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逃離之後,花弄影無力的靠著牆坐了下來,低著頭,任由黑影在頭頂盤旋。剛剛在鹿塵抱著自己的那一剎那,他好想脫口而出,“好,我願意。”但是現在的他剛剛贏得鹿淵的信任,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眼下鹿淵派給自己的任務就是將唳血劍的主人視為己用,不然就用唳血劍親手殺了他。唳血劍這一把劍並非普通的寶劍,他認定了主人就不會改變,除非主人死亡。
花弄影听到要殺了唳血劍的主人時,心里有些慌亂,難道真的要殺了夜冥不成?但是為了完成任務,他現在只有讓夜冥成為他的人!
直到午夜將至,花弄影這才慢慢的靠近鹿塵的住處。在這個熟悉的地方,有著一大群生死與共的兄弟,如今的他卻倒戈相向,真是世事無常。花弄影晃晃腦袋將昔日里那些美好的影像揮掃出去,嘴角卻泛起一絲苦笑。
再也喝不到暮落澤那小子的萬能水了,現在倒是挺懷念的。“啊!在想什麼呢!”花弄影拍拍腦袋,“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想這麼多干嘛!”
越靠近鹿塵的住處,身後的唳血劍就晃動的越厲害,就好像挖掘到寶藏一般興奮不已。距離房子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唳血劍已經渾身散發著緋紅的光暈,花弄影更加確定了唳血劍的主人就是夜冥。
在將轉身離去的時候,唳血劍突然停止了晃動,身上的青光也隨之散去,唳血劍就好像平常的劍一般,不在有任何反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夜冥離開這里,逃離了唳血劍的範圍?不對,他還不知道唳血劍的作用,不可能逃離。難道是他的發狂被控制住,阻隔了與唳血劍之間的聯系不成?那這樣一來,關于要將夜冥成為鹿淵的人難度再次上升!
這件事情需要盡快解決,花弄影發現這件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在不行動就來不及了。
匆匆去一家24小時營業的商店買了一張電話卡,然後給夜冥發了短信,當然,這件事情夜冥不會讓鹿塵知道,畢竟花弄影也了解夜冥的性格。一切的幸福,他享,一切的苦痛,自己扛!
看到花弄影分神的樣子,夜冥從懷里掏出了一支煙,默默的為自己點上。煩惱的事情越來越多,香煙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多。
“沒想到你居然抽煙了。”或許是被煙味喚回了神智,花弄影靠在牆上,眼神慵懶。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夜冥沒有看花弄影,目光望著遠處,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煙的火光亮了亮,然後暗了下去。
花弄影沒有接話,斗轉星移,萬物更替,連天地都在瞬息萬變,更何況是人。
“你叫我出來只為講這些?”夜冥將還有一半的香煙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狠狠的踩滅,今天可要早點回去陪著鹿塵才行。
“夜冥哥,你必須跟我走。”花弄影臉上的神情嚴肅,擋在了夜冥的前面。
夜冥嘴角裂開一絲笑容,“我沒听錯吧?我跟你走?”
“要麼死,要麼跟我走。但是我不會讓你死,所以你必須跟我走!”花弄影的手上翻滾著靈力,四周的空氣也隨之扭動。
夜冥剛剛進店就感覺到胸口處傳來的悶痛感,隨著花弄影靈力的翻滾,夜冥感覺到那種可惡的感覺又上來了!
果然,夜冥看見花弄影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泛著青光的寶劍,這把劍正是上次在地獄深淵看到的唳血劍!
體內的血液劇烈的澎湃著,雙手的指尖也長出了鋒利的指甲,腦海中那叫囂著破壞的聲響也是從未有過的劇烈!這種情況夜冥並不陌生,就好想上次他與鹿塵去魔族采取血玫時,鹿塵不小心吸入了血玫,被迫妖化一樣。原來是這般的疼痛。
難道是因為近距離接觸唳血劍不成?夜冥發現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正在剝奪著這具身子的使用權,出現在雙眸內的景物全部染上了鮮血的顏色,仿佛下一秒,這具身子就會被體內那個聲音給奪了去。
看到夜冥單膝跪在地面上,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猙獰,花弄影這才將唳血劍收了回去。花弄影從未看過唳血劍劍身的青光如此的耀眼,刀柄上的白玉也微微泛著白光,但是如果再讓唳血劍與夜冥這麼近距離接觸,花弄影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麼樣。
“你也看見了唳血劍的出現對你造成的影響,你只有跟著鹿淵,這種狀況才不會發生。”
夜冥沒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背後靠著牆,微微彎曲一只腳,另一只手放在腿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花弄影也不管夜冥到底有沒有听到自己說的話,繼續說道,“你知道你自己發狂起來的後果嗎?我只是讓你短短接觸了唳血劍半分鐘,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如果你繼續勉強自己,到時候傷害的不僅僅是鹿塵,還有你身邊的所有人!”
