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家堂屋的氣氛充滿溫情(?),梅畫木著臉心中疑惑萬分,目光直視那張自從見了自己就一臉深情的人,沒錯,十足十的一往情深的俊美姿容。
兩人對視了半響,梅畫喝了一口桌上的蜂蜜水,掩下奇怪的感覺,試探道,“你真是我小叔?”
那人眼光一亮,更是含情脈脈,嗓音極其溫柔,“真真兒的,我的畫兒,你終于想起我了!”
梅畫想把這個擅長自動腦補的人踹出去,這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要不是他已經自報了家門,絕對會被人當做身段兒撩人引人遐想的小哥兒,瞧著這人深情款款,眼神迷戀,不會是跟這原主有一段世俗不容人倫禁忌的叔佷戀吧!
不過這麼一猜測,梅畫的小心肝兒有些活絡,嘿嘿,瞧這小眼神瞧這修長潔白的手指,再瞧著雌雄莫變的姿容,絕對一個被壓的!哈哈,若果真如此那老子絕對要翻身,去他的禁忌,老子才不在乎!
想到極有可能的情節,梅畫沉默一瞬後隨即展開笑容,真摯的詢問,
“你真是男人?”
梅小叔不知小佷子正朝著禁忌戀的大路上飛奔,卻又不知他為什麼問這個一眼就看出來的問題,卻仍舊瞟了一個嫵媚的眼神,
“如假包換!”
不對!梅畫被晃一個恍神,心中立刻叫停,劇情再完美有何用,他他他……千恨萬恨自己沒硬件啊!
梅眉源單手支著下巴,笑眼咪咪地注視著自己親親愛的小佷子臉上的每一個變來變去表情,心中又震驚又愉悅,喲喲喲,他的小佷子終于不在孤芳自賞了,真好!
懊惱的泄了氣,真會撩撥人!梅畫瞪視這個漂亮的男人,不再跟他推諉,打算言歸正傳,然後把他趕出去,白了人一眼,一本正經道︰
“我爹是首屈一指的大官,如今真真假假的托關系找門路認親的人絡繹不絕,既然你說你跟我是親人,那我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說我爹叫什麼?”
梅小叔立刻拋個飛眼,柔聲道,“這個有何難,你爹是我大哥,他叫梅眉生。”
誰知他話音一落,梅畫立刻打斷,身形一正,雙手展開搭在桌子兩邊,一副胸中有溝壑的深沉狀,只是臉上表情是賊笑,
“錯了錯了,哼,你既然學那弄虛作假的事,卻為何連這最基本的功課都不去做,你以為我只會問你那些豪門秘事麼?不過你既然來一次就沒有二次機會,我也不防告訴你真實答案,叫你死了那條招搖撞騙的念想,听好了,我爹的名字只有兩個字,梅羽。”
“嘎?”正得瑟的梅小叔驚愣住了,隨即開始憂心起來,難道小佷子的腦子還沒恢復過來麼?唉,真是叫人傷腦筋啊;說起來他這樣玉面朱唇體態風流的人突然間轉換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還真叫人不忍心痛斥。
不過畫面一轉,梅小叔眼角一挑,心中又立刻無比雀躍起來,哼,叫大哥跟自己掙著寵畫兒,嘿嘿,這下可好,畫兒可是不認他了啊,哈哈哈哈……
大芝麻跟著坐在梅畫對面,跟著爸爸一起審問(?)這個胡亂攀親的人,二寶三寶四寶則待在嬰兒床里玩積木,一時間屋內充滿了不知所謂的笑聲,氣氛著實怪異。
“你到底樂夠了沒有,這里不是你的家,看你的穿著也是家資頗豐的人,快回去吧,我就不報官了,以後沒事不要出來,小心壞人給你拐走!”梅畫一通語重心長,說實話,這個人還挺合自己眼緣,即便是個騙子也不忍心呵斥他,如果自己的二兩貨可以千錘百煉的使用……梅畫眯眼瞧著猶自自娛自樂人,罷了,放過他吧,估計是個腦子不好使,整天想當大官的幻想者。
“哎喲我的畫兒啊,你可真是逗死小叔了,哈哈,你怎麼會把你大哥認作你爹啊,啊哈哈哈……”又一陣顛倒眾生的笑聲穿透堂屋。
“你說什麼?我哥?”梅畫不滿他毫無正樣的形象,秀眉蹙起。
大芝麻也擺出一臉的質疑。
梅小叔笑夠了,恢復那份淡定的氣質,眼中盛滿溫暖,認真盯了梅畫半餉,心中感念,那個青澀倔強的孩子長大了呢!
