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听了胡常青的話,恭敬地笑道︰“兩位叔叔頂著大太陽出來辦事,真是好領導,黨的好干部。”說好話不費勁,又不交稅,隨心又是晚輩,恭敬點更顯得懂禮貌,不丟面子。這話讓倆人笑容更甚,眼神更柔和,隨心接著道︰“我想問問叔叔你們,你們礦里要不要河魚?大的有幾十斤重,小的也有三、四斤,還有腳魚,六到十來斤重一只。”
胡、郭兩位听到隨心這一問,對視一眼,臉上有些許喜色,被隨心看在眼里。這回是郭弈問道︰“小陳,你能弄到河魚?河里的魚不好打啊!”
隨心從兩人的表情知道有戲,笑道︰“辦法還是有的,不知道礦里一次要幾百斤,隔多長時間要一次。”
胡常青把車子支起來,走到路旁和隨心站一線,邊掏煙邊問隨心道︰“小陳,不瞞你說,我和郭礦長去上清煤礦,就是商量一起請山區水庫為我們打次魚。這天氣越來越熱,為調動干部職工的生產積極性,搞好防暑降溫工作,提高職工身體的抗高溫能力,我們要改善職工生活,這是我們礦上要做的工作之一。你說你能提供魚,是不是真的?免得我們去麻煩羅主任。”邊說把香煙遞給也支好自行車的郭弈一支,還示意下隨心,隨心當然微笑搖頭拒絕,他不喜歡煙味。郭弈“噠”地一聲打燃打火機為兩人點煙,帶出些汽油味,打火機里裝的是打火石和棉絮,棉絮里浸有汽油。
隨心知道單位之間辦事還不如私人相互幫忙,公對公就常扯皮。金礦和煤礦等企業歸縣工業局管,水庫歸縣水利局管,相互間要協商,否則,弄不好要承擔責任,個人犯不著為公事做費力不討好的事,這就是單位之間為公事相互扯皮、踢皮球的原因。
隨心認真地點頭,回答道︰“當然是真的。一次要五、六百斤都可以。”
郭弈高興道︰“那就好了。我們礦有三百二十多人,住家戶有四十多家,礦長,一次有個四百多斤差不多吧?”
胡常青沉吟道︰“一部分當加餐和當福利發,一部分在食堂賣,當多道葷菜,改善了生活,食堂提前公布了每天食譜的,想吃的住家戶也會買。老郭,你看每次四百多斤,不超過五百斤,一星期一次怎麼樣?”他們當著隨心的面說,就看他有什麼意見。這陳隨心是陳臥東的兒子,給點面子、給點方便,金礦又沒損失,反正都是買魚,又不違反財務制度,而且還是走食堂的帳,更好辦,可以開白條。說不定哪天陳臥東就直接管到自己了,他是區委一把手,升到縣里只需跨一步,平調縣工業局也順理成章,現在給人情是雪中送炭,好比錦上添花啊!
胡、郭兩人有默契。
郭弈贊同道︰“我同意。”郭弈分管金礦的後勤工作,因為山區水庫管理處的羅主任不大好說話,胡常青才親自出馬到上清煤礦和他們的方仁義書記、劉志高礦長商量這件事,企業的管理都大同小異。
郭弈對隨心說道︰“小陳,今天是星期一,你準備兩天,星期四早上我們派車到你家里來拉魚怎麼樣?”
隨心笑道︰“那太感謝兩位叔叔了!就這麼說定了,星期四,7月14號早上。不過,兩位叔叔,上清煤礦要不要魚呢?”
隨心這一問點醒兩人,他們已經商量明、後天一起去水庫找羅鴻兵主任協商,沒想到遇到陳隨心主動找上門來辦成了這件事。
胡常青笑道︰“煤礦肯定要,他們比我們礦還多百把人,要五、六百斤魚很正常,食堂里都有冰櫃凍肉食的。這樣,星期四給你帶個條子來,告訴你煤礦哪天到你家來拉魚,怎麼樣?”
隨心真心地感到了兩位礦長的善意,由衷感謝道︰“兩位叔叔太幫我了!兩位叔叔哪天有空就請來我家做客,請兩位叔叔吃野雞和腳魚。不知兩位叔叔什麼時候有空?”
胡常青意動,看看郭弈,笑道︰“好啊。也有好久沒和你爸見面了,這樣,你捉到野雞和腳魚,就給我倆打電話。”關系是越走越近,不明白這道理他也當不上正礦長,縣里工業局和區是平級,這塘灣區是明縣各區中比較富裕的區,在縣里有分量,他以後想提拔,陳臥東到時至少可幫自己敲敲邊鼓。這道理同樣適合郭弈,他也笑著點頭。
隨心喜歡這兩位的直爽,笑道︰“太好了!我讓我爸打電話請你們兩家人,找個星期天,到時請兩位叔叔帶嬸娘們和我兄弟妹妹們一起來我家休息一天,現在正好是假期。”隨心剛好知道他倆的老婆都是老師,子女情況倒不清楚,這是當時在爸爸辦公室里听他們聊天听到的,隨心記憶好,一想就記起來了。
郭弈這時笑道︰“小陳,我們肯定來,這野雞和腳魚難得吃一次。還沒問你呢,你這魚,嗯,還有腳魚,賣多少錢一斤?”胡常青也點點頭。
隨心回答道︰“我在塘灣街上,大小魚、黃辣丁都是賣六角一斤,腳魚是二塊二毛一斤,青蝦一塊錢一斤,螃蟹準備賣八角一斤。”
郭弈道︰“你這魚賣便宜了,水庫的魚賣給我們是六毛五一斤,我們就按六毛五一斤買你的,不讓你吃虧,其它的我們要買,就通知你,這樣行不行?”
