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退退下!

第63章 第63章 情箋

類別︰ 作者︰布丁琉璃 本章︰第63章 第63章 情箋

    蕭長寧到底還扒了沈的衣服, 露出他強健結實的上身,肌肉線條在光線下呈現出溫潤的弧度,是她朝思暮想最熟悉的模樣。

    蕭長寧跪坐在榻上, 拉起沈修長有力的胳臂左右瞧了瞧, 的確沒有什麼大的傷痕, 唯有手肘和小臂處有些許擦傷, 腰腹處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約莫兩寸長,不深,傷口已經自行愈合了。

    蕭長寧總算松了口氣,指腹在他腰間那道淺淺的傷痕處摩挲徘徊,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被她若有若無地觸踫著, 沈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許多, 暗啞道︰“北狄人的弦類暗器, 鋒利無比, 陽光下看不見, 可吹毛斷發。”

    聞言, 蕭長寧指尖一頓。她幾乎能想象,沈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背後是怎樣生死一線的危機。

    蕭長寧有些心疼地抬頭, 正巧撞入沈深不見底的眼波中。她真是太喜歡沈的這雙眼楮了, 外人見了他那雙眼只覺得鋒利狷狂,偏生在望向她的時候, 如冰層下滾動著岩漿, 眼底的溫情都像是要溢出來似的。

    她幾乎能立刻感覺到沈在渴求些什麼。

    有些慌亂地朝後退了退, 她道︰“我去給你拿藥,傷口雖然不深,但還是處理一下為好。”

    沈卻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欺身向前,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腰肢,與自己的下腹緊緊相貼。他說︰“不必,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只是近幾日廝殺太多,怕身上的沾染的血腥味沖著你才沐浴更衣。”

    兩人身形緊密相連,熱度透過薄薄的衣物熨帖在身上,沈咬著她的耳朵道︰“我想你,長寧。”

    沈的侵略性太強了,光是一句話便讓她酥軟了半邊身子,喚醒了往日刻在骨血的纏綿。蕭長寧殘存著幾分理智,伸手撫了撫沈的背脊,低聲道︰“不行呀,沈。”

    沈自然知道她有孕不能同房,只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頸窩,隨即含住她的唇含糊道︰“幫我。”

    等到消停下來,已是兩刻鐘之後了,沈給她擦洗完畢,這才拉開門傳膳。

    蕭長寧胃口依舊不太好,吃多了便反胃,只能少量多食,御膳房的灶火上日夜不間斷地給她備著粥食和藥膳。

    熬得濃白的白玉魚湯配烏骨雞藥膳,加上幾碟冷熱小菜和三鮮灌湯包,馨香撲鼻。有沈在,蕭長寧不敢偷懶,足足喝了兩碗才輕聲軟語地說︰“沈,我真吃不下了。”

    沈這才伸手抹去她唇上沾上的粥米,將她吃剩的粥食送入自己嘴中。

    “哎,別!”蕭長寧伸手攔住他,心疼道,“你不曾用午膳的麼?讓御膳房做些新的菜食過來罷,這個已經吃剩了的。”

    沈挑眉笑道︰“就喜歡吃你吃剩的。”

    沈笑起來的模樣有些壞,令蕭長寧感到新鮮。她看到沈風卷殘雲地吃著東西,吃相並不粗俗,慢斯條理的,下咽的速度卻十分快,也不知多久沒有好好地吃過飯了。

    “你會在宮里待多久?”見沈放了碗筷,她便拿了貼身的帕子給他擦拭唇角。

    沈握住她的手道︰“申時去養心殿面聖,回來陪你用晚膳。”

    “晚膳之後呢?”

    “和你睡覺。”沈拿起搭在榻邊的外袍披上,扣上護腕,系上腰帶,又恢復了往日東廠提督的威嚴之態。片刻,他回身望著蕭長寧道,“明日清晨再走。”

    蕭長寧嘆了聲,眼底的不舍都寫在了臉上︰“此去一別,又是十天半月不能相見。”

    沈傾身吻了吻她,說︰“很快了。”

    說罷,他端起官帽戴上,烏紗帽檐低低地壓在他的長眉上,俊美非凡。沈給了蕭長寧一個有力的擁抱,這才起身離去。

    沈去了養心殿,蕭桓穿著一身暗色繡金龍的常服,已經坐在殿中等他了。

    二人行了君臣之禮,蕭桓這才敲著棋盤,命沈在他對面坐下。

    棋盤上縱橫交錯,黑白交織,蕭桓執著一枚白子,眉頭輕鎖,露出幾分少年人的不耐來,似乎在煩惱下一步該怎麼走。片刻,他感慨般道︰“沈提督和阿姐的感情真好呢,此番入宮,竟是先去見阿姐。”

    沈一手擱在棋案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皇上都已知道,臣左右只需露個面走走過場,早來遲來又有何區別。”

    “天底下,也就只有沈提督敢這麼同朕說話。”蕭桓一手撐著腦袋,指尖把玩著棋子道,“阿姐的肚子瞞不了人,到時候一天天鼓起來,你該如何向外人解釋?”

