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立鬼受張濤的設定限制, 只能出沒在三樓, 故而一直在東西兩側樓梯之間跳來跳去。白阮一下地,立即便成為了倒立鬼的第一仇恨目標,咚咚的磕頭聲迅速向他逼來。
白阮站在陣眼正中央,眼神堅毅,臨危不懼, 雄兔風範滿滿。
五秒鐘後, 倒立鬼跳至面前,白阮飛快後撤一步。眼見地面毫無異狀, 倒立鬼不疑有詐, 直挺挺地跳到一秒鐘前白阮站的位置,一雙朝天的腳底正正對準陣眼。
陣中的八張清淨符捕捉到陰氣,一瞬間,往生陣自動激活。
——組成往生陣的粉筆線條道道亮起, 色調柔和潔淨得如同陰雲邊沿漏下的天光,道道細而筆直的銀芒在這厲鬼周身圍起一圈柔光的牢籠,倒立鬼驚覺不妙, 可無論如何翻騰掙扎都無法離開那光牢半步。
“起陣!”白阮低喝一聲,頃刻間周身妖氣暴漲,綿密柔和的妖氣水流般凶狂地涌入陣中。他的額發被妖氣鼓動的風盡數向後掠起, 露出光潔的額頭, 那平日溫軟隨和的氣質仿佛也隨之被吹拂開來,露出了內里英氣可靠的一面。
雖說還背負著大筆妖力“貸款”,但白阮的妖氣天生就適合用來淨化與治療, 在超度陰魂時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往生陣中的倒立鬼毫無還手之力,在進行過一番短暫且無謂的掙扎後便尖嘯著被陣中銀光吞沒殆盡。
陰魂已輪回往生,陣法也立刻沉寂下來,八張報廢的清淨符飄在地上,被白阮摸黑撿起來揣好。
“行了,”白阮把被風吹得向後背起的額發向前壓了壓,扭頭輕聲道,“我們把桌椅送回……”
話沒說完,白阮聲音一滯。
——樓下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听起來是兩個人,正分別從教學樓東西側的兩個樓梯從一樓往二樓上。
保安?郎靖風用口型確認道。
白阮在黑暗中大力點頭,將剛剛搬起的椅子輕輕放在地上。
這個距離白阮和郎靖風能听見兩個保安的腳步聲,但兩個保安應該听不到白阮剛才的說話聲。
白阮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整。
這個時間,一個高二班主任和一個高二學生搬了一套桌椅放在高三年組的走廊,無聲地待在一片黑暗中……這簡直怎麼看怎麼可疑,白阮猶豫片刻,完全編不出需要這麼做的正當理由,雖說保安認識他,就算編不出理由也不至于把他們扭送到公安局,但白阮也還是想盡量避免這種被人盤問卻又無從解釋的尷尬情況。
進去?郎靖風擺口型,指指距兩人幾步之遙的雜物間。
白阮對雜物間有點陰影,眉毛一擰,心想不然干脆捂著臉直接沖下樓,反正保安根本追不上他們,便听郎靖風用極輕的氣聲道了句︰“我要喊了,某老師三更半夜和學生約會。”
白阮眼楮瞪得溜圓,氣聲回復道︰“你敢。”
郎靖風把分貝調高了一點點︰“敢。”
白阮一驚,郎靖風又調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氣聲,假意威脅道︰“我還敢在他們面前親你——”
白阮臉上紅熱更甚,氣聲道︰“我變原形。”
郎靖風原形畢露︰“敢變原形我就摸你後背一百下,讓你假孕。”
白阮被噎得半個字都擠不出來︰“……”
這時,兩個保安的腳步聲已在二樓走廊中間匯合,並雙雙折返朝三樓過來了。
郎靖風吸足一口氣,似乎準備要喊,白阮急忙按住他嘴,郎靖風捉住白阮手腕,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隨即,郎靖風不再給白阮拒絕的機會,直接一記公主抱把人抱進雜物間。
進了雜物間,郎靖風無聲地用背抵住向內開的門,把白阮輕輕放在地上,箍著腰扣進自己懷里。
“你今天怎麼回事?”白阮小聲質問。
郎靖風平時雖然也比較強勢,但從來沒這麼蠻不講理地威脅強迫過白阮,除了那三次強吻之外,平時郎靖風在身體接觸方面都還算克制,還又蔬菜蛋糕又蒲公英又第一次牽手的……給人感覺就是個略帶痞氣的純情少年,這會兒也不知道是突然犯哪門子狂犬病。
“白老師,”郎靖風嗓音喑啞,“你今天晚上特別招人欺負……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了?”白阮冤得想跳海,今晚他除了驅鬼明明什麼都沒干,一定要說的話,他倒是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展示出了和平時不一樣的強硬一面,按說是能震一震郎靖風的。
“和平時不一樣,更帥了,還挺霸氣的。”郎靖風舔舔發干的嘴唇。
“那……”白阮茫然。
因為顯得霸氣了,所以反而更招人欺負?白阮簡直搞不明白這邏輯。
郎靖風雙眼熠熠發亮,亮得讓人心慌,仗著有一道門板隔著聲音,把嘴唇貼在白阮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會法術,但你這副小模樣兒……總是讓我覺得你特別軟、特別弱,真被氣急了也拿我沒辦法,說不定還要哭,弄得我都不敢使勁兒欺負你……”
郎靖風說著,把乖巧奶狗面具扯下來,一點點揉碎了,低聲道︰“這回敢了……白老師,其實我特別壞,我裝不下去了。”
白阮急忙自黑道︰“不不不,我這人確實軟還弱,我這就哭。”
快繼續裝著!
郎靖風低低笑了一聲,捏捏白阮的腰,粗聲道︰“我快瘋了,白老師,其實我天天上語文課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把你按在講桌上,扒光你的襯衫西褲,只留一條領帶綁著你的手……你不是最怕師生戀,最怕有違師德麼?我就一邊讓你看著你黑板上的板書,一邊……”
“噓——”腳步聲從三樓東西兩側樓梯傳來,白阮心髒狂跳,面紅耳赤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想堵我的嘴?”郎靖風掰過白阮偏向一側的臉,粗暴地吻了下去。
“唔……”白阮發出一聲悶哼,走廊上的腳步聲一滯,似乎是保安在確認是否有聲音。
郎靖風稍稍退開,用食指按住白阮被吮吻得濕潤的唇瓣,同時微微噘起嘴唇,做了個“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口型,兩人的嘴唇之間只隔著一根手指。
白阮被撩撥親吻得昏頭轉向,腦海中唯一一個明晰的認知就是“現在不能出聲,被發現解釋不清”,遂睜著一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