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給人給鄙視了？”
雲若尤未反應過來自己早已變成某人手下，見狀呆呆的轉頭︰“喂，來個明白人給解釋下，明日辰時，是要我干嘛，還有為什麼他每次和我說話，都只說四個字？”
“就知足吧你個小騙子，本殿對了一夜，一個字兒也沒撈著，你好歹還撈了八個字呢！”被無情丟下的七皇子黑著臉，他看明白了，他就是個陪忖，灕皇兄的目標就是他，就算他輸了，令牌他也肯定不會收回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騙子居然真要查案子？
“我覺得郡王的意思，應該是讓你明日辰時去衙門點卯。”王瀾遠放開肥貓去吃糖醋魚，思索半晌開口。
雲若微愣︰所以是讓她明早去上班兒？
可他多加倆字兒會死麼，害她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不對，明天正好是她第三次清余毒的時間。
有沒這麼巧？
甦慕城蹙眉︰“可辰時早過點卯的時辰！”
點卯自是卯時。
那時天都還未亮，辰時，足晚了一個時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者，郡王有其它安排，總之阿若你明日辰時過去慎刑司看看就是。”王瀾遠思索片刻提議。
甦慕城︰“說的也是，阿若，明早我去你家接你。”
“行，雪衣水仙，趕緊收拾收拾咱回去睡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想不明白她懶得去想，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她現在困了。
等水仙和自個兒丫頭告完別，回去已然半夜，雲若累得不輕，洗洗倒頭便滾進了被窩。
溫柔鄉。
王瀾遠送走幾人，便去了另間房，奢華房中有一人正在淺酌，桌上擺著兩副碗筷，酒菜都未怎麼動。
“讓殿下久等，還請恕罪。”
“無妨，這熱鬧看得有趣，本殿倒也不曾覺得無聊，坐吧，和本殿說說看都發生了什麼。”
“謝殿下。”
王瀾遠行禮坐下，兩人邊聊邊舉杯對酌。
“你是說，楚灕竟將右少卿令給了那個騙子？”楚宸放下杯子，眸中閃過幾絲詫異︰“那小子到底什麼來頭，你可查清楚了？”
“暫時沒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王瀾遠搖頭︰“草民派人打探過，那對主僕三個月前來到京都，除了吃喝玩樂幾乎沒干過什麼正事兒，也沒見與什麼人有過深接觸，身份來歷皆不詳，看起來倒是頗為︰神秘。”
楚宸微微頷首︰“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殿下不知，甦慕城已執貼去過王家拜會我祖父，替他交還萬兩銀票，還特地交待，此事定要瞞著雲若。少將軍禮數周到，一心保那小子，為查這件案子看來倒是費了不少周折，也極為信任他，瀾遠自不能駁了少將軍的面子。且灕郡王收攬他，如今他身份不同。所以瀾遠想，暫時與他交好為上。”
換言之，就算他有心也根本沒法兒發難。
“甦慕城做事，倒也挺周全。可再神秘，只要有心總能查到，本殿也很想知他到底是誰，此時出現，又有什麼目的。”
楚宸將杯中灑一口飲盡，和他查到的差不多，這對主僕不止神秘，還出現的突然又突兀，更再次攪亂這池渾水。
“殿下不必在意，他到底是否有那個真本事，殿下何妨先看看再說。殿下對左小姐一片深情，案件早日查清，左小姐九泉下能早日安息，殿下亦能早日替左小姐報仇血恨。”王瀾遠只笑著如是道。
“……”
楚宸沉臉點了點頭，繼續喝著酒，王瀾遠的選擇並不讓他意外，只為一萬兩銀子，便同時與楚王府和定國公府起沖突，沒人會那麼做，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最善精算的王瀾遠？
可原本他並未放在心上的人，此刻卻由不得他不在意。
這一切卻只因為另一個人。
楚灕！
你到底，看中他什麼？
……
夜半。
楚王府南樓還亮著燈。
男子執毫專注的坐在案前，書案上擺放大摞卷宗。
“爺，天色已然不早，還是早些休息吧，最近天氣要涼了，爺可千萬別涼著身子，卷宗明日再看也不遲。”
穆同放下銅盆走到桌前才發現，男子並未看卷宗，卷宗前鋪著宣紙，男子正在做畫，畫像入眼，穆同眼珠都瞪出了眼眶。
爺做畫兒沒問題。
可問題是，爺為什麼要畫那只肥貓，還有那個瘋魔少年？
不止一張。
還畫了十幾張？
想到溫柔鄉里男子嘴角那縷幾不可見的笑？
穆同再次如遭雷霹。
他何曾看到爺笑過，可今兒晚上他真真看到了，爺會笑是天大好事，可爺是因為痞小子笑的，回來又畫這麼多痞小子和肥貓畫像。
爺該不會，真看上那痞小子了吧？
楚國男子十六歲行冠禮便可成親，可爺都二十四了，別說郡王妃，身邊螞蟻都沒有一只母的。
這些年就他一個侍候，爺從來不和人親近，能近爺身三尺的女人，除了爺的生母，他們家王妃，也就再沒有了別人。
王妃老早想抱孫子。
可皇上賜的女人，全被爺命人原封不動送回京。
王妃好說歹說，想盡辦法安排那麼多國色天香的女子伺候，還沒靠近爺身三尺就被爺命他全丟出去。
甚至王妃還給爺下過藥，又特意安排女人去爬爺的床，結果，那女人只踫著爺衣角，卻被爺當著王妃面兒給剁掉一雙手。爺也因強忍媚藥引發舊疾，生生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自那後王妃再沒敢給爺安排過女人。
爺的終身大事，那一直都是他們家王妃的心頭病。
可爺如今竟思上個少年？
蒼天啊……
你干脆來道雷霹死穆同算了。
他家天人般的爺，那是純純的真爺們兒啊，爺怎麼能喜歡個男人呢，那楚王府香火不是要就此斷絕了，他們家王妃不得哭死，他們王爺豈非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啊！
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打消爺這念頭，他絕對不能讓他家爺，被那個痞小子給禍害了，那跟上好的玉白菜被糞豬拱了有什麼區別？
穆同捏著拳頭轉身走了。
男子好似未發現穆同來過又走了，自然更不會知他的誤會，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畫紙，最後一筆畫完，還筆回架，他將畫紙拿起，一張張仔細看著。
並非全是瘋魔少年。
還有兩張。
其中一張，暗巷中少年滿臉鼻血，擰著男人衣襟怒目而視，地上的黑貓閉眼癱爪形如死尸。另兩張卻是原如死尸的貓兒突然間一躍而起扒著少年衣衫不停的喵叫，貓兒的撓爪焦急，少年不愉的威脅，還有貓兒被威脅後，拿爪子捂嘴的樣子被男子畫得栩栩如生。
最後十幾張，少年誘惑貓，與貓兒討價還價，還有是貓兒與少年瘋狂狼吼喵叫的畫面，彼此之間的相處與言語，竟是如……
男人眉尾幾不可見的微蹙。
許久後，他將畫紙收起，喚來穆同吩咐一聲，這才前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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