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如果非要比喻的話,那里就像是一片森林,清風吹拂,葉聲作響,遠遠看去祥和一片,若走進,你便會發現,林中每棵樹上都落了一只鳥,那些鳥立于林葉之間,平時不顯不露,一旦有事,林中便就百鳥爭鳴起來,斗艷爭奇,怎是一番熱鬧了得。
嗯……什麼鳥都有。
還是家里安生些,放眼望去,盡是一幕幕的兄謙弟恭,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當然,這也離不開老程的諄諄教誨,畢竟依著他這副殘暴的性子,如果真敢有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大抵也會被綁在樹上往死里抽……
家有慈父,實在是……
可喜可賀。
回到了家里,還未進門,便見小蘿莉裊裊婷婷的站在門口,小手互相勾勒著,一副頗為不安的模樣。
走的進了,才見小姑娘眼楮紅紅的,顯然一副剛哭過得模樣,程處亮走進了,彎著身子將她的手輕輕勾起,笑道︰“不過是一次大朝而已,耽擱了便就耽擱了,我又不怪你,怎麼就怕程這樣……”
小姑娘憋著嘴他一眼,隨後從袖口里掏出一只鑰匙,隨即便將鐐銬解開,正待說話間,但見對方衣裳之上隱隱有了些血漬,仰頭望向程處亮,一副追究的模樣。
“沒多大事兒,傷口裂開了,正好今天換藥……”
“怎的不小心些,莫不是又與誰起沖突了……”小姑娘一邊埋怨,一邊牽著程處亮回了屋里,吩咐丫鬟去尋藥,一邊掀開程處亮胸口查看傷勢,一邊碎碎的念叨著。
這些碎語閑言大抵也是出于關心,程處亮也不駁斥,只是想到尉遲家的事情,心中難免煩悶。
當然,這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後果大抵會如程處默說的那般,會被尉遲妖精五馬分尸。
作為勛貴之後,他是能明白尉遲在這個帝國所佔的分量的。
不免又想到了那幫陰自己的混蛋,恨得咬牙切齒的同時,不免心中也多了些警覺,方才還未覺得什麼,只是一靜下來便就覺得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那群紈褲雖然混賬,但不可能不知道此事輕重,定然不會講此事胡亂宣傳。
至于尉遲寶兒,那丫頭雖然不怎麼聰明,但身為女子加上那副執拗性子,大抵也不可能將此事說出去。
況且只有一天的時間,無論如何,也不該傳的這麼快才對……
如此想著,不覺得頭疼頓時的有些厲害,恰好這時候丫鬟已經將傷口重新包扎好了,待將衣物穿好,這才看著清河邊上的丫鬟道︰“綠羅去跟管家知會一聲,今晚家里設宴,用度從咱二房出,另外……算了,請帖還是我自己寫吧。”
“哎”丫鬟應聲而去。
這時候清河微微撇了程處亮一眼,隨後笑道︰“駙馬要宴請誰呀?”
“一群只會坑人的混蛋。”程處亮微微撇嘴想到馬上又要破財,頓時又是一臉的不情願。
“駙馬……”見他爆粗口,小蘿莉一本正經的嗔怪︰“叫人听去多不好……”
程處亮不屑,癟嘴道︰“白吃白喝還不記你好,不是混蛋是什麼……”
清河微微詫異,隨後輕聲笑了笑,噘著嘴道︰“駙馬真小氣……”
“明天你就知道你家駙馬多大氣了。”
話沒說完,便听房門呼啦的便被推了開,兩人聞聲望去,卻見綠蘿慌急走進來。
“被狼攆了!沒規矩……”程處亮還未說完便听那丫鬟上氣不接下氣得喘息道︰“二爺……不好了,方才管家潛人來喚你,說老爺……老爺睡死過去了!”
程處亮心里猛地一抖,繞開矮幾便奪門而出,一邊走還一邊急道︰“怎麼回事兒?”邊上清河亦是慌急跟上。
丫鬟臉色煞白,一邊嗚咽著一邊說道︰“管家說昨夜老爺喝了些酒,主母今早叫他上朝,卻怎麼叫都叫不醒,整個人糊里糊涂,都吐白沫了!”
“尚不知公爹如何情況,駙馬莫要急壞了身子……”
程咬金好喝酒,平時酒量也不錯,便是晉陽的汾酒也能喝上大半壇子,偶爾也有宿醉不醒的時候,但若說耽誤朝會,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程處亮一路想了很多,比如會不會是有人下毒,比如會不會是喝了太多酒精中毒,亦或是別的什麼。心里著急,也沒多細想,便是清河在一旁安慰的話也沒听進去,主僕三一路到了小院,這時候已經到了上午,日上中天,偶爾秋風吹過,帶著陣陣蟬鳴,叫人更是煩悶。
正巧也遇上了剛剛回家的程處默一行,隨後兩人互相詢問了幾句,知道的情況大抵相同。
隨後兩人慌急這進了屋子,屋里此時已經擠滿了人,眾人見兄弟倆進來,急忙讓路,邊上崔氏已經哭成了淚人,見兄弟倆進來,似是有了主心骨那般的上前便道︰“大郎,二郎,你們可算是來了……”
“怎麼回事兒。”
“昨晚宵夜的時候喝了些酒,也沒見他多喝,便就多了,今早本想著叫他上朝,卻怎的也叫不醒,期初還以為是喝多了便沒甚在意,後來發現事情不對,這才叫郎中過來。”
這時候郎中也湊了過來,朝著兩人拱手施禮,隨後到︰“從脈象上看,國公只是醉酒,並無中毒征兆,但听令堂所言,似是只喝了一壺,怎會醉的如此厲害……”
“可有中毒的征兆……”
“並無中毒之兆。”
听他說完,程處亮心情頓時松懈了下來,轉頭望向一旁躺在榻上的程咬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喝的酒呢?”
“在這邊……”崔氏擦了一把眼淚,隨後似是響起了什麼,走到床榻便輕輕挪動了下榻前的扶手,但見 嚓一聲,邊上竟是彈出一只暗格來。
“你爹當寶貝似得藏了起來,平時踫都不讓踫……”說著從暗格中搬出一只酒壇子。
程處亮看了看,忽然覺得那壇子似乎有些眼熟……
離得進了,這才猛然一拍額頭,“這東西……誰給他的?”
清河聞言有些詫異,隨後想了想︰“駙馬受傷後……公爹便就要了去,還叫我別跟駙馬說……”
看著床榻上正把呼嚕打的山響的程咬金,走到榻前仔細看了看他臉色,並無酒精中毒的癥狀,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果作死是並的話,程處亮覺得自己老爹的病顯然已經病入膏肓了。
“爹咋樣了”邊上程處默一臉慌急的問道。
“死不了,灌兩碗霜糖水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瞪著老程哼聲道︰“這麼大人了還偷酒喝,你羞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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