    沈抬眼望向蕭桓,並未說話。

    他的眼楮高深莫測,蕭桓猜不透,只警告他道︰“若你假太監的身份敗露,便是欺君罔上,難逃一死。”

    沈嘴角輕輕一勾,道︰“也可以不欺君,不罔上。”

    蕭桓遲疑道︰“沈卿是何意思?”

    沈整了整袖口,聲音低沉︰“皇上召見臣,就只是為了談私事?”

    “好罷。”蕭桓收攏思緒,認真地詢問道,“听聞東廠從溫指揮使的手底下搶走了一名細作,說罷,可有審問到什麼?”

    “霍騭臨死前通敵,蕭萬安亦投靠了北狄人。”沈屈指輕輕叩著桌沿,面色平淡地拋出了一個令蕭桓膽寒的事實,“城中抓捕斬殺的細作只是十之一二,更有至少百余名高手隱藏在京師的各個角落……”

    沈頓了頓,繼而抬起一雙鋒利的眼來,“甚至是,皇上的身邊。”

    蕭桓大為震驚,瞪大眼道︰“這怎麼可能?京師城門盤查嚴密,如此多的異族高手混入城中,不可能不被發現。”

    “去年底逼宮失敗,霍騭領著少數親衛倉皇逃走,而絕大多數錦衣衛則留在城中听候處置。當時皇上仁慈,只殺了幾名作亂的千戶和指揮使同知,其余人都招降收編進了溫陵音的手里。溫陵音初來乍到,對錦衣衛的人不甚熟悉,皇上能保證那些招降的錦衣衛里沒有幾個霍騭埋下的內奸眼線?”

    沈一語道破關鍵,嗤笑道,“有了錦衣衛做內應,再加上霍騭和蕭萬安拱手相讓的京師布防圖,北狄人潛入乃易如反掌。”

    蕭桓臉色有些難看,攥緊了手中的棋子道︰“蕭萬安現今在何處?”

    “還在查。”沈毫不避諱地問,“斬草不除根,皇上可後悔了?”

    蕭桓賭氣道,“朕若是那種舍得斬草除根的人,第一個就該殺了你啊沈愛卿。”

    沈嗤笑了聲,意有所指道︰“庸人制造敵人,智者結交朋友。”

    蕭桓問道︰“沈愛卿是朕的朋友麼?”

    沈氣定神閑的反問︰“東廠近些年來也為皇上做過幾樁大事,皇上覺得這些夠不夠得上朋友?”

    蕭桓一時無言,半晌才不服氣道︰“木已成舟,朕再不情願也得叫你一聲姐夫。”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不管是什麼人,太貪心總是不好的,沈如此,蕭桓又何嘗不是如此?朝堂制衡,讓錦衣衛和東廠相互牽制是再好不過的,更何況,錦衣衛的溫陵音算是天子心腹,沈若想反,也得連皮帶肉地扒下一層皮。

    沈自然知道蕭桓心里的小算盤,君臣之間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只是未到徹底戳破的那一日,在內憂外患中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朕實在不甘心,連萬里之外的蠻夷之族都敢欺負朕年幼。”蕭桓抬眼望著沈,像是在乞求一個答案似的,“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北狄人,一寸寸蠶食掉朕的肱股之臣嗎?”

    “敵人在暗我在明,不過也並非全然沒有辦法。引蛇出洞,方能甕中捉鱉。”沈抬手捻起一枚黑子,輕輕按在棋盤上,方緩緩道,“只是,需要皇上稍稍配合。”

    蕭桓一怔,問道︰“如何配合?”

    沈抬眼,窄窄的一條陽光橫打在他的眼楮上,折射出凌厲的光芒。

    他說︰“皇上,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蕭長寧在洗碧宮前散了會步,不多時,便見沈從不遠處的殿門內拐出來。

    她笑著迎上去,問道︰“和皇上談好了?”

    沈‘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問道︰“累麼?”

    “有點。”蕭長寧道。

    “我背你。”

    “不、不用!”

