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談和泰式的業務,昨天他們公司裴總親自來過,我們給了很優厚的條件。不過也有另外幾家正和他們談,我希望借助借此機會全面提升我們雜志的品位與質量,定位于專業、大眾、高端的層次。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如何?”周艷說道,梁暖暖受寵若驚︰“主編,我是編輯,並不負責業務……”
“暖暖,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僅僅定位于一個編輯。況且,公司好了,你們才能好。你說是不是?我明說,你是裴總的妹妹,如果你能依靠這層關系把和泰式的業務談下來,我會給你加薪升職,由你來做我的主編助理。”周艷口氣有些嚴肅了,梁暖暖一听讓她做主編助理,心頭動了動。就算沒有這些好處,依著她和裴羽寒的關系,周艷還是會把任務交給她。怎麼說由她來談機會都大許多。
表面雖說如此,但裴羽寒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她他們公司與雜志社合作,要不是昨天,只怕這項合作談下來她才知道吧。裴羽寒一項是公私分明的人,即使《志尚風雲》與泰式合作成功,裴羽寒也不想別人認為是因為他家人在這里的緣故吧。但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還是先問問裴羽寒的意思再做打算。
梁暖暖听業務經理說了半晌與泰式合作的計劃,里面的許多東西她都不知道是什麼,也只听了個大概,就抱著一份合同答應回去給她哥看。
下了班,兩人都對家里說有約會,其實就是他們兩個約會。裴羽寒過來接她,米甦摟著她的肩膀道︰“你和你哥現在的關系真是不錯啊。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好哥哥,多幸福啊。”
“我先走了。”梁暖暖說道,心中慶幸米甦沒“多想”。
米甦和裴羽寒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梁暖暖上了車,裴羽寒見她還拿著什麼東西︰“你拿的是什麼?”
“你和我們主編說了,我是你妹妹?”梁暖暖問道,裴羽寒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想讓別人知道的是,我喜歡的人是你,而不是你是我妹妹。怎麼了?”
“不是你說的,她們怎麼都知道我是你妹妹?連我們主編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天過得有多艱難,好幾同事跑過來跟我說,讓我給她們走內部路線買你們的產品,煩都煩死了。”梁暖暖揉揉頭發,裴羽寒微垂眸︰“我去你們公司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就和米甦說了話,問了你的去處。倒是踫到和她在一起的幾個同事。”
“不會吧。”梁暖暖頓覺腦袋大了,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冤枉了裴羽寒︰“和米甦在一起的,是不是一個染著玫紅短發的女的,還有一個穿著碎花短裙的女人?”
“是她們。她們跟你也很熟?”裴羽寒又問,梁暖暖咬咬牙,“是老k和宋嬌嬌,你和米甦的談話被她們知道了,也就知道你是我哥了,所以現在整個公司,上至主編下至過來做保潔的阿姨,都知道我哥是你,泰式總經理。老k、宋嬌嬌,你們等著,明天去跟你們算賬。”
裴羽寒挑眉,不再說什麼。梁暖暖不安看他兩眼︰“對不起,我還以為是你到處去說的呢。”
“你們主編為委派你任務了?”裴羽寒跳過這個話題問道,梁暖暖沮喪的點點頭︰“主編把和你們公司合作的業務交給了我,這是合同,他們想讓你看一看。”
裴羽寒看也沒看一眼︰“你是怎麼想的?希望我和你們雜志社合作?”
梁暖暖看著合同︰“你一直沒和我說你們和我們雜志社要合作,就是不想走私心。況且,這是你們公司的事兒,我說一句希望你能選擇我們雜志社,你就一定會選嗎?我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我們主編也就是希望近水樓台先得月,但她如果對你有一點了解,大概就不會通過我了。也許,她明天就會改變主意。你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做唄,反正我的話帶到了,讓我干的事情我也干了,沒成功也怨不得我啊。”
裴羽寒牽起一邊的嘴角︰“你們公司雖然給的條件優厚,但知名度還不高,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
“這是說我們雜志社還有希望?”
“嗯。”
兩個人也沒去什麼有格調的地方,而是去了河間驢肉火燒店,因為梁暖暖一直想吃火燒,就拉著裴羽寒一起去了那里。
一邊喝著驢肉湯,一邊吃著驢肉火燒,再一邊看著新聞聯播,小小的店面倒也充滿了溫馨。裴羽寒見她吃得開心,亦是笑意盈盈。
“你知道這河間驢肉火燒還有典故嗎?”梁暖暖故作神秘的問,裴羽寒配合搖頭︰“不知,你知道?”
