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在這相對安靜的空間之中卻顯得異常的清晰。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話,而听到他這句話的人,也全都將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的心里面此時都升起了一個念頭“這個老外是來砸場子的。”
就連方逸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忍耐了這麼久,現在終于忍不住了麼?”
“我說,你要看病就看病,要學習就學習,難道你的媽媽沒有告訴你,打斷別人正在進行的事情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麼?”
就在此時,還沒等那個傷者回答勞倫斯的話,張文昌已經皺起了眉頭,用一種既生氣,又不耐煩的語氣對勞倫斯說道。
看他那表情,那神態,再加上那語氣,完全就是一個老師正在教訓一個不成器的學生。真的是絲毫都沒有把勞倫斯這個諾獎得主放在眼里。
呼……張文昌的這話一出,本就沒有多少聲音的義診現場直接變得寂靜了起來,勞倫斯和其他的那些西醫完全是被他的這一句話給弄傻了,其它的人,也都是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來這里面看病的人雖然大都不認識勞倫斯,但是從那些西醫接待團的人在面對他的時候那種謙卑的神態也都知道,這個老外應該是個有點來頭的大人物。
現在這個大人物,被這位長得很帥,氣場也不差的中醫給教訓了這麼一通,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所以說,這里馬上就會有事情發生,而華夏人向來都是喜歡看熱鬧的。
所以說,他們雖然有些搞不清楚情況,但還是感覺到了興奮,似乎就連身上的病痛都減輕了一些。
“你你你,你說什麼?你說勞倫斯老師是站在這里學習,你知道老師是什麼人麼?他是諾貝爾醫藥學獎的獲得者,他在世界的醫學界都享有最高的榮譽,他會向你學習?你瘋了吧!”
義診現場的安靜並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一道歇斯底里的聲音給打破了,尤子明真的是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這些中醫怎麼就一個比一個囂張,一個比一個讓人討厭呢。自己的老師那可是站在神壇上的人,走到哪不是受到最高的禮遇,就算是那些省部級的官員見到老師也都是笑臉相迎。
可是現在老師他這才到中國不到兩天的時間,就這短短的時間他就數次的遭到了‘侮辱’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怪不得老師要打壓中醫,這些中醫也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心里面升起這樣的想法,尤子明冷著臉向面色已經開始陰沉下來的張文昌說道︰“道歉,現在就向勞倫斯老師道歉,不然我就告你人身攻擊,我就把這件事上報給美國的駐華使館!”
尤子明這一番爆發,又讓那些患者摸不清頭腦了“這是誰的褲腰帶沒扎緊,放出來這麼一個漢奸?人家正主都沒有說話呢,你說你一個小嘍羅瞎激動什麼呀。
再說了,你一個中國人在這種時候不幫著自己的同胞說話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這不是有病麼?”
不說絕大多說的患者此刻心里面都是這樣的想法,就連豐年听到他的話也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並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就算他也是一名西醫,就算他也崇拜勞倫斯,此刻他也是看不慣尤子明的舉動了。
“我和你主子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
就在豐年狠狠的瞪了一眼尤子明的時候,張文昌再次開口了。而且相比較于上一次,他這一次說的話更加的難听刺耳。
尤子明在听到他的話以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差點就把一口老血給吐出來。
站在不遠處的方逸,看著快要被氣的心髒病復發的尤子明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別人不知道張文昌哪里來的這麼大的火氣,他倒是清楚的很。這些隱世中醫家族的成員本就是目空一切,認為自己家里面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平常的時候,就算是世俗中醫他們都絲毫不放在眼里,對于西醫他們更是覺得惡心。現在一個西醫要跳到他們面前指手畫腳,他不直接跳起來打人已經算是有分寸了。
說實話,方逸對隱世中醫家族這些子弟從骨子里面散發出來的傲氣一直都覺得不滿,但是這一刻,他怎麼就一點不覺得張文昌這話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呢?張文昌現在這種囂張之極的樣子看在他眼里怎麼就那麼的帥氣呢?
