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三天在老宅過,不是指全家人坐在房子里發呆,而是以老宅名義去招呼相熟的來拜年的人家,或者是去相熟的人家拜年。鳳家是頂級的軍門世家之一,但也不是單打獨斗存在,總有交易。當然,其中分相好的,相熟的和普通交際,而過年前三天由嫡系家人去拜會的,當然是相好的和特別相熟的人家。其他世家也是如此。
除了第一天的一家人集合,接下來第二天開始,家里人就被鳳老爺子趕出去拜年去了。當然,也不是都走了,總得留下幾個人招呼來家里的客人,總不能讓老爺子和老太太親自出馬去招呼客人,規格太高,這還不把客人嚇住了。
鳳回讓福嫂幫她燒了一壺紅茶,一個人,一本書,一碟小食,待在露台上悠閑的喝起早茶。鳳朝旭晨練完了回來就看見露台上悠閑自得的堂妹。他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施施然的來到露台。相較于鳳回的悠閑裝,鳳朝旭一身筆挺都可以直接出門作客了。鳳回抬眼掃了一下這位大堂哥,笑了,“休息天要不要穿這麼展?就算這里是老宅,也是自己家。總是這麼講究著,不累麼?”鳳朝旭自己動手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味道清淡,還帶著果柚香,倒是不會甜的膩人。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妹妹的口味和他蠻相近的。喝了一口暖茶,胃里的涼氣被去除,身體也暖和起來了。他又嘗了下桌子上的小食,竟然苦辣酸甜都有,這方面,這妹妹的口味倒是相當奇特。他掃了一圈,最終還是把那小盤茄糕轉到自己面前,至少這個還算是比較符合自己的口味。
鳳朝旭自顧自的吃喝,動作優雅完美,而鳳回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注意力還在自己面前的書上,這本書的名字在鳳朝旭看來非常不符合鳳回的風格,書名叫《新奇小糕點制作方式》。他沒見過鳳回下廚,因為對她在看烹飪書還是相當好奇的。
鳳朝旭吃東西的動作優雅的如同王子,“你都不問問情況麼?一年過去了,這麼放心?”鳳回的注意力總算分出來了一點,“那我是該感慨一下鳳家這一代的領頭人名不符實?”鳳朝旭笑了,“其實我蠻好奇的,你對我的信心真是堅定,可這份信心是怎麼來的呢?雖然我自認為是我們這個年齡段里的佼佼者,不過,誰都不會覺得我能玩那麼夸張吧!就算是咱們家老爺子恐怕都不會覺得我有這個實力。可是,你好像非常肯定我能做到。”這是陳述句。他只是在調侃鳳回,並沒有讓她一定要回答。他只是想知道這份信心是不是從自己內部透露出去的,他相信鳳回不會做傷害自己人的事,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消息能傳出去一次,就有再次泄露的可能性。鳳回很清楚大哥的意思,“沒你想的那麼復雜,我有機會知道,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的情報系統還不錯,至少我的信心不來源于泄露。”簡而言之,她的消息跟鳳朝旭的人無關,至于他內部是不是牢固,有沒有其他泄露的可能性就不關她的事了。
鳳朝旭知道了想要知道的,開始說正事,現在正好有時間,家里人又沒幾個在的,“長盤護衛軍軍權在這次的全軍大演練之後,基本上都在我的人手里。明面上的司令是擺著好看的。我沒有讓他們去掌握明面上的最高司令官,太極端的爭奪反而容易被別人發現問題。我覺得你應該不是想要我鳳家站明面上的高位,你需要的是可以隨時掌控軍隊的人員,對麼?”