而後細細解說,
“可不是,你哥才叫梅羽,九年前嫁給了恭親王,你爹是我大哥,這個輩分如何能差了?”
梅畫听完,一直以來心中的迷亂才解開,難怪打去年開始經常收到兩個不同的箱子,而且每個箱子里都有一封信,只是一個沒有名字落款,只寫著父親或者阿麼,另一個則是落款梅羽,他還跟艾奇胡思亂猜,他爹玩的是什麼把戲呢。
不過即使這個自稱小叔的人說的貌似有道理,梅畫也不能全信,因為這完全有可能誤打誤撞的。
梅小叔就知道自己小佷子不是三言兩語好糊弄的,這長大了以後心眼子更多了,不再逗他,當即從懷里掏出兩封信遞給他,
“給,我來探望你,我哥跟你哥自然有話叮囑你。”
還我哥跟你哥,饒不饒嘴!梅畫撇著嘴接過來,兩封信同時打開,這麼一瞧算是明白了,從字體就能辯真假。
梅畫看完將信遞給仍舊小臉嚴肅的大兒子,“給,你外租跟大伯的來信。”
“如何?小叔可是真小叔?”梅眉源對著小佷子送出一堆桃花,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收的下。
梅畫臉色一變,立刻起身,作揖行大禮,口內自責,“是佷兒莽撞了,小叔安坐,請受佷兒一拜。”
說著就要跪下磕頭,梅眉源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心疼死了,“不怪不怪,小叔怎能怪你,要怪也怪你爹,讓咱們叔佷分開這麼些年不得見。”
梅畫是真心想拜的,受這氣氛感染,他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這是第一個見面的親人呢。
他感覺出梅小叔的話里有話,奈何小叔不再繼續,他也不好直接問,正在這時,大芝麻跳下凳子跑到梅小叔身前,落後梅畫一步,娃娃的嫩聲朗朗開口,
“佷孫拜見外叔祖!”邊說邊跪下磕了三個頭。
這個孫輩的遲來的禮梅小叔沒有阻止,他轉頭對梅畫點頭說,“孩子你教養的好,有大家風範。”話一落雙手將大芝麻扶起來。
梅畫也不居功,謙虛道,“是他爺爺教的好,我哪有功夫啊。”
認完親,之前的那份警惕隔閡全都不見了,逐漸親熱起來,兩人說了一些話,無非是梅畫這幾年的生活瑣事,談道孩子時,梅小叔一陣氣餒,
“畫兒啊,你瞧瞧你生的這幾個崽子,一個像你的都沒有,全然不具咱們梅家絲毫的貴氣,虧著白白嫩嫩的還算討喜,不然將來只能打光貴兒了。”
梅畫對崽子這倆字滿額滑下黑線,大聲反駁,“這是我兒子,什麼崽子啊,我又不是老牛,再說了我家財萬慣,娶不來就買來,銀財在手天下我有,誰敢小瞧!”