“听過。”
“說來听听。”
“傳說唐太宗李世民登基前來到河間,一書生‘殺驢煮秫’招待李世民,他吃後連說︰好吃好吃;清代乾隆下江南,從河間路過,錯過住處在民間吃飯,主人只好把剩餅拿來夾上驢肉放在大鍋里煲熱,乾隆吃後連連稱贊美味可口。經過數代流傳才形成這樣一種形狀(還有一種是圓形的)和風味。”
“你這哪里是說,分明是默念,該不會是從哪里死記硬背下來的吧?”裴羽寒打趣道,梁暖暖故作生氣道︰“人家是有感情朗讀的,你到底會听不會听。”
“有感情朗讀……”
梁暖暖撲哧笑了出來︰“我是死記硬背下來,想著有一天在你面前顯擺不行?”
“嗯嗯嗯,你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了。”
“你敷衍我--”
“老婆,你真讓我大長見識,打開眼界,今天听你說的比我活了二十八年學到的還要多。”裴羽寒夸張的贊美道,梁暖暖臉微紅︰“裴羽寒,你給我滾粗。”
“能滾,但不能越滾越粗,只會越滾越細。”
“你以為是鐵杵磨針呢?(越磨越細。)”
“滾的人越來越遠,當然看的人越來越細。”他湊過去低聲道,“至于鐵杵磨成針,還是不要了吧。若真磨成針,生活如何協調?”
梁暖暖半晌才明白過來,一口喝嗆了,臉色通紅,她捂著嘴︰“裴羽寒,你給我滾!”
他溫柔的給她順氣。
梁暖暖沒想到像裴羽寒這麼正經的人竟然也和她開起了黃色笑話,所以一邊咳嗽一邊擰了他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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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個人正看著電影。梁暖暖對自己的感情雖屬遲鈍系,但對電視、電影上的悲情還是比較敏感的。所以出現韓劇類的橋段,男女主因為誤會分開,拿著行李彼此一左一右的離開他們愛情之地時,她的眼淚還是嘩啦啦的流著。
裴羽寒對這類電影自然不太感冒,只覺有些索然無味,偏她喜歡,就陪著她來看。此時,她緊緊握著他的手,𣏹r盟 痔邸E嵊鷙 莨 澆恚 弈蔚奶玖艘簧 6疾輝 鞁 餉炊嘌劾幔 谷晃 甦廡榧俚陌 榍哦瘟骼帷 br />
待到男女主角幾年後再相遇,才解開了那時的誤會,彼時男豬腳已得了不治之癥,兩個人在漫天的大雪中擁吻。又讓她淚眼朦朧,想起了在那場春雪中,她和裴羽寒冰釋的一幕幕,心中的某種與電影相似的感覺從心中蔓延。
忽然,眼前一暗,她只看到那雙瀚海星眸,他輕柔的吻住了她的唇,一手擦著她的眼淚。梁暖暖睜大眸子卻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氣息,他的心跳。
屏幕上的雪紛紛揚揚的下著,仿若落在了他們的頭上。梁暖暖直看到最後男豬腳死在女主的懷中,女主悲痛欲絕卻又無聲的哭泣著,撕心裂肺。而她任由他施為,一遍遍的吻著她,等燈光亮起的時候,裴羽寒也正好離開。
只見她淚水晶瑩,唇瓣緋色,那副樣子只想讓人拉進懷中好好愛戀一翻。裴羽寒擦掉她的眼淚︰“電影結束了,回魂啦!”
梁暖暖出神的望著他,直到被他牽著手拉出來,她還是木木的,傻傻的。
“裴羽寒。”她握緊了他的手,他溫柔淺笑︰“干什麼,還沒從電影里出來?”
梁暖暖靠在他身上,悶聲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吧?”
