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月光將地上的人影拉的很長。
一道黑影閃進了巷口一戶人家。
“啊！”屋內傳來一陣尖叫。
周圍的人家紛紛亮了燈光。
“這大半夜的怎麼回事？”旁邊一戶人家走出一個中年人。
“這老張家大半夜不睡覺，鬼叫什麼呢？”另一戶人家一名年輕男子臉上帶著怒氣。
“你們快看！那不是甦鈺甦大夫嗎？他怎麼在這？”一名年輕男子指著張老伯家里的院子說道。
眾人隨之向院中看去，竟然看見甦鈺正捂著手臂，表情痛苦。
“甦大夫，你為何在此？你這是怎麼了？”其中一人問道。
趙明從黑暗中走出來，“這就要問問咱們最敬愛的甦大夫大半夜來此做什麼了？”
甦鈺聞言眉頭緊皺，他緊緊地盯著趙明，眼里充滿了恨意。
片刻後，歐陽嘉懿帶著衙差趕到。
“大人，此人欲行刺張老伯，被在下當場抓獲，這是凶器。”
趙明說著，從身後的地上撿起了一把bi shou。
“甦鈺，你半夜至此刺殺張老伯難道是要殺人滅口嗎？”
甦鈺聞言依舊沉默，他只是緊緊盯著歐陽嘉懿和趙明。
“大人，這甦鈺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未曾開口說過話，甚是奇怪啊。”
歐陽嘉懿也覺得有些奇怪，“先帶回大理寺再說。屆時他不開口也不行了。”
歐陽嘉懿一向反對刑訊逼供，他重證據，講究以德服人。但他們都快磨破嘴皮子了，這甦鈺就是一直沉默不語，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坐在大牢的角落里。
“甦鈺，听說你改了菲兒的藥方，這證明你懂得配置那mi huan yao的方子，也知道解毒之法，這證明你就是下毒之人。”歐陽嘉懿義正言辭地說道。
原本低著頭沉默不語的甦鈺突然听到了夜羽菲的名字，他抬起頭看著歐陽嘉懿說道︰“只為了洛姑娘，洛姑娘想做的事我都會替她完成。”
歐陽嘉懿見他開口說話了，激動不已。
“甦鈺，那你就是承認投毒加害凌肅王爺了？”
甦鈺再度陷入沉默。
“甦鈺，你說話！甦鈺！”任憑歐陽叫破了喉嚨，甦鈺也沒再說過半句話。
陛下近日因柔然國舞姬的事有些頭疼，要不是夜冥曦一再向他保證一定能解決此事，他老人家恐怕要急出病來。
但按照之前的約定，武林盛會結束後，皇家要親自宴請武林四大世家，因此陛下還是決定邀四大世家進京，只是日期推後了一個月。
夜殤等人早早地來了京城，不過不是為了赴約，而是為甦鈺的事而來。畢竟甦鈺是暗害王爺和七重門的元凶，他一天不死，七重門的人都寢食難安。
“听說甦鈺不肯開口。”顏爍問道。
“是，已經三日了。”夜殤回道。
“不是當場抓住的嗎？人贓並獲，還審什麼，直接殺了不完了嗎？”北殺迫不及待地說道。
林梵挑眉，“你懂什麼！此事既交予官府去辦那便要依法處理，哪能向江湖一般隨意處置。”
“那可如何是好？難不成一直等下去？”
夜殤聞言白了北殺一眼，示意他安靜。然後轉頭看了看正在低頭喝茶的夜冥曦。
夜冥曦此刻面無表情，內心卻有些焦慮。
“啟稟王爺，大理寺差人來說，甦鈺招供了，已經簽字畫押。”承影說道。
眾人聞言驚訝不已。
“怎麼突然招供了？所有的罪都認了嗎？”顏爍問道。
“是的。那五名女子分尸案、花圃投毒案、江城那一男一女的凶殺案都認了。”
“奇哉怪哉！扛了這麼多天怎麼突然就招了，再說了那幾件命案，我們根本沒有證據，他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他為何這麼干脆就認了？”北殺詫異地說道。
“據說......”承影抬頭看了眼夜冥曦，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據說昨晚夜姑娘去了牢房。”
“什麼？是夜姑娘！看來是夜姑娘讓他開口的。”北殺有些興奮，“夜姑娘著實厲害，能讓一個老頑固開口，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這個，據說當時牢房里就他們兩人，沒人知道。”
“啊？如此神秘，王爺，我們要不要問問夜姑娘？”
北殺脫口而出，夜殤聞言瞪了他一眼。
他們同時看向夜冥曦，等著他開口。
夜冥曦卻好似沒有听到，表情冷漠地喝著杯中的清茶。
“菲兒，明日甦鈺案公審，你要去嗎？”歐陽嘉懿問道。
“不去了。”夜羽菲淡淡地說道。
“好吧，那你在府上好好休息。等判決結果下來我告訴你。”歐陽說道。
“嗯。”
夜羽菲呷了一口茶，眼神空洞而呆滯。
“听說今日大理寺公審犯人。”
“是不是那個百草軒的甦鈺大夫？”
“是啊，真看不出來甦鈺大夫竟是一個殺人狂魔。”
“太可怕了。這種人死一百遍都不冤枉。”
甦鈺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好似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說菲兒是怎麼辦到的？”趙明突然問道。
“什麼？”歐陽嘉懿微微蹙眉。
“招供啊。你說咱們勸也勸過，打也打過，可這甦鈺就是不開口，就跟個活死人似的。偏偏菲兒一來，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讓他招了。你說是不是很神奇？”趙明興奮地說道。
歐陽嘉懿轉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夜冥曦，然後回頭對著趙明輕聲呵斥道︰“行了，哪都有你！”
隨後歐陽嘉懿當眾宣讀了甦鈺的各項罪行，當堂宣判甦鈺斬首示眾。
甦鈺卻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說話。直到一抹白色的倩影映入眼簾。
眾人突然從甦鈺的臉上看到了笑容，雖然淡淡的，卻深入了人心。那原本空洞無神的眼楮里頓時淬入了萬丈光芒，閃耀著照射在那抹白色的倩影之上。
“洛姑娘......”甦鈺緩緩地開口。
夜冥曦看向夜羽菲，他突然覺得今日的夜羽菲有些不一樣，清冷高貴透著淡淡的疏離。這疏離感仿佛連他也阻隔在外。
只是兩日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