鳳回莞爾,她依舊沉默。鳳朝旭繼續道,“至于白塔議會,其實之前我沒明白你的幕後話語權的意思,之後了解的白塔的運作機制之後,我才明白。白塔本來就不是聯邦權力機構,他的幕後話語權其實就是世家分區的縮影,而你要的半數話語權其實就是讓我將可能站同一邊的世家完全籠絡過來。而且,我還不能暴露鳳家的偏向性。這可比掌握長盤軍隊要困難多了。到目前為止,我能確定的就是有五分之一人員可以站在我這邊。”
鳳回總算抬眼,她莞爾一笑,“能做到這一步,大哥你已經很厲害了。”“是麼?白塔的詳細機制還是因為你我才知道的,但你恐怕早就知道了,你的情報系統更厲害才對。”鳳朝旭嗤笑。鳳回笑了,她合上書,端起紅茶喝了一口,“白塔的問題其實不是秘密,只不過現在的大哥還沒有接手家主的工作,關注的都是接手的軍門問題,當然不太清楚。白塔可以繼續慢慢滲透,有五分之一已經足夠,但能多一點更有幫助。”
鳳朝旭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著桌上正中央放置的三色水晶珠,珠子不大但也不小,拿在手里正好是按摩石的尺寸,“鳳回,你能告訴我你這消失的一年時間究竟是去干什麼麼?”鳳回喝紅茶的動作都沒停,“你覺得我去干什麼了?哥,我不會對家里人怎麼樣的,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幫忙。”鳳朝旭手上的動作一頓,“不能說?”鳳回笑了,“有些事知道太多只會失望。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對家里人不利就好了。還有就是,哥,年後記得用最短的時間把你在意的家里人都悄悄地集中到長盤你的地盤去。”
听到這一句,鳳朝旭猛地抬頭,眼神銳利的直視鳳回。鳳回毫不避諱,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很快你就能知道原因了。”就在鳳朝旭還想問還沒開口,樓下傳來老太太的叫聲。鳳回應答很快,她收起書,施施然的離開露台,去找老太太了。昨天答應好的,今天鳳回要陪老太太調制新酒,這不,老太太準備好了配料就來找孫女了。
鳳朝旭坐在原地,眼神陰晴不定,如果鳳回說的是真的,他打開自己的個人終端,輸入一串密碼之後,彈出來一個對話框,“查一下年後將要發布的所有官方信息。所有政策變化信息都發過來。”沒過多久之後,一串信息出現在了面板上。鳳朝旭仔細掃了一圈,沒有發現有問題的。他皺了皺眉,鳳朝旭可不覺得鳳回是說著玩的。
晚上,招呼客人和出門作客的都回來了,應酬也是相當累人的,回來的人臉上都帶著疲倦。就這樣,第二天順利過完,第三天,他們需要去的是親戚家,鳳家的親戚基本上都在長盤。光是和親戚應酬又進行了一天。三天順利結束,七家人開始準備離開老宅。
鳳朝旭在鳳回說完之後一直在關注聯邦的最新信息,可惜,沒有發現可疑的內容。剩下的年節時間其實過得非常愉快,很快到了最後一天,新年年節最後一天的花燈節。這一天算是小孩子最高興的,因為晚上會有準備好的花燈,條條主街都是,這花街每年都吸引了大大小小的人上街玩耍。鳳家倆小對于花燈會也是相當期待的,他們已經連續兩年拿到燈會魁首了,正摩拳擦掌的準備今年第三年也拿到魁首,達成三連冠。
今日新聞時間,新內閣總理發布新年講話,之後,花燈節的慶祝活動開始。人群關注點偏移,但新聞里的內容並沒有完結,新年新政策在內閣總理平緩的語調中緩緩道出。
家里此時只有鳳回一人,其他人都去花街了,她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熱茶,臉上帶著諷刺,听著那熟悉的一條一條政策。恐怕很多人此時就算听到了也不會明白這些政策是什麼意思,明天,被冷是絕對的,等他們真正明白過來,估計得和上一次一樣,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爆發,只是時間問題了。
鳳回一口喝了手里的茶,發了一條私密信息,“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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