她忽然產生一種恐懼,害怕和裴羽寒像電影里演的那樣分開,她只想和他一直一直一直這樣下去,沒有盡頭……
“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只要你不再放開我的手,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裴羽寒輕聲說。梁暖暖閉上了眼,讓心中的恐懼一點點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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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劫持的事件發生後,林霄找她的次數明顯少了,雖然梁暖暖說讓他不要介意,但看來林霄很介意。梁暖暖也一直在忙雜志社與泰式的合作。雖說周艷想憑她拿下和泰式的合作,但誠如她之前所想,她這條“捷徑”根本沒多少便利可用。一切還是按照泰式的流程來走,而且還有林雲加入,更別想有什麼關系可走。
晚上下班之後,梁暖暖又加了會兒班才出來。她敲著肩膀,想著應該放松一下,去和裴羽寒爬爬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電梯開了,她低頭就邁進去,等抬起頭看見電梯里的人時,她不禁嚇了一跳。
舒錦淵。
只不過不像之前那麼精神奕奕,此時他靠著電梯,一只手捏著額頭似乎很難受,甚至都沒抬頭看她一下。梁暖暖趨步向前,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舒錦淵……”
舒錦淵這才抬起頭,臉色微白,滿臉倦容,一看就像是生病的樣子。他看到是她,眼皮略抬︰“梁暖暖?”
“嗯是我,你怎麼了?生病了,不舒服嗎?”梁暖暖關切的問道,誰知舒錦淵一向前,一頭靠在了她身上,瞬間好像一座泰山壓了下來,她後退兩步,靠在了電梯另一側,一邊推著舒錦淵︰“舒錦淵,喂,舒錦淵,你沒事吧?”
“我頭疼。”舒錦淵低聲說道,梁暖暖好不容易扶開他,伸手摸向他的額頭,額頭滾燙︰“哇,你發燒了!你發燒了,你不知道嗎?舒錦淵!”
舒錦淵又一頭栽倒在她肩膀上︰“我現在很難受,麻煩你打輛車送我回去。”
“我……”
每次踫到舒錦淵都沒好事,但他現在病了,她也不能撇開他不管。
舒錦淵人高馬大,和裴羽寒有得一拼,他大半的體重壓在了她身上。她此刻一步三搖的往外走去,還差點兒兩個人一起摔倒。好不容易上了車,舒錦淵靠在車座上,依舊痛苦不堪。
“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梁暖暖說道,舒錦淵固執的搖搖頭︰“我沒事,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到了舒錦淵的家,梁暖暖以為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總有他的家人來照顧她吧。誰知道他的家黑漆漆的一片,梁暖暖扶著他︰“舒錦淵,你家里人好像都還沒回來呢。給他們打個電話吧,讓他們回來照顧你。”
“我一個人住。”舒錦淵打開了燈,梁暖暖也看清了屋內。屋子很大,只不過一個人站在這里多少有點兒孤寂。
“你房間在哪里?”梁暖暖問道,舒錦淵指了指。她扶著他進去,舒錦淵一下就躺倒了床上,依舊緊閉著眼,全身疲倦無力。
梁暖暖左右看了看︰“你家里有體溫計嗎?”
“客廳的抽屜里有。”
梁暖暖找來體溫計,坐在了床邊︰“先量量你的體溫。”
舒錦淵張開嘴,梁暖暖讓他含著體溫計,看他這幅病弱弱的樣子,她倒寧願他還像從前一樣討人厭,又不免嘮叨起來︰“你自己生病了,你不知道嗎?居然撐到現在。柳生呢?你怎麼沒叫柳生送你回來,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嗎?”
拿出體溫計,果然是高燒,舒錦淵听她說著,心中竟沒有任何煩躁,反而有點兒暖意。
“你發高燒了,還是去看看病吧,你這樣死撐著,撐出個好歹來怎麼辦?”梁暖暖說道,舒錦淵睜開眼道︰“客廳左邊第二個抽屜里有藥,你去給我拿來。”
看來這人真是撐死了也不去醫院,梁暖暖拿來了藥和水︰“駑,藥拿來了。”
舒錦淵吃力的撐坐起來,又跌下去。梁暖暖搖搖頭,將藥和水放到一邊,拽著他起來。她倒忘了她本來就是人小力小,舒錦淵沒拽起來,倒把自己拽了下去。
她直接壓在了舒錦淵身上,舒錦淵痛苦的厄了一聲,但梁暖暖卻懵了,因為她的嘴唇太“長眼”了,居然不偏不倚的正好吻上了舒錦淵的唇。舒錦淵眸子迷蒙的望著她,梁暖暖曾的跳起,捂著唇,驚慌退後幾步,像是受驚的兔子。
舒錦淵緩緩坐起,雖然臉色蒼白,卻抵不住那一身的魅力。
她捂著嘴諾諾道︰“你吃藥!”說著就跑了,到了外面才覺得空氣流通起來。
一會兒傳來舒錦淵的聲音︰“你還在嗎?”