“我到時候聯系你。”夜冥扶著牆站了起來,慢慢起身往前面走去。
“別讓我等太久。”花弄影也沒有阻攔夜冥,因為他知道對方的脾氣,並非三言兩語就能勸說的听。
夜冥身性坦蕩,不喜歡拘束,不要說讓他甘願充當他人的手下,就算讓他听取別人指揮恐怕也是件難事,更何況這次面對的人是鹿淵!
往回走的路上,夜冥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氣,連走路都顯得頗為費力。胸口那種悶痛的感覺還未散去,隱隱約約做疼,夜冥稍稍提氣,胸口就是一陣絞痛,喉嚨間傳來一絲腥甜的味道。
抬手擦去嘴角滲出的血水,夜冥快速往家里走去,一定要在鹿塵醒來之前回去!幸好回家的時候,暮落澤和夜無痕也還未回到家中,夜冥小心的打開房門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鹿塵,輕輕的關上門朝暮落澤的房間走去。
暮落澤的藥箱就放在櫃子上,夜冥從里面倒騰出一顆血凝丹服了下去,這才讓胸口的位置舒服了起來。
但是身體的安逸之後問題也隨之而來,鹿淵想要這把劍為他所用,但是這把劍怨氣太重,使用者極有可能會被魔君的怨念反噬。這樣一來,這副軀體將會成為一具傀儡,一具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軀殼而已。
到底該怎麼做?鹿淵這麼想要得到這把劍,必然會下死功夫在上面,強迫夜冥也是遲早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唳血劍的怨念散去?
夜冥靠在沙發上煩躁的將額前的劉海拂過腦後,這件事情看來還是找百里莫幫忙比較好,而且他的身邊還跟著卞白絕,不知道同樣身為魔族的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拿出手機給百里莫打了一個電話,結果發現沒有人接。夜冥雙手飛快在的手機上屏幕上敲擊著,留下了一條簡訊,然後點擊發送。
而此時在另一邊的百里莫根本無暇顧忌這些,此時的他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象折服,根本無心估計他物。
與卞白絕來到了魔族原來的住處,但是這里哪里還有當年被嚴重毀壞的痕跡?眼前的魔界建造的與當年一模一樣,連卞白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分明就是從小呆到大的家!卞白絕恍惚中感覺到自己的母親正在花園里面細心的裁剪著園藝,而嚴肅的父親正在書房里面整理著文案。
若不是魔界四周有著結界防護,恐怕卞白絕早已經沖進去了。他甚至在想百里莫等人是否騙了他或是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魔界是否被滅。
“蹲下!”百里莫急忙拉著卞白絕蹲在附近的草叢,不遠處有幾個人影閃過。
百里莫低著頭細細的觀察著幾個人,他們身著統一的服裝,袖子上也有著統一的標志。全部的人將衣服後面的帽兜蓋住了臉頰,看不清面容,一陣微風吹過,百里莫這才發現這些人臉上全部帶著青狐面具。
或是出去獵殺妖族的時候他們才不會戴著面具,因為那樣太過引人注意。但是為什麼回來之後會帶著面具呢?還是說這里面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人的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明顯就是剛剛已經經過一場屠殺,現在或許是凱旋歸來。
直到幾個人消失不見之後,他們兩人才心草叢邊直起身子,卞白絕愣愣的扯了扯百里莫的袖子,“怎麼回事?這、這里不是,我家?”
“沒錯,這里就是魔族,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已經恢復了原貌,而且還有這些人在這里。”
看來是有必要進去打探一番。百里莫清楚的記得當時他來鬼界尋找霧盾的時候,南宮家的人施毒放火,昔日輝煌的魔族毀于一旦,而眼下的魔族建築與當年一模一樣,而且這里什麼時候成為了除妖一族的聚集地?
一旁的卞白絕已經蠢蠢欲動,就想一個孩子等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但是又舍不得打開,深怕把這玩具弄壞了。此時他的臉上有著一絲雀躍,更多的則是深深的不安。
百里莫不動聲色的握緊了他的手,早在當時市區里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魔界中人的痕跡,只是當時自己不敢肯定罷了。現在他站在魔界入口處,心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魔界和除妖一族之間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