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的這天，北京城，英國公的張家張燈結彩，死氣沉沉的京城少有的熱鬧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上的熱鬧罷了
今天是新任英國公張世澤襲爵的日子，這要是擱在往年，絕對是件轟動京城的大事，英國公作為大明王朝的頂級封爵，幾乎歷任英國公都是手握大權，襲爵的典禮自然是要辦的相當隆重，賓客盈門
然而如今，別說一個小小的英國公，就連元旦朝賀這樣的大事都已經沒幾個大臣參加了
不過張世澤倒是很滿意這樣的局面，沒人來慶賀，自己自然也不用行那些麻煩的禮節
最重要的，眼下新襲爵的張國公並不熟悉這些禮儀
不過雖然沒人過來，國公府還是像模像樣地裝扮了一下，多少是這麼個意思
北方的十一月份已經是相當的冷了，有錢的人家都已經生起了小火爐，英國公府自然是有錢的人家
張世澤躺在一張太師椅上，身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攥著小手認真地幫張世澤錘肩，張世澤眯著眼楮享受著服務，一臉享受的表情
“啊，好舒服”
眼下的生活真是太愜意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張世澤就已經沉迷其中
在這之前，這位吊兒郎當的同志還某個山雞大學的大學生，然而不知道是腦袋踫了哪顆石頭，張世澤醒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大明的末代英國公
到了現在，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張世澤還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張世澤嘴里念叨著，用手揉了揉腦袋
雖然只是個三流大學的學生，張世澤但還不是個歷史盲
雖然現在自己貴為英國公，張世澤卻也完全高興不起來，相反的，心里還極度的悲哀
崇禎十六年十一月，一個月前，孫傳庭部在潼關敗沒，四個月後的三月，李自成就會打到北京城
明史載，張世澤，崇禎十六年襲。城陷，被殺。
對此，張世澤心里只有一萬句媽買皮
張世澤感覺心塞不已，好不容易趕上如此淫靡的生活，自己卻來不及享受
如此簡陋的記載，張世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現在自然做起了猜測
據說當朝首輔魏藻德被拷掠的時候腦漿都被夾棍夾得滋出來了，女兒也被劉老二宗敏帶著一幫子大兵兵上了棒子，兒子也被夾棍夾死
“真慘”
張世澤回想著以前看的這段歷史小故事不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但是劉宗敏會這樣對待這些大臣，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張世澤很清楚這一點
小丫鬟好奇地看著自家老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凝神思索，一會搖頭晃腦，很是奇怪
想到最後，張世澤想明白一件事情，必須要做些什麼改變，不能讓歷史就這麼發現下去，否則最終自己只有慘死的下場，慘死，恐怕真的會死的很慘
但是現在李自成新斬孫傳庭，銳不可當，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張世澤想著感覺有點頭疼，只好靠在椅子上歇歇腦子
“老爺”
一個中年男人進了張世澤房內，恭敬地躬身叫道
“怎麼樣，客人們都招待了吧，還要我去答謝嗎？”
張世澤張開眼楮，平靜地問道，卻沒有坐起來
“老爺，國事繁忙，各位大人和公候都很忙碌，派了家人送來賀禮，都已經招待了，只是安鄉伯張光 親自來賀，老爺還是要去見見”
張世澤只有二十歲，也不算小了，不過這些事卻沒什麼經驗，內外都是這位家里的總管張英張羅，不過有人親自來道賀，張世澤自然應該親自去接待一下
“安鄉伯？”張世澤迅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邊
“不見”
很快張世澤做出了回答
張世澤掃描了腦海中關于張光 的記憶，絕對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終日混跡花巷，尋花問柳，現如今京城瘟疫這麼猖狂，這絕對是嫌命太長啊
“不見不見，轟走”
張世澤不客氣地說道
說話之間，一個大漢就已經走了進來
“小叔啊，你要為我做主啊，我特意前來道賀，張總管不招待我，只讓我自便”
來人哭喪著臉進屋就朝著張世澤抱怨道，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光 ”
張世澤嘆口氣
“你去忙吧，英叔”
張世澤對著張英吩咐道
“是，老爺，都督，多有怠慢，請見諒”
張英答應一聲，又躬身向張光 致歉道
“無妨無妨，你且忙吧”
張光 擺手道
張英又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你也是胡鬧，你又不是偶而來我府上，輕車熟路還要人招待嗎”
張世澤隨口說道
“我府上十萬兩子不是被你拿去了吧”
張世澤略一停，又說道
“十萬兩！你府上丟了十萬兩銀子？”
張光 一听頓時兩眼瞪得一般大，叫道
“沒有”
張世澤道
“你書房里的玉簪倒是我拿的，想來你也用不到……”
張光 想了想說道
“……”
張世澤瞥了一眼這個精壯的大漢，記憶中兩家交情不錯，張光 年紀還比張世澤還略大兩年，不過從小就在一起廝混，張光 的父親張世恩也常來拜訪，所以張光 對于英國公府來說都可以說算不上客人了，至少也是常客，加上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張光 在自己家從不客套，所以張世澤現在也懶得去理他
就算張世澤不襲爵，張光 也要來
不過張光 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張世澤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
張世澤作為武勛的後代，雖然已經不甚精修武藝，但是多少還有些傳承，身體健碩，不過比起這個張光 就要差了不少
張光 身高六尺，一身腱肉，能用百斤的大刀，身兼三千營團都督的官職，雖然京營腐朽不堪，但是張光 卻算不上疲弱
張世澤短短看了張光 兩眼，結合記憶，很快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張世澤擺手讓小丫鬟退下，自己也站了起來
“你听說潼關的戰事了吧？光 ”
張世澤臉色凝重，顯然並沒有因為襲爵而喜悅，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只向張光 問道
“孫督師全軍敗沒，亂軍攻破潼關，恐怕很快就要進軍京師了”
張光 臉色微變，正色道
“你覺得如果賊兵進攻京師，京營守得住嗎”
張世澤又問道
“這一路還有太原，宣府，大同，居庸關幾座重鎮，一時間流賊可到不了京城”
張光 笑道
“那也用不了多久”
張世澤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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