“啊……我在。”梁暖暖應道,“你,你又怎麼了?”
“沒事。”舒錦淵的聲音低低的,“你能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嗎?”
“我……”梁暖暖知道,人生病時最脆弱,最容易感到孤獨,她又推開門,看到舒錦淵躺在床上,那樣子著實讓人擔心。
她走過去,盡量不去在意剛才的意外︰“你想吃點兒什麼嗎?”
舒錦淵睜眸看著她︰“我想吃,你會做嗎?”
立刻,梁暖暖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舒錦淵,你現在還挑三揀四的,活該沒人照顧你啊。”
舒錦淵嘴角漸漸凝固,梁暖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尷尬無比︰“我會煮泡面,煮粥,還會煮雞蛋,炒個菜也勉強沒有問題。你要是想吃,我去給你做。”
舒錦淵那麼望著她許久,正當梁暖暖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才道︰“什麼都不想吃。”
梁暖暖站在那里實在無事可做,打來了水沾濕了毛巾放在了他額頭上︰“我常看電視上這麼做,不知道這樣做到底能不能讓你舒服。不舒服,你就說一聲。”
“還好。”舒錦淵語氣都是柔弱的。
“你睡會兒吧。”梁暖暖又說,舒錦淵卻一直看著她不肯閉眼,讓梁暖暖很想給他呼嚕一下,舒總,您就瞑目吧。
氣氛安靜得很,舒錦淵問道︰“你為什麼會喜歡裴羽寒?就沒有別的男人比他更好,更適合你的嗎?”
為什麼有那麼多男人,你偏偏是和裴羽寒在一起?
梁暖暖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看著牆上掛的油畫,兩腿交疊在一起︰“因為除了他,沒人更喜歡我啊。”
舒錦淵一怔,脫口而出︰“你以前沒談過戀愛,沒男人追過嗎?”
梁暖暖臉一紅,豎眉道︰“我就是沒談過戀愛,就是沒男人追過,不可以嗎?”
舒錦淵無語,捏捏額頭︰“原來你不光身體是個處兒,感情方面也是個處兒。”
梁暖暖一驚被臊得臉上冒煙了,話也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我就是個處兒,我哪兒都是處兒,比你這個不是處兒的要強多了!”
舒錦淵又怔了半天,哈哈笑了起來,笑得臉色漲紅︰“我是不是處兒,你以為裴羽寒就是處兒?”
梁暖暖面部表情僵掉了,她想起了裴羽寒曾說他只會喜歡一個人,只會愛他第一個愛上的人,那他又和女人那個沒有呢?
舒錦淵深呼吸幾下,盯著她︰“你不會以為裴羽寒就像他說得那樣,喜歡他第一個喜歡的人,愛上他第一個愛的人,然後守身如玉只為你?過去一個女人都沒有踫?”
梁暖暖心中頓時像扎了根針,她只相信了裴羽寒的話,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並非她不信裴羽寒所說的,而是男人本性的問題。裴羽寒說喜歡了她十二年,可他也曾說,要不是那晚那個吻,他會把秘密一直隱藏下去。這就是說,他之前並未抱著能和她在一起的希望。雖然在過去的十二年里,她佔據了他全部的感情,但他那麼優秀、那麼惹人注目,就不曾遇到過讓他欣賞的女人?米甦說過,男人可以把性和感情分開對待,所以說男人是下半身考慮的動物。他即使愛著一個女人,也不會拒絕和其他女人上床的機會。裴羽寒,已經28歲,留過學,現在又是泰式的總經理,身邊鶯鶯燕燕不計其數,他又真的不曾和女人上過床?這話說出去,她都不太相信。
舒錦淵一看她這樣子,唇角一抿︰“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果然就像剛剛談戀愛的小女生,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沒了你就會死,你也會確信無疑。男人會把性和愛分開,如果一個女人合他的胃口,又送到嘴邊,有什麼理由不吃?我看你們也不是在一起呆了很久,如果他真如他所言喜歡你那麼多久,我也許會相信。但他為你守身如玉,沒和一個女人上過床,這種話不過是騙騙三歲的小孩。”
梁暖暖握緊手,舒錦淵越說越像給她的心擰上了螺絲釘,嘴上還是強硬道︰“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當然是那種會把性和愛分開的男人,到處找處——女,只是為滿足自己的**。裴羽寒才不是那種人,他對我是認真的!”
