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章灰頭土臉的樣子讓眾人深表遺憾，面對洛羽菲那樣能言善辯的人，讓赤章去的確是難為他。
可是難道讓王爺親自出馬？
夜殤看了看坐在船邊悠閑喝茶的夜冥曦，還是打消了念頭。
洛羽菲突然從湖里折斷了一枝荷花，把玩著悠閑地朝著他們幾人走去，然後走到他們對面的憑欄處坐下來。
“好好的荷花長在水里，我偏偏要折斷，我是不是很壞？”
洛羽菲朱唇輕啟，如空谷黃鸝的聲音響徹整個游船。
“也不能如此說。荷花扎根于水中才能活，摘下它就意味著它的生命到了盡頭。對于花來說的確有些殘忍，然而花本身除了是一株花以外，它也具有被人賞玩的功能，所以趁它開得正艷時摘下它，豈不是最大程度的發揮了它的作用？”
說話的是顏爍，剛剛替王爺辦事歸來。
“你們大家也都如此認為嗎？”洛羽菲看向其他幾人。
“是的，洛姑娘。”
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好，那慕容呢？”洛羽菲側頭看向另一邊的慕容少華。
“荷花本長于水中，不該出現在地面，你摘下它等于害了它的性命，該殺！”
慕容少華的話令七重門的人感到十分震驚，他們並不完全認同慕容少華的想法。
“說得有理。”洛羽菲贊賞道，“難道你們不認同慕容的想法嗎？我以為你們不論是能成為王爺信任的人還是作為江湖上頂級的高手，你們應該最能認同並執行此種行為。”
“但是，師傅，這世上並非是非黑即白啊。”赤章提出質疑。
“說得對，凡事沒有絕對。”洛羽菲表示認同。
“那師傅方才的話是何意？”
“在我的世界里，便是非黑即白。”洛羽菲突然嚴肅地說道，“我決不允許有灰色出現。這便是你們今日所看到的結果。”
“師傅，你怎麼越說我越糊涂。”赤章不解。
“今日在季府，你們不是都好奇菲兒的手里有什麼？”慕容少華開口，眾人隨即看向他，“王爺看到了，你們可以問問他。”
眾人隨即又看向夜冥曦，夜冥曦依舊在品茗之中，“本王只看到有個小人站在菲兒的手上，然後菲兒笑著一把捏碎了它。”
夜冥曦低著頭，眼楮看向茶杯的方向，看似說得漫不經心，然而卻讓人感到絲絲寒意。
“小人？王爺說洛姑娘的手掌中有個人？”北殺瞪著眼楮詫異地說道。
洛羽菲聞言掩唇輕笑，“抱歉，菲兒還是嚇到曦君了。準確的說，那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靈體而已。也就是凡人口中的鬼魂吧。”
“鬼？難道說這些日子害得季雲鶴一直昏迷不醒的就是這個鬼嗎？”顏爍再次問道。
“可以這麼說。”洛羽菲回答道。
“難道這世上真有鬼嗎？”
“這世上有沒有鬼我並不知道，只是這只小鬼是從我的血玉里跑出來的。”洛羽菲隨即看向夜冥曦，“我原本打算將它收回血玉，只是曦君不肯借我，為了救季雲鶴，我只好讓其魂飛魄散了。”
“你說什麼？魂飛魄散？竟如此殘忍？”北殺聞言起身，激動不已。
“北殺！你坐下！”夜殤冷聲道。
北殺卻充耳不聞，依舊難以置信地看著洛羽菲。
“北殺尊者，這是要chi ren嗎？”洛羽菲淡笑著說道，“你不是最應該了解我的手段嗎？”
北殺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尷尬地坐回了座位上。
“我若是隨意殺戮會遭受天譴的。”洛羽菲笑著說道，“所以北殺尊者放心。”
洛羽菲漫不經心地說道，手中依然把玩著那支荷花，看上去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那你為何不和本王明說？”夜冥曦聞言臉色大變，他立刻起身朝著洛羽菲走去。
“還不是不想令你為難，不想讓你生氣，洛羽菲總是慣著你！”慕容少華沒好氣地說道。
“那破廟的一把大火比起這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我還不是替你擔著了。”洛羽菲緩緩說道。
“境遇已然如此，再差一些又有何妨。”洛羽菲淡笑著說道，那感覺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樣。
“菲兒！”夜冥曦眉頭緊鎖，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的，曦君，我有分寸的。”洛羽菲甜甜一笑。
“菲兒從不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慕容少華難得安慰別人。
夜冥曦聞言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你究竟是誰？來自何方？”顏爍突然正色道。
“怎麼？你也想同我簽訂靈魂契約嗎？簽了契約，你們的命運便不再屬于自己。”洛羽菲凝視著他，“你敢嗎？”
“可你並不能隨意殺死我們不是嗎？”顏爍說道。
“是也不是。區區幾個凡人，殺了你們又有何妨？”洛羽菲依舊淡淡地笑著，她從容淡定的樣子卻令眾人不寒而栗。
的確，她當然可以。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慕後之人，他為了對付曦君，已經將目標鎖定在我身上。這也是曦君叫你們來的原因。”洛羽菲正色道，“曦君現在腹背受敵，不僅僅是卷入了爭奪儲君的漩渦中，還要提防著被人暗算。作為曦君的助力，你們雖然已經很強，但是還不夠，我要你們更強。必要時就是要做到非黑即白！夜殤在處理季雲鶴的問題上其實沒有錯，季雲鶴意圖謀害曦君性命，論律本就當斬。”
“那洛姑娘為何還要救他？”夜殤問道。
“我救他是因為他不該被鬼靈所害。”洛羽菲回道。
“就這麼簡單？”夜冥曦突然開口。
“就這麼簡單。”洛羽菲笑笑。
夜冥曦聞言嘆了口氣，“本王還以為菲兒有多善良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