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此刻才看到男子身後還站著名黑衣侍衛,那眼神好似想將她活活吃了。
“雲公子,您怎麼過來了?”水仙俯身便跪了下去,柔弱聲音瑟瑟︰“求郡王恕罪,雲,雲公子他是喝醉酒才會胡言亂語,求郡王……”
“我……”
雲若剛要開口。
——
身後一股力道撞來。
雲若一個踉蹌便栽進門里。差點兒跌個狗吃屎。還好有只手及時落在她腰間將她拉回來。天眩地轉中是甦慕城那張麥色擔憂的臉,她腦袋撞在男人胸膛額頭差點兒再被撞個大包。
“嘶,一天撞我兩回,該死的甦慕城,我和你有仇是不是?你吃石頭長大的胸這麼硬!”雲若捂額倒吸口冷氣,拳頭在男人胸口使勁兒捶了兩下,可她手都打痛到泛紅,男人仍面色如常哼都未哼一聲。
甦慕城怔然垂望自己懷中怒目圓嗔的少年,卻像看到只被惹急的貓兒哧著尖尖小獠牙;微微泛黃的肌膚,竟又被他給撞紅大片。那腰肢不似男人粗壯反瀛弱到只手可握,軟軟的像捏著團棉花。
這阿若怎的身子這般柔軟,嗔怒的模樣竟像個女兒家?剎那,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詭異漫延。
廂房門口男人和少年抱在一起。
中間隔一只黑貓,被兩人身體擠壓到直翻白眼。
這變故,看得眾人呆若木雞。
楚皓軒驚得從坐位站起,舌頭都打著結︰“慕城大哥,你和這小騙子,你們倆怎麼,你們怎麼抱在一起了?”
“少將軍嗜號還真是,特別的很。怪道二十有二尚未成親,原是不喜紅妝獨愛清秀美少年。不過少將軍來我溫柔鄉尋歡,為何卻大打出手還強闖驚擾我溫柔鄉貴客。少將軍是否也應,給我溫柔鄉一個說法?”
門外又響起道聲音,來人俊逸翩翩,著錦衣,束金冠,環玉帶,渾身一股難言富貴氣息。眉宇卻難掩銳利精明。
男人身後跟著滿臉忐忑的十三娘。
甦慕容城回神仿若被蛇咬般松了手,蹙眉看向來人正要開口,哈氣吹著拳頭的雲若卻已出聲。
“我看你才是奸商不要臉又無恥得很!”那話回的煞氣騰騰,看來人穿著听來人語氣,也知是溫柔鄉主人,被打斗驚動的王瀾遠帶人趕了過來。
王瀾遠臉上笑容僵住,手指自己︰“我,不要臉,無恥?我哪里不要臉又哪里無恥了,小子你倒是給本公子說說看。本公子還沒找上你,你倒是還敢來我溫柔鄉撒野,正好今兒晚上咱前帳現帳一起算算。你訛我老子一萬兩銀,打算用幾只手、幾只腳來還?”
男人凝著雲若眼里幾分打量審視。
“你想和爺說道是吧,正好我們就來好好說道一下,把這所有的帳全都捋捋清楚。來來來,全都跟爺過來坐下好好捋。乖乖,別怕坐爺這兒來,有爺在這兒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雲若拽著甦慕城去了桌邊,伸手在水仙小臉兒上摸了把,將人從地上拽起拉到自己身邊,自己則坐去楚灕旁側位置。水仙見男子沒反應這才乖乖在雲若旁邊坐下來。禍爺喘過那口氣兒,立馬從雲若懷里跳去水仙懷里,享受起美人的溫香軟懷。
水仙抱著禍禍,眼里忐忑、擔憂、恐懼卻仍清晰可見。
嘖嘖……
沒白疼她!
雲若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心中感嘆。難為她竟沒被迷惑,這證明她的魅力比禍水還要大啊,果然還是她家水仙有眼光!