砰,她被舒錦淵拉倒在床上,舒錦淵按著她的手壓在她身上,身上寒氣陡升︰“我真該感謝,你這麼清楚我,這麼相信他。既然你知道我喜歡處——女,你自己又送上門來……”
梁暖暖臉色大變︰“舒錦淵,你王八蛋!”
她只需用力一推,就將舒錦淵推開了,他躺在那里未挪動︰“怎麼樣,現在相信男人與女人的區別了吧?我敢和你打賭,裴羽寒……”
梁暖暖裹緊,面色緊繃的打斷了他︰“我為什麼要和你打賭?就算,就算他真的和女人上過床,我也不在意!只要他現在喜歡的是我,一心一意要和我在一起,這就比什麼都重要!舒錦淵,你自己不相信愛情,你沒理由也不讓別人不相信!”
她拿著包兒一溜煙的跑了。
你自己不相信愛情……
舒錦淵眸中升起幾縷不明情緒,他略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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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暖暖坐在公交上,頭靠著玻璃,心緒有些煩亂。
裴羽寒所說的話,舒錦淵剛剛說過的話,像是一鍋粥在她心中來回煮著。
她真的不介意裴羽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
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她現在是那麼的相信他對她的感情,相信他的話,但這也讓她更害怕,害怕自己發現有什麼和她相信的不一樣的地方,害怕會失望,會心痛。
那種恐懼,又縈繞心扉。
當她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公交站點處,身姿頎長,讓她略一怔。
裴羽寒走過來︰“不是說八點回來,怎麼現在才回來?”
梁暖暖怔怔的望著他,心頭又涌上一層感動︰“你不會一直在這里等我吧?”
“我是一直在這里等你。”裴羽寒淺笑,那種笑容讓人百看不厭。
“那你干嘛不給我打個電話啊?你在這里站多久了?”她不禁埋怨,裴羽寒笑得更是溫熙︰“讓你感動感動,我是一個多麼合格的男朋友。”
梁暖暖側頭一笑︰“你真是閑的啊。走啦,回家了。裴叔、老媽他們呢?你這麼出來,他們沒問你啊。”
裴羽寒接過她的包兒,牽著她的手,梁暖暖躲開了︰“別讓別人看見。”
“這麼晚了,哪還有人,把手給我。”裴羽寒執意牽過她的手,梁暖暖被他溫暖的大手包裹著,那溫度一起傳到了心中。
“我說我出來散散步。”裴羽寒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兩個人牽著手靜靜的走著。梁暖暖不時的看他,幾乎就想問出來,最終又厭回去,她是怕她得到她害怕的答案。
但俗話說得好,人一旦有了猜疑心,不有個答案,就會寢食難安。
裴羽寒見她猶豫不決,滿懷心事的樣子停下問道︰“怎麼了?”
她立刻搖頭︰“沒事啊。”
裴羽寒略皺眉,她伸展著手臂︰“就是工作有點兒累,真的沒事。還有你們公司到底要和哪家雜志社合作,能不能快點兒決定,我都要被折磨瘋了。”
“快了。”
“那是不是我們雜志社?”梁暖暖立刻感興趣的問,裴羽寒彈了她的額頭一下︰“暫時保密。”
“真不夠意思,告訴我一下不行麼?”
“你今晚要是還讓我抱著你睡,我就告訴你。”裴羽寒輕聲道,梁暖暖臉微紅︰“不說就不說,反正早晚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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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暖暖刷牙又刷出血來,對著鏡子發呆,問還是不問?
問了,他如果說沒有,她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說有,她又怕她小心髒受打擊,接下來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什麼女人跟他上過床,為什麼要上,他喜歡和她們那個嗎?還是像舒錦淵一樣,純粹為性而性?她會不會接著和他吵架?