就在方逸偷笑的時候,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陣的尤子明終于是把這一口氣給倒騰了過來,可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時候,勞倫斯卻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被這麼踩了一下,尤子明縱使心里面怒火滔天,也不敢再說什麼了。他畢竟也算是被勞倫斯教導過一段時間,對于自己這個老師的脾氣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知道,老師現在已經動了真怒,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違逆他的意思,會死的非常慘。
見到尤子明這個愚蠢的家伙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勞倫斯輕呼了一口氣,嘴角生擠出一絲笑容,向著張文昌說道︰
“這位先生,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絕對沒有找麻煩的意思。我只是感覺到,你對這位先生的病情似乎感到十分的棘手,而我也是一名醫生,我希望能夠幫到這位先生。”
不得不說,勞倫斯的養氣功夫還是很了得的,被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人當著眾人的面喝斥成這樣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而且態度還能夠保持誠懇。
這種時候,要是張文昌還是用之前那種態度來對待他,未免就有一些說不過去了。
張文昌也沒有想到這個老外這麼的難對付,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勞倫斯說的沒錯,他現在的確是沒有辦法給他面前的這個患者治療。可是他是說什麼也不能讓勞倫斯來完成後面的治療的,因為這對于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沈主任,麻煩你叫人把接骨打石膏的器材準備一下吧,我知道你也是一名中醫,但是你也不能看著這位先生的手臂就這麼斷著不管吧。”
見到張文昌沒有說話,勞倫斯直接找到了沈鵬,看他這樣子,分明就是要直接上手了。
看到這一幕,方逸的沒有也是微微皺起,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個張家的年輕人似乎是真的沒有辦法給這個傷者治病。
如果自己再任由劇本按照勞倫斯的構想演下去的話,那自己這麼多天的設計跟準備可就白費了。
“就算是他治不了,這里這麼多的中醫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出手吧。沈主任,我給你開一張方子,你照著上面的要求把我要的東西準備好,這位患者,我治了!”
就在方逸考慮著要不要自己親自出手的時候,和張文昌隔著兩個桌子的位置上站起來一個人,霸氣側漏的說道。
看著這個人那一席素色長裙掩蓋不住的婀娜身影,听著她如同黃鶯出谷的悅耳嗓音,在看著她那頗具古典氣質的美麗容顏,包括方逸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在關鍵的時刻站出來解圍的人,竟然是這十個義診中醫當中,唯一的女生。
“怎麼,你沒听到本小姐的話麼?”
看到沈鵬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扁珊珊漂亮的大眼楮瞪了瞪,提高了聲音說道。
“好好,我這就過來。”
被扁珊珊這麼一說,沈鵬連忙答應了一聲,向著她那邊走了過去。
作為華家的親信,他可是知道這些年輕的中醫背後都有著多麼恐怖的實勢力,自然不敢有半點的忤逆。
等到沈鵬走到自己身邊,扁珊珊這才拿起紙筆刷刷刷的開出一張方子,遞給了沈鵬。
沈鵬看了一眼方子之後,就連忙向著義診現場外走了出去。當他拿著方子從方逸的身前經過的時候,方逸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不禁向扁珊珊看了一眼,同時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他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方子上的內容,但他還是看出來了,這張方子是用來制作一種中醫神技的輔助工具,而這一種中醫神技就叫做合筋續骨手。
合筋續骨手,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接續斷掉的筋骨的,最是適合眼前這個傷者的傷勢不過。同時方逸也知道,會使用這一種中醫神技的人,十有**就是扁家的人。
因為他的師傅李時珍曾跟他講過,當年在爭奪藥王戒的時候,扁家的當代家主所使用的就是合筋續骨手。
“想不到,這個扁家的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竟然連合筋續骨手都能夠掌握,看來也是一個驚才艷艷的人呀。”
在看向扁珊珊的同時,方逸的心里面不禁升起這樣的念頭。他對美女的抵抗力低,對醫術好的美女抵抗力就更低了。
扁珊珊才只是剛剛亮相了一下,方逸就已經對她產生了好感。
方逸在看扁珊珊,扁珊珊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過,她卻沒有像方逸想象中的那樣,也還給自己一個微笑,而是有些俏皮的向他哼了一聲,轉身從自己的桌子上離開,向著那個傷者走了過去。
踫了一個軟釘子,方逸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過他對這個扁家的女生也更加的好奇了。
不單單是他自己,此刻所有人也都對扁珊珊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那些隱世中醫家族的人還好,其他人實在是猜不出來,這個好像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的丫頭,到底有什麼辦法治療這個骨折嚴重的傷者。
現在就算是那些患者也都看出來,這個少女治療的結果,恐怕會影響到中醫的榮譽,所以他們就更加的好奇了。</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