    “抱你?”

    “也不用,真的!”

    沈擰了擰眉,隨即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不必顧及禮數,有本督在,無人敢議你是非。”

    心間一暖,蕭長寧好笑道︰“請沈提督不要用這般深情的語氣,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啊!這種話一般都是史書中的大佞臣說的呢。”

    “本就是奸宦,長公主殿下一開始不也是這般認為的麼?”沈低聲翻著舊賬,可眼里卻是愉悅的。

    蕭長寧大窘,想起沈出現過幾次的‘無常簿’,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是把本宮得罪你的所有事情都記在無常簿上,時刻拿出來翻翻舊賬罷?”

    沈挑眉一笑,說︰“是。”

    蕭長寧忽的停了腳步,憋了半晌,方抬手攤掌,掌心朝上五指勾了勾,“無常簿拿來。”

    沈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說︰“事關機密,不能給。”

    “本宮命令你拿來……唔!”

    沈還握著她的手,索性傾身吻住了她。

    “沈你不听話唔唔!”

    又是一吻。

    “別……有人!”

    再是一吻。

    蕭長寧不說話了,只是瞪著一雙濕潤水靈的眼楮看他,唇瓣紅得像是染了胭脂。

    因沈今夜不回東廠,方無鏡只好和林歡一同進宮交換最新情報,誰只還沒進洗碧宮的大門,便見沈提督和長寧長公主旁若無人地在宮外的紅牆邊卿卿我我,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頓感一陣甜蜜撲面而來。

    方無鏡一手捂住林歡的眼楮,嘖了一聲道︰“小孩不能看,會長針眼的!”

    林歡拼命地扒下方無鏡的手︰“為什麼不能看。”

    方無鏡換一只手捂住他的眼,又被林歡扒下。兩人索性你來我往地過起拳腳來,這下動靜大到蕭長寧都被驚擾了,想到方才那旖旎的一幕竟被兩名下屬看見,頓時臉頰一紅,瞪了沈一眼扭頭就走。

    沈拇指輕輕蹭過下唇,似乎意猶未盡,轉身朝方無鏡和林歡眯了眯眼。

    打得正起勁的兩人覺察到了一股熟悉的殺氣,頓時一僵,動作恍如定格, 吧 吧轉動僵直的脖頸,直面沈提督的死亡凝視。

    于是一刻鐘後,林歡和方無鏡老老實實地跪在廳中,挺身低頭,安靜如雞。

    “傳本督命令,改變原有計劃,城中暗訪的番子原地待命,不可與北狄細作正面交鋒。”沈的視線從正在給畫卷染第十三層色的蕭長寧身上掃過,這才落到兩名下屬身上,沉聲道,“有了一個極好的誘餌,接下來便只需埋伏妥當,請君入甕。”

    安排妥當事宜,沈這才抬起下頜,威嚴道︰“退下。”

    方無鏡在心里抹了把汗,忙道了聲‘領命’,拽著林歡一路退出了大殿。

    “都怪你偏要看,惹得廠督生氣了。”方無鏡拍了拍衣裳,捏著蘭花指戳了戳林歡腦門。

    林歡不服︰“明明是你要同我打架,廠督才生氣的。”

    “胡說!”

    “才沒有胡說!”

    方無鏡氣結,擼起袖子道︰“要不要再打一架?”

    “好……”林歡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瞄了洗碧宮大殿一眼,小小聲音地說,“出去打。”

    方無鏡也怕沈听見,亦用氣音道︰“好!”

    兩人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全然不見門外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宮女正巧進門。

    連著‘哎呀’‘哎呀’兩聲,林歡和那小宮女撞在一起,將她手中托盤里的錦緞凌亂撞得滿地都是。

    兩人各自後退一步站穩。

    小宮女驚魂未甫地拍著胸脯,抬眼見他們二人,瞪圓眼楮道︰“你們干什麼毛毛躁躁的?當心弄壞了給長公主殿下裁剪新衣的綢料。”

    說著,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珠圓玉潤的玉臂,蹲下-身拾撿布匹。

    這小宮女銀盤臉,新月眉,鼻尖幾點淡色的雀斑,看起來俏皮又潑辣,正是吳有福的外甥女阿朱,前些日子才新調入蕭長寧身邊侍候,因而林歡和方無鏡並不認得,只覺得這小丫頭膽子大得很。

    林歡皺了皺鼻子,似乎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不像是花香,更像是食物散發出來的甘甜。

    他循著味道聞去,阿朱剛拾起綢布起身,便見林歡湊過來一張白淨可愛的包子臉,鼻尖幾乎挨在她臉上,嚇得她連連挑開兩步,將綢布橫檔在胸前警惕道︰“你做什麼!”