梁暖暖漱完口,又郁悶的出來直接回了屋子。裴羽寒正在陪著梁媽看電視,瞧著她這副沒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瞼微斂。
半夜,梁暖暖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被這個問題糾結的要死。
戀愛果然要人命啊,以前不曾在意他任何事情,如今有一點兒關于他風吹草動的事情對她來說都如草木皆兵般在意,早知道如此費心費力,還不如不和那個家伙談戀愛,她這不是純粹找愁玩呢嗎?
手機響起,梁暖暖一看正是讓她失眠的罪魁禍首,接起︰“都十二點了,你怎麼還不睡?”
“你都睡不著,我怎麼睡得著。開門。”裴羽寒輕聲道,梁暖暖層的坐起,光著腳丫子就奔到門外,來開門就看到他拿著手機站在他門邊的牆處,手機的屏光照亮了他的面容。
“你干嘛又過來啊!”梁暖暖連忙將他扯進來,裴羽寒對她現在還這般“大驚小驚”甚是無語,反正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刺激,唯有她還像土撥鼠一樣,但凡感覺到一點兒危險就會縮回自己的洞里。
裴羽寒反身將她壓在門上,門 啷一聲關上了,又嚇得她心驚肉跳,習慣的豎眉︰“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覺,總是玩這種刺激。哪天我會被你嚇出心髒病的。”
裴羽寒側頭一言不發的審視著她,她莫名心虛的回避他的審視︰“你到底來干嘛?有什麼話快說。”
裴羽寒擰過她的臉,又被她拍開︰“裴羽寒!”
“你有心事?”裴羽寒目光在她臉上上下動著,梁暖暖一凝,隨後又轉過臉道︰“你大半夜的就是跑來問這個?我哪有什麼心事?你快點回去睡覺啦。”
裴羽寒握住她推他的手︰“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可是我有。”
“哈?”
裴羽寒湊過去,梁暖暖堵住了他的嘴︰“大半夜的,不要這麼禽獸!”
裴羽寒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她,就像受傷的小鹿,梁暖暖移開了手,听他道︰“但你不讓我禽獸一下,我今晚會睡不著。”
梁暖暖越來越有種無力感,感覺就像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掌心,她越來越不能狠心對待裴羽寒,他耍個小心計,露出點兒哀傷的神情,就能讓她心軟。她是越發懷念以前自己的鐵石心腸,那時怎麼就能那麼“狠”,現在有那時的十分之一,她也不會被裴羽寒吃得死死的,翻不了身。
梁暖暖不再反抗,他頂多也是親一下就回去了。裴羽寒靠過來,她閉上眼,可等了半天也沒感到他有動靜。她又睜開眼,又見他看她出神︰“你怎麼了?你真有心事?”
“我的心事就是你的心事,你今天如果不說清楚,咱們兩個人誰也別睡了。”裴羽寒摸著她的臉頰,認真道︰“是工作的事兒還是遇上了別的不順心的事兒?”
有個人會時刻關注你的心情好不好,快不快樂,這讓梁暖暖心中又生出幾絲感動。攪著手指,還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裴羽寒瞧她糾結的神情,還有望著他的樣子,也明白了多半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隨即拉著坐到了床邊,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一邊用溫柔的表情的誘哄道︰“是不是和我有關?”
梁暖暖一驚,他竟然看出來了?(姐,你表現得太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是和我有關的什麼事情這麼讓你糾結?”裴羽寒又問,那神情就像環繞著慈愛光芒的上帝,讓梁暖暖終于松了口︰“裴羽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就是,就是……”她猶豫半天才道,“你以前和女人那個過嗎?”
“那個?”
“就是……上——床。”梁暖暖心跳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只等著他的答案。
裴羽寒的眼楮變得深邃,一言不發的盯著她,梁暖暖的心開始慢慢變涼。
其實,裴羽寒如果真和女人上過床什麼的,也屬正常。不過但凡是女人,多多少少會在意自己的男友以前是否和女人上過床,和什麼女人上過床,上過多少次床。尤其像梁暖暖這種總希望遇到完美愛情的,總希望她愛上的那個人是全心全意愛自己,一切都是無比純潔的。至少,她心中從未想過裴羽寒和哪個女人上過床。所以在裴羽寒的沉默中,那種相信漸漸裂開,甚至蔓延上一種無言的疼痛。
因為在乎所以在意,也往往因為太在意而產生某種隔閡。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梁暖暖低下頭,掩飾住悲傷與心酸,從他身上站起︰“我想睡了,你也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猛然之間,她又被裴羽寒拉回來,他似乎用盡力氣抱著她︰“如果我說沒有,那就是在騙你。梁暖暖,我不想騙你。我是和女人上過床,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除了你,我不想再踫任何人。”
他貼著她的臉頰,梁暖暖只是覺得心有些痛,只重復著︰“我知道,你去睡吧,我也想睡了。”
“暖暖!”裴羽寒見她一副受傷的樣子,心中也如刀割,“我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從以前到現在,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你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好嗎?”