可惜,卻淪落青樓。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為沉骨玉為肌。水仙本是官家女,因父親獲罪被打為賤籍淪為官妓,輾轉來到溫柔鄉,身在青樓卻半點未染風塵氣。
別看她外表柔弱,可性子不弱。
她第一次來溫柔鄉時,正趕上拍賣水仙初夜。倒沒抵死不從,反而是這姑娘擺了溫柔鄉一道。竟價前她竟當眾放言︰自己初夜分文不取,只給懂她而她也鐘意的人。
溫柔鄉損失筆銀子事小,壞了規矩事大。
十三娘差點被她活活氣死。
無奈話出不能反悔。
于是她彈了首琴,而她無恥的剽了首詩。
兩人就這樣狗血看對了眼,水仙‘初夜’就這麼給了她。當然她們什麼也沒做的。其實她真不介意和她那啥,奈何她有心卻沒長那專用工具啊!
她來這里是為打探消息,水仙也沒少幫她。她也看她分外順眼,索性就將人包了場。十三娘倒也沒再為難,只讓她陪客未再逼她賣身。
為此她沒少讓雪衣禍禍去京都大戶人家做客。
順來的銀票,差不多也都銷在溫柔鄉。這傻姑娘也真傻,陪客賺的銀票首飾竟全都塞給她。或是想減輕她負擔,或是想感謝她幫她保住清白。哪怕只暫時甚至不知哪天就會結束,她的命運依然無法改變。
她也曾想過替她贖身。
可她是官妓。
按楚律︰終生為娼。
“草民拜見七殿下,灕郡王。擾了貴客清淨,還請殿下郡王恕罪。”王瀾遠走進來見禮。
甦慕城也朝對面的男子微微頷首。
男子卻是眼皮也未抬。
更未答。
只看兩人一眼便收回視線,屋里人聲、貓叫,亂哄哄,鬧騰騰。可他好像獨處世外,只靜靜坐在那里,手里端著酒杯卻也未飲。
他身後侍衛不善的看著雲若主僕,這小子肆意妄為,狗膽包天,竟敢辱罵爺是病秧子小受。且讓他先得瑟,等會兒必要他好看!
楚皓軒盯著雲若,卻是臉都青了︰“喂,小騙子,這是本殿的房間,本殿的杯子,本殿的酒。你這臭小子別不拿自己當外人兒,踹了本殿的門,罵了本殿和灕皇兄,你居然還敢坐,還敢喝本殿的酒。你信不信本殿立馬讓人把你拉出去給砍了!”
“信,怎麼不信,七殿下不是連我甦大哥的女人都搶了麼?我哪兒敢不信你會砍了我們,剛剛還听你叫我甦大哥慕城大哥來著?專搶大哥的女人,專撬兄弟牆角,七殿下嗜號也是太與眾不同吶。”
“你個該死的騙子給本殿說清楚,本殿何時搶慕城大哥女人了?”楚皓軒指著雲若怒吼,臉直接變成了綠色兒。
“她就是我甦大哥的心上人。”
雲若一指火鶴︰“我甦大哥好不容易來次溫柔鄉,結果付了銀子連心上人面兒都沒見到,就被你和郡王給半路強搶。你說沒搶那人怎麼在這兒?”
火鶴人如其名,雖艷烈卻不顯媚俗,一襲紅裳宛如單掌盛開的火鶴。沒有水仙如水的柔弱,眉宇滿是孤傲。
女子詫異看向甦慕城,眸里幾分打量。只一眼移開,視線總不經意落在七皇子身畔的男子身上。
雲若看得分明,卻只勾了勾唇,感情這火鶴姑娘還看不上甦慕城,這是真的看上那禍水了?
可她就是覺得甦慕城比楚灕好一萬倍。那禍水固然好看,可氣場太強,眼神太冷。巍巍靜坐天地崩塌不變色,好似萬物生靈皆不入他那雙眼。要麼是真不食煙火的無情神祗;要麼就是胸懷乾坤城府︰太深!
總之絕非一般人能駕馭。
所以看上這男人的女人,注定通通都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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