“有什麼不行?明顯照顧我嘛。”隨心想著,感謝道︰“謝謝兩位叔叔關心,這個暑假的每個星期四我就準備好魚等著來拉。麻煩兩位叔叔了,就不耽擱叔叔們的時間。”
胡常青笑道︰“小陳,就這樣。我們走了,幫我們問候你爸爸。”郭弈也笑著點頭,兩人騎上自行車走了。
隨心恭送兩位正副礦長離開,心想這運氣沒得說,省了去兩個地方推銷的麻煩。物質不豐富對自己也有好處,純粹的賣方市場。算一下,賣四百斤魚可收二百六十塊,五百斤魚可收三百二十五塊,一周起碼就有五百八十五塊進帳,這筆錢可相當上世一萬塊,算不錯的收入。
這人一高興起來,好似更來勁,隨心拉著車不比那手扶拖拉機慢,眼看著就到了進大舅家的路口,把板車在路口處放穩當,就跑向大舅家。這一跑,隨心又發現了讓身體向前飄的技巧,那就是輕提丹田之氣,腳掌向前蹬,這應該和傳說的輕功相似。隨心明白,自己會在生活中得到更多的內力使用技巧,真知來源于實踐。
似慢實快,二百來米遠真不要多少秒,兩個舅舅和表兄們在搭工棚,隨心喊道︰“大華哥,我拿東西來了!”
這一嗓子自然迎來了相互的招呼問候,他們也停下來歇一會。
二舅楊共鳴笑對隨心說道︰“你的主意不錯,這大棚一蓋,下面做活路就舒服了,和書上說的一樣︰風吹雨打都不怕。”二舅這一裝文化人,引得大家哈哈笑起來。
楊大華指著蝦籠問隨心︰“這麼多,你車上放得下?”
隨心看著八個蝦籠和一架涼床,雖不重,卻是很佔空間。不過怎麼的都要一次拉回去,對楊大華笑著說道︰“霸蠻都要一次整走!反正沒多重,多拿幾根篾綁在柴火上掛著問題不大,我小心些就是。請你們幫我送一下。”
“人多力量大”,誠不我欺!兩個舅舅,四個表兄,一個表妹,參個表嫂,他們齊上陣幫忙,多大的陣營!
隨心知道,他們有看看自己撿了多少柴火、柴火質量怎麼樣的想法。
還沒到車前,二表嫂李詠雪就嚷道︰“看不出來啊,隨心是真能干呢!這來來去去的沒多長時間就撿了這麼多硬棍柴,不比軒華差。”其實她想說比她老公楊軒華強,臨時改的口,給老公面子。
確實,堆這老高滿滿一板車的硬雜柴火很顯眼,都是有體驗的人,知道這分量。
大舅楊共和說道︰“隨心力氣大啊,一個人拖出了這千多斤柴火,我是不行的,那坡大得很。”他走村串戶上門幫人家干活,解木成材,對周圍十里八村的道路、地勢很清楚。
大家放下蝦籠、涼床,先看隨心的收獲,這下,野雞、野雞蛋、山藥都看見了,對隨心能捉到野雞很羨慕,也多了佩服,人人都知道野雞難捉,常常看到它們在附近飛起,“ ”地飛向另一處,只能望雞興嘆。
蝦籠、涼床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下穩穩當當地拴在車上,讓板車看起來更象個龐然大物,但隨心知道車很穩,沒翻車的可能。隨心付了楊大華18元,蝦籠六個12元{有兩個已付錢},涼床6元,買賣公平,皆大歡喜。
告別大家,隨心又拉車上路,看著隨心輕松自如的拉車樣子,舅舅他們一堆人確實感到了隨心的厲害,真的是啥子活都拿得起、放得下。
舅舅家到塘灣七、八公里路,一小時內準能到家,這趟到山區水庫撿柴火之行,隨心感到幾方面的圓滿,一是在內力使用上有了收獲,更明白了修煉是讓身體進化。有網友不就說麼︰沒事真別研究宇宙,你會感到比螞蟻更渺小,生命毫無意義。星球相距幾光年、幾十光年還是近的,那動不動就是幾百、上萬光年的距離,讓你認識到在地球上打打鬧鬧,簡直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無知,就算科技能突破光速,人類的身體壽命也熬不到目的地,還不知能不能在異地生存,可見鍛煉身體讓進化的重要,現代手段無法讓身體更健壯,比如訓練特種兵的手段就低劣,僅僅是對的一種適應性訓練和壓榨潛力。
另外,隨心感到和人相處交流的輕松寫意,作為重生者,心理優勢可碾壓一切。隨心其實並沒有俯瞰眾生感,與人打交道都按輩分、年齡行事,但具有先知和超能力的本能,能讓隨心干什麼事情都游刃有余。
再者,隨心發現自己的親和力也在升值,在塘灣這方與人交往,爸爸的身份是個倍增器,但對方和自己在交談中就漸漸忘了這一點。
隨心在活躍的思維狀態中拉著裝得象垛小城樓般的板車疾步如飛,田間路旁的人看到這龐然大物,有些嘆為觀止,原來板車也可以裝得如此任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