梁暖暖撥開他的手,揉揉鼻子︰“裴羽寒,你先回去吧,我真的困了。”
裴羽寒微微握緊手心,他知道現在不能太逼她,只能讓她冷靜和自我接受一下,他說得話她才會听得進去。可是又擔心這般放任她,又讓她多想,就像上次一次武斷的決定,又將他驅逐出她的世界。可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除了讓她接受別無他法。裴羽寒再一次後悔那時的沖動,才讓她這麼不開心。
裴羽寒最終離開,梁暖暖坐在床上,一直出神發呆,後來才感覺臉上涼涼的,待她一擦,竟然是淚水。
她,竟然哭了?
這件事情告訴米甦,米甦也會是正常,但為什麼心里會那麼難受,那麼痛?眼淚居然都止不住了。
她一直在否認,只是不願承認,心中有些東西坍塌了……純潔完美的愛情……這個夢終究碎了。
她還真想像灰姑娘遇上王子,可誰又知道王子找到灰姑娘之前有沒有和其他女人滾過床單?
人生收獲驚喜的時候,也會有不開心的事情發生,這也是所謂的“福兮禍所伏”吧。
世上本來就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事情,愛情也一樣,多多少少會有些瑕疵,這就要看對方的包容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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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梁暖暖出來的時候,裴羽寒已經做好了早飯。她看到他,神情明顯一滯,他把粥放在餐桌上,表情與往常沒什麼兩樣︰“洗漱完了就來吃早飯吧。”
梁暖暖點頭就走進了洗手間,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又朝外看去,即使知道什麼都看不到。像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就算再難過的事情,也能被她放置到一邊不管。等能面對的時候,再拿出來面對。她也能把裴羽寒與別的女人上過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等心平氣和的時候再面對。
所以,她再出來時,裴羽寒就發現她神情輕松了許多,拉開椅子坐到了他對面︰“很豐盛嘛,我吃啦!”
裴羽寒只無聲的看著她,看她狀似很開心的吃著,只是他的眉頭稍緊。
對梁暖暖,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她的心情的轉換,上一刻還勃然大怒,沒多久,就又能變得高高興興,且還不是虛假、裝出來的,她這種性格既有好處也有壞處,于她本人自然沒什麼壞處,但也代表她漠視了這件事情,這件事在她心里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不足以讓她費心費神的去想去糾結,抑或,也可能是她想逃避的事情。
兩個人幾乎沒怎麼說話,梁暖暖吃完了就起來道︰“我去上班了。”
說完也不等裴羽寒回復,直接回了屋。收拾了一番出來,也不見裴羽寒在屋里,她眸光略一暗。待她走出去,裴羽寒已在電梯旁站著,轉頭望著她,只溫和的說一句︰“電梯到了。”
“嗯。”兩個人上了電梯,梁暖暖直直盯著電梯層數,裴羽寒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她又略點頭,就是不肯看他。
之後,又有人進來,裴羽寒握著她的手將她往後一拉,隨後松開︰“小心。”
兩個人在車上的時候,話語也出奇的少。兩人的狀態忽然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不遠不近,不溫不熱。
中午吃飯的時候,米甦見她一副神游的樣子︰“唉唉,姐姐,回神了,你這是在搗蒜嗎?”
“什麼搗蒜?”梁暖暖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戳米飯,倒像是打地鼠。
“你怎麼又這副樣子?說吧,又遇到什麼事情了?”米甦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梁暖暖托著下巴,嬌嬌揉揉的叫道︰“米甦,人家有件極糟心的事情,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失眠、頭痛、胸口痛,只要一想起來吶,這心就像一團一團的火焰在燒啊……”(www.101novel.com)