問過司墨宇,可司墨宇總是敷衍著說“我也不知道”然後轉移話題。

    “難道你不想知道一些司墨宇瞞著你的事麼?”

    甦文不得不感嘆林淺的聰明,僅僅一個下午,林淺就能達到一桿清台的水平,比他這個教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是不是學過?”打台球靠的不是運氣,是技術,此刻的林淺看起來怎麼也不像一個初學者,反而像一個已有十幾年打台球經驗的大師。

    林淺專注于球桿與球的角度,並沒急著回答,而是等“啪嗒”一聲後,一顆球被她打進了球洞,她才直起身,雙手手掌搭在球桿上,聳了聳肩,“沒學過。”

    後來他們坐在台球桌後面的台階上,甦文遞給林淺一瓶罐裝可樂。林淺接過來使勁搖了搖,然後拔開拉環,泡沫濺了一地。

    那天下午甦文說了很多。

    他說他的紋身其實是假的,就是個劣質的人體彩繪而已,或許連彩繪都算不上,因為他的“紋身”只有一種顏色,而且還是青黑色。

    他的名牌衣服,褲子乃至鞋子都是他母親要來的。他母親空閑之余會幫別的家庭洗衣服來賺點外快,若雇主家有不要的衣服,他母親就會向雇主要回來給他。

    他沒有父親。林淺問他他的父親去哪兒,他回答說他的父親在他出生的第二年摔下工地的建築房,死了。

    林淺從他的表情里感覺不到悲傷,卻體會到一種不屬于他的成熟在他身上縈繞。名牌是偽裝,紋身是保護殼。

    “其實司墨宇說你丑的事是假的。”

    “啊?”甦文說得不算快,可林淺還在想甦文父親的事,所以林淺並沒有听清楚。

    “林淺,以後如果沒有地方可去就來這里吧,這家台球館是我媽開的,當然我希望你不會無處可去。”

    “謝謝。”

    “我能擁抱你一下麼?”甦文將手里的易拉罐放在一邊,側身抱了林淺一下,然後放開。

    “再見!”林淺!

    2012年,珀川發展得越來越好,一座座高樓大廈逐漸在這個城市扎根,取代了原本郁郁青青的樹木和奼紫嫣紅的花朵。街道上的汽車也越來越多,將珀川籠罩在一層灰色的霧里,只有那剩下的大樹邊上還保留著些許清新。

    珀川一中是珀川最好的高中,升學率超過了百分之九十八,相對其它高中來說,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珀川的家長恨不得讓自己的孩子就住在那里不要回來了!然而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進入這里讀書,據統計,珀川中學的學生也只有兩百多個學生考進了這里,每年珀川中學的考生有一千多人。

    珀川中學是進入珀川一中的學生人數最多的學校。

    換好潔淨的校服,開學的第一天,上課的鈴聲已響起,林淺踩著最後一個音符大步走到了教室門口,教室里的學生齊刷刷的轉過頭來望著她,還有講台上那個戴著黑框金邊眼鏡,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凌亂的老師。

    “來得挺早啊!”那個雙手撐在講桌上,體型略胖且身高略矮的中年男人是林淺的新班主任——張權。

    “老師你來得也不晚,我可以進來了麼?”

    林淺往前走了兩步,粗略看了一眼教室,便走向教室左後邊唯一的空位,完全不管講台上已經變成張飛的張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林淺就倒進了書包里,埋頭大睡。

    然而張權並沒有多生氣,或者說他的生氣別人都看不出來。教室沉寂了一分鐘,其他學生都等著看林淺怎麼被班主任懲罰,豈料班主任繼續講著剛才被林淺打斷的言語,

    “ 里啪啦”講了一大堆遵守校規校紀的廢話,和一系列扣分規則以及扣到多少分就要請家長之類的條條框框。林淺硬是睡不著,便將眼楮藏在頭發里。實際上她露出來的半張臉都藏進了頭發里,林淺的同桌是個文弱書生類型的男生,林淺此刻的模樣差點把那個男生嚇出心髒病。

    “果然是一中,規矩比別的高中不知多了多少倍。”

    林淺正小聲嘀咕著,卻被同桌男生輕輕拍了拍肩膀,“同學,你是不是叫林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麼?”

    “班主任叫你,你快起來吧!”

    翁新河簡直對林淺無語了。剛剛班主任突然問起“誰是林淺”,結果班上沒有一個人響應,大家面面相覷。好在他想起自己還有個同桌,誰知同桌披頭散發的模樣像個吊死的女鬼,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差點嚇死他。

    “誰是林淺!”

    張權又問了一句,他也猜到了最後走進教室的女生就是林淺,和她的初中班主任口中的林淺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不過進了他的班,就一定得規規矩矩的做學生。

    “這里。”林淺舉起右手小聲應了一聲,身體還是趴在桌子上。

    “從今天起,林淺就是我們高一二班惟一的班長,大家鼓掌歡迎林淺同學上台發表就職感想。”張權帶頭鼓掌,其他同學自是跟著鼓起掌來。

    在如山洪般爆發出來的掌聲里,林淺終于直起身子,與張權正面對視,然後壞壞的笑了一下,“老師,你確定?”

    “當然!”

    林淺不再說話,直接站起身走上講台中央,然後學著張權的動作兩只手掌“砰”的一下拍在講桌上,緊跟著翁新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仿佛被拍的不是桌子而是他。

    林淺剛想說話就發覺一道不一樣的視線在她臉上徘徊,林淺順著那道視線看去,坐在第一排中央的女生眼底的諷刺隨著林淺與她的對視越來越濃。翁新河還處于剛才的驚嚇之中沒緩過神來,當翁新河以為林淺要跳起來拔了那女生的皮時,林淺開了口。

    “既然你們的班主任任命我來當班長,那麼有些規矩我就不得不提前說了。”林淺從女生身上移開視線,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第一,任何地方都有好壞之分,珀川一中也是如此,為了讓大家在專心讀書的同時不留下一副病態的身體,所以以後每個早晨六點半,大家準時在操場上集中,我們繞操場跑兩圈。”

    珀川一中的操場並不大,一圈下來也就一千米左右的樣子。

    “我希望全班同學都參與進來,至于那些想要請假的,我事先聲明,要麼你把腿摔斷了,要麼你別進二班的門,班主任沒意見吧!”林淺原本是想叫張權的名字的,可她突然發覺自己好像連初中班主任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何況才見面的新班主任呢!

    張權站在角落,點了點頭,示意他同意林淺的規定。

    台下一片驚呼,抱怨不絕于耳。林淺拍了拍桌子,繼續開口道︰“第二,以後每隔一周,班上就舉辦一次班會,舉辦班會的目的除了討論學習方法與問題外,若學校有比賽或活動,那麼我們就討論這些事。班會時間就定在每周的星期天晚上。班主任有意見麼?”(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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