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是小孩,但並不是那麼好騙的。在提到尤禿子之前,你直接就要趕我們走,並沒說因為給你拿來了酒和菜就要回贈我們禮物。”衛虛看了老煙鬼一眼,道︰“你就老實交代吧,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讓我老實交代,你有沒有點兒老少?”
老煙鬼嘆了口氣,說︰“尤禿子那家伙,被我們幾個老東西聯手收拾過。那之後,他老實了不少,沒再搞什麼事情。原以為他改過自新了,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他還是賊心不改。你們兩個小東西去給他搗搗亂,壞壞他的事,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你倆得見好就收。搗完蛋,救了那女孩就跑。”
“救了就跑,那多丟人啊!”衛虛說。
“能跑掉,不丟人。跑不掉。丟了性命,那才丟人!”老煙鬼道。
天恩鑼沒有借到,但從老煙鬼這里拿了道鎮尸符,這趟也算沒有白跑。
從打銅街出來。我們沒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工人村。
13棟503,周佳的家我們去過,自然找得到。
“你倆怎麼又來了?”一看到我和衛虛。宿管大媽就像是看到了掃把星一樣。
“不歡迎我們啊?”衛虛白了宿管大媽一眼,道︰“我們可是來救你女兒的,要你不歡迎,周佳出了事,被鬼給那什麼死了,可不要哭鼻子。”
在面對宿管大媽的時候,衛虛的嘴,依舊是那麼的毒。宿管大媽雖然生氣,但心里也明白,衛虛說的並非虛言。她能怎麼辦?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那也得忍著啊!
大概是听到了我和衛虛的聲音,周佳閨房的門打開了。她笑呵呵地走了出來。
“有事嗎?”周佳問。
“你男人要死了。”衛虛只要一開口,從他嘴里蹦出來的話,總得噎死人。
“胡說什麼,我們佳佳哪有男人?”宿管大媽不干了。
“是她男人,又不是你男人,不關你的事,一邊去。”衛虛沒好氣地跟宿管大媽說。
“這是我家!”宿管大媽氣得都宣誓主權了。
“對哦!周佳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衛虛說。
“你個小王八蛋,竟敢佔老娘便宜?”宿管大媽一邊罵,一邊拿起雞毛撢子要往衛虛的身上打。
“媽!”周佳趕緊拉住了宿管大媽,說︰“這小道士就是嘴賤,人還是很好的。他們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你媽在這里沒法講,咱們還是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在把宿管大媽惹得火冒三丈了之後,衛虛終于是變得稍微正經那麼一點兒了。
“任睿要死了。”衛虛一本正經地跟周佳說。
“你們救不了他嗎?”周佳問。
“他自己想死,誰也救不了。”衛虛道。
“自己想死?怎麼可能?”周佳一臉的不可思議。
“對于那些不信鬼神的人來說,死就是末日。對于有些人來說,死是新的開始。而任睿,是後一種。”衛虛頓了頓,道︰“說得更直白一些,任睿他自己,更渴望死。”
“為什麼啊?”周佳問。
“或許他是覺得,死了之後。可以為所欲為,可以讓那些自己活著的時候沒法滿足的得到滿足。”衛虛道。
“到底是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周佳有些著急。
“他媽都問不出來,我哪里知道。”衛虛很無語地回了周佳一句。
“你不是看相的嗎?應該能看出來吧!”見沒能從衛虛那里得到答案,周佳這丫頭,把問題拋向了我這邊。
“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能看出來個鬼!”我一臉無語地說。
“任睿已經沒得救了,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講。在他死了之後,千萬要離他遠遠的。要不然,我可保不準他那被厲鬼上了身的尸體,會對你做什麼。”衛虛說。
“那我應該怎麼辦啊?”周佳問。
“再厲害的東西。白天也不敢出來搞事情。你只要能保證天黑之後不出門,應該不會有大問題。”衛虛道。
“要不你留道符什麼的給我,我拿去貼在門上。”周佳說。
“符我倒是有,不過現在不能給你。任睿差不多就是這兩天了,在他死後,要哪天晚上你在家里感覺到了異常,或是听到了什麼動靜,就給我們打電話。”衛虛道。
“就算是打車。從酒店到我家至少也要半小時啊!”周佳很有些害怕。
“半小時就半小時唄!半小時之內,他就算對你做了什麼,也弄不死你。”衛虛滿不在乎地說。
“你怎麼這樣啊?”周佳有些生氣。
“免費給你白幫忙,能這樣就很不錯了,可別貪得無厭。”衛虛白了周佳一眼,道︰“千萬記住,一有異常就給我們打電話。”
衛虛這家伙的嘴有點兒不靠譜,對于那東西來說,半個小時的時間,足以要周佳的命了。雖然我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卻悄悄地在那里給周佳看起了相。
地閣黑青不散,必有鬼氣纏身。印堂暗中泛紅。凶里暗藏吉兆。
從周佳這面相來看,三日之內,她必有一厄。那厄可能會傷她的身,但卻要不了她的命。
能保住性命,已然是不錯了,何必還奢求別的呢!
“你們就這麼走了啊?”見我和衛虛邁著步子就要往馬路邊去了,周佳吼了一嗓子。
“不走干嗎?你要請我們吃宵夜嗎?”衛虛問。
“都不把我送回去,我一個人怕。”周佳說。
“任睿現在還沒死。有什麼好怕的?”衛虛給了周佳一個白眼,然後就不搭理她了。
時間一晃,便來到第三天了。
我給周佳看的相,是三日之內必有一厄。前兩個晚上都沒出事,今天晚上,那厄肯定得來。
“咱們是提前去工人村等著,還是在酒店等啊?”我把給周佳看相的事跟衛虛說了。
“你看得準嗎?”衛虛這家伙。居然質疑我看相的本事。
“就算是給鬼看,我都沒走過眼,更何況是給人看。”我道。
“嗯!”衛虛點了一下頭,說︰“發生點兒什麼之後。才能稱之為厄。要什麼都沒發生,周佳這厄劫,估計了不了。”
“你說的發生點兒什麼,是指的什麼?”我問衛虛。
“就是被任睿的尸體那什麼唄!”衛虛說。
“被尸體那什麼?你不覺得這太惡心了嗎?周佳能受得了嗎?”我很無語。
“受不受得了,都是她的劫,誰叫她交了任睿那麼個男朋友呢?”衛虛嘆了口氣,說︰“劫這東西,不管是誰,只要遇上了,就躲不過。只有老老實實的承受,才能換取活命的機會。”
“為什麼?”我問衛虛。
“天意就這樣,除非你能算得過天。”衛虛說。
“什麼叫算得過天?”我問。
“用你們相師的話來說,就是逆天改命!”衛虛頓了頓,道︰“逆天改命,別說真的去改,就算只是有過念頭的。最終都遭了天譴。比如你的大師哥,還比如你的二師哥。”
“你知道他們倆怎麼死的?”我問。
“不知道。”衛虛搖了搖頭,說︰“但我幾乎可以肯定,跟逆天改命有關。”
“你不說周佳是個好女孩嗎?上天為什麼要如此對她?她被鬼那什麼,過了也就罷了。現在踫到了我們,她還得被一具尸體那什麼。要果真如此了,我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我問。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你得問老天。或者,你像算人一樣,把老天爺的心思算出來。”衛虛笑呵呵地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