    “你身上的味道……”林歡吸了吸鼻子,真誠道,“好像很好吃。”

    阿朱張大嘴,而後騰地一下臉紅了,大罵道︰“登徒子!下流!”

    林歡見她如此反應,呆呆道︰“你為什麼罵人?”

    “還為什麼罵人?沒打你已是看得起你了!”阿朱生氣地說,“告訴你,我舅舅是東廠白虎役役長,你們這些番子別想輕薄我!”

    一听是吳有福的外甥女,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多的方無鏡這才慌了。

    吳有福那胖子,別看平時笑眯眯的一副彌勒佛的模樣,實則記仇得很,若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外甥女被林歡這小傻子‘輕薄’了,非得在他們的膳食里下二兩瀉藥不可。

    遂忙解釋︰“阿朱妹妹莫要生氣!你有所不知,林歡生來貪吃,對他而言,說一個人的味道好吃便是對她極大的贊美,他是在夸你呢!”

    “真的?”阿朱將信將疑。

    “真的真的。”方無鏡點頭如搗蒜,又翹著蘭花指給她拂去綢緞上的灰塵,極盡殷勤。

    阿朱哼了聲,臉上的怒意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好奇,真如孩子似的性格,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上下瞄了一眼林歡,眼楮彎成新月︰“原來你就是林歡?舅舅嘴中那個一頓能吃十個大肉包的神人?”

    一听到大肉包,林歡咕咚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又有些餓了。

    阿朱咯咯輕笑,丟下一句“還真是個傻子”,便擦過林歡的肩一溜煙跑了。

    林歡皺著眉道︰“她為什麼罵我傻?”

    方無鏡給了他一個手栗子,罵道︰“說你傻一點也不冤枉你!”

    ……

    第二天清晨,蕭長寧又是在清冷的被窩中醒來,榻上沈的位置早已空蕩,不知是凌晨什麼時分便悄聲離了她出宮去了。

    蕭長寧躺在榻上放空了片刻,等待腦中的眩暈之感消失,這才推開被褥起身。

    誰知一起身竟有些犯嘔,她趴在床沿干嘔了片刻,眼角瞄到身側沈的枕頭下放著一本熟悉的冊子,不由一愣,將那冊子從枕下抽了出來。

    正是沈的無常簿。

    咦?是出門太過匆忙,落在這兒了麼?

    蕭長寧拿著那本寫了大半的小冊子,在看與不看間猶疑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心想︰我就瞄一眼,如果真有機密便替他收好,免得被旁人瞧了去!

    然而翻開一看,扉頁上是端正的一行字︰贈愛妻長寧。

    字跡很新,帶著松墨香,顯然是幾個時辰前新寫上去的。

    蕭長寧一怔,而後才是欣喜,連反胃也不反了,噗嗤一聲笑道︰“原來是贈與我的啊。”

    既然是送給她了,蕭長寧也便再無顧忌了,堂而皇之地翻開觀摩起來。

    最開始的日期是甲申年十月十八,記錄︰今日入宮,意外听聞長寧與蕭萬安爭吵,竟為東廠護短,甚為意外。

    甲申年十月十九,記錄︰一夜,她的高燒總算退了。

    甲申年十一月二十七,記錄︰遇刺,親了她。長寧長公主為對食一事吃味,本督見之十分歡喜……又不知歡喜何來?竟整夜不能心靜。

    甲申年十一月二十八,記錄︰她說要同本督結盟。弱如蒲草,結盟何意?本督竟然應允了,也是匪夷所思。見她忐忑坦誠竊取‘寶貝’一事,又覺好笑,若非本督提前將阿七的物件安葬,險些釀成大禍,不知阿七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甲申年十二月初二,記錄︰她抱了本督,心甚愉悅。

    甲申年十二月二十,記錄︰她今日十分勇敢,助本督斬殺虞雲青,免除後顧之憂……本督又吻了她,情難自禁。

    甲申年十二月二十一,記錄︰原來喜歡一個人,竟是這般滋味。

    乙酉年元月十五,記錄︰入骨纏綿,方知情深。

    ……

    乙酉年四月初八……

    蕭長寧愣了愣,確定這個日期是昨天,不由心下一暖,定了定神才滿懷期待地翻頁。

    乙酉年四月初八,記錄︰此生摯愛,吾妻長寧,念你千百回。(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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