“好,有銀子就是爺!”梅小叔大手鼓掌,對他這話十分贊同,就這張狂的氣勢,除了他梅家,別家根本就是蝦米;
不再跟親親佷子爭辯,而且愛屋及烏,他對這幾個小崽子還挺喜歡,看到小孩了他又想起大佷子,便萬分感慨道,
“還是畫畫肚皮寬闊啊,你哥成婚了九年才生了三,你在瞧瞧你,按你這速度……”梅小叔大仙一樣的掰著手指掐算起來,全然忽視了佷子越來越陰的臉……
屋內的氣氛將在結冰時,梅小叔不知是太久沒享受這個冰凍場景願意再次體驗還是本意就喜歡刺激親親小佷子,只是還未成功,院子里突然傳來步伐急促紊亂的腳步聲,呼吸的間隙闖進來一個身高體壯的大漢,還未待他瞧真亮時,直沖門面一聲大喊,
“誰也不能把畫畫帶走!”
梅畫簡直無言見江山父老,一個不留神就被有勁的手腕拉到身後,他這個氣啊,這邊還沒應付完狐狸精八怪一樣的小叔,這頭又來一個沒腦子的家伙。
梅眉源的氣勢立刻一變,先前的不著調也不見了,他眼一眯,不知從哪拿出來的扇子一展,唇角上挑,挑釁道,
“我若執意帶他走呢?”
艾奇喘著粗氣,站穩了才看清楚對面的這個跟自己的小夫 九分神似的男人,被他的氣勢一壓,艾奇反而越發冷靜,頭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滑落,腦子里回旋著這句話,在對方越來越不善的眼神中,艾奇咽下口中的干澀,下定決心,一字一板道,
“那我跟他一起走。”
梅畫愣怔的一下抬起來,不得不說他也期待艾奇的回答,心下立時升起一輪暖陽。
梅小叔忽然一笑,冷冽的氣勢一泄,合上扇子指著梅畫,心有不甘地說道,“瞧瞧,你爹給你找了一頭蠻牛!”一點都不知變通,不過這份深情的執著倒叫他欣賞。
哪知人家梅畫不樂意了,甩開被抓的發紅的手掌,氣憤的反駁,“小叔你什麼意思,我夫君是牛,那我是什麼,我兒子是什麼,小牛犢啊!”
梅小叔嫌棄的撇撇嘴,舉著扇子點著不遠處的幾個嬰孩,爭辯道,“可不是小牛犢麼,你看看這一個個胖的,唔,個頭倒是不小。”說著話目光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艾奇,嗯,身強體壯,塊頭大,個頭夠高,模樣嘛,也算湊合,不過跟自己是比不了的。
梅畫不搭理這個自戀狂,推推還在震驚無措中的艾奇,親自介紹,“這是我小叔,我爹的弟弟,特特來看我的。”
“啊啊?啊!”艾奇一下子手腳都不知往哪放了,剛才不明就里吼出來的氣勢早就丟了,直到確認不是來接人的,心髒才算歸到原位,第一次見畫畫的長輩,艾奇剛才丟了臉又無禮,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顧著搓手尷尬。
要說還是大芝麻了解他爹,輕輕慢慢地挪到爹爹身後,小手拉拉爹爹衣襟,小聲道,
“爹爹,你要給外叔祖行禮問好。”
真是好兒子!艾奇眼前一亮,不再傻站著,一邊驕傲一邊快速地給梅小叔見禮,同樣聲稱自己魯莽了,沖撞了長輩。
“果然是兩口子!”梅小時嘀咕一句,他本想要懲戒一下這個不會審時度勢的佷婿,可實在忽略不了親佷子那飛刀一樣的小眼神,罷拉罷拉,不情不願的叫人起身。
梅畫無視小叔那怨婦一樣的怨念,指揮著自己男人陪小叔說話,也不管倆人能不能談到一起。
家里來了親戚,二叔那頭必須知會,他準備親自走一遭,估計晌午飯需要在那邊安設了,其實他不知道,艾寒流自然第一時間得了信,在家規整一番準備來見親家,奈何自己的夫 拖了後腿,他又不能一個人先走,不過這時已經快到艾奇家門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