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直奔醫院，找到楊帆所在的病房。
楊帆的條件比較蔡鴻志家好多了，來看他的人非常多。楊帆很虛弱，但是呈甦醒的狀態，精神頭似乎不錯。
楊依依來到他病床前，還沒開口說話，楊帆先開腔了︰“胖頭的依依？”楊依依說︰“你也看我的直播啊？”
楊帆頗為激動，說︰“是啊，我給你刷過很多禮物的。你這是要轉戶外主播嗎？”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觀察楊帆，這楊帆除了瘦點之外，不太像一個典型的癮君子，相反精神頭十足。楊依依說︰“是啊，我可不想當宅女，天天坐在家家里直播沒什麼意思。”
楊帆猛地坐起來，說︰“太好了！”楊依依舉著手機，說︰“你看，我現在就在直播，來，給觀眾打個招呼！”
楊帆咧嘴笑道︰“大家好。”他又轉過頭來對楊依依說︰“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我一直都在看你的直播，上次听說你要去團結村探鬼，我才和我兩個好朋友去那里裝神弄鬼，你果然來了，你在直播里提到我了沒？你知道我為你付出多少嗎？我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打賞給你了！但是你呢，從不說謝謝我！你從來不提我！你心里根本沒有我！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狐狸精！我要弄死你！”
我察覺到楊帆似乎興奮過頭了，像是一個精神病人！估計他吸毒把腦子吸壞了，體魄沒有受到多少損害，但是神經受損！楊帆竄過來要掐楊依依的脖子。楊依依嚇得花容失色，一時忘記了躲避。楊帆的父母早已習慣了楊帆的奇怪舉動，提前壓住了楊帆。楊帆仍然大喊大叫︰“你這個虛榮的女人！你只喜歡有錢人！告訴你，我也很有錢，你來喜歡我啊！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楊帆叫著喊著，居然淚流滿面。
楊帆的爸爸滿臉歉意，說︰“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我拉著楊依依說︰“咱們走吧，免得打擾人家治病。”楊帆的爸爸送我們出來。楊依依把手機放下來，說︰“應該是我們說對不起，影響楊帆的治療了。”
楊帆的爸爸看起來是個一個優秀企業家的樣子，但是他臉上的愁容並不比死去的老蔡少。他問︰“你們是楊帆的朋友嗎？”我和楊依依都是一愣。
原來我們剛剛走進病房的時候，是楊帆先給我們打招呼，楊帆的爸爸便以為我們和他兒子早就認識了。楊依依急中生智，說︰“我們的接觸不是很多，主要網上，我是玩直播的，你家楊帆經常看我直播。”
楊爸爸嘆道︰“唉，楊帆住院以來，幾乎沒有朋友來看他，來的都是我的朋友楊依依問︰“您知道楊帆為什麼會突然大失血不？”楊爸爸搖頭，說︰“不知道，他學會吸毒後就很少回家了，上次又被警察抓，放出來後倒是難得回家不出門，他讓我們把他鎖住關在房間里，要我們狠下心來，無論他叫得多麼淒慘都不要開門，一定要戒毒，不然就要死于非命。我們照做了，誰知道他會失這麼多血，都不知到那些血到哪兒去了。”
楊依依指著我說︰“我這個朋友沒有吸毒，但是也曾經莫名其妙失血過，後來又莫名其妙好了。楊叔叔，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楊帆是怎麼染上毒癮的？”
楊爸爸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楊帆自己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前兩年我才發現楊帆染上毒癮，當我知道了的時候他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他說有一天和一群朋友聚會，一個叫萬幸福的哥們兒給他遞了一支煙，接著就染上了。這萬幸福帶著楊帆，前面幾次都是他請客，後來就讓楊帆出錢買了，兩個人經常一起鬼混。後來加上那個蔡鴻志。”楊依依問︰“他們和蔡鴻志很早就認識了嗎？”
楊爸爸說︰“不是，蔡鴻志和萬幸福是朋友，楊帆說萬幸福是蔡鴻志拉下水的。總之毒品讓三個人喪失人性，變成一丘之貉，同退同進同鬼混。現在蔡鴻志成了植物人，我兒子成了個瘋子，萬幸福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本來一個毒癮發作就讓我夠頭痛了，如今又了個大失血，唉，我上輩子是造的什麼孽啊？”
吸毒就跟傳銷一樣，一個傳一個，一個騙一個，偏偏互相欺騙的都是平日里的好朋看直播的時候真的喜歡上了你，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楊依依往手上哈了哈氣，說︰“是麼？我怎麼不知道？”我說︰“你直播的粉絲好幾萬，其中九成九你都沒見過面，沒有什麼接觸，粉絲們能看到你，他們把你當女神。你看不見他們，他們對你來說只是彈幕，只是數據，當然感受不到他們的感情了。”
我想起了楊依依之前做的“壞事”，五殺祭祀，殺的都是她的粉絲。雖然她已經把那些事完全忘記了。楊依依說︰“我們那天去直播抓鬼，三個癮君子一個毒販子，現在毒販子死了，一個癮君子成了植物人，一個癮君子死了，另外一個癮君子會怎樣？”
每次出現蜘蛛絲，就不會有好事發生，通常是伴隨著大失血或者暈厥。這已經成為一條鐵律。我的腿本來已經邁開了，听到這句話後我又停了下來。楊依依關心地問︰“你咋啦？老寒腿犯了嗎？”
我哭笑不得，轉而嚴肅地說︰“我感覺不對勁，楊帆或者楊帆的爸爸要出事！”楊依依問︰“有證據嗎？人證物證暫住證都可以。”我說︰“沒有，只有單身證。我要去看看楊帆一家人。”楊依依又打開手機，說︰“老胡馬上要裝逼了，請大家注意。”
我又走進病房，楊爸爸正扶著楊帆拉尿。楊帆非常暴躁地說︰“你先出去，你看著我我尿不出來。”
楊爸爸問︰“你站得穩嗎？”楊帆說︰“我很穩，一點都不浪。”他用力把他的父親推出來。楊爸爸看到我們去而復返，沒有太過驚奇，反而有點尷尬。想必讓我們看到他兒子這麼粗魯地對他，他覺得很沒面子。
我嚴肅地說︰“叔叔，你小心點，我身邊每次出現蜘蛛絲的時候，就會失血，您看著你兒子吧。”楊爸爸說︰“上個廁所，快得很的事情。”楊帆在廁所里大喊大叫︰“死蜘蛛，敢在這結蜘蛛網，我尿死你。”他在廁所里拉尿，並沒有把門關得很緊。我們能听到他撒尿的聲音。
楊依依忍不住笑出聲。楊帆又大力關門。楊爸爸掏出手機打電話，似乎是聯系業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大概過了三分鐘，楊帆還是沒出來，而且廁所里沒有別的聲音。
我警覺起來，大聲說︰“楊叔叔，快來看，你家楊帆是不是在廁所里睡著了？還不出來。”楊爸爸掛掉電話，來到廁所面前，問︰“帆兒，你好了沒？好了就出來。”里面沒反應。
楊爸爸敲了敲門，說︰“好了就出來，別在廁所里睡覺。”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听，很顯然，他並沒有听到什麼聲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