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
碩大藏獒趴在少年身上,尖牙咬向少年脖子。
原本興致盎然看熱鬧的人都大驚。
就在此時,那藏獒被人衣袖一拂,凌空飛出三米遠, ,砸在花台上,把花台那方泥土砸出個大坑,青磚都嘩啦被砸得跨塌一地。
最後,獒嗚一聲,可憐兮兮趴在那,吐著舌頭,吭哧喘著大氣兒。
穆同見狀收手讓開。
甦慕城閃身上前將雲若扶起,滿臉擔憂︰“阿若,你沒事吧?”
沒事?
他哪只眼楮看到她沒事?
“呵,呵呵,你就放心吧,爺命大得很,死不了!”雲若眼冒金星,踉蹌著站穩,拿衣袖一抹臉上惡心口水,冽嘴哧牙笑回。
那沒心沒肺的樣子讓甦慕城面浮愧疚。
撇眼看到站在台階處的楚灕,雲若推開甦慕城,朝男人走過去,于一步開外仰頭靜立,臉上笑容半點未減。
半晌後……
她抬手一耳光朝男人狠煽過去。
啪——
脆脆聲音如玉響,眾人還未回神,男人白晰臉龐已浮上五根手指印。
出手,那叫個又快,又準!
府衙內看熱鬧的人,才從外面帶著美人剛進來的楚皓軒,連同原本滿臉擔憂的甦慕城在內,全體捂臉石化。
晴天霹靂。
這少年瘋了吧?
他竟敢煽這尊大佛的耳光?
雲若再抬手,穆同手中大刀,已怒橫在她頸脖︰“爺救了你不知感恩,還敢對爺無禮,我現在就殺了你!”
“有種你殺!”
雲若斂笑,那巴掌半刻未停,眼見那巴掌要再次打中,男人眸光微冷,抬手便擒住她手腕擒在半空。
“給爺放手!”
她掙好半天掙不脫,只能恨恨瞪著他︰“真以為老子嚇大的,敢放惡狗來咬老子的人,早八百年前就徹底死絕了知不知道?”
“郡王就特麼了不起,救我是不是還得磕頭拜拜你,告訴你老子從來不拜天不拜地更不會拜你,不就遲到一個時辰,你至于放惡狗來追老子,讓條畜牲來惡心老子,老子是人又不是雞鴨貓狗可以任你搓耍!”
“真以為爺稀得進你這破慎刑司,爺告訴你這銀子大不了爺不賺了,什麼破少卿令爺現在就還你!”掏出牌子狠砸男人胸口。
她看也沒上橫在自己脖上明晃晃的大刀,轉身干脆利落往外走,然,才沒走兩步,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人便朝地上栽下去。
昏迷前最後一秒,她忍不住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咒罵。
靠,這破身體……
“阿若……”
甦慕城驚呼上前,動作卻慢了一步,一只修長的手落在那縴細腰間,堪堪將雲若攬住。
“郡王此次太過份了,阿若大病初愈尚在服藥,身體本就很虛弱,因而才會起晚來遲,我們已盡快趕來,為此他早膳都沒吃,請郡王將他交給慕城,慕城要帶他去醫館看大夫。”
甦慕城肅色,臉上幾分怒意,阿若有賴床的毛病,起床氣格外大,他卯時到雲府,她已時還在睡,雪衣怎麼都叫不醒。
最後還是雪衣讓禍禍出手,才將人勉強弄醒,雲府這一早上雞飛貓跳,簡單梳洗喝過藥,他們就匆匆過來了。
他也才從雪衣口中得知,阿若不久前大病一場,已連喝好幾個月的藥,加上昨夜折騰太累又沒睡夠,他整個人焉焉兒的,臉也特別臭。
他不知道的是,雲若平日也賴床,可今日晚起,卻是因後半夜避開雪衣水仙給自己清毒後身體太虛弱,陷入沉眠的自我休復。
大病初愈?
楚灕垂頭看著懷中少年。
那臉格外小,因離得近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藥味兒。
男子冰稜一線的唇瓣再抿緊一分。
沉默半晌。
他拂袖攔腰將人抱起就走。
甦慕城當然不干了,上前便攔住他去路。
“……”
楚灕仍舊未語,只冷眸一瞟穆同。
穆同卻還愣在原地一副被雷霹的表情,抱了,抱了,抱了,爺被打居然還抱這小子,這簡直比深夜畫像還要,晴天霹靂!
“楚灕,將他交給本將軍,本將軍告訴你,若你再敢傷阿若半分,就算你再深沐聖恩,本將軍也絕不會和你善罷干休!”
甦慕城聲染煞氣,直呼男子名字,見他不交人,抬手便奪,才到慎刑司就遇這種事,阿若性子懶散又是天不怕地不怕,剛剛還打了他,誰知他還會做出什麼來報復。
阿若因他才被卷進來。
他保證過,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遇到危險!
男子閃身避開,看穆同沒反應,身上氣息似更冷一分,一記冷眼掃向旁邊南宮湛,終于掀唇開口︰“派人帶本郡去休息。”
“是,郡王。”
南宮湛被掃得一個激靈回神,忙阻住甦慕城︰“少將軍且請稍安,郡王既出手救人,又怎會做出傷,傷,再傷雲少卿的事,雲少卿身體為重,府衙西院有房間可以休息,本官這就派人去請大夫。”
他總算看明白了。
原來這尊佛爺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那少年,昨夜皇上下旨,慎刑司全權听從灕郡王調遣,灕郡王屬下傍晚從他手中要走右少卿令,可他著實不明白,這少年即有少卿令就是郡王的人。
為何郡王的人還要對他放獒犬?
拜托,慎刑司可沒這等凶殘東西,這大家伙整個楚京就這一只。
其主人……
南宮湛想著往旁邊瞟了一眼。
甦慕城微微猶疑。
而就這當兒,楚灕已抱人穿過檐廊往西院兒行去,打開間房,將少年放在屋中榻上,替少年蓋好錦被,自己坐在了榻邊。
“穆同,熱水,錦帕,新衣。”
他頭也未轉吐出八個字,字字都冷得滲人,穆同臉色微白,跟了爺整整十五年他如何不知,爺已生怒,心中憋屈卻再不敢耽誤,全程輕功來回,不到片刻端來熱水錦帕,不知打哪兒拿來套新衣。
“爺,還是讓屬下來侍候雲少卿吧,南宮大人已派人去請大夫,雲少卿不會有事的,爺您也受了傷……”
“穆同大哥說的對,灕哥哥也受了傷,不如讓歌兒來照顧雲公子,讓穆同大哥先替灕哥哥上藥可好?”聲如黃鶯,婉轉清鳴,仔細看,說話的卻是跟七皇子同來的女子。
男子恍若未聞,也未挽袖,擰了錦帕落在少年臉龐,替少年輕輕的擦拭著小臉兒和雙手上的髒污。
甦慕城蹙眉看向穆同,放惡犬傷人,阻止他救人,又親自動手照顧,前後矛盾的舉止,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同眉毛早已打成千千結,他比甦慕城更懵好不好?爺今晨特地命他去找只狗回來,等那痞子來時再把狗放出來。
他以為爺一覺睡醒終于想通,決定修理這小子,為此特地去七皇子府借來這只最最凶猛的獒犬。
可為何他想象中的畫風又變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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